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各自盤算
第345章 各自盤算
皇後瞧了一眼金枝：“怎麽說？”
“剛出了秦家的事兒，皇上定然對秦家防備著呢，這會兒再出秦嬪謀害熙妃的事兒，皇上定然是大怒，說不得，不會怎麽仔細查證的，秦嬪百口莫辯。”
皇後心動了，隻是：“若要栽贓，此事隻怕動靜太大。”
這會兒最好的拉下秦嬪的法子自然是栽贓秦嬪謀害熙妃，就憑皇上如今對熙妃的寵愛，皇後覺得這一步的勝算其實很大。
但是若要是真的扳倒秦嬪，隻怕栽贓這點不夠，還得她真的是正兒八經動手，叫皇上仔細查，查出來了，那才能定，否則是栽贓的，一旦查出來與她有什麽糾葛，那不就變成了她對熙妃動手？
到時候就完了。
她如今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了，這人手裏頭的東西越少越是恐懼，她都淪落到隻想保住皇後的位置了，連往後誰能當太子都看淡了，要不是秦嬪這一出要扶持褚玲瓏的事兒叫她覺得有危機感，她都不想動。
哪怕如今這個地步了，她還是不敢動啊。
金枝看著皇後心疼，但她想過了：“其實不需要牽連秦嬪，隻需要這樣……”
金枝小聲的湊到皇後耳邊說了一些話。
皇後聽得挑眉：“你這想法很不錯，這事兒你去辦吧，要小心些。”
“奴婢明白，皇後娘娘放心吧，這一回，定叫秦嬪不能礙娘娘的眼。”
秦家便是往後再要扶什麽皇子，宮裏頭沒了秦嬪，總歸少個礙眼的，皇後瞧著金枝出去，她看看窗外，想想，她與秦嬪鬥了這些年，這一回，總可以落下帷幕了。
秦嬪還不知道皇後這邊有什麽動靜，她看到秦當家的信的時候氣的將手裏頭的茶一股腦兒全砸小李子身上了。
小李子立馬跪下了：“娘娘恕罪。”
秦嬪生氣，可沒想到皇上這麽防著，不，不說這麽防著，皇上竟然這麽緊著沈家父子，就因為一回刺殺，順藤摸瓜的又盯上了秦家。
如此一來，她這一番心思竟然功虧一簣不說還弄巧成拙。
她如今若是再敢有什麽舉動，便真要萬劫不複，可心裏頭越想越不甘心，沈卿的命怎麽就這麽好？
皇上防著世家，卻偏偏因為她小門小戶沒有防備，如今還樂意給她父親兄弟提升官職？
當初看她小門小戶瞧她不起，哪裏知道，這竟然成了皇上能毫無顧忌寵愛她的優點了？
秦嬪越發懊惱，這個一口氣又出不去，這會兒她若再動手，無論做什麽，得不得手，那必定是牽連家人。
而這時候她還不知道，鍾毓宮一個原本跟著小李子的太監暗地接了什麽東西。
皇後當初掌權的時候手底下自然也有各種眼線，秦嬪當初還是瑜妃，皇後對她忌憚良多，借著當初能給鍾毓宮塞人的工夫，少不得要塞個把人以備不時之需。
隻是這人一直也被排除在外，可也是趕巧了，這人與小李子平日裏一窩兒，這小李子如今是管事，他也就被提上來了。
皇後放眼線，自然是拿捏著人家的家人，這眼線一放就是好多年，明麵上，自然是秦嬪的人。
與此同時，周貴人正等著彩萍回來呢，今日彩萍回來，她如同往常一樣看過去。
彩萍的表情有點兒戰戰兢兢：“貴人。”
“第幾日了？”周貴人的語氣與從前似乎沒什麽差別。
彩萍卻覺得心都沉下去了：“第，第九日了。”
周貴人淡淡的：“可有什麽動靜嗎？”
彩萍抿了抿嘴唇，心跳飛快：“想是劑量小，所以還沒有。”
數日前，周貴人心思有所變化當日，她便以送禮這說辭，給了彩萍幾種補藥，彩萍別的不認識，卻認識其中一味藏紅花，藏紅花這東西，往日服用，對女子身體有極大的好處，那還是當初周貴人小產後，皇上賞賜的東西之一，但對孕婦來說，卻是大忌，尤其還有其他幾種彩萍叫不出名字的，她雖叫不出名字，但加上周貴人說悄悄將這些加到頤貴????????????人的安胎藥裏頭，她就是傻子都知道周貴人要做什麽了。
