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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男人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林叔該多難過,你應該為他想想的。」秦朗裝作沒有看到她的表情,靜靜的說著。林詡咬著嘴唇,像是犯錯的小孩子般,這丫頭平時無法無天,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但只要秦朗隨口說出一句,她都會認真的履行,乖巧的不像話。


  一桶粥慢慢見底,秦朗抓起手機朝外面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林詡眼眸里閃過一絲失望。走廊里,看著上面未接來電只有一通,不知為何,秦朗倒是還有些失望的回撥過去,足足響了一會兒,夏晴天才接起來。


  「怎麼了?」夏晴天淡定的不行,電話那邊還傳來窸窸窣窣的電視聲音,秦朗好奇的說:「你在哪裡?」夏晴天回頭看著靠在病床上面十分投入的徐秀麗,發現她的眼神,嘴裡咬著蘋果的徐秀麗小聲的說:「怎麼了?季默找我嗎?」


  聽見她的聲音,秦朗才放心下來,略微有些想要解釋的說:「剛才,開會的時候沒有聽到你的電話,有什麼事情嗎?」他的解釋太蒼白,夏晴天只是失笑,說道:「沒事的,我只是問問你中午有沒有吃飯,你離開不是說胃疼嘛!」


  「哦,吃過了!」秦朗心裡有些疼,感覺到愧疚。


  站在病房門口,身後忽然有聲響,他回頭看到林詡扶著牆壁慢慢的想要走出來,虛弱的像是走兩步就要倒地的模樣,趕緊走過去攙扶著,條件反射的直接開口,說:「你怎麼下來了?還不快點兒回去躺著!」夏晴天聽見這樣充滿關心的話,心裡一抖,盡量用不顫抖的聲音,說:「護士來要換藥,先不跟你聊。」


  啪的掛掉電話,徐秀麗在病床上納悶的探頭看向外面,說:「護士沒有來啊!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啊?」果然人到一定年紀,是會八卦和好奇的,夏晴天努力擠出笑容,說:「沒有,只是不想要打擾對方,算是一種禮貌和體貼吧!」


  「喂?」秦朗聽見「嘟嘟嘟」掛斷的聲音,兩頭為難。


  林詡發現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眼眸里閃過一絲擔憂,開口說:「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誤會什麼?要不要我去主動解釋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的!」林詡慌張的越描越黑,秦朗也顯得有些不耐煩,冷臉的說:「你回去好好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你如果身體不好,林叔是不會讓我離開的。」


  秦朗不經意說出的話,讓林詡心裡一鈍,原來他陪著自己,是因為照顧長輩的情緒,而並非是對她的心疼,如果是這樣的感情,她還要死抓著不放嗎?林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慢慢扶著牆壁,回到床邊。


  兩個女人都傷害的情況下,秦朗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埋怨,他抓著頭髮懊惱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然直接說清楚好了!」秦朗自詡為「情場高手」卻在這種時候倒下,才發現,曾經那些傷人的話能夠說出口,只是因為不愛,沒有感情。


  當真正在乎的人出現的時候,永遠不可能隨意的對待。


  老宅,季默推門進去,看到跟記憶中一樣的房間,感觸良多的沒有做聲,只是靜靜的走進去,手扶著桌面,並沒有灰塵,擺設還是原來的模樣。安辰皓跟著走進來,四周環顧,雖然坪數很小,卻充滿著溫馨。讓人看到的時候,會有一種家的感覺。


  「你幫我找找搬家公司的電話,聯繫一下吧!我去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需要搬走的東西。」季默指著書房,把安辰皓留在客廳,聽見她吩咐的話,被留在原地的安辰皓無奈的對裡面喊著說:「你你難道就不怕我把這裡的東西偷偷拿走?」


  季默扯著脖子看著外面,大聲的說:「我家的東西,哪怕加起來都比不上你家裡的一件擺設,更何況這麼遠,你搬回去能做什麼?」


  「你倒是聰明。」安辰皓感慨著,乖乖的撥通門口貼著小廣告的搬家公司電話號碼,進行溝通。


  徐秀麗把書屋整理的很乾凈,書柜上擺放的畢業紀念冊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裡,季默走過去輕輕拿起其中一本,翻看著上面略顯幼稚的字體,寫下永遠在一起的句子,當初的他們是多麼單純,只可惜永遠回不去。


  原本還有些嫉妒安辰皓把初戀的相冊保存的很好,可眼看著自己也仍舊把冷傲軒寫給自己的情書夾在裡面有些略微心虛的感覺。幸好安辰皓去外面打包行李,倒是給她獨自呆著的空間,「幫我叫外賣回來吧!可能要好久才整理完,好餓!」季默對外面喊著。


