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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怕就抱緊我。◎

  在畫廊裏到處轉了轉,虞清晚又回到會客室裏。


  秦悅檸也不打算再耗下去了,準備另想辦法:“清晚,我們走吧,我再幫你聯係其他畫廊,,”


  就在這時,接待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殷勤地走進來,長了一副精明相,一進來就點頭哈腰地跟她們道歉。


  “抱歉兩位,久等了,實在是抱歉。剛剛樓上來了位重要的客人,這才一時脫不開身,希望您見諒。”


  男人一眼就先看向虞清晚,笑容諂媚地伸出手:“這位就是虞小姐對吧,我是畫廊負責人徐源。昨天收到了您的作品集,都是非常有靈氣的作品,我個人非常欣賞,沒想到您本人也這麽漂亮。”


  見到對方如此殷切,虞清晚抿緊唇,心裏不解,還是禮貌伸手回握了下。


  “謝謝。”


  剛剛還把她們晾在這裏不聞不問,現在的態度又熱情得十分詭異,虞清晚和秦悅檸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時,徐負責人搓了搓手,又繼續道:“是這樣,我剛剛接到上麵的電話,有一位收藏家對您的畫似乎很感興趣,人就在樓上。您要是感興趣的話,跟我上去見一下?”


  虞清晚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她疑惑道:“收藏家?”


  徐負責人忙不迭點頭:“是的,您跟我上去見一見吧,總不會吃虧的。您不是想賣畫嗎,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


  秦悅檸目光狐疑地盯著這個負責人,大概也是覺得奇怪,於是又轉頭去征求虞清晚的意見。


  “清晚,你想去嗎?”


  見負責人一直不停地勸說,虞清晚也不再好拒絕,便點頭道:“那我去見一下吧。”


  徐負責人還特別強調,樓上那位收藏家隻見虞清晚一個人,秦悅檸不滿地嘟囔了兩句,隻好留在樓下等著。


  虞清晚獨自跟在負責人身後上了二樓,會客室的門被推開。


  屋內,幾個助理恭敬地站在沙發旁,一個美麗大方的女人也穿著高跟鞋站在一旁。


  碩大的會客室裏,隻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男人長腿交疊,膝蓋上是攤開的畫冊,修長白皙的手指撚著頁角,發出紙張翻動的聲響,透著幾分慢條斯理的矜貴。


  姿態閑散,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場卻叫人難以忽視。


  沒想到裏麵坐著的人會是賀晟,虞清晚腳步猛然一滯。


  他手中的那本畫冊是虞清晚昨晚發給畫廊的,上麵是她這幾年畫的一部分作品,賀晟垂著眸,似乎看得很認真。


  視線下移,等看清他正在看的是哪一副畫時,她的瞳孔頓時縮緊,呼吸也跟著停住。


  那是她幾年前畫的一幅暗色係的水彩畫。


  是一隻兔子。


  雪白的皮毛上沾著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跡,蜷縮在某節台階上,紅寶石般的雙眼,有恐懼,也有悲憫,複雜的情緒被畫筆和色彩勾畫得極為有神,似乎一眼就能望進心底。


  也是某一年虞清晚生日,賀晟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像是某種隱秘的心思被措不及防地拆穿,讓她下意識想逃。


  可又根本無路可退。


  這時,站著的徐負責人觀察著賀晟的臉色,恭敬開口:“賀老板,這位就是畫冊的作者,虞小姐。”


  “虞小姐,這位是賀氏集團的總裁,賀老板。就是賀老板對您的這幅畫很有興趣,想要買來收藏。”


  虞清晚垂在身側的指節蜷起,心口像是被一張大網收緊,一時間呼吸都有些不暢。


  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麽要把那副畫放進畫冊裏。


  她抿唇不語,房間裏便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這時,賀晟眼皮動了動,忽然抬起眼看向她,眸底的情緒晦暗難辨。


  一旁的孟伊苓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隨即試探著開口打破沉默。


  她噙著笑問:“虞小姐,賀老板很喜歡你的這幅畫,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講一下畫的創作靈感呢?”


  沒等虞清晚回答,賀晟的喉結滾了滾,忽然出聲:“這副畫,對虞小姐來說,很特別嗎?”


