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家
漆黑的夜晚,一條德國貨輪駛向海上,陳繼業他們總算是逃出了上海,每個人懸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此次上海之行對於他們來說可謂是險象環生,陳繼業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害怕。當時的無助、無力與絕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深有體會。
「總算逃出來了!」陳繼業遙望著上海的方向感嘆道。在上海這裡他明白了有些逼是不能裝的,會要人命的。這次在上海丟了三個弟兄,還連屍體都不能找到,陳繼業還是感到遺憾。雖然滅了整個劍道館,但人都死了一切有用嗎?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戰爭期間死了上千萬的人,屍橫遍野,白骨茫茫,隨處掩埋的屍體何止百萬,三具屍體完全是小意思,想通這一點陳繼業心裡好受一些,最起碼他還能照顧好他們的親人。
就德國這個強國標誌,一路上還真沒有人敢攔截德國的商船,更沒有人過來騷擾,陳繼業他們很順利的來到山東海邊的一個港口。剩下的就需要陳繼業他們自己運了,現在這世道根本就安全,更何況陳繼業他們還帶了這麼大一批軍火?
只要透露出一點風聲,估計回家連根毛都見不著,甚至還有可能丟掉小命。
得知外國人運貨的好處后,陳繼業當場跟船長要了兩個水手給他們裝老虎,好處嘛就是陳繼業在柳生劍一那裡找到的德國紙幣全部送給他,反正陳繼業在棗莊對這些花不出去,還不如送給他,自己扮成一支德國的商隊。
這時候德國與中國還是軍事合作關係,只要是與德國有關的,很多地方官員都會特別關照。
陳繼業雇了湯姆船長兩個手下,等貨到了那兩個人就坐火車去上海,他下次去就可以接到他們,這對湯姆來說根本就是舉手之勞。再說本來他走之前埃里克就交代過,如果陳繼業有什麼需要就盡量滿足他,最重要的是意外得到一大筆錢,湯姆船長自然很高興的當場拍板了,就連之前陳繼業遲到不愉快的事也從他心裡抹去了。
陳繼業他們就十個人加上兩個水手才十二個,根本就沒法將這批軍火運到棗莊,所以一下船就找了個運輸商隊幫他們運。
要想馬兒跑就得吃草,陳繼業直接給了兩個水手一人一百英鎊,得到一百英鎊的兩個水手在路上是賣力十足,陳繼業暗自覺的這錢花的太值了。
當陳繼業他們商隊出發的時候,整個上海灘都震動了。
「號外……號外……昨天傍晚虹口區劍道館被滅,劍道館上上下下一百多人無一生還,死傷日本民眾好幾十,日本天皇震怒要嚴懲兇手!」一個賣報的報童揮著手裡的報紙叫喊著,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爭搶著買報紙,不一會兒就被人給搶光了。
「喲!給我來一份。」一個穿著長衫的人掏出錢給報童說,拿到報紙馬上就開始看起來。
「我也來一份。」一個讀書老者也拿著錢說道。
……
「我要一份。」
「我也要一份。」
「不好意思今天的報紙賣完了!」當最後一份報紙被賣完了,報童抱歉的對周圍沒有買到報紙的人說,周圍的那些人聽了都嘆了一口氣說。
「唉!你怎麼不多進一點!」
「就是……就是……」他們抱怨完了就去其他地方買或者找有報紙的人借來看。
今天的報紙銷量出奇的好,直接賣脫銷了。
……
看完報紙的后很多人都出了一口惡氣,東北被占,他們抗議也沒用。日本人囂張至極,很多民眾也受到日本人的欺壓,死了這麼多日本人,他們心裡暢快的很,從沒有今天這麼爽。
「好哇!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這真是報應啊!」一個厭惡劍道館的人聽了高興的大叫道。
……
「乾的漂亮!」一個熱血青年聽了后拍手叫道。
……
幾個幫派的老大聚在一起也在談論著這件事。
「這次死了這麼多日本人,我看他們今後還怎麼敢囂張?」
「就是,要是他們再敢囂張,老子也不介意給他再來一次。」一個幫派的老大說道。
……
上海歡喜聲一片,日本人卻愁雲一片他們不知道會不會又被人滅滿門或者大街上隨意殺他們日本民眾,而陳繼業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
有兩個德國人和埃里克開的批條就是不一樣,一路上只要有人過來查,陳繼業就暗示兩個水手冒兩句洋屁拿出埃里克來的批條,檢查的一聽一看就趕緊乖乖的放行。甚至有些地方土匪比較多治安比較不好的地方怕德國這批貨出事還親自派了軍隊護送他們,陳繼業他們最後有驚無險的回到了陳家村。
一到陳家村陳繼業就派人將兩個水手送到火車站,畢竟他們不是自己人,陳繼業也不敢留他們。
