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你是他唯一承認過的女人

  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閉了閉眼睛，依蘭的淚也是嘩嘩地：「你想要，我就生！我還有在乎的人！我以為…就算你不愛我，對我也不全是虛情假意…呵呵…」


  一個習慣用強的花花公子，她居然也會相信、也能產生感情？她真是天真的太可愛了！


  可是，可是她真得就相信了——


  不自覺地，依蘭伸手摸了摸指上的戒指，也像是做了一場不真實的夢。


  「蘭兒，我——」我是愛你的！


  黎天馭一個上前，話還沒說完，一個戒指便砸了過來，銀光一閃，轉而是一聲清脆的響動！


  一個定睛望著腳邊心心相印的鑽戒，黎天馭晃了兩秒的神，臉色丕變。


  撿起地上的戒指，再抬眸，落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過道的拐角。


  「蘭兒！」


  腳下剛一動，康駿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臉！」


  伸手一抹，紅色的痕迹躍然其上，黎天馭的臉色不禁又難看了幾分，用衣袖狠狠擦了幾下，才再度追了上去。


  「天馭——」


  屋內，踉蹌著柳思姍也追了出來，伸手，康駿卻攔下了她：「柳小姐，我送你回房吧！」


  ***

  不知道為什麼要過來，回到房間，依蘭也是渾渾噩噩地，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難以置信的噩夢。


  稀里糊塗地，依蘭就把行李裝了下。


  拉好了行李箱，一抬眸，望著窗外的天色，才想起已經是晚上了。


  門口，黎天馭看著失魂落魄的她，也是無比的難受，以為她要走，正欲出聲，卻見她抬腿就上了床，拉起被子，便拿起了手機。


  靠前，黎天馭在一側的床畔做了下來：「電子輻射大…」


  少玩會手機吧！


  黎天馭其實就是沒話找話，誰知道話都沒說完，依蘭就把手機甩到了一邊，隨手就拿起了床頭的一份旅遊雜誌，隨手一翻，目光就落了上去。


  一噎，黎天馭頓時住了聲，眼底閃過明顯的受傷。


  看著她一側微微泛紅的臉頰，攥著那枚戒指，黎天馭的手彷彿還能感覺到那火辣辣的疼：


  「還疼嗎？」


  「對不起，我沒想打你！蘭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這個孩子…我想要我們的骨肉，我只是不想你傷害我們的孩子…」


  他怎麼會去傷害她的家人朋友呢？

  沒想到一天之內發生這麼多事，黎天馭都還有些暈乎的錯覺，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思：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你，從來沒有虛情假意！對婚姻，承不承認，我都在守著自己的本分！最初都沒有犯戒，現在又怎麼可能會？我跟思姍…已經過去了！她喝多了…撒酒瘋而已！從有了你，我就只有你一個女人…」


  想著柳思姍說得那一堆醉話，黎天馭也不知道她聽到多少，到底在生氣過去還是生氣剛剛，還是怎麼回事，他只覺得一團亂麻，無從抓起，說著，拉住了她的小手，黎天馭緊攥了下。


  「蘭兒，我沒有騙過你！」


  猛地抽回，丟下雜誌，依蘭直接躺了下去，拉過被子，將手臉全都藏了起來：

  她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聽，一個字也不想相信。


  心空落落地，煩躁的要死！依蘭卷著被子縮成了蟲子！

  嘴唇掀動了半天，黎天馭最後卻一個字都再也說不出來，只是望著床上躲避抗拒的一團，眉頭擰成了山。


  腦子裡也是亂糟糟地，再加上柳思姍突然爆出的似真似假的當年的內幕，依蘭突然出現又有孕的消息，一切的一切，壓得黎天馭也明顯有些懵圈，甚至自己都有些鬧不明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覺得自己也需要消化、理順，黎天馭什麼也沒再說，就是在床頭呆坐著，看了她許久。


