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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你想逃到哪去?◎

  九月,臨城。


  深秋蕭瑟的風卷起地麵上枯黃的落葉,秋雨初歇,車窗壁上還掛著晶瑩的雨珠,顯得愈發清冷。


  一輛黑色邁巴赫正平穩駛向醫院。


  車內,司機覺得太過安靜,隨手把電台打開。


  新聞播報聲立刻從車載音響流瀉而出。


  “據悉,容氏地產今日股價再度暴跌30%,市值蒸發近80億人民幣,容氏集團董事長容欽華突發急病入院。而導致容氏集團受到此次劇烈衝擊的海外公司卻始終不曾露麵,領導人身份成謎,,”


  從上周開始,容氏集團在各行各業的產業接連受到衝擊,危機來得突然,容老爺子年歲已高,一怒之下氣血攻心,住進了醫院。


  到現在也不知道是商場上哪個競爭對手下了狠手,打算把容家往死路上逼。容家旁枝多,這幾天已經在明裏暗裏準備瓜分家產了。


  唯獨,,

  司機又通過後視鏡悄悄瞥了眼後座上女人的神情。


  隻見虞清晚的視線望向窗外,神情亦無任何變化,仿佛新聞裏說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


  看著她淡然清麗的模樣,司機心裏又忍不住犯起嘀咕。


  明明是靠依附著容家過活的養女,眼看容家落難,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真是奇怪。


  ,


  不多時,邁巴赫在醫院門口停下。


  不少人的視線紛紛朝同豪車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一截纖細的小腿從車門裏邁出。


  下車的女人身形單薄纖瘦,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皮膚瑩潤得近乎通透,隱約透著有些病態的白,像溫室裏久未曬過日光的嬌花,瑩白的花瓣周圍暈著淡淡的粉。


  烏發被一根桃木細簪隨意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細頸,透著脆弱易碎的美感。


  她的眉眼也生得極溫軟,卻像是畫師用畫筆描摹過般的精致,籠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虞清晚鮮少出門,依然不太適應公共場合受人側目,便加快了腳步。


  她一路輕車熟路地找到住院部,乘電梯上到VIP樓層。


  醫院裏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VIP樓層空蕩安靜,隻有零星幾個護士推著推車從走廊裏經過。


  虞清晚幾乎隔幾天就來醫院送湯,護士早就已經認識她,立刻起身去迎。


  “虞小姐來了,不巧,容董事長剛剛已經睡下了。”


  護士掃了一眼病房,又壓低聲音補充:“醒的時候又砸了病房裏的花瓶,怎麽勸都不聽。”


  容欽華的病勢嚴重反複,本來就是急火攻心導致的腦淤血症狀,暴戾的脾氣卻又不知道克製,再這樣發個幾次火,指不定都會撒手人寰。


  是個正常人都覺得難以忍受,恐怕也隻有虞清晚這樣好脾氣的人才能在容老爺子身邊照顧,還忍受了這麽多年。


  聞言,虞清晚隻是笑笑,嗓音清淺:“您多擔待。”


  她把帶來的雞湯端出來,又把保溫盒下層的蓋子也打開,對護士溫聲道:“下午在廚房時順便烤了幾個蛋撻,給大家分一分吧。”


  護士一垂眼,便看見女人本該完美無暇的纖指上,布著淺淺的劃痕和薄繭,破壞了些許美感,並不像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從容老爺子住院進來,虞清晚每次來醫院,都會或多或少給他們這些醫護帶些甜點來。


  香甜的氣息從食盒裏飄出來,護士將心裏的疑惑壓下,不禁感慨她的體貼:“謝謝虞小姐,您太客氣了。”


  正說著話,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虞清晚轉過頭,就看見容欽華的首席秘書林森站在自己身後。


  年輕男人西裝革履,領帶係得一絲不苟,氣質老練,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眉眼清冷俊秀。


  “小姐,方便說幾句話嗎?”


  ,


  走廊裏,四下無人。


  林森站在虞清晚麵前,也不浪費時間,直入正題。


  “今晚臨城附近的海域上會舉行一場私人遊輪拍賣會,董事長聽說,拍賣會上有一味非常名貴少見的中藥材,也許對董事長的病有幫助。”


  大概是因為人上了年紀,尤其是像容欽華這種有錢人,一旦生病,就更會想盡辦法地用金錢來延長壽命,所以這幾天裏,才會讓虞清晚變著花樣地用各種昂貴藥材燉湯送到醫院。


  “航程為期兩天,董事長希望您務必將東西帶回來。”


  虞清晚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去?”


