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心機

  「這，這怎麼可能？」


  很多人都以為自己眼花了，明明是公認的好料子，怎麼一切開就是磚頭料了呢。? ?

  「真的被他說中了，茂叔，是磚頭料！」


  女子捂著嘴低聲驚呼道。


  「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偌大的料子，董學良欲哭無淚。


  這下子他虧了至少五千萬！

  「他媽的，一定是你小子使詐！」


  「呵呵呵呵，真是笑死人了，還使詐，我們這麼多雙眼睛在這裡，他能把你的滿綠玻璃種給變成廢料，還是這麼大一塊？董學良，輸不起就別賭啊。」


  宋力文冷笑道。


  「**的，誰說我輸不起？老子有的是錢！」


  董學良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恨恨地瞪了楚一一眼。


  眾人都暗自慶幸沒有接手那塊料子，但他們也沒把楚一放在心上。


  畢竟這個行當本就吉凶難測，很多時候不僅僅憑經驗，也要靠運氣。


  「喂，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也教教我啊。」


  巫青撅著小嘴說道。


  「呵呵，這個你可學不來。」


  沒有足夠強大的神念，哪怕是王境武者也不可能做到透視玉石。


  況且嚴格意義上來說，楚一這還算不上透視，只是憑藉神念去感知而已，能夠在腦海里模擬出實物。


  經過這樣的插曲，各方都謹慎了不少。


  他們雖有幾個億的身家，但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反倒是董學良放得開了，連拿三塊毛料。開出來都是不錯的料子，漲幅有個小一千萬。


  董學良稍稍好過了些，不過一想到那打水漂的五千萬，又是一陣心痛。


  宋力文幾次想出手，扭頭看楚一在閉目養神，也就忍住了。


  「哼，我看那小子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有本事拿下一塊開出來看看吶。」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這小子運氣好而已，真要像他說的，那還賭個屁啊。」


  眾人議論紛紛，注意力重又集中到了毛石上。


  「茂叔，你看他真的是高手嗎，還是靠運氣蒙的？」


  李茂財只是說道：

  「嫣兒，你沒聽過一句話么，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好吧，不過我真不敢相信這麼大的小屁孩兒居然是個賭石高手，看他的樣子也就是某個家族的紈絝子弟吧。」


  這時，一群漢子抬上來一塊大傢伙，足有一米多高，灰灰的皮殼，看樣子不下千斤重。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如此碩大的原石，已經多年未見了，如果之前那些賭的是家產是底氣，那麼這回，可就是賭命了。


  「這麼大的料，沒個兩億下不來啊。」


  「唉，我看就算切漲也賺不了兩個錢，但要是一虧，就得幾個億啊。」


  「不錯，風險太大了。」


  尤其是之前吃過虧的董學良，碰到大的料子變得格外謹慎。


  「怎麼樣老張，這料子如何？」


  張師傅看了又看，回到董學良身旁低聲道：


  「風險比較大，就算切漲也賺不了幾個錢，還是不要出手。」


  「那就依你。」


  董學良點點頭。


  「宋力文，你不是能耐嗎，要不要試試手氣？」


  董學良沖著對面咧嘴一笑。


  「呵，這麼難得的料子，還是留給你吧，正好幫你回本。」


  「別介呀，我這本錢都不夠了，誰不知道你宋老闆承包了一個礦坑，日進斗金，我們小本兒買賣哪能跟你比。」


  「行了，都別廢話了，有誰出手嗎？」


  坐在上的徐東來看了看眾人。


  「唉，那小子，你不是挺能耐嗎，說啥是啥，那你說說看，這塊料子怎麼樣？」


  孫老二「嘿嘿」笑道。


  「當然是好貨了。」


  楚一頭也不抬說道。


  「你看都不看就知道是好貨？」


  他瞪大了眼珠子。


  「不是告訴過你嗎，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說它是磚頭它變不了黃金，我說它是翡翠它就是翡翠。」


