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談
這一天晚上，星空之上，明月如虹，繁星點點。8『1中文Δ』網
青山寨這個小山村恬靜而安逸。
江家大屋。
晚飯之後，趙秀萍在收拾家務，趙如荷愛乾淨，先去洗澡了，趙明城讓江來福直接拉進了東屋開始的棍棒下出孝子的教育。
院落之中，江鋒抱著妞妞正在熱火朝堂的玩遊戲。
「大舅舅，快點快點，完了完了，你又輸了！」
「妞妞，點蘋果，蘋果練成一線了，快點蘋果！」
「大舅舅，你太慢了，讓妞妞來！」
「妞妞，快點這個！」
「大舅舅，這個怎麼連啊！」
「點這裡！」
「大舅舅，快看，妞妞多聰明啊，妞妞一下子就過關了！」
江鋒一手抱著妞妞在竹椅之上玩著他手機的連連看小遊戲，妞妞沒有玩過手機遊戲，玩的很開心，大呼小叫讓江鋒很少有這般的輕鬆。
「妞妞，別玩了，一身大汗的，快來洗澡！」
這時候趙如荷已經洗完澡了，她從後面茅屋出來，拿著一條毛巾對著妞妞道。
「不要！」小丫頭現在正玩的過癮，抱著江鋒的手機不放：「我要和大舅舅玩遊戲！」
「宋小馨，你再不去洗澡，媽媽晚上不讓你上床睡覺，就讓你睡地板！」
趙如荷怒了。
「我才不怕呢，我晚上和大舅舅一起睡！」
妞妞絲毫不受威脅，一雙月牙小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江鋒，理所當然的道：「大舅舅最好了，才不讓我睡地板！」
「山娃，你看，你都把她給寵壞了！」
趙如荷有些無可奈何的拍拍額頭。
「妞妞，大舅舅把手機先給你拿著，等你洗完澡在玩好不好，你快去洗澡，不然媽媽生氣了，大舅舅的手機就要被你媽媽沒收了！」
江鋒笑著道。
妞妞想了想，看著媽媽虎著臉有些害怕了，連忙抱著手機從江鋒的大腿上跳下來，然後走向媽媽：「媽媽，媽媽，妞妞最乖了，我們去洗澡吧！」
「小滑頭！」
趙如荷把她抱起來，向著後面的茅房而去。
十幾分鐘之中，東屋一場父親和兒子之間的棍棒教育已經結束，趙明城摸著被揍城淤青的大臉，低著頭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了。
「明城！」
「哥！」
趙明城走過來，拉著另外一張竹椅坐下來。
「爸下手也夠狠了，你這臉都打青了！」江鋒看了看，這一次江來福是動大怒了。
「沒事，我睡一晚上就好了！」
趙明城從小就跟著青山寨裡面的幾個老刀客練武，皮粗肉厚，這點淤傷是經常的事情。
「給！」
江鋒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瓶老白乾。
「哥，你哪裡來了酒啊？」
「從方川回來的時候順便買的，你喝幾口會舒服很多！」
「謝謝哥！」
趙明城是個酒鬼，目光大亮，接過江鋒手中的一瓶白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嚕咕嚕的悶了一口，心情頓時好多了。
「明城，你後悔嗎？」
江鋒看著弟弟青一塊血一塊的臉龐，卻知道他傷的始終不是皮肉，是心。
「有什麼好後悔的？」
趙明城語氣壓抑不住一股蕭瑟：「我一開始是打算一刀剛掉他，大不了一命陪一命，可後來想想，為他這個人渣搭進自己的命，太不值得了，我其實就是輕輕的在他肚皮上劃了他一刀！」
「你很喜歡那個女孩？」
江鋒不是心理醫生，他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也不知道怎麼去開導這個遭遇情傷的弟弟。
但是終歸是他弟弟，還是要引導一下，不要讓他執著在離去的感情之中。
「應該是很喜歡吧，我們已經說好了，只要攢夠錢，我們明年就結婚！」
趙明城打開了話茬：「她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孩，他不是自願跟著劉子銘，她在劉子銘的公司上班，是劉子銘這個卑鄙小人下藥***了她，可我不在乎這些，我甚至可以為了她和劉子銘拚命，但我不知道她最後為什麼收了劉子銘的五萬塊錢和我分手，是不是女人都愛錢啊！」
「人，始終是嚮往一個美好的生活，你不能說她就是貪財，而且生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個邁不過去的坎，她只是選擇了軟弱而已！」
江鋒道：「如果你實在是放不下，就去面對，她現在在哪裡？」
「走了！」
趙明城灌了一口老白乾，道：「事情已經鬧大了，她大概是覺得沒臉待在大河鎮了，去了南方打工吧！」
「如果她回來了呢，你還願意接受她嗎？」
「我不知道！」
趙明城喝的很急，灌掉了一整品老白乾之後就有些的暈乎乎的了：「如果她從來沒有收劉子銘的錢，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不離不棄，但是……她收了錢，就等於……舍了我！」
平日號稱千杯不醉趙明城，如今他一瓶老白乾就讓他趴下了，躺在竹椅上的，抱著酒瓶子，打著呼嚕就睡過去了。
江鋒嘆了一口氣。
趙明城是一個情種，最少他明白他自己愛的目標，和愛與否，可自己呢？
