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賀季晨看著客廳內的三人，眉峰狠狠皺起。


  客廳內，賀母和戚夢坐在沙發上，蘇梓齡低垂著腦袋站在一旁，像個被審問的犯人。


  他在玄關處換了鞋放下鑰匙，朝賀母走去：“媽，您怎麽突然來了？”


  賀母壓著怒意冷冷開口：“我要是不來，怕是這輩子都不想抱孫子了！”


  說完，抬手用力拍了拍落在茶幾上的診療單。


  賀季晨朝茶幾望去，在看到上麵的字眼時，眉眼倏地一沉。


  不過短短一瞬，凜寒的眼神驟然射向旁邊的戚夢。


  戚夢一怔，但並無半分心虛。


  “蘇梓齡生不了這件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賀母慍怒的聲音響起。


  賀母口中的‘生不了’三個字如利刃一般刺進蘇梓齡的心口，指甲猛地刺進掌心，她卻不覺得痛。


  賀季晨將手中診療單撕得粉碎，丟進垃圾桶裏。


  他看向賀母，眼神坦蕩：“是我不想要孩子，這個診療單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賀母頓時火冒三丈，蹭的站起朝著賀季晨就是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陡然響起，蘇梓齡驚得立即上前將賀季晨拉在身後。


  沙發上的戚夢也被賀母驚得站起：“伯母，您消消氣。”


  賀季晨拉開蘇梓齡，冷掃了戚夢一眼：“媽，這是家事，您要讓外人在場嗎？”


  賀母自知家醜不可外揚，側身拍了拍戚夢的手：“夢夢，你先回去。”


  戚夢縱然心裏再不樂意，但為了在賀母麵前留下好印象，還是很聽話的點了點頭。


  “伯母再見，季晨再見。”


  等戚夢走後，賀母直接開門見山：“你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離婚。”


  蘇梓齡心底狠狠一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能說什麽。


  “我不會離婚。”


  耳邊響起低沉有力的聲音，蘇梓齡猛地抬頭望向賀季晨。


  她還未反應過來，隻見賀季晨又再次開口。


  “孩子不是婚姻裏的必需品，所以，我不會離婚。”


  賀母氣得發抖：“你要是不和她離婚，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賀季晨臉色倏地一沉，沉默了半晌沒有做聲。


  “叮鈴鈴——”


  一陣突兀的鈴聲驟然響起。


  賀季晨掏出手機，眉頭瞬間蹙起，是醫院打來的。


  他點了接聽後，轉身去了陽台。


  蘇梓齡盯著賀季晨的背影，思緒漸漸飄遠。


  她和賀季晨的這段婚姻，早已是千瘡百孔，4年前的心結就像一道銀河橫亙在他們中間……


  他說他不在乎有沒有孩子，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僅僅是上次在蘇母小區裏爬窗救人，賀季晨就表現出了難以想象的在意。


  賀季晨掛完電話從陽台回來後，賀母的說話方式忽然變了。


  她不再那麽言辭激烈，而是一字一句列出孩子對於婚姻的重要性。


  “孩子不僅是婚姻的紐帶，更是關於精神的共同成長，在你老了走不動了的時候，有人替你擔起一個家的責任。”


  “如果沒有孩子，那我和你爸百年之後的每個節日，你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兒孫滿堂！”


  在賀母一句句的懇切陳述裏，賀季晨已然變得十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