她是嚇著了，也小心勸了，可周貴人顯然是下定心思了，她是奴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但主子吩咐，不敢不辦，於是就帶著這些個東西找了與她交好的小鄧子。
這已經是第九日了，每次她去她回周貴人都盯著，彩萍也是越來越怕了，她不敢看周貴人的眼睛了。
褚父過世的事兒過了這麽多天，褚玲瓏情緒縱然是再不好，那最難過的幾天過去了，情緒也就好轉一些，隻是當時動了胎氣，太醫唯恐她早產，總叫她少走動，安胎藥也喝著，如今畢竟八個多月了，再出一回事兒就危險了。
沈卿之前惦記著沈家的事兒，後來軒轅翎該辦的都辦了，她也鬆了口氣，這兩日好吃好睡的，精神頭兒不錯，她至今也沒有吐過，如今這肚子四個多月了，果然是藏不住了。
比起三個月時候一點點凸起，四個多月的肚子已經有些明顯，可沈卿還是覺得沒有什麽真實感。
而就在要晚膳前，春華急急來報：“禦膳房那邊安排的人說，今日娘娘的湯好似叫人動了手腳。”
沈卿都挑眉了：“秦嬪的人？”
春華滿臉憤慨：“正是呢，先前刻意盯著，這會兒人已經看管起來了，湯也已經留下不準任何人碰了。”
沈卿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秦家這會兒叫軒轅翎盯著呢，秦嬪不顧家人對她下手？但事已至此：“請皇上過來吧。”
春華這邊立刻請人去了，到了禦書房門口，趙海瞧見春華那焦急的表情心裏頭一咯噔，沒問怎麽了呢，就聽得春華道：“勞煩公公通報一聲，我們娘娘叫人在飯菜裏下了毒了。”
趙海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腿肚子都打顫：“出，出事兒了？”
春華道：“沒事兒。”
趙海這口氣啊，他瞪了一眼春華，小姑娘家家不學好，說的什麽渾話，嚇死人了呀，他還以為熙妃娘娘出事兒了呢？呸呸呸，想什麽，熙妃娘娘哪兒可能出事兒！
第 346章 擺駕鍾毓宮
趙海趕忙入內將熙妃的飯食叫人動手的事兒說了，當然他可不敢大喘氣，直接說了沈卿沒事兒，饒是如此，軒轅翎那臉色也是一下子難看了，知道她在後宮招人眼，也安排人護著了，沒想到如此大張旗鼓的護著，明擺著告訴所有人碰沈卿的就要死，還有人敢送上門來。
“擺駕。”軒轅翎這會兒要看見沈卿沒事兒。
他心裏頭聽著這話竟是有些後怕，好在發現，這要是真吃了呢？
就不能這麽假設，這麽一假設，他心裏頭就不踏實。
路上就嫌抬步輦的奴才不盡力：“快點兒。”
“快點兒快點兒。”趙海催著都小跑了。
這抬轎子的心裏頭也慌啊，這步子要穩，否則就顛簸了皇上，還要快，這，這除非是長翅膀了，否則兩條腿走路，還能又快又穩？
好歹是最快的速度到了昭華宮，進來就直奔內室，這會兒沈卿正等著軒轅翎來呢。
“太醫看過沒有？”
“已經看過了。”沈卿瞧他那臉色拉住他的手捏捏：“沒事兒。”
她也想過今日有這麽一出之前會不會也被人下過手沒發現，不過她身子沒發現什麽異常。
軒轅翎感覺到她那小手溫熱，心裏頭那點兒急躁就被安撫下去，但看她臉色挺好，沒什麽異樣對著沈卿的擔憂被壓下去了。
“人抓了？”
沈卿道：“抓到了，是在禦膳房那邊下手當場叫人發現就拿下了。”
“審問過了？”
沈卿搖搖頭：“沒有呢，禦膳房那邊兒本來是要先稟報皇上，但是臣妾怕走漏了人，索性就叫禦膳房的都留下了，這才叫春華去報的信。”
她當然不能審啊，人是秦嬪的人，而這些個人，沈卿若真用了刑審了反而沾了一身腥氣，回頭人家一個屈打成招說她汙蔑，縱然軒轅翎信她，那要處置秦嬪就不能過重了。
她當初就想著秦嬪這仇說不得這回有孕能報了，如今可不正好了嘛，她能放過機會嗎？
不審，叫軒轅翎自個兒審，他審了加上秦家剛剛對沈家父子動過手，別說秦嬪了，說不得秦家這一出可就不止傷一層皮這麽簡單了。
