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真可笑,結婚?做夢吧。
「我有事情回老宅,你送季默回去,別讓她胡思亂想。」安辰皓坐在駕駛座上,當著孟倩茹的面撥通秦朗的電話,說。孟倩茹倒像是沒聽見般,對著後視鏡擺弄頭髮,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不知到底是什麼想法。
秦朗尷尬的將通話內容轉告給季默,看到她陰沉下來的表情,心裡打鼓的嘀咕,這種話為什麼非要讓他轉達?直接通話不行嗎?季默用極低的聲音,對秦朗說:「我有事,先回去。」
「哦?哦……好。」秦朗被嚇得不行,連忙像是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行屍走肉般坐上電梯離開公司,季默攔下計程車,在司機的催促下本能的報出住址,看著窗外閃過的街景,放空腦袋。越是努力讓自己不要想安辰皓和孟倩茹,越是無法甩掉,煩躁的抓著頭髮,季默煩悶的低頭出聲,司機有些驚訝的看著她,說:「你,有什麼煩心事嗎?」
「開車吧!」
季默看向窗外,語氣有些不善的說。
碰了一鼻子灰的司機倒是也無所謂的打開車載電台,聽著歡快的舞曲哼著歌。車停下的時候,季默抬頭看著夏晴天小區熟悉的門衛,打招呼的走進去,輕車熟路的用鑰匙打開門,卻聞到房間里傳來刺鼻的酒精味道,看著躺在客廳沙發上人事不省的夏晴天,季默連忙跑過去。
「喂!你醒醒?酒精中毒啊?」
季默用力的拍著夏晴天的臉,原本像是沒有呼吸般的她卻揮開手,說:「疼!那麼用力做什麼?」夏晴天揉著腫起來的臉,拉起掉到肩膀上的毛衣,順手將開瓶的啤酒拿起來,咕咚咚喝了一口,爽快的打了飽嗝,說:「你怎麼來了?」
「我如果不來,還不知道你現在竟然是這種狀態!又怎麼了?專欄不順利?」季默擔心的看著眼圈泛黑的夏晴天,地上散落的易拉罐不下二十個,而空氣里的酒氣彰顯著主人的生活。季默走到窗邊,將遮光窗帘拉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習慣黑暗的夏晴天連忙抬起手擋著。
打開窗戶和門的季默用手呼扇著,想要儘快促進空氣流通。
感覺到有些冷的夏晴天將毛毯披在肩膀上,拿起薯片往嘴裡倒著,說:「專欄很順利啊,剛剛交過!」桌子上空掉的零食袋,讓季默有些無奈的說:「你不會最近一直都吃這些吧?就算不想要自己做,叫外賣啊!你難道不膩嗎?總是吃這些東西……」
「不會啊,十種口味的泡麵,我是換著吃的!」夏晴天露出單純的笑容,在季默的眼裡看上去卻是找打的模樣,像是想到什麼般,她一屁股坐在夏晴天的身邊,小聲問:「你和秦朗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在公司跟他提起你的時候,他神情也像是不對的樣子!」
聽到秦朗的名字,夏晴天伸向零食的手頓了頓,卻立刻恢復正常的說:「我們兩個只是最近沒有見面罷了,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你這副樣子,照照鏡子,讓我不要擔心,你倒是像個人啊!」季默大聲的說著,咬著嘴唇,說:「你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只能讓老太太搬到你這裡住了!天天念叨你,看你怎麼辦!」季默說完,夏晴天噗嗤一聲笑出來,連連點頭贊同的說:「快讓阿姨過來啊!」
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季默也愣在原地。
「阿姨如果住過來,我每天就有熱乎乎的飯吃,還能夠恢復正常的作息生活,百利而無一弊!」夏晴天認真的樣子,讓季默有些吃驚,反問的說:「她如果住進來,秦朗怎麼辦?他不是會經常過來?」
夏晴天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釋清楚,季默有辦法把所有的問題都引回到秦朗的身上,「他應該不會再過來這裡了吧?」這句話,讓季默心裡一驚,抓著夏晴天的手,說:「你們分手了?」
「暫時還沒有。」
可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林詡的事情,夏晴天這幾天通過無所不能的網路和遍布各地的朋友,也調查的差不多,正巧,林詡住院的地方,有她的朋友,故意去樓上轉幾圈就能夠看到秦朗出現的身影,連著三天。
而她打給秦朗的幾通電話,都匆匆掛斷,沒有往日的甜蜜,反倒是敷衍。這種信號,夏晴天不傻,當然知道。
