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板上釘釘
第426章 板上釘釘
王陸那邊聽沈卿這麽一吩咐心中也是一凜，這事兒立刻就去辦了。
沈卿吩咐完了又將這事兒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怎麽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幾年著實挺安分的，沒什麽事兒。
宮中那些個嬪妃在沈卿獨寵之後又因為六宮事宜是德妃與沈卿二人操持，那皇上不寵愛怎麽辦？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那自然是站隊，指著巴結賢妃或者德妃中一個，寵愛指望不上，可這位份還是能指望的，或者說賞賜什麽的，宮中要日子過得好，也不止看皇上寵愛，畢竟皇上不管著後宮啊。
嬪妃們往日吃的用的想要好，那還不是賢妃與德妃一句話的事兒？更不用說德妃賢妃都是有子嗣的，到時候王爺入朝了，誰知道能不能有用得上的時候呢？真有用得上的時候也是好的。
所以林良人這事兒出的不痛不癢的，這事兒除了讓她名聲差一些之外其實也還好，要說什麽實質性傷害？她獨寵之後這名聲也就這樣了，無非說她善妒，使些狐媚手段勾引皇上，但如今她身份在這兒，這些年這賢妃的位置也已經坐穩了，後宮一眾嬪妃便是不站在她這邊，也不敢有什麽舉動。
這事兒還有什麽後續，且看看吧，皇後那邊隻怕是要趁熱打鐵的。
沈卿這麽想著，果然那邊就有人傳話了。
“皇後娘娘召見各宮娘娘都去鳳儀宮呢。”
春華報信的時候沈卿愣是聽笑了：“第二天也等不到了，今日可真夠忙的，也是了，皇後這些年憋屈，今日揚眉吐氣，咱們得去鳳儀宮拜見皇後娘娘去。”
春華心疼沈卿，心想著回頭叫小廚房準備些娘娘愛吃的。
皇後此刻就在鳳儀宮中，對著鏡子梳妝。
她看著鏡子裏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這幾年生了白發，眼尾也多了細紋，瞧著見老了，鮮豔奪目的東西穿在身上也瞧著不大合適，可她依然是皇後，穿著標誌著皇後尊貴身份的鳳袍。
沈卿與德妃幾乎前後到的，沈卿來的不晚，其他嬪妃也差不多時候到，其他嬪妃先給沈卿與德妃請了安，而後就等著皇後。
皇後這會兒沒出來呢，沈卿笑了笑就與德妃一道坐下，皇後不會很慢，但是這會兒她也不會等著她們。
這麽些年了，皇後的尊位還在呢，這回這事兒鬧出來，她不得顯示顯示自己的地位？
她們這些人終究是妃，甭管是賢妃還是德妃或者是其他嬪妃，皇後要梳妝，她們就是得等著。
不一會兒皇後就出來了。
皇後出來，一眾嬪妃都站起來齊刷刷給皇後行禮。
皇後恍然，不過瞧著明豔動人的沈卿這思緒又拉回去了。
方才這一瞬間，倒叫她想起當初來，不過當初宮裏頭可沒有沈卿這個異數。
皇後當初一眼看過去是瑜妃，如今一眼看過去是沈卿，瑜妃早不見了蹤影，可沈卿，屹立不倒這麽多年，從她頭一回見沈卿時到如今，竟然過了這麽久，她似乎還能看見沈卿頭一回侍寢之後恭恭敬敬的來拜見她。
那會兒她瞧著膽子很小，對她恭敬的不得了。
如今一眼看去，她穿著賢妃位份的華服，那一張當初瞧著美的驚人的臉更添雍容華貴，她才在鏡子裏看過自己生了華發，沈卿一頭青絲，不止沒有半分老態，更是比從前越發嬌媚動人，滿宮榮寵，盡在她一身，如此得天獨厚……
這如何不叫人看著生厭啊。
皇後麵上還是掛著笑的：“起來吧。”
她也不用說別的了，直奔主題：“你們想必已經都知道了，林良人之事實在是前所未有的醜聞，後宮竟有這樣淫亂之事，實在是令皇上，令所有人蒙羞，此事事關重大，若不徹查隻怕流言四起，本宮便做主徹查後宮，諸位姐妹也好有個清白名聲，否則，全叫林氏帶累了。”
一眾嬪妃齊刷刷道：“皇後娘娘英明。”
皇後又看著沈卿：“賢妃，此次事關重大，雖說你獨得皇上恩寵，可你的昭華宮也是不能例外的。”
得，這會兒還要給她拉一波仇恨。
