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大宋亡了
我這話讓他們都變了臉色，一個將領急切的說：「長樂公子，不可胡言亂語，我們都還活著，陳丞相怎麼會死呢。?? 」
「那我問你們，陳宜中走的時候，是怎麼跟你們交代的？」我問道。
「是陳丞相。不可無禮。」沈中流制止道。
我點了點頭。
一個文臣這時說：「當初我們海上行朝到了崖山。陳丞相和6張兩位丞相約定好了，他去占城搬來救兵，可是我們走錯了路，到了這裡，就被困住了。陳丞相不甘心被控制帶著一萬兵馬出海去了，讓我們再次等候他，說他只要去占城搬來救兵，就帶我們回到崖山去擊敗韃靼人。」
「怎麼，你所知道的不一樣？」沈中流問道。
我點點頭：「據史書記載，陳宜中的確是去占城了，但是他最終死在了那裡，後人回到了廣西。」
「當真如此？」他們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點點頭，接著說：「本來我早就想跟你們說的，沒敢說出口。」
「不不不，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他們催促道。
我說：「陳宜中實際上去逃命去了，他那個人膽子小，一去就不回。小朝廷到死都沒等來他的救兵。」
「那是朝廷不知道我們迷失了道路，被困在了這裡啊。」一個將領痛心疾的說。
「你們是迷失了，但陳宜中沒迷失啊。」我解釋道：「陳宜中反正就是死在那裡了，而且占城也不叫占城了，現在叫越南。崖山海戰之後，6秀夫跳海而死，張世傑遇到飆風也沉船而死。那之後大宋就徹底亡了。」
「什麼……」眾人一片驚愕。
沈中流起身走到我面前，凄涼的問道：「那陛下呢？陛下怎麼樣了？」
「張世傑讓人把所有的船都連在一起，被火攻了。6秀夫逃不掉，就背著小皇帝跳海而死。死的人一共有十萬之多，其他的投降的投降，逃亡的逃亡。就這樣了。你們應該是最後一支宋軍了。」
沈中流身子晃動了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其他人也情緒不穩，其中一個甚至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我有預感自己把這些話說出來以後，他們會受到刺激，但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我忙招呼外面的士兵和侍女們一起把他們攙扶起來，在椅子上坐好了。那個倒地的人被士兵抬了出去。
他們喘息的間歇，我趕緊安撫說：「不過你們別擔心，韃靼人只統治了九十年就回到漠北去了。」
「九十年？」沈中流重複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
我點點頭：「真的，九十年之後他們就被打回去了。」
「還好，還好。」一眾文武瞬間安心下來了。涕淚橫飛，驚恐失常的場景受到了緩解。
其中一個將領問道：「那如今在位的是大宋第多少代天子了？又是何人光復的朝廷啊？」
我覺得我前面都說清楚了，沒想到他們還這樣問。大抵是心裡沒辦法接受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還能說吧？」
沈中流漱口了說：「說吧，韃靼人走了，必然是某位了不起的漢人光復了破碎的河山。」
其他人也催促起來。我說：「是一個叫朱元璋的人，他光復了中原，建立了大明王朝，三百年後東北的女真人入關，建立了清朝，又三百年後，就沒有朝代了，變成了民國，從那以後就是人人平等的時代，已經共和了。」我說完又補充的問道：「你們知道共和嗎？」
他們都點了點頭，一個文官說：「周朝時曾有共和，即是朝中大臣共同商討治理天下。是這樣嗎？」
「這個……反正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吧。」我也解釋不了太明白：「反正我們生活的時代人人平等，沒有皇帝了，科技業迅達……」
見他們聽的起勁，我就把現代社會的很多事物講述給了他們聽。
他們一邊專心的聽，一邊點頭議論。我說完了以後，他們又開始問，我把知道的都一一給他們解答。這樣一來，大宋滅亡帶給他們的影響似乎小了很多，他們都沉浸在了對未來事物的新世界的好奇之中。
聊天之中，我的疑惑也解開了，他們並非逃兵，只是屬於陳宜中的部將而已，陳宜中要走，他們沒有道理沒跟隨一塊去的。
因為吐了血，沈中流的身體已經受礙，我們去吃午飯的時候，他就回房間去休息了。
下午帶著家裡人去看望他的時候，我勸說道：「老祖，大宋已經亡了，你的職責也盡到了，不如跟我去長樂島吧，在那裡頤養天年。」
沈中流擺了擺手說：「我知道我接下來該做什麼。長樂，攻滅西洋人和尋找鮫人的事，只能你自己去辦了。我已然是無能為力了。」
「沒問題。」想來此時的他已經是心灰意冷了。
「老祖宗。」沈振鐸坐在床邊說：「等我爸爸解開了大地之謎，你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回去了，到時候我也可以見到家裡的兄弟姐妹了，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很多很多的後人了，想想都很熱鬧。」
沈中流臉上掛著笑容，微微點了點頭。說自己累了，讓我們離開。
走出沈中流的房間后，周芳怡小聲的說：「長樂，老祖該不會是想去死吧？」
「你胡說什麼呢。」我呵斥道。
周芳怡說：「我哪胡說了，你沒看明白嗎？他說以後的事情都讓你自己去辦。他要是活著，會不幫你嗎？」
我思索了片刻，愈覺得她這話說的在理，他們活著的信念就是為了光復宋朝，如今知道宋朝已經徹底滅完了，陳宜中也死了，他們的精神支柱也就崩塌了。他們都是七百多歲的人，沒有精神支柱，只是每日的吃喝拉撒，似乎還真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心裡便打算著，第二天一定好好勸說下沈中流和他手下的一眾文武。
但第二天開始，沈中流就開始不見我了，說是他們有要事商議，等完事之後自然會同我見面。我也搞不清楚狀況，就只好耐心的等待著了，我不相信他們會悄悄的自殺了，畢竟手下還有好幾千人的部隊呢。
閑來無事，我只好帶著老婆孩子到街上去閑逛，很快就現一切的局面都起了變化，所有人都停止了生產，街道上的酒家店面都停止了營業。似乎是在為宋朝的滅亡而默哀。
不多久之後，就有大量的白布和黑布出現在了市面上，到處懸挂著，完全是辦理喪事的做法。又有人去野外的高處鑄建高台，到處插滿松枝。
城中的蕭條一直持續到了牛仁他們的船隊回來。他們帶回來了整整一條船的硝石塊和粉末。全部搬運上了島。這時候沈中流才帶著他手下的文武大臣露了面。而就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他們很多人都白了頭。沈中流更是須皆白。此間的煎熬和痛苦，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吧。
「喲，這是誰過世了，搞得這麼隆重。」牛仁一走上來就張望著問道。
我咳嗽著提醒他們，他們也沒有反應過來。
沈中流卻笑著說：「不是哪個人死了，是我們大宋王朝的國喪。」
「節哀順變吧。」牛仁和崔志一起拱了拱手。看他們那無所謂的表情，我想著他們是不是想說都過去七百多年了有什麼好悲傷的呢。
跟隨牛仁他們一起去長樂國的大宋將領跟沈中流彙報了情況后，沈中流摸著鬍鬚說：「就是在等著你們回來呢。」
說著，他又問身邊的一個文官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啟稟將軍，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人躬身答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