  林森肯定點頭:“是的。”


  她蹙了蹙細眉,麵露不解,又輕聲問:“為什麽一定要我去?”


  說著,林森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取出邀請函遞給她。


  他的語氣也微微凝重了些:“因為這張送到容氏的邀請函上,隻寫了您一個人的名字。”


  虞清晚一愣,她抬手接過,翻開邀請函。


  ===第2節===

  極富質感的黑色邀請函上,燙著暗金色的花紋,果然是她的名字。


  翻到背麵,落款沒有署名。


  自從幾年前被容家收養,因為身體原因,她幾乎從不出門交際,和臨城的豪門圈子也沒有任何往來,認識虞清晚的人也寥寥無幾。


  誰會給她寄這樣一張權貴圈子才能進入的邀請函?


  沉吟片刻,虞清晚猶疑著問:“是鍾先生嗎?”


  林森眸光微動,回答:“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不過鍾先生最近的確在計劃回國。”


  心裏頓時升起一種濃重的不安感,虞清晚想要開口拒絕。


  可她動了動唇,剛想要說話,似乎想到什麽,纖長的睫忽而又垂了下來。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從被容欽華收養的那天開始,她的人生就不再由自己做主。


  她所有的軟肋,都被容欽華捏在手裏。


  她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否則就會為此付出代價。


  像是被困在籠子裏的鳥,一次次地反抗,失敗,再到最後徹底失去抵抗的勇氣。


  這一點,林森知道,虞清晚更清楚。


  末了,她垂眸,遮住眼底那抹晦色。


  沒再多言,隻順從地點頭:“我知道了。”


  女人的眼睫低垂,模樣乖順,麵容透著幾分病態的白皙清透,美目卻黯然無光。


  林森目光微頓,眼眸深處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不忍,最終卻還是什麽也沒說。


  他淡聲道:“一會兒我會親自送您過去。”


  ,


  離登船時間還剩幾個小時,林森便送虞清晚回容家收拾行李。


  老宅裏很安靜,傭人們井井有條地打理著衛生。


  她上到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裏拿了幾身換洗的衣服,裝到行李箱裏。


  很快,房門被人敲響,一個圓臉女人端著餐盤走進來,麵目和藹可親。


  是容家的傭人李姨。


  四年前,虞清晚剛剛來到容家時,照顧她起居的人就是李姨。


  李姨手裏端著托盤,上麵是一碗黑漆漆的中藥,熱騰騰的,散發著清苦的味道。


  大概是聽說了她要出門,李姨上樓時還特意裝了幾袋熬好的藥帶上來,喝的時候隻需要熱一熱。


  見虞清晚正收拾行李,她關切開口道:“小姐,衣服帶件厚些的吧,最近換季,別感冒了。”


  她笑了笑:“嗯,謝謝李姨。”


  虞清晚身子弱,隻能靠常年喝中藥調養著,每到換季,稍微著個涼,都可能大病一場。


  不用李姨說,她自己也知道小心。


  接過藥碗,等放涼些了,虞清晚便端起來一飲而盡。


  隨著溫熱的中藥順著喉管滑入胃部,她的細眉也跟著緊緊擰起,五官皺成了一團。


  苦,沁入五髒六腑的苦。


  明明已經喝了很多年,她卻還是習慣不了這陣苦味。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頭。


  虞清晚又連忙將藥碗旁的硬糖含進嘴裏,甜意在舌尖慢慢化開,驅趕了苦氣,她緊皺起的眉頭才漸漸鬆開。


  李姨接過空了的藥碗,看著她過分白皙的臉,語氣心疼不已:“鍾先生快從國外回來了吧,等他回來,應該就能和小姐把婚事定下來了,小姐就能從這裏搬走了,,”


  聽到後半句,她的眸色黯淡些許,隨即無奈地蹙起眉笑:“李姨,我和鍾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


  李姨隻當她是害羞了,也沒再繼續調侃下去,轉頭又注意到虞清晚桌上的那瓶鮮花:“這盆花擺在臥室裏太久了,我等會拿出去曬曬陽光。”


  李姨說著便端著藥碗先出去了,臥室再度安靜下來。


  虞清晚的視線也落在床頭櫃上的那隻花瓶上,怔然片刻。


  海棠花瑩白的花瓣已經有些打蔫了,顏色近乎晶瑩透明,花蕊也變得不再鮮豔,殘存的美麗逝於掌心,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破碎感。


