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中夢？
「也不知催眠術現在是否還管用……」有了這個想法，陳風便悄無聲息地施展起來。自從可以直接調動精神力，施展催眠術便省去了很多步驟，只要不是遇到高手，直接用目力就可以完成。
結果他這邊一施展，小白猿的眼神先是一滯，隨即露出一絲戒備的神色，輕叫了一聲，轉身而去。
「果然與從前不同了，這個世界的人和妖物都能修鍊，靈魂肯定比普通人強大很多，我即便有精神力輔助，想要將其催眠也絕對沒那麼容易了，若想成功，一些必要的布置還是不能省的……」陳風見催眠失敗，雖然有心理準備，卻也無法避免有些失落，又少了一種自保手段啊……
出神地望著遠處，一時沒了任何心思。
不知何時，陷入了夢境中。
……
一處山清水秀之地，一個周身黑氣繚繞的少年正持劍疾舞。那劍忽而驟然一灑，幻化出萬千劍光，如暴風驟雨，傾瀉而下；忽而又盤旋往複，如一道輕靈的雲煙，如真似幻，讓人無法捕捉軌跡。
半晌后，少年收劍而立。
「終於徹底掌握了這一身武技……」
這少年自然就是陳風了，他此刻所在之地卻是由夢境演化出來的，不錯，他此刻確實是在做夢，只不過和別人的做夢不同，他所做之夢是可控的，會隨著他心意的改變而產生變化。同時他在夢中也是清醒的，而且夢境中的一切都比較真實，起碼要比以前夢境中的場景真實得多。
這種能力正是前些天他在識海中吞噬了部分黑氣后獲得的，這讓他暗暗有些擔憂，也不知是福是禍。不過以他目前所處的狀況看，也不會更糟糕了，便索性不再多想，專心研究起這種能力來。
通過十數日的反覆驗證，起碼他了解到了此種能力的三個特點：首先夢中自己所使用的能力是有限制的，就和現實一樣，也要通過領悟和修鍊才能達到，也就是說，如果只靠自己本身，武道修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是不會達到現在的水平的，而給予自己幫助的，就是那些靈體碎片，原本屬於真正的陳家嫡長子陳風的靈體碎片，因為有相關的練功記憶，所以才能迅速提高。
第二個特點是時間與現實世界不同步，有時夢中一年，現實中卻只過了一晚，有時夢中半日，現實中也是一晚，沒有太多規律可循。不過若只是練功，則夢中一個月和現實中一晚差不多等同。
第三個特點則是夢中的自己似乎充滿了惡念，似乎總有種想法在左右自己，讓自己去做些害人的事情，似乎能讓別人產生害怕、傷心、憤怒等等的負面情緒，是自己內心中最為渴望的情緒。而自己也隱隱覺察得到，那些負面情緒的產生正是自己力量的源泉，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但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此能力來的莫名其妙，又詭異莫測，甚至有些不敢想象以後會如何。而且隨著做夢次數的增多，他已經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想要再次去意識海中獲得更多的黑氣。
他猜測，這一切都與那惡魂脫不了干係。
既然無法避免，不如順其自然.……
有了這個想法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下一刻夢境破碎，靈魂出現在意識海中。遠處，那道漆黑的龍捲風仍在似緩實疾的旋轉，他略一猶豫，縱身而起，以極快的速度往那處飛掠而去。
接下來的數天，陳風手持由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長劍一路衝殺，將大量的黑蜂攪碎，化為一道道黑氣被他吸入身體中。
經過上一次拼殺，他的精神力較以前有了較大幅度的增長，因此堅持的時間也比那次更長，再加上劍技恢復到了陳風曾經的巔峰水平，這一次所滅殺的黑蜂數量足足是上一次的數十倍，使得那道接天連地的黑色龍捲風整體看去都比以往小了一圈，但看起來卻更加厚重凝實了。
當精神力消耗得差不多時，陳風心中一動，回到了現實世界。此刻的他精神極其萎靡，畢竟精神力消耗的太多了，因此也懶得動彈了，頭一伏便再次睡去，這一次是真的睡了，什麼夢也沒做。
當精神力恢復了一些的時候，夢境漸漸產生。
陳風睜開眼睛，往四處一瞧，頓時一愣，眼前的世界幾乎和真實的世界有得一比了，不但比以往更加清晰，世界的大小也絕對是之前無法相比的，遠處雖仍略有些模糊，不細看已經很難發現。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夢境，除了他這種因為穿越而覺醒了真靈的人，很難看破夢中迷障，即便場景再模糊一些，也不會覺得有何異常，而即使察覺到了異常，也會覺得無所謂，因為這只是一場夢，並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可對陳風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夢已經成了他人生的一部分。
「也不知那黑氣到底是什麼，竟會有如此作用.……」陳風收回思緒，忽然抬頭往上方看去，就在剛剛，一絲熟悉的異樣波動驀然在上方產生。可這一望卻只見到層層迷霧，隱隱地遮蓋著什麼。