軒轅翎叫沈卿先歇著，回頭就又出了昭華宮，審問人的事兒自然不能在昭華宮，要是見了血，在昭華宮也不吉利。
軒轅翎親自審問，那主謀叫趙海帶下去用刑了，這一出鬧得就聲勢浩大了，禦膳房的一個也沒能逃過，都跟著請罪，軒轅翎那邊等著趙海的審問結果，這邊就跟著了解前因後果。
“奴才瞧見他鬼鬼祟祟往熙妃娘娘往常用的湯裏頭放東西，這事兒蹊蹺，所以當場將人拿住了。”
“湯呢？”
尚德喜這會兒也跪著出來了，他心裏頭真是恨死那個下藥的了，連累一整個禦膳房啊：“奴才之後喊人將那湯給太醫驗過了，太醫說，這裏頭放了小量的紅丸。”
那查驗的太醫這會兒就在旁邊跪著呢，也不敢怠慢，誰不知道皇上緊著熙妃娘娘的胎啊，如今盯著的多了，可不就出事兒了嗎？
“紅丸是女子用於打胎之物，尋常女子一碗下肚便可將胎落下，但熙妃娘娘這湯裏頭的劑量微乎其微，單服用一回並不會有什麽症狀，尋常查驗也看不出來，但若是長期服用，不用兩個月，皇嗣便保不住了。”
“放肆！”軒轅翎猛地一拍桌子，震怒非常，先前便想著沈卿是不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喝了有毒的湯呢，這會兒太醫一說，他心口都揪了一下。
這便是真喝了，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
“來人。”
這會兒趙海審問人去了，小夏子伺候著，小夏子立馬過來了，這會兒他警醒著呢，熙妃娘娘出事兒，皇上必定是脾氣很差了。
“叫太醫再給熙妃診脈。”
小夏子趕忙去了。
這時候趙海審問那人也出了結果，真要審問人，隻要人沒有第一時間死了，那總是能問出點兒什麽來的，尤其禦膳房裏頭的，就不可能是死士與親信。
若真是旁人的死士，一開始就到不了禦膳房，禦膳房什麽地方，那些個人身世不幹淨也進不來，能入禦膳房的，那必定是祖宗三代都被查清楚了的。
你要人家當眼線可以，禦膳房的人也要趨炎附勢啊，嘴皮子動一動或者收些好處給你透露個信息什麽的沒事兒，可若叫人收買了幹下毒的事兒，真豬油蒙了心對象要是不受寵的，那人死了沒人管也罷了，真要遇上受寵的，那就是自個兒往死路上走，他就是自個兒願意，那連帶著禦膳房一夥兒人呢，別人也不樂意啊。
畢竟一道菜出事兒，那就是說明禦膳房不可信，往大了說，皇上用膳可也是禦膳房管的，禦膳房若是不可信，皇上再換一批，他們能不能活，還是未知數。
禦膳房可以說是互相監督，誰也不想被別人連累死啊，也因此禦膳房這地方雖然能放眼線，可人家就是收銀子辦事兒的，成不了親信。
也是這樣，所以有人下手，能這麽快被發現，如今趙海審問起來，也不算太艱難，用了一會兒刑再威逼利誘幾句，這人就招了。
趙海有些難言的湊到軒轅翎跟前來：“那人說了，他聽的是鍾毓宮一個叫小林子的太監，藥也是從那小林子手裏頭拿的，奴才已經叫人去捉拿那小林子了……”後頭有些話，他就不方便說了。
但是他不說，軒轅翎聽到鍾毓宮時麵色已經鐵青，秦嬪，剛剛鬧出秦家的事兒，她還敢對沈卿下手！
“擺駕鍾毓宮，將鍾毓宮封了，給朕查。”
趙海便知皇上不打算大事化小了，這一回，秦嬪娘娘，怕不是降位這麽簡單了。
他這廂立刻叫人去將鍾毓宮封了。
秦嬪那邊一下子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也是驚了，她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先前還心裏頭因為不能對沈卿下手的事兒鬧的鬱鬱，這會兒竟然叫人圍起來了，縱然皇上盯著秦家呢，與她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