  她伸出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花瓣的邊緣,眼裏不受控製地流露出一絲哀傷。


  這株生命力脆弱,即將枯萎的花,隻會被人從一個溫室移栽到另一個溫室裏,依靠著人工養分賴以生存,早已被注定的命運,多麽悲哀。


  像她一樣。


  ,


  轉眼,夜幕降臨。


  臨城港口,薄霧彌漫,海麵星點的光排列成一條絢爛的燈帶。


  遊輪登船入口,侍者正依次有序地查驗著每位賓客的邀請函。


  隊伍裏,女人身姿娉婷,一身新中式素色長裙,精致的朵朵海棠刺繡墜於裙擺,在碼頭的晚風中隨風搖曳而起,似乎風再大上一些,就能將她的人都吹走。


  初秋時分的夜晚算不上很冷,女人的肩上卻披了件極厚的羊絨披肩,抵禦著寒風。


  白色披肩一塵不染,成色已是雪白無暇,她的膚色卻更要白皙幾分,精致的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病弱之姿。


  虞清晚孑然而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未注意到身後的隊伍裏頻頻投來的視線,還有四周的人低聲耳語。


  “她是哪家的千金?”


  “不知道,從沒見過。”


  這時,有人注意到她手裏拿著的邀請函,低聲驚呼。


  “等等,她手裏拿的,是金色邀請函?”


  又是一陣冷風掠過,虞清晚回過神,將身上的披肩攏緊了些,忍不住輕咳了聲。


  剛剛林森將她送到港口便離開了,港口的風有些大,才站了這麽一會兒,她就已經覺得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一個訓練有素的侍者注意到她的邀請函,趕忙走到她麵前,微笑著說:“小姐,您請這邊跟我來。”


  虞清晚疑惑抬眸:“可是隊伍還沒排到我,,”


  侍者解釋:“您手裏的是金色邀請函,無需排隊,是我們老板特別宴請的貴客,可以直接通過貴賓通道登船,享受最高級別的服務。”


  她愣了下,看向自己手裏的邀請函,又側眸看了看別人的。


  好像的確不一樣。


  其他人手中的都是黑色,而她的邀請函上鍍著特別的金色花紋。


  心中疑竇更深,虞清晚卻也沒機會細想,隻好跟著侍者一路穿過甲板,走進客艙區域。


  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


  房卡刷開門,入目所及的就是房間裏低調奢華的布置。


  柔軟厚實的進口地毯幾乎把所有地麵鋪滿,不見一絲灰塵。鮮花插在青花瓷瓶裏,窗外海浪滾滾。


  虞清晚皮膚敏感,平時習慣睡真絲的床單,這裏的床單也是最好的真絲麵料。書桌上放置的透明器具,似乎是專門用來溫藥的茶壺。


  甚至靠著窗邊的地方,還擺著一副畫架。


  這個待遇,未免有些好得過分了。


  到底是誰?會準備的如此細致?

  虞清晚蹙了蹙眉,心裏更加奇怪,侍者正要離開,就被她開口叫住。


  想到這封奇怪的邀請函,她遲疑道:“冒昧問一下,你們的老板是?”


  “抱歉客人,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侍者歉意地答了這麽一句,便關門離開。


  房間裏安靜下來,虞清晚將帶來的行李簡單整理了一下,四下奢華的環境卻讓她越發覺得揣揣不安。


  她從包裏翻出手機,糾結要不要給鍾庭白打個電話。


  鍾庭白是臨城高官之子,書香門第出身,為人斯文矜貴,成熟體貼。


  三年前虞清晚和他在一場畫展偶然相識,鍾庭白在藝術方麵造詣頗深,兩個人對一副名畫交流甚歡,才成為了朋友。


  因為鍾家背景雄厚,容老爺子才並未阻止他們來往。隻是鍾庭白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發展,最近才打算回到臨城。


  她認識的名貴寥寥無幾,除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人特意寄邀請函給她。


  思來想去,虞清晚也沒得出其他答案。


  她正想要撥出電話求證,房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虞清晚走過去開門,就看見一位侍者端著托盤站在門外。


  侍者將手裏的黑絲絨盒子遞給她,恭敬道:“虞小姐,我們老板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另外,請您稍後前去赴宴。”


  她怔了怔:“給我的?”