  明明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答案和秘密。


  他還記得,她也沒忘。


  那段暗無天日,卻相依為命的日子。


  虞清晚的眼睫顫了顫,隨即平靜抬眸,和他對視。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沒什麽特別的,隻是閑暇時隨手畫的而已。”


  她的回答極為敷衍,仿佛隻要這樣答,就能將所有過去全部撇清斬斷。


  賀晟忽然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像是根本沒信她的話。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微啞。


  “還以為虞小姐的這幅畫,是為了緬懷哪位故人。”


  聽見他用緬懷這個詞,虞清晚下意識擰了擰眉。


  瘋子。


  瘋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咒。


  虞清晚咬了咬唇:“賀老板想多了。”


  “並不是每樣被記錄下來的東西,都有特別的意義。”


  她斂眸,遮住眼底的黯然,平靜補充:“已經消失的東西,也沒有再回憶的必要。”


  話音落下,房間裏的氣壓仿佛驟然降低,冷若冰封。


  賀晟唇角弧度微斂,宛如寒潭的眸底,洶湧的情緒再度崩裂。


  他扯了扯唇,語氣辨不出情緒:“虞小姐說得好。”


  一句沒有必要,就想要輕鬆地撇幹淨。


  他怎麽可能同意。


  捏著畫冊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賀晟驀地鬆開手,側臉線條冷硬分明。


  “開個價吧。”


  他輕勾起唇,“虞小姐想扔掉的垃圾,我要了。”


  字字句句帶著刺,仿佛不刺痛她便誓不罷休一般。


  虞清晚唇線抿緊,臉色微微泛白。


  氣氛忽而僵持不下,屋裏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呼吸。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虞清晚身上,靜默幾秒後,隻見她神色平靜地頷首。


  然而,下一句話卻語出驚人。


  “好。價格是一千萬。”


  話落的瞬間,房間裏的眾人瞬間瞪大了眼,眼珠子差點驚得掉在地上,大概是覺得虞清晚瘋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故意和他作對。


  放眼望去整個臨城,又有哪個人敢這麽公然跟賀晟叫板。


  不想活了嗎?

  靜默幾秒,徐負責人說話都打了個結巴:“虞小姐,你這未免就有些,,”


  獅子大開口了吧。


  名家也不敢隨意張口就開一千萬的價啊。


  虞清晚像是根本沒聽見旁人說的話,她緩緩抬睫,清淩淩地望著他。


  “不議價。賀老板買嗎?”


  兩道視線在空中相撞,她的那股倔勁上來了。


  兔子也不是一直溫順的,逼得急了,兔子也會咬人。


  男人的眼眸宛如寒潭般幽深,直視人時的侵略感極強,也叫人讀不懂他的情緒,他的指尖漫不經心在膝蓋上輕叩著,像是每分每秒都在步步緊逼。


  房間內的眾人都被這低氣壓逼得額頭滲出一層薄汗來,生怕賀晟一個動怒,所有人都跟著一起遭殃。


  可沒想到下一刻,卻聽見男人低聲開口。


  “買。”


  他說出那個字時,虞清晚的心口忽然猛跳了下。


  她把那陣不合時宜的悸動壓回去,抿緊唇。


  下一刻,女人清淺的嗓音回蕩在房間裏。


  “抱歉,我不賣。”


  周圍的眾人又是一驚。


  賀晟眸色微暗,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一瞬間,他也跟著起身,闊步往外走。


  “賀老板,,”


  ===第19節===

  走廊裏,虞清晚剛出來,便聽見身後響起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意識到跟出來的人是誰,她的心下意識提起,有些慌不擇路,看見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徑直便走了進去。


  然而剛推開緊急出口的門,就看見樓梯口被禁止通行的標誌攔住了。


  她才不得不停住腳步。


  還未等她轉身,身後的人已然逼近,退路被盡數堵住。


  熟悉的冷沉檀香從背後覆蓋過來,虞清晚轉過身的刹那,卻被他逼得退後一步,撞上身後冰冷的牆壁。


  賀晟垂眸盯著她,抬了抬眉梢,漫不經心地開口:“跑什麽?剛剛不是還能耐得很,一千萬也入不了眼。”


  唯一的出口被他堵死,虞清晚別開視線,不再直視他的眼。


  “我沒有跑。”


  他的視線不依不饒地追著她,銳利得幾乎快要攫住她的心髒。


  “畫,為什麽不賣給我,不是早就不想要了嗎?”