稍一想，縱身往上而去，很快穿透迷霧，來到了一個充滿迷幻的空間。
空間似乎很大，一眼望不到頭，彷彿星空一樣。只是這裡有的並不是星星，而是一團團白霧一樣的東西，無序的在虛空中飄蕩，遠遠望去，倒真的跟星星一般，只不過這些星星都是白色的，而且沒有任何光芒散發出來。而且有時可見兩團白霧在飄蕩過程中撞在了一起，翻翻滾滾中彼此保持著一種難以名說的界限，始終無法徹底融合，就像各自都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陳風目光一掃，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團不一樣的白霧，不知為何，目光竟然可以穿透進去，看到裡面包裹著的一些物事。「小白猿！它怎麼在這霧氣裡面？」待看清裡面的東西，頓時一愣。
隱隱地，他感覺自己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
略一遲疑，陳風去到了那處，凝神往裡觀看，卻發現裡面竟然比想象的還要廣大，而小白猿此刻正在一株大樹上蹦跳玩耍，待看清那棵大樹的模樣，陳風臉上頓時現出一絲奇怪之色。這樹竟然就是自己目前正趴著睡覺的這棵，也是和小白猿相遇之處，可它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莫非這裡也是自己的夢境？片刻后搖了搖頭，雖然確定現在自己是在夢境中，但這白霧裡的一切卻絕對不屬於自己的夢境，雖然具體原因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卻是非常明確的。沉思片刻，忽然身形一動，一頭扎進了白霧中，下一刻，驀然出現在了那裡面，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往四周打量了片刻，發現這處空間的景物竟然有些虛幻不真實的感覺，而且空間非常小，只覆蓋了方圓數里的範圍，再往遠處就天地相接模糊一片了，但身處其中的小白猿卻似絲毫感覺沒有。
這時陳風心裡已經有了大概判斷，這裡應該也是一處夢境，是這小白猿的夢境。這之後，他開始緩步往小白猿所在之地走去，想要與它近距離接觸一下，看看會有什麼反應。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低頭一看，自己現在卻是本來面貌，這對於很少與人類接觸的小白猿來說，沒準會驚嚇到它，而且現在自己渾身黑氣隱現，看起來邪惡異常，保不準直接就把它嚇醒了……
「如果此刻我也是一隻白猿，可能這小傢伙就沒那麼強的警惕之心了.……」他只是這麼隨便一想，卻沒想到下一刻形貌忽然變化起來，很快成了一隻較大些的白猿模樣，與小白猿極其相像。
又是一個意外收穫，陳風心中大喜。
他倒沒有覺得多奇怪，畢竟此刻的他也是夢境狀態，形貌很容易就能隨心意而變，更複雜的其實也不難實現，很多人都有類似經歷。之前之所以沒想起來，不過是還沒有適應這種狀態而已。
到了小白猿不遠處，它終於發現了這個同類的存在，與陳風想象中不同的是，它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對他這個同類的出現既沒有表現出來意外，也沒有興奮一類的情緒，一切仍如往常。
陳風開始有些不解，待仔細觀察了他一番后，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小白猿看似與現實中沒什麼兩樣，但眼神卻有些獃滯，看起來迷迷糊糊的，頓時搖頭失笑起來，自己也太過小心了，這小東西明明是在睡夢中呢，哪會如平常那般警惕？誰又會對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事物警惕？
不對！它雖然在夢境中不夠清醒，可難道所有人都會像它一樣嗎？絕對不會，起碼自己就是一個例子，現在的清醒程度絲毫不比在現實中差。別人沒有這樣的經歷，也許做不到自己這般清醒，但也未必都如小白猿這般，警惕性或許會降低幾分，卻也不會像它一樣迷糊就是了。
而陳風之所以想這麼多，主要是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就是自己也有可能進入其他人的夢境，就如進入小白猿的夢境一般，所以才會盡量地把可能遇到的情況都事先梳理一番，做到有備無患。當然，實際情況到底如何，還要等到之後驗證一番才能確定，畢竟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開始不斷與小白猿接觸，來驗證自己心中的各種想法，甚至是再次施展催眠之術。其它的還好，幾次不斷試驗，讓他漸漸摸清了一些規律，可他以為十拿九穩的催眠卻再次遭遇了失敗。在現實中之所以失敗，主要是它的警惕性太強了，而在夢境里失敗，卻是因為它的特殊狀態，處在睡夢中的它簡直太迷糊了，迷糊到陳風無法啟動催眠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