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阿牛拜師
「先生,您是說?」
風仲海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麼多年來,他雖然不說,但內心卻是相當痛苦,原本有望踏足真人之列,卻因為失去右臂導致根基不穩,而今楚逸的一句話卻讓他燃起了希望。
不過激動過後,風仲海又冷靜了下來。
「連萬蝶谷主都束手無策的事情,這個少年真的能夠辦到嗎?」
他知道少年修為驚世駭俗,但武功是武功,醫術是醫術,兩者並無太多交集。
楚逸背著雙手走下上殿,開口道:
「如今龍心剛一死,你們葯神殿沒了術法真人,地位勢必受到影響。」
「看你資質不凡,龍心剛又對你這斷臂耿耿於懷,我就幫他了結一大心愿吧。」
話音未落,楚逸伸出右掌,釋放出大日紫氣。
一團輕柔靈動的紫色氣芒包裹在風仲海右臂之處,徐徐釋放著靈氣。
「這,這是——」
風仲海面露驚駭。
他感覺到自己的右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片刻之後,風仲海看著自己嶄新的右臂,驚喜交加。
「斷臂重生!醫者第二境界——有無之境!」
「先生在上,請受我一拜。」
如同武者,修士,異能者,煉體士一樣,醫者也有境界劃分。
單單是這重續斷肢的手法,就比萬蝶谷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楚先生真乃神話,不單武功高絕,更有妙手回春的醫術,倘若還會煉丹,可稱武林三百年來第一人了。」
「無需多禮。」
楚逸輕輕一擺,一道勁風托起了風仲海。
「以你的資質,潛心修鍊,最多兩年,必然踏足真人之列,今後葯神殿的重擔就落在你身上了。這枚聚靈丹,應當能助你一臂之力。」
「極品丹藥!」
瞬間,風仲海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山門之外。
風仲海躬身作揖:
「先生要走了么,何不再盤桓幾日。」
「不了,今天就走。」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留下來也是浪費時間。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爭吵聲。
風仲海眉頭一皺:
「門外為何如此吵鬧?」
「有個附近的村民,愣是吵著要拜入我葯神殿,還嚷嚷著要見殿主。」
「他說自己天賦異稟,是個修行的好材料。」
童子說話間,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已然沖了進來。
楚逸一看頓時樂了,居然是那天晚上威脅自己的阿牛。
阿牛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楚逸,再看旁邊的風仲海,當即虎軀一震:
「莫非,莫非他已經成功拜師?」
阿牛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立時陰沉下來。
「看他如沐春風的樣子,應該沒錯了。想不到堂堂葯神殿也會收這種廢物。」
他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天賦過人,而楚逸只是倚仗白夜行而已,自己根本毫無本事。
宗師在側,風仲海心裡縱然有一萬個不情願,也不好發作,只得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為什麼要拜入我葯神殿?」
「回仙長的話,小的叫阿牛。覺得自己有些天分,所以想拜您為師。」
「這也叫有天賦?」
風仲海目光一掃,不屑一顧道:
「就是我這殿中雜役,也比你要強上一大截,你還好意思自稱天賦異稟?!」
「莫非是存心戲弄於我?!」
「小人不敢!」
阿牛立時驚慌失措,險些一下子跪倒在地。
「走吧,安心回家種地去吧,你不適合走這條路。」
風仲海不耐煩地擺擺手。
阿牛怔了怔,瞥見一臉笑意的少年,突然大吼道:
「我,我不服!」
「哦?你有何不服?」
「為什麼他能進入葯神殿,我就不能,論資質他哪兒比得上我?」
話音未落,阿牛捏起沙包大的拳頭當眾表演了一套拳法,雖有諸多不足,倒也虎虎生威。
風仲海一愣,沒想到這個鄉巴佬會把事情扯到楚逸身上。還是如此出言不遜,當即就拉下臉:
「小子口出狂言,楚先生又豈是你能比的,趁我還沒動怒,趕緊走吧。」
「我就是不服!一定是他給你們送了禮!葯神殿不是只看天賦不問出身的嗎?!我不服!我不服!」
這下子風仲海是徹底怒了,沖旁邊的弟子使了個眼色。
「你不服是嗎,那就打到你服為止。」
眼看傻大個兒要吃虧,楚逸淡然一笑,擺了擺手:
「算了,既然他一心向道,你就給他個機會吧,說不定日後真的能有所成就。」
眼看宗師發話,兩個弟子也不動手了,退回了原處。
「那就先從普通的雜役干起?」
風仲海出聲詢問。
「你安排吧。」
楚逸走過阿牛身旁,忽然停下了腳步:
「既然你覺得自己行,那我給你這個機會,希望下次我再來苗疆的時候,你能有所進步。」
「難不成是楚先生要栽培此人?」
風仲海仔仔細細打量了片刻,發現這個阿牛除了身強力壯人高馬大之外沒有任何特點,不禁心頭疑惑:
「這種人也值得培養?」
不過轉念一想,喃喃自語:
「只要是楚先生的意思。哪怕是一塊爛泥,我也能把你扶上牆。」
眾人到了葯神殿外。
「此間事了,我也該離開了。」
「這也是我對你的承諾。」
說話間楚逸遞過去一枚琥珀色的丹丸。
白夜行陡然一震,激動得伸手接過:
「謝楚先生栽培。」
「這是你應得的。我說過,只要你真心實意地追隨我,就不會虧待你的。」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如此。」
楚逸喃喃自語。
眾人看向白夜行的目光里除了羨慕,還有敬畏。
這枚丹藥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白家家主白夜行,獲得了這位少年宗師的認可。
或許,他就是未來的苗疆之主吧。
有不少人在心中嘆息。
「好了,就到此為止吧。」
「往後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楚逸看向白夜行,目光里充滿了欣賞。
蘇雪舞跟著楚逸上了車,離開了這十萬大山。
「恭喜白家主,從今以後,整個苗疆就只有一個聲音了。」
「是的,整個苗疆只能有一個聲音。」
白夜行點點頭,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那就是——楚先生的聲音。」
風仲海一愣,繼而點點頭:
「如此高人,我輩心服口服。」
阿牛站在一旁,聽著風仲海的感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半晌,壯著膽子問了問旁邊的弟子。
「這楚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我看風長老似乎也聽他的話。」
「是風殿主。」
弟子不屑地糾正道,繼而面露敬仰之色:
「這位楚先生乃是少年宗師,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也就是在昨夜,他以一己之見——」
說到這兒,高大弟子頭腦里卻是一片空白,感覺有些印象,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車上。
「先生準備去哪兒?」
「港島。」
「港島?」
蘇雪舞吃了一驚,笑道:
「港島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更是購物的天堂,莫非先生壓力太大,準備去那兒玩兩天,放鬆放鬆么。」
蘇雪舞說著眨眨眼,竟有些調皮的意味。
沒想到楚逸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忽然間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緊張。
是啊,哪怕再熟悉,眼前這位仍舊是萬人敬仰的大宗師,怎麼能隨隨便便開他的玩笑呢?
恐怕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因為剛才的一句話而付之東流了。
正自懊惱間,楚逸忽然咧嘴一笑:
「你說得不錯,最近壓力太大,是該去遊玩一番放鬆放鬆。」
「對了,今天是幾號來著?」
「二十號。」
「那後天就是冬至了啊。」
少年說著,目光里忽然泛起一絲柔情。
雖然只是短暫的瞬間,但仍舊被蘇雪舞捕捉到了。
「這是我自跟隨先生以來,第一次在他眼裡,看到這種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