江鋒現在連自己心中想著的是誰，都有些的模糊？
是青悠仙子？
還是穆娜？
他搖了搖頭，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之上鑽進牛角尖之中，他站起來了，用力扛起趙明城如同狗熊一般的身軀回到了西屋。
江家的房子看起來三間大屋，其實很小，六口人住明顯有些擁擠。
西屋讓一道木板隔成了兩間房間。
裡面的一件房間平時是趙如荷和趙如意姐妹住的，外面的房間是江鋒和趙明城兄弟睡的炕床。
江鋒把趙明城放在了炕床上。
「山娃，你怎麼讓土娃喝酒了？」趙秀萍一看，有些急了，連忙拿來毛巾。
「媽，你先去睡吧！」
江鋒道：「別管他了，讓他好好睡一覺，他明天就生龍活虎了！」
看著母親有些念叨念叨的去了東屋，江鋒鬆了一口氣。
趙明城是一個大老爺們了，他不是小孩了，江鋒讓他醉一場，就是讓他泄，如果還站不起來，就是一個廢物。
夜色寂靜。
江家大屋對著眾人入睡，燈光熄滅了。
江鋒安靜的躺在炕上，聽著身邊趙明城的打呼聲音，卻沒有睡覺，在在運功吸納天地靈氣，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氣進入體內，體內有一層薄膜彷彿就要的衝破了。
還是差一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的積累，他就能邁入了練氣境界，重新打開了修仙長生的道路。
突然，江鋒停下了長生訣的運行，他睜開眼睛，穿上了衣服，穿上鞋子，在幽幽之中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跟著一道身影後面，走在向著陀螺河。
趙如荷很喜歡呆在河岸邊。
她在女兒睡過去之後，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就起來離開了家，來河邊走走。
看著河流的水，她的淚水就想要流。
想到婆婆的尖酸刻薄，想到丈夫的冷酷無情，她的心就如同刀割了一般。
「姐！」
陀螺河邊，江鋒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趙如荷的沉思。
「山娃，你也沒睡啊？」
趙如荷嚇了一跳，不過看到來人是自己的弟弟，才有些安心：「你怎麼知道我在河邊？」
「姐，你一有心事就來河邊呆，從小到大這習慣都沒有改變啊！」
江鋒蹲下來，看著陀螺河的流水。
幽幽的月光之下，寂靜的山村之中，他們兩人的身影在河邊有些明顯。
「山娃，姐想要離婚！」
趙如荷往河裡面扔了一塊石頭之後，吐出了一句話。
這句話她已經壓抑了很久。
她不敢和任何人說。
但是現在，她突然想要勇敢一回，主動的說出來了。
「你想好了嗎？」
江鋒微微有些苦笑。
都說勸和不勸離，可江鋒知道姐姐的品性，不是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她是絕對不說這句話的。
「我二十歲嫁給宋傑，我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我為他洗衣做飯，為他心甘情願的做一個家庭主婦！」
「我可以容忍婆婆對我的無理取鬧！」
「我可以容忍他對我脾氣！」
「但是我絕不能容忍他的不忠！」
「兩年前我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那時候我很傷心，但是妞妞已經出生了，我就想，看在孩子的份上，只要他願意回頭，我可以當不知道！」
「可當我知道外面那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我就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的！」
「明城出事的時候，爸去縣裡面跪地求那個劉子銘，讓他放明城一馬，劉子銘獅子大開口，要賠償五十萬！」
「我回家去問他借錢，可他就只是給了狠狠的一巴掌！」
「我的心真的寒了！」
趙如荷有些哭泣的聲音一句接著一句，彷彿想要把心中的苦悶都說出來了，只希望有一個人在身邊聆聽。
這些年，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給了縣城的富豪，可沒有人知道她過的那麼苦。
江鋒在安靜的聆聽著，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怒火萬丈。
他從來沒有想到姐姐的生活這麼苦。
宋傑！
他有一種想要把他殺掉的衝動。
他江鋒，也是太農子，他就算沒有一點點修為，他憑藉著太農子的記憶，也有一萬種無聲無息弄死一個普通人的手段。
可是他壓住了殺意。
「姐，離吧！」
江鋒淡然而堅定的聲音響起，道：「不要去管那些閑言碎語，離婚之後帶著妞妞會來住，我養得起你，也養得起的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