正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陳繼業一走陳氏心裡空落落的,這幾天是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陳繼業一回來,陳氏第一個跑出來拉著陳繼業說:「業兒,你沒事吧?」陳氏邊說還邊摸陳繼業的臉。
現場除了周毓靈留下,陳發財識趣的叫了人將軍火全部搬回去陳家放好。
「娘,我好著呢!」陳繼業高興的說道,邊說還甩了甩手跳了跳。
「好就行。」陳氏手舞足蹈高興的說道。
陳繼業怕陳氏沒完沒了的說,就直接說道:「娘,我這還沒吃飯呢,肚子正餓,你趕緊給我弄點好吃的。」
「啪~」
「你看我這腦袋,業兒,你等著啊!」陳氏拍了一下腦袋說,說完后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家裡。
陳氏一走,陳繼業就把正在指揮搬運軍火的陳發財叫過來,陳發財囑咐他們要輕拿輕放就跑過來,一旁的周毓靈看了也有點羨慕。
「少爺,你有什麼事要吩咐?」陳發財恭敬的說道。
「發財,這次死了三個弟兄,還傷了兩個弟兄,你先把補貼弄了。再給每個去上海的弟兄每人發十塊大洋壓壓驚。」陳繼業愁著臉說道。
「是,少爺。」陳發財準備要走,陳繼業又喊道:「那個陳狗子是替我擋子彈的,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知道,少爺。」
「好了,你先下去吧!」陳繼業對著他揮了擺了擺手說。
陳發財一走,陳繼業就開始指揮護院隊的人開始搬運軍火。畢竟這次陳繼業總共要了毛瑟狙擊步槍兩百支,毛瑟步槍一千支,子彈三十萬發,毛瑟手槍兩百把,手槍子彈五萬發,馬克沁重機槍兩挺,重機槍子彈五萬發,捷克輕機槍十挺,輕機槍子彈五萬發,六零迫擊炮五門,炮彈一千發,手榴彈一百箱,地雷五百顆。
這裡面有地雷、炮彈的一不小心很可能就要爆,所以容不得馬虎。再說了為了這批軍火陳繼業還差點就死了,這一路上運回來也費了不少心力,陳繼業當然要自己監督了。
當軍火被運到陳家門口時,陳繼祖也出來看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好幾十大車的軍火要得花多少大洋啊?陳繼祖看一下心跳一下,心想這敗家子又花了他多少大洋啊?
這一算下來他覺的很不對勁,他算過了陳繼業就拿了他一萬塊大洋,怎麼可能買到這麼多軍火?難道是他欠了外面的等回家再付?還是直接搶了軍隊的軍火?一想到這兒他忍不住顫抖一下,他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在陳家他馬上拉著陳繼業去一邊小聲的說。
「業兒,你老實告訴爹,這軍火怎麼來的?還有你買這麼多軍火幹嘛?想造反啊?」陳繼祖死死的盯著陳繼業。
「當然是買來的啦!難道還能撿嗎?」陳繼業沒好氣的說道。
「還有買這麼多當然是自保啦!現在不買,等仗一打起來就不好買了。」
「你胡說!」陳繼祖咬著黃牙說,一口難聞的蒜味噴了出來,差點沒把陳繼業給噁心死。
「我剛才看了一下,這些一萬塊根本就買不到?你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啊?」陳繼祖指著那些軍火顫抖著手指壓低聲音說道。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陳繼祖一說完陳繼業好像明白過來了。陳繼業說完就提起一個箱子拉著陳繼祖往屋裡走。
走到大廳中,陳繼業將箱子放下桌上打開,白花花的大洋和金燦燦的黃金瞬間亮花了陳繼祖的眼睛,還有一些英鎊美鈔的,不用猜陳繼祖也知道這些也是錢。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就這些錢起碼超過十個陳家的家產了,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這時候他才不會管這些錢的來路,就連剛才的事也沒想了,心裡吶喊著:哈哈哈,這些都是陳家的!
「看夠了嗎?」陳繼業抱著膀子看著陳繼祖傻獃獃的樣子說道。陳繼祖一聽就反應過來了,直接將箱子給蓋住用手死死的壓住,笑呵呵的對著陳繼業說:「業兒,這錢放在你身上管不了多久,還是爹給你存放著,需要的時候再問爹要。」需要的時候,陳繼祖還不是那樣的摳門,陳繼業一聽都覺得有點好笑,你陳老摳就是茶壺進湯圓,你還指望它倒出來?
「沒問題。」陳繼業無所謂的說道,就算你放好了,我娘也會找出來給我。陳繼業一說完陳繼祖就抱著錢出去了,很明顯就是去藏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