「可能,我們都在等待對方先說出分手的話,這樣會像是受害者。」夏晴天開玩笑的說,看著季默擔憂的眼睛,說:「別擔心我,我可是分手專家!甩過的男人可以排滿一條街,這次只是想要嘗試下被拋棄的感覺,才會一直這樣堅持著的……」
行進的車內,分手后再相遇的人……
「沒想到,你現在對女朋友那麼體貼啊!」孟倩茹打破沉默的首先開啟話題,可安辰皓卻沒有想要回應的意思,尷尬的氣流瀰漫在封閉的空間里,可孟倩茹卻像是沒有任何害羞的意思,說:「我記得,當初你還是連驚喜活動都不會做,只要說謊就會被我看出破綻的模樣呢!」
安辰皓握緊方向盤,咬著后槽牙,強忍著的模樣讓孟倩茹低頭淺笑,挑了挑眉,說:「看來,這些年,我們都已經改變了不少,以後需要慢慢適應,看起來並不容易啊!」
「我們為什麼要互相適應?孟倩茹,你出國的這段日子腦袋是受到重擊失憶,還是精神失常?」安辰皓終於忍不住,在紅綠燈停下的路口,不敢相信的大聲說:「五年前分手的時候,我們就任何關係都沒有!」
這句話,孟倩茹的表情終於有些微微變化,「我後悔了!」
「你說什麼?」安辰皓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反問。
孟倩茹用霧蒙蒙的眼眸看向安辰皓,說:「我不應該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世界上沒有像你這樣對我這麼好的人,現在回到你身邊,還來得及嗎?」
「你現在意識清醒嗎?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如果能夠棄車,安辰皓恐怕會毫不猶豫的直接離開。這些話在他耳朵里聽來,是那麼的可笑荒謬!當初受到分手通報的時候,他口袋裡放著求婚用的鑽戒,她離開的航班起飛前,安辰皓還抱著最後的期待,跑到機場去挽留,看到的卻是她決然的背影。
糾纏,挽留,宿醉,這些事情安辰皓都嘗試過,可她卻一點兒沒有動搖。反倒是在大洋彼岸傳來結婚,十分幸福的消息。直到所有的聯繫都消失,音信全無。現在她忽然回來,竟然說要破鏡重圓?還真是可笑!
「你覺得,我會接受離婚的女人?」
安辰皓好笑的看著孟倩茹,徹底無語的搖頭,搖下車窗,懶得與她對話。孟倩茹別過頭去,看著玻璃上倒影出自己如今狼狽的模樣,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報應吧,她沒有辦法,只能全盤接受。
「話,不要說的太早,我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子,你也不知道!」
孟倩茹似乎別有深意的說,忽然有種不詳的感覺瀰漫全身,老宅似乎有什麼在等待著他們般,讓安辰皓有些心慌。
老宅,安夫人忙裡忙外的準備著,廚房飄出濃香的味道,任誰看著能夠壓塌桌腿的菜肴,都會覺得是在歡度春節!安仁國倒是像平時一般,拿著金融報紙仔細的看著上面的趨勢,看不透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阿皓,倩茹?你們回來啦!」聽見外面的聲音,安夫人跑過去,看到俊男靚女的身影,臉上滿是笑容的握著孟倩茹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說:「多少年沒有見到這丫頭了,出落的更大方!也不知道給阿姨打電話,快進來吧……」
看到安夫人這樣的態度,安辰皓卻懶得理會,直接走到客廳,站在安仁國的面前,冷冷的說:「如果沒事,我……」安辰皓的話還沒有說完,安仁國便用拐杖敲著地面,起身眯起眼睛看向他,說:「你跟我來。」
「你們去哪兒啊?」安夫人不知情的看著朝書房走去的兩人,扁著嘴轉過頭,看著孟倩茹說:「不管他們,我們娘倆聊聊天,快跟我說說,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孟倩茹用溫順的笑容坐在安夫人的身邊,卻把視線投向那扇緊閉著的房門,眼裡都是自信。
安辰皓是沒有辦法逃脫出她的手掌心的,她堅信。
「找好日子,結婚吧!」安仁國背對著安辰皓,淡淡的說出炸彈般的話,安辰皓似乎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噩夢,一天之內,怎麼會發生這麼多荒謬的事情,「結婚?和誰?孟倩茹?」安辰皓臉上滿是笑容,可眼神里卻寫著「你瘋了吧」的話,說:「我無法理解!」
「我們是因為什麼才會分手,這點您應該很清楚。」安辰皓現在還能夠回想起來,安仁國來到他房間,用拐杖打著他的後背,狠狠的說:「不就是女人,一點兒都不像是我兒子,給我振作起來!」
可現在,同樣的人竟然要讓自己去接受孟倩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