  這一晚，依蘭卷著被子和衣而眠，黎天馭在床畔拖了個軟凳，直接趴在床頭陪了她一夜，偶爾打個盹，醒來腦子裡也全是事兒。


  而依蘭，心裡有事，其實根本也睡不著。


  反反覆復地，兩個人，度過了最漫長又煎熬的一夜。


  隔天，天一亮，依蘭就起床洗漱了下。黎天馭睜眼的時候，依蘭已經拉起了行李箱。


  「蘭兒，你去哪兒？」


  「回去！」


  很平淡地兩個字，依蘭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放心，我不會拿我親人的命去賭！」


  「蘭兒，你明知道我不會！我只是不想你傷害孩子！」


  「那你現在可以放一千個心了！」


  說著，依蘭就往門口走去，伸手，黎天馭一把抱住了她：

  「蘭兒，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我們本來不是很好嗎？你來，不就是找我的嗎？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嗯？」


  「是啊！我腦子進水了，才會跑來！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相信你說的話！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一直做避孕，為什麼一直不要孩子，還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不是不喜歡孩子，你只是不要我的孩子而已！我就是個傻瓜！還千方百計就想為你多留點血脈…」


  居然還想給他開枝散葉，想跟他有個好的結局？甚至為了他，拚命拒絕顧辰的好意，拚命的守護自己的清白，還怕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早知道，她就不會過來，該直接打掉！


  但一衝動，隱隱地似乎總感覺肚子疼，依蘭又趕緊滅了這個念頭：這是一條小生命，無辜的，她怎麼能生這種想法。


  抹了抹淚，她仰頭抽噎了下：不是說好了不哭的嗎？不是想通了的嗎？


  「你是因為柳思姍那番話…那些醉言醉語？我怎麼會不要你的孩子？我們是夫妻——」


  他只要她的孩子啊!

  「酒後才吐真言！你沒聽說過嗎？我跟顧辰被人陷害，你不相信，我那麼急切想要跟你解釋…你卻跑來出差？跟別的女人出差？我卻還心心念念想過來跟你解釋給你個驚喜…當真是驚喜！」


  有驚沒有喜！

  「不想跟我長久，為什麼還要承認我？是讓我傻乎乎地在前面掏心掏肺為你們擋風遮雨做掩護嗎？為什麼要對我好？我寧可你只是玩我…」


  「蘭兒！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我從來就沒懷疑！你怎麼會有這麼奇特的想法？你以為，我對你盡心儘力，花錢花時間都是在作戲？」她這些想法，都怎麼衍生出來的？

  驚訝，已經無法形容黎天馭此時的心情，只覺得很不可思議。


  情緒有些激動，依蘭根本聽不進去：「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什麼也改變不了了！

  她只想，眼不見為凈！

  猛地一把推開黎天馭，依蘭拉著行李箱出了門。


  「蘭兒！」


  「你不要跟著我！」


  見她跑得呼哧呼哧地，還沒進電梯已經撞了兩個人，黎天馭也不敢再追，一邊康駿正好走出，眸光一個交匯，他便追著依蘭進了電梯。


  路上，幫依蘭拉著箱子，康駿一路將她送到了車站，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候車廳里，幫她弄到了火車票，康駿便一直陪她坐著。


  情緒悶悶地，依蘭也一直沒理他。


  直至一陣肚子的咕嚕聲傳來，康駿便起身去最近的快餐店幫她買了幾個漢堡跟牛奶：


  「時間有點緊，先將就著墊墊吧！」


  「謝謝！」


  逡巡了一周，看到一邊的小超市，康駿又去幫她買了點水跟吃食。


  喝了一大杯牛奶，依蘭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著他手中的零食，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跟黎天馭好得穿一條褲子似的，原本看著他也來氣，但她接連折騰也著實有些累，再加上，也知道他就是幫黎天馭跑腿的，人也和氣，伸手還大打笑臉人呢，見他也沒說什麼話，她也就忍了。


  眼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康駿才道：「別怪他！孩子，是他的心病！」


  「呃？」


  一時沒聽清楚，不確定是不是他開口，依蘭條件反射地就轉了頭。


  沉寂了片刻，康駿似乎有點猶豫，轉而還是多了句嘴：

  「馭哥很喜歡孩子！當初他跟柳小姐談及婚嫁卻分手，就是因為柳小姐未經他同意私自打掉了孩子！為了這件事，他消沉了很久，整個性情都變了，馭哥以前從不拈花惹草…所以，昨天…嫂子，跟了馭哥這麼些年，除了柳小姐，你真是他唯一承認過的女人！我從沒見他對女人，像對你一樣上心！我也從沒見他對女人…動過手？」


