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褚立方篇
“看著這個人,說,她是誰?”光線陰暗的起居室裏,低沉的男聲問著眼前小小年紀便姿容出色的少女,向往常一樣拿著一張照片問著少女一樣的問題。
“她是害死母親的女人。”女孩用稚嫩但冰冷的聲音回答男人的問題,雖然每天都是一樣的問題,但女孩沒有一絲不耐。又或許有,但從女孩沒有絲毫起伏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那你應該幹什麽?”男人不放過少女,繼續問道。
“報仇。”女孩知道男人想聽什麽,毫不猶豫地說出他想要的答案,這也是他從小就交給她的。
“很好,去吧。”男人對女孩斬釘截鐵的態度很滿意,問完每日必問的功課,就讓少女下去做她應該做的事。
少女走後,一個女人走進來,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把自己隱藏到黑暗之中,女人的心又痛了起來。“立方,放棄吧好不好,你現在這樣隻是折磨自己罷了。文佳佳都去世那麽多年了,你為什麽還對她的仇恨念念不忘呢?那是她的,又不是你的,你沒必要因為這樣賠上你自己的人生啊!”原來這女人正是董晴,自從把木頭送到唐家之後,董晴就銷聲匿跡,跟褚立方來到美國。隻是看著褚立方身上的氣質越來越陰暗,手段也越來越殘酷,董晴十分心痛,她哀傷地對褚立方說。而剛剛褚立方拿給女孩看的那張照片則是夏暖暖。
“怎麽,這不是你當初的主意嗎?我現在覺得,你這個主意很不錯。你讓我放棄,你又放棄了嗎?既然你沒有放棄,又憑什麽來要求我呢?”對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女人,褚立方還是有些感情的,但那些比起他對文佳佳的感情顯得那麽微不足道,所以褚立方這話不會顧及董晴的感受。
“可是我後悔了,當初我是想你能多看我一眼,所以出了這麽一個損人的主意。我後悔了。如果知道這會讓你被文佳佳的仇恨蒙蔽了心,成為你的執念,那我決不會這麽做。如果我放棄你就能放棄的話,那我願意放手。”說到這裏,董晴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過了這麽多年,她又何嚐不知道褚立方對自己根本沒有感情,有的也隻是相處這麽多年的陪伴知情罷了。是她不死心,還一直苦苦守著,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心轉意。可是她看見的確是褚立方一天比一天執迷不悟,她是真的該死心了。見褚立方沒有回答自己,董晴苦笑一聲:“立方,我走了希望你能對慕佳好一點,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做過那麽多壞事,但是覺得對不起的也隻有木頭和慕佳這兩個孩子罷了。”
見褚立方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董晴退出了房間。褚立方在靠椅上閉目養神。這麽多年了,董晴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出謀劃策,也為自己擋過子彈。按理說,董晴為自己做的比文佳佳多得多,可是自己就是無法愛上她。自己又何嚐不知道,文佳佳不愛自己,隻是利用自己為她報仇,可是自己就是放不下啊。董晴,應該就是說說而已吧,這麽多年了她都沒放棄,怎麽會現在放棄呢?
就在褚立方思緒萬分的時候,從外麵傳來一聲槍響,褚立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急忙跑出室外,看到躺在地上的董晴,褚立方馬上叫了一聲,然後對董晴大喊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到褚立方情緒激動,董晴心滿意足地說:“有生之年,我終究還是看到了你為我情緒指控一次,我已經滿足了。我是你的左膀右臂,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如果被人知道我們鬧翻,那我隻會成為你的拖累,我不確定在別人的手段下我會不會泄露你的事,這樣,最安全。”董晴的氣息越來越虛弱,說話漸漸艱難起來,但她還是繼續說下去:“立方,我終於贏了文佳佳一次,她死的時候沒能見你,我卻能死在你的懷裏,我已經很滿足了。立方,我,我,慕佳,好好對……”董晴終究還是沒能說完,但是褚立方知道她要表達什麽,隻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個陪他走過那麽多艱難困苦的女人,這個在他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出賣自己來幫助他成就事業的女人,這個說隻要他需要,她就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女人就這麽離開了自己,還選擇了這麽極端的方式。
“董晴,董晴!”褚立方呆坐在董晴身邊,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為什麽隻要是他想做就一定會支持他的董晴這麽反對自己。
兩分鍾後,醫生才氣喘籲籲地趕來,隻是董晴已經徹底沒有了呼吸,醫生隻能對褚立方搖搖頭。
“滾!滾——”這麽多年來,褚立方第一次情緒失控。雖然其他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這個最可能成為褚家女主人的女人自殺身亡,但是他們誰都不敢多言,急忙從褚立方視線中消失。
“董晴,你想勸我放棄報複嗎?可是除了報複,我不知道該做什麽……佳佳走了,現在你也走了,那留下的還有誰呢?慕佳,慕佳,這麽多年了,我已經把她養成了這種樣子,我還有退路嗎?那麽慕佳活著又是為了什麽?不,我不會放棄。對不起,董晴,但你放心,我答應你,在其他方麵,我會好好對慕佳,我會補償她的。還有木頭,我知道,你一直記掛著那個孩子,我答應你,隻要那個孩子做的不過分,我都會放他一馬,董晴……”雖然因為董晴的事情,讓褚立方對自己原來的計劃產生了動搖,但褚立方馬上又定了心神,還是決定堅持原有的計劃。隻是凡事一經動搖,就未必會像以前那般順利。
說起他們原有的計劃,還跟木頭有關。其實慕佳跟木頭都是夏暖暖跟唐胤堯試管嬰兒成功的孩子,不,當時他們還不是孩子,還隻是胚胎。當時褚立方買通了醫院相關人員,帶走了這兩個胚胎,然後找了代孕媽媽讓他們來到了這個世界。至於相關人員,褚立方都安排他們出國,所以即使唐胤堯夏暖暖已經知道了真相,卻無從下手調查。之後,這兩個孩子分別由董晴與褚立方撫養,這兩個孩子也未曾見過麵。
木頭叫董晴媽媽,而褚立方對慕佳的說辭是慕佳是褚立方和文佳佳的女兒,木頭先歸還唐家,讓唐家雞犬不寧,然後等慕佳長大後,他們想讓慕佳在唐鬆源與木頭兩兄弟之間徘徊,讓兩兄弟反目成仇,最後安排慕佳與木頭結婚,等他們婚後再將這兩人是親兄妹的關係公諸於眾,到時候整個唐家都會身敗名裂,相信即使再堅強,夏暖暖也一定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這個計劃的確陰毒,隻是那是原有的計劃。雖然褚立方跟慕佳不算十分親昵,但畢竟在一起這麽多年,褚立方對慕佳也不可能毫無感情。等到計劃開展的時候,褚立方真的能狠下心來實施計劃嗎?現在看來,這還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