  大概是因為剛剛看見那副畫,又或者她冷漠的反應刺激了他。


  賀晟絕不會允許,她把他們之間的過去,全部毫不留情地拋下。


  他並不理會她的掙紮,俯下身靠近她。


  虞清晚連忙側過頭,男人高挺的鼻尖堪堪劃過她的耳側,勾起一片磨人的顫栗。


  “它不是你當年親手扔掉的嗎?為什麽還要畫下來?”


  他咄咄逼人地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尖銳到她根本無法回答,不依不饒地追尋著她的回答。


  又或者說,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賀晟忽而又低笑出聲,語氣裏染著幾分嘲弄:“虞清晚,你以為我真的在乎那些嗎?”


  虞清晚不知道,當年她從他那裏拿走的東西,她的背叛,他其實從未在意過。


  他唯一在乎的,隻有她。


  她明明答應過,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虞清晚動作頓時僵住,下一刻,就又聽見賀晟問:“那副畫,怎麽才肯賣我。”


  他像是耳語般覆在她耳邊,噴薄的熱氣勾起耳畔的一陣酥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蠱惑。


  “一千萬不夠,兩千萬?一個億?”


  虞清晚的呼吸一停,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思索了下,賀晟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極為認真地問:“或者,賀家要不要?”


  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似乎隻要她點頭,整個賀家的產業都能被他送到她麵前,隻為她一幅畫。


  瘋了。


  他簡直不可理喻。


  虞清晚實在受不了他這股瘋勁,她深吸一口氣,剛想伸手推開他。


  就在這時,頭頂的燈光忽然開始閃爍不停。


  還未給人反應的機會,啪得一聲,四周的消防通道徹底陷入黑暗。


  停電了。


  意識到這點,虞清晚的神經倏地一下繃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很怕黑。


  從前就怕,來到容家之後,容欽華精神狀態不穩定時,就會把她關進別墅負一層的鋼琴房裏。


  房間裏一絲光亮都看不見,卻總能聽見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水聲,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像是能砸在心上。


  她本就極度畏寒,那個房間陰冷而潮濕,幾乎能滲進骨縫的寒涼,一寸寸折磨著人的神經,幾乎快要讓她崩潰。


  好像世界末日來臨,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覺得自己幾乎快要腐爛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裏,連死亡也無人問津。


  虞清晚的唇瓣忍不住開始發抖,渾身如墜冰窖一般,雙腿也不受控製地發軟,就要滑落下去。


  幾乎是同一秒,她的身體便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托起,緊接著,肩膀也被人強勢地攬進懷裏。


  像是瞬間被人從冰冷的海水裏突然撈了出來,身前滾燙熟悉的氣息頃刻之間將她包裹,滾燙到足以驅趕她身上蔓延開的寒意。


  男人幹燥溫熱的掌心攏住她的後腦,摁向自己懷裏。


  他低聲開口:“閉眼。”


  耳邊明明已經混亂到聽不見任何聲音,虞清晚卻還是聽清了他的話,把眼睛閉上,指尖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浮木。


  因為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便格外靈敏。


  炙熱的體溫順著薄薄的衣料透過來,無比清晰的熱意,心跳聲近在咫尺,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提醒著她此刻是真切發生的,而非夢境或幻覺。


  像是一下回到了八年前。


  那間老舊的房子裏,每一次停電,他也會這樣抱著她。


  恐懼的情緒悄無聲息地一點點平息下去,可她的心跳急促到幾乎快要跳出胸膛。


  似乎感受到她此刻的恐懼和不安,賀晟抬起手,將她更深地攏進懷裏,動作卻是輕柔的。


  四周寂靜無聲,她呼吸輕停,聽見男人低沉的聲線響起,帶著不易察覺的柔和,輕輕敲擊著耳膜。


  “怕就抱緊我。”


  作者有話說:


  抱歉大家晚了幾分鍾~

  今天的賀老板嘴是硬不起來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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