  著實很驚訝，依蘭卻還是扁了扁嘴巴：「你的意思是，我被打了，還得感到榮幸？」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嫂子，你別誤會！我只是…我的意思是…」


  一急，康駿大腦一片空白，頃刻額頭倒是冒了汗，其實他的意思，依蘭懂：

  「所以，她們是純粹因為孩子分手的嗎？」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們感情根本沒有問題，所以柳思姍一回頭，說要生孩子，黎天馭就心活心癢了？


  「應該算是吧！具體的…我也不太知道，只是，這件事，是馭哥心裡的砍！嫂子，馭哥其實很在乎你的！我們是過來談項目考察的！柳小姐在門口等了幾次，馭哥都躲了…昨天，柳小姐真是喝多了，馭哥是被服務生叫過去的，我去拿房卡就接了個電話的功夫，他們應該沒什麼事！其實，馭哥很重家庭，他跟二少從小一起長大的，性情其實是相似的，只是柳小姐的事兒對他打擊太大…又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意外，但從你們結婚後，馭哥就再也沒有找過女人，這個，我可以用人頭擔保！其實男人工作很累的…」


  「你們倒真是兄弟！你替他說了這麼多好話，不知道他會不會給你加工資？」


  半信半不信，依蘭的心卻也有些微亂。


  「嫂子，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說了，對不對，您聽聽就好！看在我沒做什麼對不起您的事上，這些話，您可千萬別跟馭哥提，別說是我說的，他最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感情，要是知道我多話了，估計一年半載我不用想呆在陵城了。」


  「奧，我知道了！」


  此時，候車廳的廣播響起，康駿便送依蘭上了車，一直看著她走了，才往回走。


  而候車廳的一邊，其實，黎天馭一直都是遠遠看著的！


  因為康駿的一席話，上了車，依蘭的心就更亂了。


  另一邊，康駿一出門就看到了黎天馭，下意識地就縮了縮脖子。


  「她說什麼了嗎？」


  「馭哥…」搖了搖頭，康駿也猜不到依蘭的態度，什麼也沒敢說。


  「康子，我是不是太壞了，所以，不配當父親？」


  「馭哥，嫂子就是一時情緒。我看她走路下台階都小心翼翼地，是很保護孩子的！看，我給她買了點早餐，她就喝了點牛奶，吃了兩口麵包，其他的都沒敢多吃！不都說女人要的就是愛、房子跟孩子嗎？嫂子那麼善良，不會這麼狠心的！只是，柳小姐那兒——」


  邊往外走，黎天馭也知道他的意思：

  「不管什麼，總歸都過去了！也許，是我沒有給她足夠的愛，才讓她這般生氣，不信任我！今天把細節都敲了，訂明天的票回去！」


  過去的，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何況現在她還有了孩子，近乎沒有遲疑地，黎天馭就知道自己該選擇誰！

  「對了，龍騰酒店的事兒，查清楚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目前傳過來的資料顯示…不出所料，應該是精心策劃的！還有那封信，應該就是為了引我們去現場抓姦，景少說顧辰的確是被人下了大量的葯，頭部也有撞擊、輕微腦震蕩的跡象。只是，應該是提前踩過點或者查過了，即便都避開了攝像頭或者做了遮掩…現在還沒什麼明確的線索。至於請嫂子吃飯的那個人，也查過了應該是做了偽裝，現在還沒找到人…一切都精心設計過了，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策劃者大概做夢也沒想到，那天，我們一著急開錯了房門，也真抓了個個奸，只可惜，讓欒少成了替罪羔羊…」


  設計這一出，顯然是沖著他跟依蘭來的，既然顧辰成了旗子，那如果不是曲青臨就該是——


  「康子！幫我查查，看還能查到當年柳思姍終止妊娠的醫院跟醫生嗎？病例也可以！偷偷地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腦子有些不清楚，你經常提點著我點，別犯糊塗！」


  不管當年如何，而今太過不易，他要守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