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人定勝天！

  林千年怪笑，順著夜空遠遠傳了出去。


  「只要本座吸納了這最後一枚精血，晉陞天人，普天之下誰能阻我！」


  傳說中的術法天人，何等神威，華夏大地已是百年未見了。


  「哥，救我啊——」


  凌彩兒嚇得魂飛魄散。


  「魔頭，快放開她！」


  凌落塵目眥欲裂，飛身上前。


  早已忘了他此刻面對的是一位術法真人。


  「危險啊，快回來！」


  蘇雪舞失聲驚呼。


  凌彩兒雖然嬌縱蠻橫，令人厭煩，但對於凌落塵，她還是有些好感的。


  「萬血成龍！今夜就是本座晉陞天人之時！」


  林千年大手一揮，猛然發力，生生按在了少女頭顱之上。


  「能夠成為本座力量的一部分，你雖死尤榮！」


  次啦啦！

  鑽心蝕骨之聲，響徹夜空，與此同時，大片大片的血色精華順著他的手臂湧入體內。少女原本嬌美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最後化為一層黃皮，氣勁一震，碎裂開來。


  「彩兒！」


  凌落塵渾身顫抖，目眥欲裂：


  「我要殺了你！」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林千年反手一揮將其擊落在地，望著天邊深沉夜色，面露期許。


  當適時，黑夜之中陡然衝出一抹雲霞，天光大亮，無極紫氣從東方而來，向著葯神殿會聚而來。


  「來了！來了！我的無極紫氣！」


  大笑聲中，林千年頭頂升騰起一片紅光，陡然綻放出絢爛光華，遠遠望過去可謂是雲蒸霞蔚，瑰麗奇絕。


  「哈哈哈哈，天人境，林某等了四十年，終於等到這一天啦！」


  狂笑聲中，林千年身形如電向著那無極紫氣的方向衝去。


  楚逸負手而立，並未阻止，目光灼灼盯著遠方，似是陷入了沉思。


  風仲海面色蒼白，聲音顫抖：


  「不好，他要晉陞天人了！」


  「好可怕的威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么。」


  無數紫氣向著林千年涌去，當頭形成一道狂猛氣柱，彷彿醍醐灌頂般從頭頂洶湧而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力量，我的力量，無人能敵！」


  「一旦邁入天人境界，就真的成了陸地神仙般的人物，唯有王境宗師或是天醒者才能與之抗衡，這個少年宗師，真的能行么。」


  ……


  「晉陞天人之境？我看未必！」


  楚逸目光如炬，沖向那紫氣東來之地。


  他身形快逾閃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山巒之中。


  「快，快去看看！」


  「林千年，當真要邁出那一步了嗎？」


  「第一宗師，對戰術法天人，此戰曠古絕今！」


  不到片刻，葯神殿里人去樓空，幾乎所有人都忘卻了生死，爭先恐後地向著那紫氣之地趕去，只為了親眼見證這一曠世之戰。


  他們翻過高山，淌過河流，穿過密林，越過沼澤，成千上萬的人群會聚成了一條長龍，綿延在苗疆深處的夜色中。


  「看，他們在那兒！」


  有人興奮得大叫，抬望眼，漫天紫氣從東方而來，氣勢萬鈞，恢宏壯闊。


  「天人境？痴心妄想！」


  楚逸劍眉一挑，雙瞳之中燃起熊熊烈火，黑夜裡彷彿兩枚小太陽噴薄出衝天烈焰。


  「南明離火，蕩滌邪魔。」


  「天吶！火眼金睛！這是火眼金睛嗎？！」


  「他的眼睛是在噴火嗎？！」


  白夜行滿臉崇敬之色，喃喃自語道：

  「當今天下，楚先生堪稱御火第一人！」


  「哈哈哈哈，沒用的小子，這世上再沒有人能阻止我晉陞天人，沒有人！」


  「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就連老天都幫我，老天爺都要助我飛升成仙！你們區區人力，又怎能與蒼天對抗！」


