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深夜著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下午的工作安排是什麼？」季默撩起頭髮，埋頭在文件中隨口問著，在旁邊時刻待機的程悠然立刻翻開手中的小本本，查看日程表的說：「四點，下班！」聽到這樣讓人慌張的回答，季默發笑的抬起頭，盯著程悠然，搖頭說：「如果不是了解現在的狀況，你明天可能真的不用來了！」
身為助理，如果跟老闆是這樣回答，恐怕是不想要飯碗的表現。
「明天上午幫我安排去基層工廠視察，記得要偷偷的，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季默將食指豎在嘴邊，配合著程悠然的性格說。立刻聯繫到自己曾經看到的那些港劇，程悠然連忙猛地點頭，看到她這副可愛的樣子，季默總覺得自己老了，已經記不清單純是什麼時候離開自己的。
好像只有在校園的時候，她才會這樣無憂無慮的笑著，從邁出校門的那一刻，她就無師自通的開始學會勾心鬥角，自成一派。時間不等人般過得飛快，好像昨天才剛剛去各位親戚家拜年，說著奉承話，但是卻在下一秒看到日曆上的時間，發現春節又立刻要來到。
窗外飄落幾朵雪花，季默看著桌面上鏡子里自己有些皺紋的臉，和旁邊辦公桌上正埋頭看著文件，熟悉業務的程悠然，那滿臉膠原蛋白還有點兒嬰兒肥的模樣。看來世界上最殘酷的，只有時間了！總是那麼毫不留情，卻讓人又愛又恨……
不知不覺，天色暗下來，季默坐在面朝大海的鞦韆上，晃蕩著光溜溜的雙腿，拖鞋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什麼地方去。搬來這裡后，她似乎有著一種習慣，就是像望夫石般的坐在同一個位置上，看著大海，聽見潮汐拍打著石頭的聲音，她會莫名的感覺到心靈的平靜。
「新助理還聽話？」安辰皓端著一杯熱乎乎的茶，將手中拿著的披肩蓋在她肩膀上，順勢坐在旁邊，用一雙充滿溫情的眼睛盯著季默。這簡直是移動的荷爾蒙，被他盯上兩秒，季默感覺自己的左臉迅速的燃燒起來，點頭說：「是個聽話的孩子，而且悟性很高，安排的工作都能理解。」
「那就好，我對她的第一印象倒是也不錯！」安辰皓隨口的說著，可季默卻像是捏住了極大的把柄，連忙把頭轉過來，表情裝出嚴肅的模樣，說：「我就知道，你沒有安好心！張姐跟我說，你讓她去換女助理！是不是心裡打著什麼其他的鬼主意？」
季默的演技最近幾乎是爐火純青，徹底騙到安辰皓，被誤會的他有些憤怒卻還是耐心的解釋，帶著些許空氣中能夠聞到的醋味，說：「我還不是怕原來的男助理，你看著時間長了，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你怕重蹈覆轍？」季默挑眉，強壓著嘴角揚起的笑容，說：「你對我也是因為助理的身份，經常在眼前晃悠，才會喜歡上的吧？看來，這樣倒是真的挺危險！」季默低頭拽了拽身上的披肩，說：「看來我們兩個的感情基礎……」
安辰皓越聽越覺得離譜，直接開口說：「自從酒店見面后，我找你三年的時間，並且三年裡都……」看到季默頓時扭頭看過來的眼神，安辰皓懊惱的低聲嘀咕一句，果然又被算計了！季默笑得像是小狐狸般挽著安辰皓的胳膊，朝他懷裡鑽著，說：「原來那麼早，就對我情根深種了？」
「你別得寸進尺！」安辰皓有些彆扭的說，可季默早就咯咯笑個不停，臉上滿滿都是幸福。這麼肆無忌憚的笑著，季默聽見安辰皓有些快速跳動著的心臟，窩在他懷裡，閉上眼睛，說：「我小時候，爸爸和媽媽離婚後，在出租屋那盞偶爾斷電的檯燈下面寫作業的時候，曾經想過，以後一定要住在大大的房子里，面朝大海！」
年幼的季默，對於未來的所有勾畫和藍圖，都已經實現。
她是幸運的，感慨良多的季默主動湊過去，親吻著安辰皓的唇角，感受著他的手臂摟著肩膀，慢慢變得炙熱起來的空氣，安辰皓輕輕褪去季默身上披著礙事的衣服，肌膚觸及到有些涼的空氣，季默瑟縮的抖了抖，主動朝安辰皓靠去。
火熱的吻順著脖頸向下，季默的手穿過安辰皓的發，兩人的呼吸都顯得急促起來。鞦韆在激烈的動作下搖晃著，有些眩暈的抓住安辰皓堅實的手臂，季默揚起脖頸，唇齒間滲出細碎的聲音。