  「想吃什麼?我去買回來。」安辰皓倒不是反對外賣這種新興產業,只是不想要讓季默吃那些來源不明的食物,季默趴在門口,眨巴著眼睛,有些溫柔的說道:「對我這麼好?有什麼目的?」


  安辰皓對上她像是兔子般可愛的眼眸,嘆口氣揉著她的腦袋,穿上外套說:「現在不是實習期?要討好你和丈母娘的階段,萬事不能夠大意,得殷勤點兒才對!」他的話雖然有些調侃,但飽含真心,安辰皓是真心想要在徐秀麗面前得到更多的分數,得到她的祝福。


  同樣,也不希望自己被冷傲軒比下去。放在只是在病房裡呆一會兒,安辰皓就能夠看得出來,徐秀麗心裡對冷傲軒的讚賞和承認,他不想輸。


  「街邊有一家老牌子,做炸醬麵的,你買兩碗回來吧!」季默眼珠轉了轉,嘀咕著說道。安辰皓輸入指令后,便拿起錢夾離開。確定他離開后,季默回到書房裡,看著冷傲軒寫給自己的情書,上面清秀的字跡和還泛著香水味的紙張。


  年幼的時候,很多人情書只是匱乏的寫著「我愛你」,可冷傲軒會給季默寫情詩,用文縐縐的表達來告訴她,到底心裡有多少愛。合照上甜膩的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臉上笑容都那麼相似。


  草坪上坐著的季默和冷傲軒,被定格在畫面里,如今她倒是能夠回憶起,當初是學年組織的春遊。冷傲軒騙她說自己有任務,無法陪著她去,但是卻在季默失望到底的時候,忽然出現,當著所有同學的面,拎著竹籃裡面親手準備好的食物。


  周圍人歡呼和起鬨的聲音,現在她還能夠想起來。


  「現在,你在哪裡……」「你的腿傷怎麼樣了……」「姜凱的廣告拍攝還順利嗎?」「你回國……」在手機屏幕上打下一行字,卻還是刪了又寫,寫了又刪,季默皺起眉頭握著手機,坐在床邊停頓半晌,遲緩的打下一行文字,「我回到老家,看到當初的合照,你還記得么?」


  並沒有想著要發送出去,門口傳來安辰皓的聲音,沒想到他回來這麼快,手一抖,眼看著發送出去的簡訊,季默恨不得將手機砸到地上,粉碎性的消失才好!「叮咚」的提示音,讓她無地自容,閉上眼睛,只能小跑著出去,裝作沒有碰到過手機的模樣。


  「趁熱吃,醫院那邊我下午去替晴天回來,你和她收拾房間比較好,兩個女孩子,有些東西我還是要避諱下的。」安辰皓若有所思的說,正在拿著筷子去攪拌麵條的季默嚇得手中停頓片刻,趕緊搖晃著腦袋,解釋的說:「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瞞著你什麼的!」


  這做賊心虛的感覺是什麼?安辰皓有些納悶的看著她,挑起眼角淡淡的笑著,說道:「我是說,內衣這種東西,我總不能夠親手幫你收拾吧?如果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邋遢的東西,可是會讓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幻滅,我還是不要了……」


  「你有點兒過分了!」季默深呼一口氣,才放鬆心情的說道。


  美國,復健室內,冷傲軒盯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看不到地面的高聳樓頂上,吹著風,心情忽然變得平靜很多。手機叮咚的響起,季默的號碼讓他有些震驚的瞪圓眼睛,手抖的點開信息。


  從來沒有想過季默會主動發送這樣的消息,冷傲軒緊張的感覺到渾身血液都逆流般,他試圖站起來,卻踉蹌的摔倒重新坐在輪椅上。拿起錢夾,看著裡面那張兩人的合照,冷傲軒緊緊的捏著,自己轉動著輪椅回到樓下,找到主治醫師,說:「難道不需要開始嗎?」


  「軒,你在說什麼?」醫生面對他主動找來,有些不安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幾天,他的性情越發暴躁,更是會在復健的過程中對醫生揮舞著拳頭,看到他的態度,冷傲軒有些抱歉的說:「我想要儘快康復,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冷傲軒的態度轉變,讓醫生也有些納悶,說:「軒,我可以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顯然,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可看到汗流浹背仍舊努力地去挑戰自己痛苦極限的冷傲軒,醫生知道,國內肯定有著什麼,他必須要回去的理由。


  「我還記得……」


  冷傲軒回復的簡訊,始終沒有人讀,停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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