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巴掌
風鈴頓了頓,拿起手邊的銀色勺子給自己舀了一大口湯,一下喝光之後,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們這種學習魔法的人,想要學會這些束手束腳的禮儀有多困難嗎?那個時候我們每天都被打得傷痕纍纍的,日子過得暗無天日。」
「是呀是呀!我們學出來之後就被派到了這裡,說主人是一個鑽石騎士。鑽石唉!那在我們心裡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啊!可是我聽說貴族一般都很嚴苛,只要你稍微做錯一點事就要被打,嚴重的甚至會被殺死,想一想就害怕,更別說和主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玉蘭附和道。
「沒關係,我這裡沒有什麼規矩,你們也不用太拘束,我不會把你們當成下人的。」我笑道。
「桑大人您真是個好人!」風鈴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
「是嗎?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我打著哈哈,對著再次吃起來的風鈴道:「吃完了別忘了收拾!」
「啊?」風鈴的小臉一下子垮了。
雖然我說了家裡沒什麼規矩,但風鈴和玉蘭卻老老實實地守著規矩,除了和我在一桌吃飯,其他的都與一個普通女僕沒什麼區別,每天勤勤懇懇,該乾的活一樣都不落,漸漸的,我真的把她們當成了家人,她們也沒有了惶恐和拘束,這一個房子總算是有了一點家的味道。
平靜的日子過去了好幾天,只是這屋外的大雪卻不見停,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天氣也越來越冷。慢慢地,開始有消息傳出,水晶之痕的第二次雪災到來了。
一天傍晚,風鈴從外面回來,捂著左半邊臉頰,悄悄地進了門,一言不發地進了廚房,我感覺她的樣子不太對勁,便叫玉蘭去看看她怎麼了。
「桑哥哥,我覺得風鈴姐姐好像被人欺負了!」坐在一張軟椅上的安妮正啃著一個蘋果,小臉被壁爐里的火烤得通紅,看上去十分可愛。
這幾天安妮也從水晶宮裡搬了出來,本來辛德拉是不同意的,在奧利安娜的的說情下她才點頭。
安妮來了沒幾天,和家裡的幾個人相處得卻很不錯,由於她的年紀最小,所以大家也都寵著她。
我將手裡的一本魔法書放在一旁,站了起來。
「我們去看看她吧!」
「嗯嗯。」安妮跳到地上。
走近廚房,隔著門便聽到了風鈴的抽泣聲。
「他打了你就這麼算了?不行,我要去告訴桑大人!」玉蘭轉身欲走。
「別!」風鈴連忙拉住她,「打我的是個貴族,而我們只是一個下人,桑大人不會為了我去跟他起衝突的,即便桑大人願意為我們討回公道,我們也不應該去麻煩他,讓他得罪一個貴族。」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大聲說道:「不要怕得罪人,你們是我的人,其他不管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打你們,如果他打了你,我們是一定要打回來的,這可關係到我的面子問題。風鈴,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
「就是風鈴姐姐,他打的不僅是你的臉,還有我和桑哥哥的臉,你別替他隱瞞!」安妮儼然一幅主人的樣子。
風鈴知道安妮和辛德拉關係匪淺,有了她的支持,風鈴的膽子大了不少。
「桑大人,我今天上街買東西,回來時經過鑽石騎士區,碰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嘴裡叫著水水水,我見她可憐,就給了她一點水喝,沒想到旁邊衝過來一個人,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腳,問我是誰,要是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他就要殺了我,我說我是桑騎士的女僕,他說沒聽說過,還想打我,我說我住在這裡,他才放過我,但還是打了我一巴掌。」風鈴哭著說道。
「太可惡了這個人,風鈴姐姐你別哭了,他不桑哥哥放在眼裡,還敢打你,我這就去找他算賬,走,他住在哪裡?你帶我們去吧!」
「好!」風鈴憤憤不平地站了起來。
打了我的人,自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管他什麼貴族,在整個水晶之痕,除了奧利安娜和辛德拉,其他所有人都不值得我放在心裡。
於是,我讓薔薇和玉蘭留在家裡,帶著安妮和風鈴去往騎士區。整個騎士區共有二十幾戶人家,每家都是一棟大別墅,我跟著風鈴來到了打他的拿給騎士家門口。
一個凍僵的女人靜靜地倒在那裡,身上已經落滿了雪花,我走過去看了看,這個人只有一點微弱的呼吸了。
「桑大人,就是她,我就是給了她一點水才被打的,沒剛到她還躺在這,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他是犯了什麼罪啊,真可憐!」
我再次看向這個女人,她的身上穿著極其單薄的衣服,上面布滿了鞭痕,看她的樣子,似乎只是水晶之痕的平民,不知道為什麼會得罪一個鑽石騎士。
「安妮,救救她!」我將女人從雪裡抱出來,放到了安妮用火燒出來一片乾燥地帶。
安妮在一旁生火,溫度上升,這個女子的身體漸漸軟化,呼吸也開始恢復了。
「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動她的!」一聲大喝從別墅門口傳來,一道鞭子又快又狠地打在了安妮燃著火的那隻手上,安妮正聚精會神地給女子烤著火,猝不及防的被打中了,白皙漂亮的小手頓時出現一道紅色的鞭痕,安妮吃痛,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緩緩地站起身來,看向旁邊拿著鞭子抱著胳膊冷笑的男人,嘴裡念道:「辛德拉抱歉了,水晶之痕要少一個鑽石騎士了!」
我從虛空里拿出殺人劍,一語不發地走到了那個人的身前。
那個人眉角間帶著濃濃的輕蔑,語氣嘲諷地說道:「怎麼,想打架?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在靠近他的時候,閃電般地揮劍,一道寒光閃過,他的脖子上出現一道紅色的細線,血猛地噴了出來。
「你竟敢……」那人嘴裡溢血,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我在他乾淨的衣襟上擦乾了劍上的血跡,伸手一推,他便倒在地上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