沈卿說的正義極了：“後宮姐妹都是一體，臣妾怎麽會是例外，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其他嬪妃對此也不敢說什麽，巴結過沈卿的心裏頭沒敢冒出什麽埋怨來，倒是心裏頭對於林氏真是恨死了，在宮裏呆的久了，太監宮女都有些違禁的東西，這違禁的東西有什麽？便是沈卿日常看的帶點兒顏色的話本子也算違禁，這皇宮又稱禁宮，待在裏頭的人，最好滅人倫斷六欲，隻守著規矩，嬪妃的職責就是給皇上開枝散葉。
可皇上如今明擺著就是不要她們開枝散葉了，日子枯燥，這平日裏玩兒的看的，總有些見不得台麵的東西，這要是一搜出來，大家都沒臉。
而順妃這會兒卻沒想到這事兒能發展成這樣，她心裏頭很是激動，本來尋思著林良人這事兒出了必是德妃與賢妃做此事，這樣的事情要搜宮是必然的，等著東窗事發就好，沒想到皇後竟然橫差一檔子手。
這不是不好，這是太好了，有皇後在，隻要昭華宮裏頭的東西查出來，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到時候賢妃失寵這事兒穩妥了。
順妃心裏頭激動，就等著搜宮，皇後那邊確實吩咐下去了，一群嬪妃就等著有什麽結果，一般來說就是走個過場，這目的不是真的為了找出什麽來，而是給各位嬪妃正正名。
與此同時王陸那邊因為沈卿一句話將昭華宮裏頭的東西該搜查的都搜查了一遍，結果還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批香料有問題。”打開香料盒子之後裏頭傳來一股子刺激氣味，叫人聞得頭暈目眩，一聞就有問題，沈卿不大用熏香，但是偶爾想起來會用，可用的都是淡香，絕不是這種氣味。
昭華宮進出東西都有專門的人檢查，也有登記造冊，這些年也不曾更改，這些東西早先應該都檢查過，怎麽會出了問題？而且還不止一個，明顯到他一查，就查出了好幾個在。
這會兒卻已經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這會兒得將這個先處理了，王陸當機立斷，甭管這是什麽，先處理了不叫人發現，否則隻怕是一樁事。
沈卿得寵，他們就提防著後宮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一出這明顯有貓膩的事兒，總歸先不急著弄清楚，反正別讓髒事兒沾到沈卿身上才是要緊，這不，娘娘到皇後娘娘那兒去了嘛，絕不能這時候出什麽岔子。
第 427章 算計
王陸這邊剛剛處理完了這熏香，那邊皇後讓搜宮的人就過來了。
皇後那邊搜宮的瞧著王陸也還算客氣，可搜查的卻很徹底，王陸就在一旁看著，他剛叫人看過一遍，他也讓人盯著呢，就怕有人趁著這時候放些什麽，汙了娘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王陸盯得緊，那帶頭搜宮的還是蘇長明，蘇長明瞅著王陸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王公公這是做什麽？雜家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搜宮。”
王陸一張笑臉：“昭華宮許多東西都是禦賜的，奴才也是怕他們磕著碰著什麽，蘇公公查著，奴才絕不是不讓查，您要查多久都是可以的。”
這理由，便是蘇長明也說不出什麽來，可看著王陸這一張笑臉心裏頭真是遭了心了。
皇後娘娘好容易樹立威信了，結果王陸這麽一張笑臉，愣是將他們襯托的好似做賊要拿昭華宮東西似的，人家倒不是不讓查，人家讓你查，可你查，人家盯著你，那是他們查賢妃還是賢妃讓人查他們？
蘇長明沉著一張臉等著結果，最後自然是什麽都沒查出來。
王陸又看著恭恭敬敬的親自送蘇長明出去。
可把蘇長明給惡心壞了。
蘇長明走老遠真是不由咬牙，這昭華宮裏頭出的都是什麽人？王陸年紀也不大，當初不過是個灑掃太監，如今領著昭華宮一群太監，將昭華宮守成了鐵桶，要說太監裏頭，如今這位也是在皇上跟前除了趙公公之外頭一號了。
真是，他分明是皇後跟前的，可如今反倒在王陸跟前連個高姿態都擺不出來。
昭華宮這兒蘇長明被下了顏麵，但是其他宮裏頭，倒是沒人敢這樣，其實蘇長明這回還真是安安分分查宮裏頭有沒有些禁止卻偷偷用的醃臢玩意兒，不隻是嬪妃，還得查宮女太監。
