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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眾說紛紜

  崇喜宮內室,幾名宮女正忙著整理東西,腳步輕盈,動作緩慢。


  惠妃正半坐在床上,面帶蒼白之色,小宮女正在喂母親喝補品,如雲姑姑則抱著紅色襁褓的嬰兒,不時的嘴裡哼著曲子。


  朱椿一手牽著一個拖油瓶,大大咧咧的走進來。


  朱椿一進門就聽到如雲姑姑嘴裡哼的曲子,笑著說道:「如雲姑姑,嘿嘿,您這曲子可是神曲,我可是聽著你的曲子入睡的」。


  如雲姑姑抿嘴輕笑,溫柔道:「殿下,長大了都還記得」。


  朱椿滿懷感激鄭重說道:「姑姑,我從來沒有忘記,也永遠不會忘記」。


  如雲鼻子一酸,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感覺自己這些年沒有白白浪費。


  朱椿拿出手絹給如雲姑姑拭去眼角的淚痕。


  惠妃看著這一幕心裡有些酸溜溜的,畢竟這兒子可沒那麼親近她。


  惠妃輕聲笑道:「椿兒,你就不怕我吃如雲的醋啊」。


  惠妃的話令朱椿有些錯愕,真沒想到平時端莊賢惠的母親居然會開玩笑。


  朱椿馬上跑到惠妃那,嬉笑道:「母親,瞧您這話說的,如雲姑姑可是您姐妹一樣,您還吃醋,怪我嘍」。


  惠妃笑著說道:「你整天就會逗娘開心,你就是娘的開心果」。


  兩拖油瓶不樂意了。


  朱桂嚷嚷道:「母親,是不是我太胖,您就嫌棄我么」


  姝兒則嘟著嘴,一臉我不開心。


  惠妃有些好笑,剛才自己吃醋,現在兩兒女吃醋,合著自己生出倆醋罈子,笑呵呵的說道:「傻孩子,你們都是娘的好孩子,開心果,吃醋都吃到你哥哥頭上了」。


  兩小孩這才陰轉晴。


  朱椿把目光轉向嬰兒紅彤彤皮膚,皺皺巴巴的皮膚,眼睛還沒睜開,伸手接過嬰兒。


  兩小看哥哥抱著弟弟,紛紛圍上,奈何個子不高,看不見,朱椿只好坐在椅子上。


  兩小頓時圍上,一看紅紅的皺皺的,脫口而出:「弟弟好醜啊」。


  朱椿還沒說你們當年也是一樣,懷中的嬰兒不知是被吵到了,還是生氣哥哥姐姐說他長的丑,頓時悲從心來,嚎啕大哭。


  朱椿沒好氣的看著兩拖油瓶,兩拖油瓶看弟弟被吵醒了,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到一邊了。


  「好了,你別哭了,再哭我就打你屁股」。


  不過好在沒往他身上撒尿,不然也沒地方說理去。


  朱椿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弟,內心無比的無語:「不就說你丑么,至於哭的這樣」。


  幾位侍女偷笑的看著懷抱嬰兒的蜀王殿下。


  朱椿很苦逼,但胡惟庸心情也不是很好,最近他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先是汪廣洋抱病,他得天天早出晚歸的處理,緊接著不知道從哪開始傳當年的劉伯溫是自己殺的,這不瞎扯么,這是赤裸裸的黑鍋,那老傢伙明明是病死的。


  雖然他當做不在意,可是士子中有些名望的,那些浙東派的官員紛紛上書彈劾他,要求立案調查,雖然朝中大多是自己這邊的,但是有人時不時的堵他,這就讓胡惟庸有些焦頭爛額了,這事真的冤枉他了,可奈何人家不信。


  胡家書房,胡惟庸躺在胡床上,雙眼微眯,兩名侍女一位按肩,一位捶腿,看樣子很是舒坦。


  「老爺,陳大人前來拜訪」,書房外一道聲音傳來。


  胡惟庸立馬起身,朝兩名侍女揮了揮手,兩名侍女躬身告退。


  「請陳大人進來」,胡惟庸清聲道。


  很快陳寧閃身進了書房。


  「陳兄,請坐」,胡惟庸起身迎接道。


  陳寧拱手后,坐下下來,並沒有說明來意。


  一會,一位侍女端著兩杯茶水進來。


  陳寧喝了口茶,才壓著聲音道:「相爺,最近兩天通政司又接收到來自各方的彈劾書一百七十八件,何不為都快壓不住了」。


  胡惟庸一聽這數字,眉頭緊縮,他知道有人彈劾他,但是沒想到有如此之多,看來肯定是早有預謀的,陳寧勸道:「相爺,為何不像朝野公布真相呢,省得平白受此委屈」。


  胡惟庸冷笑道:「陳兄,那些人都是牆頭草,是看皇上對我最近很是不滿,覺得我失勢了,要擱以前誰敢呢」。


  想到這,胡惟庸眼睛閃過一絲陰霾,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陳寧見胡惟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知道丞相生氣了。