  「喲呵，還牛逼上了，有種那出手啊。」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慫恿起來。


  但潛意識裡，他們都認為楚一不可能拿下這塊料子，風險太大了。


  「誰說我不要？」


  「這塊石頭我要了，兩個億夠了吧。」


  楚一淡然笑道：


  「沒人和我爭吧。」


  所有人都不說話，人群里已經傳來笑聲。


  「愣頭青，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說啥是啥么。」


  「兩個億啊，這一刀下去，要是磚頭料，命都沒了。」


  有人幸災樂禍道。


  宋力文也嚇了一跳，兩個億可不是小數目，這樣的豪賭實在是太嚇人了。


  「年輕人，別衝動啊，跟面子比起來，還是錢重要。」


  「是啊，千萬不要逞一時之勇，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董學良嘲諷道。


  「楚先生——」


  「開吧，輸了算我的。」


  楚一翹著二郎腿，悠然道。


  宋力文冷汗直流，看著那半人來高的毛石，手都有些抖。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破麻布。


  現在，他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看著在場者或戲謔或嘲諷的目光，董學良把心一橫，咬牙道：

  「那就開吧，橫豎就是這一刀了。」


  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工人師傅抬著電鋸上來了。


  嗡鳴聲響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楚一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


  「他怎麼如此鎮定，難道真像他所說的，肯定能切漲么？」


  此時，就連茂叔都有些疑惑了。


  他縱橫賭石界數十年，就算是老一輩里的最頂尖人物，面對這生死時刻也不可能保持鎮定，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開天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滿綠——糯冰種。」


  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大廳沸騰了。


  半噸重的陽綠，而且還是糯冰種，這等場面已是十多年未見了。


  「這，這起碼五個億啊！」


  「我看至少八億！」


  「茂叔，他，他的運氣怎麼可能——」


  女子再也坐不住了，滿臉驚駭地望著楚一。


  這個二十歲的男子，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不是運氣，不是運氣，我們遇到高人了。」


  一次兩次還好解釋，但這一次再用運氣來解釋就完全說不過去了。


  尤其是楚一那副淡定從容的模樣，更是讓李茂財動容。


  董學良眼睛瞪得死死的，轉身一個巴掌抽在老張臉上。


  「媽了個巴子的，這麼明顯的料子你還看不出來嗎，瞎了你的狗眼！」


  「我——」


  老張摸著火辣辣的臉頰，迎上宋力文戲謔的目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哎喲，董老闆，借你吉言，還真切漲了，不過漲得也不多，幾個億而已。」


  很快，在楚一的指點下，宋力文又拿下一塊，小賺了千萬。


  這下眾人都眼紅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楚一看中的，就瘋搶，原本底價一百萬的石頭硬是抬到了千萬元。


  「三百萬。」


  楚一慢悠悠報出一個數。


  中年婦女冷哼一聲：

  「四百萬！」


  說完耀武揚威似的瞪了巫青一眼。


  「五百萬。」


  楚一不緊不慢。


  「操他媽的，老子出八百萬！」


  一個光頭佬一拍桌子吼道。


  「行，歸你了。」


  「茂叔，他怎麼每次叫價以後都不買了？難道是沒錢嗎？」


  女子疑惑問道。


  「這個，不清楚啊。」


  二十多塊石頭很快賭完，眾人一下子從熱烈的氣氛中冷靜下來。


  所有人粗略一算，最多的竟賠了五千多萬，反而是宋力文賺了五六個億左右。


  「好厲害好厲害。」


  李茂財恍然大悟。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狠辣的手段，實在是可怕。」


  「怎麼了茂叔？」


  「你剛才問的問題，現在已經有了答案。他只出價，最後關頭放棄，不是沒錢，而是因為那些石頭已經溢價了。」


  見女子還不明白，李茂財接著說道：

  「比如那塊一百萬的毛石，最後被他抬到了八百萬，袁禿子雖然拿下了，但開出的料子只值六百萬，反而虧了兩百萬。」


  「最要命的是，大家都摸不清他的虛實，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假，已經亂了方寸了。所以說這些傢伙都被他擺了一道啊。」


  「他，他真是這麼想的？那心機也太可怕了。」


  女子櫻桃小口張得大大的，滿臉駭然。


  「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他在，這賭石界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李茂財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