  “是的。”


  虞清晚疑惑地拿過托盤上的盒子,打開。


  隻見一條翡翠琉璃手串靜靜躺在黑色絨布中央。


  珠子是極品的冰種質感,墨色的花紋縈繞蕩漾在剔透的琉璃之中,看質地便知道價值連城。


  虞清晚的指尖陡然收緊,不知怎的,她的心頭總是縈繞著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奇怪的邀請函,價值連城的禮物。


  如果不是鍾庭白,還會有誰?


  一個她不願麵對的答案在心頭不受控製地浮現,令她的手止不住地有些發顫。


  這時,侍者的聲音再度響起,將虞清晚的思緒拉回現實。


  ===第3節===

  “小姐,請您隨我來吧。”


  ,


  帶著那陣疑惑,虞清晚跟著侍者穿過走廊,來到頂樓最裏側的房間。


  “滴——”


  房門被刷開。


  夜色已深,房間裏環境幽暗,像是恍然間邁入另一個世界。


  混沌又暗無天日。


  她的手裏還拿著剛剛那枚絲絨盒子,邁進門的一刻,虞清晚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周圍,視線就被某一處吸引過去。


  看見那是什麽的同時,虞清晚頓時怔住。


  那是一個純金雕刻而成的籠子,鑲在籠子上的似乎是一顆顆鑽石,在光線昏暗的房間內依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奢靡得過分。


  一隻通體潔白的兔子躺在籠子裏,正安靜地吃著麵前盤子裏的草,聽到聲響,它的紅寶石般的雙眼望向虞清晚,目光似乎充滿悲憫,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虞清晚與那隻兔子對視了幾秒後,心裏那陣無法言說的預感更深。


  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又往裏麵走了兩步,隻見一座香爐放置在中央,嫋嫋青煙從爐中升起。


  幽幽的檀香木氣息浮動在空氣裏,不停鑽進鼻翼。


  前方不遠處,一道屏風立在中間,屏風上雕刻的紋樣似乎是麒麟,姿態肆意狂妄,模樣惟妙惟肖。


  充斥著一種詭譎狠戾之感,似乎下一刻就能從屏風上活過來,衝上前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讓人忍不住從心底發怵。


  後麵放置著一座紅木雕刻而成的椅子,屏風上麵倒映出男人的背影。


  那道頎長的身影高大挺括,利落的黑色襯衫勾勒出寬肩,輪廓線條有些銳利。修長雙腿隨意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地晃動著酒杯。


  空氣靜得幾乎讓人神經發緊。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壓迫感襲來,不太像是鍾庭白。


  虞清晚的神經倏然繃緊,呼吸也下意識慢了幾分。


  看著屏風後的影子,她動了動唇,不確定地輕問出聲。


  “是鍾先生嗎?”


  男人晃動酒杯的動作停住了,連帶著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握著酒杯的手背上,青筋隱約凸起了半分。


  無形的低氣壓蔓延開來,虞清晚頓時屏住呼吸,定定看著他把杯子放回茶幾上,發出哢嚓一聲脆響,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起身。


  窸窸窣窣的聲響灌入耳中,讓她的神經一寸寸繃緊。


  半晌,他終於低聲開口:“就這麽想見到你的鍾先生?”


  那道聲線低沉冷冽,莫名讓人感到寒意席卷全身,灌進虞清晚的耳中。


  熟悉的嗓音,讓虞清晚渾身一僵,腦中繃緊的弦仿佛突然斷開來。


  “啪——”


  她手裏握著的絲絨盒子頓時滾落在地,砸出一聲悶響。


  隨著他的腳步逼近,虞清晚下意識想要往後退,才發現身後的門卻早已被人關緊了。


  男人注意到她後退的動作,漆黑如潭的眸底劃過一絲波瀾,泛起的戾氣被壓製回去。


  那道熟悉低沉的聲線幽幽從身後傳來。


  “船沒靠岸,你想逃到哪去?”


  作者有話說:


  冬天適合重逢,一本久違的破鏡重圓帶給大家,希望大家能從這本文裏收獲溫暖和感動~

  以下為詳細版排雷:


  1,破鏡重圓,伏筆較多,男女主不可能一開始就把誤會都說清,不要上來就罵主角不長嘴哦,我愛拉扯。


  2,非女強爽文,非嬌妻文學,女主生病,柔弱型,但很堅強,有成長線。男主偶爾發瘋,占有欲強,不大正常。


  3,古早狗血微強取豪奪,不完全型先婚後愛。


  4,非純甜文。


  5,以上雷點若觸及請禮貌點叉哦。晉江文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最後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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