在野外，這種刺激感，讓安辰皓和季默兩人都顯得急躁起來，正在褪去最後的遮擋時，季默放在鞦韆上的手機卻忽然響起。
「別接！」安辰皓按住伸過去的季默的手，漆黑的眼眸和黯啞的聲音讓季默心裡一顫，卻還是無奈的拍開他的手臂，說：「別鬧，如果有急事呢？」安辰皓看到她立刻轉身披上衣服的模樣，低頭盯著撐起來的兄弟，有些沮喪，看來不容易滅的火，只有他自己啊！
電話上顯示陌生的號碼，季默有些納悶的接起來，卻聽見程悠然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過來，「你別著急，慢慢說，怎麼了？」季默緊張地站起來，心想著可能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情，無法處理，卻沒有想到程悠然會說：「季總，下面服裝廠傳來消息，說是著火了……」
「著火了？」季默沒有想到，深夜來的電話竟然是有關S集團的，說：「怎麼回事？」程悠然的聲音斷斷續續，卻還是秉持著專業素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短時間內描述清楚，在下班后，季默因為剛剛換掉手機號，張姐聯繫不上，便把電話打給程悠然。
服裝廠突然著火，裡面的布料估計無法救出來，消防隊員雖然已經到達現場，但因為廠房裡是易燃物品，火勢很猛。下一季度已經趕工出來的新品，怕是毀於一旦！
「你現在，在哪裡？」季默問完后，啪的掛掉電話。等轉身的時候，安辰皓已經穿好外套，替季默把厚重的棉衣拿過來，說：「我送你過去！」即便是通過隻言片語和她臉上的表情，安辰皓就能夠反應過來，此事並不小，可季默卻搖頭，淡淡的說：「程悠然已經在來的路上，我和她去就好，你幫我回到公司里調查下，這批新品，在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存貨！」
「秦朗也別想睡好覺，隨時待命去準備公關的新聞稿！」季默眼神堅定卻平靜的看著安辰皓，說：「別以為我是剛出社會的毛頭丫頭，這種事情，我有經驗。分頭行動效率會比較快！」安辰皓聽到她的話，被說服的點頭，而門口傳來的車鳴聲，季默小跑著出去，坐上車沒有停頓的離開。
車上，程悠然的淚痕還沒有干，季默看到她這副模樣，無奈的說：「人員有傷亡嗎？」
「我打電話詢問過，夜間值班的工作人員沒有受傷，只有貨物受損！」程悠然準確的回答，讓季默心裡對她做事的態度又增添幾分好感，「既然沒有人員傷亡，就不是最壞的結果，你哭什麼？如果讓有心人士看到，蹲點的記者看到，明天的頭條報道會變成什麼？那才是最大的問題。」
季默冷靜的模樣讓程悠然打心裡佩服。
程悠然這才發現，在短短的時間裡，她竟然換上得體的黑色羊絨外套，妝容看上去像是素顏卻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精緻的像是沒有做任何多餘的裝扮，卻還不忘記把S集團最新款的幾件衣服都搭配起來放在自己的身上，「您是因為怕現場會有記者，才會這樣穿嗎？」程悠然忍不住的出聲問。
「不是。」季默斬釘截鐵的回答，程悠然剛以為自己想多了，卻聽見她說：「因為現場一定會有記者，不是怕有記者！」季默的話，程悠然半晌沒有轉過來，「S集團最近正值風雨飄搖的時候，金融圈記者的眼睛都盯著這裡，如果火勢不大，他們速度不會快，或許沒有趕到現場。」
但既然電話里，程悠然說，消防人員已經出動整個中隊，那就說明火勢不小，足以在方圓幾里的距離內，用肉眼看得到！那麼明天勢必登上頭條的新聞，現場怎麼可能沒有虎視眈眈的記者？
穿上S集團下屬最新款的服裝，也算是一次不幸中的萬幸，從天而降的廣告機會！季默對著後視鏡，整理妝容后，看著漆黑中那逐漸靠近的紅色火焰，心裡一顫，且不論這場火到底是如何燒起來的，就說這裡的損失和斷檔的危機，到底應該要如何處理，都夠她頭疼的！
「你把這個換上！」季默將手提袋裡面的帽子扔過去，程悠然有些楞的熄火，茫然的看著她，「覺得挺適合你的氣質，說不定也會入鏡，油乎乎的頭髮總歸不太好吧！」
季默說完，直接拉開車門走下去，看著那純黑氣場強大的背影，程悠然低頭抓緊手中的帽子，眼中都是星星般崇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