  「助紂為虐，正邪不分，此等昏天，本座偏偏就要打醒你！」


  「林千年！今時今日，本座就讓你看看，何為人定勝天！」


  一聲斷喝，恍若驚雷。


  眾人抬頭仰望。


  楚逸負手而立，飄飄若仙，半空之上遙望銀河蒼穹。


  「坐地日行八萬里，九天遙看一星河。當年本座縱橫寰宇，威加海內之時，又豈是你這區區一片蒼天可比！」


  月光如水，穿過雲層照耀人間。


  但比那天上明月更璀璨奪目的，是少年的雙瞳。


  「今日，本座就以目問天，看看你這無極紫氣，能否遮蔽我這一雙火眼金睛！」


  話音未落，楚逸重瞳出擊，仰天噴出兩道火光，當空會聚成赤色流火，通天徹地，轟殺那源源不斷的東來紫氣。


  遠遠望去，半邊天際風起雲湧，波瀾壯闊如同瑰麗史詩。


  在場群雄不少都激動得熱淚盈眶。


  修行之路本就是一條鬥爭之路。與人斗，與地斗，與天斗。


  「古往今來，在我輩武者心中，上蒼都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我等唯有頂禮膜拜。而今，這一位少年宗師以一己之力戰蒼天，何等風采！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哈哈哈哈，好一個人定勝天！若是讓這等邪魔歪道成就天人，那這個瞎老天不要也罷！」


  「好氣魄，好手段，好一個少年宗師，痛快，痛快啊！」


  那無極紫氣越發雄渾厚重，彷彿牽動八方靈力會聚而來，威勢磅礴，氣象萬千。


  雙瞳如炬，慧眼流星。


  十里之內，層林盡染，霞光萬丈。


  那一雙烈火宛如燎天之劍，直刺天宇。


  「楚先生這是要焚盡蒼穹嗎？！」


  蘇雪舞十指交纏，望著那飄渺如仙的少年，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喃喃自語道：

  「星空之下，無所畏懼。你真的，做到了。」


  當適時，楚逸目視天穹，聲音清朗，在這夜色之中傳了開去：

  「與本座鬥法，不自量力！」


  「哪怕是天，助紂為虐，我也要把你捅個窟窿！給我破！」


  南明離火自眉心飛出，陡然化作漫天白火，於夜色中成龍，衝殺無極紫氣。


  龍游八極，上窮碧落下黃泉！


  當適時，天幕之中陡然爆發出轟隆巨響，在這片天域之內震蕩開去。


  整個天域彷彿炸裂開來，百丈方圓盡皆蒼穹震動。


  彷彿是上天的一聲嘆息，隨後夜色漸漸歸於平靜。


  蘇雪舞理了理鬢角的秀髮，輕聲嘆息：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以先生之威，不愧於人定勝天。」


  紫氣消散，夜空深沉。


  所有人還沉浸在剛才的波瀾壯闊之中，他們對著少年生出無限敬仰之情。


  「此間少年，以人力，破天穹。」


  夜風微涼。


  楚逸戲謔一笑：

  「林千年，你可曾破入天人之境？」


  「你，你到底是人是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恐怖的武功？！」


  林千年驚駭不已。


  「現在，就給我受死吧！」


  話音未落，兩道白光勁射而出。


  白虹貫日，於夜空璀璨。


  「不，不要啊——」


  林千年嘶聲大吼，在萬分之一秒的瞬間，砰地一聲炸碎開來。


  漫天血霧。


  塵埃落定。


  「都結束了。」


  楚逸自天邊而來，拂了拂衣袖。


  風仲海救起昏迷不醒的凌落塵，喃喃自語：


  「當年凌家救了殿主一命，如今殿主也因你凌家子弟而隕落，緣起緣滅，因果循環，如今也算是了解了。」


  「可惜。」


  一聲輕嘆，楚逸淡然地搖了搖頭。


  風仲海一臉疑惑，不知這位少年宗師在可惜什麼。


  「未能領教天人境界，實在遺憾。」


  「楚先生修為蓋世，震古爍今，哪怕是林千年晉陞了天人境界，只怕也不是您的對手。」


  楚逸璀然一笑：

  「林千年號稱半步天人境，實則相去甚遠，也僅僅是比龍心剛略勝一籌罷了。」


  「旁門左道終究不是正途，哪怕強行提升境界，實力亦不穩固，倘若今夜與真正的術法天人一較高下，鹿死誰手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