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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寬衣解帶入羅幃

  看著那些打雪仗的紅撲撲的笑臉,又繞過柳堤,香菱心裡想起了一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她手裡捧著一個用幾塊銅錢買來的蒸熟番薯,因為燙手來回移動:「這兒家家戶戶豐衣足食,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老爺該高興了!我想著,若是沒人幫你請功,可就冤枉大了!」


  興兒可沒那麼拘束,囫圇吞棗的啃著,有板有眼,貼上了鬍鬚,就像個老學究一樣:「聽小婢之言,看似無理,以濁興之思,則深為有據!」


  這人還是那麼風騷啊!香菱抿嘴笑道:「嗯,老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七步成詩,出口成章……好比那個謝什麼靈運說的,天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老爺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這……說得好!」興兒點點頭,臉上不禁發紅: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牛逼啊!


  香菱看著很是粘人,見他上套,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可不是嘛!老爺的詩作,連寶姑娘都誇呢!寶姑娘博學多才,我這名字便是她起的,香菱乃是初生蓮藕,天生便有一股清香……那會子史大姑娘過來,也被寶姑娘的才學所折服,但是寶姑娘說,老爺才稱得上是天才呢,那你就教我作詩唄!」


  興兒不禁狐疑古怪的看著這妮子,她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我帶壞了?不對不對!咱臉皮可不厚!興兒輕搖羽扇:「看在你嘴這麼甜的份上,我便教教你,不過我只是半吊子水平,你說來一首我聽聽!」


  香菱十分開心,念了一首新作,興兒皺眉:「不行不行!這一首犯了三孤平,乃是作詩大忌!你既然用了平聲入韻,雖說要一押到底,可也不能沒有仄聲!」


  「可是我看有些詩並不計較這個。」香菱自己卻很計較。


  「那是你沒有細看,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這不論平仄的,只是律詩當中的一三五七,二四六是雙數,但凡是雙數,必須要平仄相間,一聯之中必須平仄相對……你聽我這一首,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曾翻身已碰頭……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這便是七律平聲入韻,二四六是平仄平,對句是仄平仄……聽明白了嗎?」興兒長篇大論,詩詞這玩意兒可以陶冶情操,升華思想,抒發悲憤抑鬱不平……


  嗯,不吹了,其實這破玩意兒並沒有什麼用!


  香菱凝神沉思,用心記住了。


  說著早已行到一家酒樓腳下,牌匾大書「春江花月樓」,來往客人絡繹不絕,絲竹管弦餘音繞梁,香菱見文字這麼文雅,好奇心大起:「老……仁兄,這是什麼地方?為何有這麼多女子?」


  「嗯……這個,賢弟啊!此地是縣太爺開發的募捐善舉之地,便是拯救本縣男子與女子於水深火熱之中!你看看,這些衣不蔽體的女子,多可憐哪!這些男子每天都來施捨,多麼有善心啊!這說明縣太爺教化有方!都說他光風霽月,兩袖清風,我看不假!」興兒大義凜然:這是本縣的賦稅來源之一,不能滅絕了。


  「原來如此!縣太爺真是個好人!」香菱低著頭,心裡卻暗笑:還哄我呢,我從小被人販子養大,挨著人販子叫爹,哪裡不知這是什麼,不過他對我可真好,誰見過這麼拿婢女當人看的?馮淵已經錯失,哪兒再找一個這樣的歸所呢?

  路旁進進出出的秀才們,原本是打點行李,預備轉道去鄉試的,突然聽見這兩位仁兄一本正經,一秀才低聲道:「這二位真是無恥啊!小弟望塵莫及!」


  「對對!你說來嫖就來嫖唄!還要說的這麼大義凜然,這臉皮可真厚啊!」


  「不過本縣縣太爺的攤丁入畝,這法子可真是好,難為他不是一個正統出身的人也想得出來,原本我們為這個出身看不起他,可這的確是萬民之福,說不得改日我等共寫一篇頌賦。咱們秀才遇到知縣不必下跪,免除徭役,理應周旋與百姓與官吏之間,委身於孔孟之道。」


  「對對!如今天下難得的便是好官!」


  聽到事情穿幫了,興兒那比城牆還厚的臉上,依舊若無其事,香菱卻為他臉紅,哎呀,這不是打了老爺的臉?只好走到他面前,語氣如涓涓細流:「興兒,那天你說要送我走,我思來想去,決定留下,你還要趕我走么?」


  那些客人又見這兩位仁兄如此親昵,紛紛搖頭嘆氣,看這二位,應該是有龍陽之興,短袖之癖,您說您二位跑來這裡幹什麼啊?興兒可不知那些人的齷齪思想,聞言看了看這裊娜的丫鬟:「你是認真的?」


  「嗯!」香菱點了點頭,眼神堅定,面容在月光下,顯得那麼養眼:「我這樣的身份,本就是隨遇而安的,你處處維護我,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可惜這些話我一直不敢說出口。」


  「好!」興兒在雙方都願意的情況下,是不會唯唯諾諾的,瑞珠的那段情緣,是她衝破不了束縛。他拉住了香菱軟若無骨的手,摘下斗笠奔跑著:「那我也不管了!什麼未來!什麼擔憂!都去他娘的!」


  香菱滿足的跟在後邊,只看見興兒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我要這天,再遮不了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漫天神佛,都煙消雲散!」


  她萬萬料不到,這個主子多年後果然實現了這番話,今天這一幕,成為了她永生難忘的回憶。


  回到小院,拿青鹽皂角洗漱完畢,香菱心有所感,對著窗外的明月,提筆在雪浪紙上題了一首七律:「精華欲掩料應難,影自娟娟魄自寒……博得嫦娥應借問,緣何不使永團圓?」


  「興兒,你看看這首怎麼樣?」香菱期待他的品評,就像一名應試者期待座師的答覆。


  「真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興兒放下擦水珠的毛巾,感嘆連連,精華欲掩料應難,說的何嘗不是香菱自己呢?縱使對比大觀園的女兒,萬花叢中,她也絕不會黯然失色,她原本就應該在姑蘇做一個富家小姐啊,無奈造化弄人,興兒正色道:「這首平聲入韻,作得太好了!」


  香菱登時心裡美滋滋的,可是這東西也幫不到他,正在那裡想,興兒卻抱起了她放在膝蓋上,毫無齷齪痕迹的道:「香菱,相比詩詞歌賦,你不覺得我們更應該研究研究宇宙和人生這種深奧的問題么?」


  「啊……」香菱粉臉羞了個飛紅,但她一個女兒家不好說什麼,低低的靠在他懷裡,口不由心:「那個……薛大爺一家採辦完了,你明兒是不是要擺水酒辭一下?」


  「嗯,是應該辭的。」興兒早已熟練的解了人家腰帶,入眼便是一具發育得凹凸有致的,十六七歲少女的香體。她裡面穿著粉紫對襟中衣,褲子也是粉紅色的,更讓某人心花怒放,三步並作兩步走的掀開蚊帳,把戰場轉移到了床上。


  香菱用引枕埋著頭不再說話了,碧玉般的肌膚顯示出陣陣嫣紅,興兒在她胸前吃飽搓揉之後,便分開兩腿,探入了芳草叢中。香菱覺得整個身軀都在發熱,心也隨著身體上下鼓盪,搖擺不停,開始有一股輕微的刺痛,慢慢便是全身的熱流,彷彿凸起的鎖骨、拱起的小腹也在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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