  突然,胡惟庸起身厲聲拍著桌子道:「這些人,居然栽贓把污水潑在我身上,我不在意,但是我也不是好惹的,那我就來個將計就計,把水攪渾點,哼真當我這些年都是白乾的」。


  陳寧一見胡惟庸有了主意,頓時一喜,問道:「相爺,可是有了解決之法,計將安出」。


  胡惟庸湊在陳寧耳朵旁,輕聲細語的說些什麼,陳寧越聽越興奮,聽完后伸出大拇指道:「相爺,您這招真高,只是這件事情非得跟咱們才能做,不然被查出來,肯定會牽連你我的」。


  胡惟庸卻笑而不語。


  是日,晌午時分,天緣客棧

  天緣客棧是一家位於應天城郊,平時靠往來京師的客人賺錢,都晌午了,店內一片寂靜,幾張擺放茶具的桌子,一位夥計正在靠著樑柱睡覺。


  靠窗的座位有一位儒袍青年面帶微笑的自斟自飲,很是怡然自得。


  中年掌柜滿臉愁苦站在櫃檯前,翻動著賬本,時不時的撥弄著算盤,不時唉聲嘆氣,感嘆道:「辛辛苦苦也就圖個溫飽,做生意真難吶,好在有些富餘,不然真得喝西北風了」。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傳來。


  「掌柜的,你這大白天的靜的跟鬼宅一般,八成是風水不好吧」,一位穿著棉布衫背後背著一個包袱的憨厚中年有些懷疑的站在櫃檯前說道。


  掌柜一見有客人,頓時愁苦盡去,不管對方說什麼難聽話,反正只要進來就是客,只要給錢,我就當你是放屁。


  掌柜就當沒聽見,客客氣氣的招呼道:「客官,您是打尖還是吃飯吶」,很明顯的告訴憨厚中年背包客,老子這是客棧不是鬼宅。


  憨厚中年看出了掌柜的不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掌柜別生氣啊,你還不知道城裡剛發生的事吧」。


  掌柜也是個大度人,不然做這種迎來送往的生意,早就被氣死了,見憨厚中年如此,也笑著道:「嗨,我整日在這店裡打轉,哪有清閑去城裡轉悠,很多事情消息都是來往的客人告訴我的,聽客官此言似乎城裡發生了什麼大事」,看似和善,但也綿里藏針。


  中年背包客無視了掌柜的話,直接咂咂嘴說的道:「前一段時間,應天府不是傳出當朝丞相毒殺了劉伯溫劉大人么」。


  此言一出,正在斟酒的青年手一抖,隨即恢復了正常,這一幕並沒有人看見。


  掌柜點點頭,很是淡然道:「這都過去好多天了,怎麼又出新說法了」。


  掌柜的剛開始聽到的時候版本是中砒霜死的,再次聽到又成了下瀉藥,後來又變成中的是苗疆的蠱毒,反正亂七八糟的死法,聽的掌柜那是目瞪口呆,頓時想起一句名言:「謠言猛於虎」,這時聽背包客又提起這事,以為又是推陳出新了,自然不在意了。


  憨厚中年輕笑了下,然後說道:「當然不是,這次是說劉伯溫劉大人當年在家鄉發現了一個龍脈想據為己有,結果被人舉報,最後離奇死去,嘖嘖龍脈呀」,似乎實是在可惜什麼。


  掌柜聽的有些好奇了,問道:「那這劉大人到底怎麼死的呀」。


  憨厚中年很是神秘的指了指天上道:「你想,龍脈這東西只有…才能擁有,其他人想佔據那不是打算謀朝篡位么」。


  掌柜瞬間明白了,驚呼道:「那不就是皇…」話還沒說完,就連忙捂住嘴巴,生怕最後一個字冒出來,那就成人家把柄了。


  憨厚中年說話並沒有遮掩,儒雅青年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儒袍青年臉色滿是憤怒,旋即起身不動聲色的回到了房間。


  憨厚中年,面漏憨笑:「嘿嘿,我可什麼都沒說,這這都是你自己想的」,說完拍了拍磕睡夥計的肩膀道:「著火了,快救火」。


  夥計睡的很淺,一聽著火了,立馬跳起來大喊道:「哪,哪裡著火了」。


  「你家」,語氣森然,卻又很熟悉的聲音傳入夥計耳中。


  夥計抬頭一看掌柜面如黑炭,看樣子是氣的不行,苦笑著忙朝著憨厚中年躬身道:「客官,小的謝謝您的提醒了,我帶您去客房」,心中卻腹誹道:「看這傢伙表面一臉憨厚,實則一肚子壞水,真是表裡不一呀」,夥計很是感慨人心的奸詐,渾然忘了自己上班時間打瞌睡被罵是活該的,尤其是生意不好的時候。


  憨厚中年依然憨笑著,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跟著滿腹怨氣的夥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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