主要是查宮女太監，畢竟嬪妃到底是嬪妃，隻要不是如林氏這樣被捉奸當場的，這一出搜宮，那其實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知道，其他嬪妃都是清白的。
皇後都沒打算搞幺蛾子，這是她好容易掌權之後幹的第一件事兒，怎麽也不至於在這時候鬧什麽，真查出來，那得是實事兒。
蘇長明這一處一處的查過去，皇後那兒嬪妃們都等著結果。
這氣氛怎麽說也是有點兒壓抑的，皇後那邊還給上了茶水點心，說著就是走個過場隻等結果出來就好了。
嬪妃們都等著結果，沒確切有消息說沒事之前，總歸心裏頭還是忐忑。
唯有順妃盼著沈卿那兒放著的東西被查出來，昭華宮裏頭很難混進東西去，要不是趁著秋獵時候沈卿為了自己與六皇子的安全帶了不少人出去，昭華宮防備沒有這麽森嚴，尋常沈卿在宮裏怎麽可能混進什麽東西去？可這會兒沈卿才回來，林良人的事兒措手不及，她覺得沈卿不可能反應這麽快。
這會兒看著沈卿在皇後這兒還能喝個茶吃個點心，一臉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模樣，她想著，很快她就不能這麽若無其事了。
這麽一搜宮底下人分開查也是一番功夫，她們這些人愣是在皇後這兒坐的天都黑了，那邊蘇長明才回來稟報。
他這一出，還真查出了點兒東西。
嬪妃那兒還好，倒是宮女太監之類的藏了春宮或者禁書之類叫他抓出了好幾個。
涉及到的嬪妃一個個麵色不大好的衝著皇後告罪說自己看管不嚴，沈卿與德妃二人也站起來，也得闡述一下自己管理後宮沒有做好。
這其實就是走個過場，底下人犯事，總不可能罰主子，口頭上說兩句往後看的嚴一些也就是了，這麽一來，今日這一趟過場就算走過了。
唯獨順妃一時愕然衝著沈卿看過去，怎麽可能？東西明明都安排好了，怎麽就沒查出來？這事兒來的這麽猝不及防，賢妃哪裏能提前做好準備？
她這表情沒有掩飾，也是巧了，順妃是妃位，就坐在沈卿斜對麵，沈卿這一重新坐下可不就看到順妃那愕然了一下的表情了嗎？雖然她立馬低下頭去，可這不自然的表情，怎麽也顯得有點兒問題吧？
沈卿覺得順妃這眼神有些問題，不過畢竟在皇後這兒呢，也隻當沒看見了。
這事兒到這兒就算查完了，一眾嬪妃也告了退，沈卿回了昭華宮，那邊王陸即刻就跪到沈卿跟前了：“奴才有罪，昭華宮裏頭叫人混進了不幹淨的東西，奴才竟然直到娘娘吩咐才發現，請娘娘責罰。”
王陸先前對蘇長明那股子氣派在沈卿跟前那是半點兒不剩了，心裏頭真是自責的緊，是他沒看好昭華宮。
沈卿挑眉了：“查到什麽了？”
“是一批香料，很明顯，奴才已經查過了，這批香料是半個月前送進來的，但是也都是查驗過才收入庫的，可沒想到裏頭竟然有問題，想必之後被人動過手腳，或許是娘娘出去這幾日昭華宮中防衛鬆懈叫人鑽了空子。”
沈卿出去秋獵行宮裏頭都不是自己人自然要帶著自己人保證自己的安全，更何況還有小六呢，昭華宮裏頭跟出去不少人，若說被人鑽空子，人家有心的話，還真說不準。
王陸道：“奴才也不知道裏頭是什麽，先前請太醫過來不妥，所以隻是放著，娘娘的意思是……”
沈卿挑了眉：“就說本宮突然頭暈，去請太醫過來看看吧。”
軒轅翎那邊過來正趕上王陸出去，這個時辰王陸出去軒轅翎自然不免問一聲。
王陸見著軒轅翎一時不好答，隻道：“奴才奉命去傳太醫。”
這一句給軒轅翎聽的直往裏頭走，他就尋思著沈卿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回來又出了林良人這事兒折騰了這麽久，莫非是累病了？
這麽一想軒轅翎趕忙往裏邊走，一進去就見沈卿靠著睡榻躺著呢：“怎麽了？病了？”
沈卿閉目養神呢，就聽到軒轅翎的聲音，正好他來了，這事兒怎麽也得與他說一說，於是張口便是：“皇上，臣妾被人算計了。”
軒轅翎一聽心跳都漏了一拍，被算計了？請太醫？他一把抓住她肩膀：“身子哪裏不舒服？”
後頭跟進來的趙海一聽也是腿肚子打顫，這要說被人算計，又請太醫，這不一下子想到中毒上頭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