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濟寧的異樣辛晴很明顯就察覺到了，她偏頭拿過名片，夾在指縫間。
「是宋唐。」他解釋道，宋唐他是沒見過，但是名字聽過，華裔，在國外攝影得過不小的獎。
他抬眼看著旁邊才剛剛成年的辛晴，微微感慨，有多少人在這個年紀就得到這麼多的賞識。
「既然有用，那就留著。」辛晴收好名片，斂眉看向人煙稀少的街道。
濟寧點頭，話鋒一轉：「雜誌拍完后，你的行程也就剩下了《千金》接下來的戲，還有一個月後的錄歌，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也要注意安全。」
說到這裡，他嚴肅道：「我已經給你看好了房子，盡量在這兩天換了。」
辛晴一愣，反問：「我可以保護自己。」
濟寧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放輕了聲音：「不是你的問題，你現在住的地方隱秘性不強，容易進記者，況且和人合租也不好，我會讓人去幫忙的。」
「新房子在哪兒？」辛晴也想明白了，住哪兒對她都沒有影響。
「公司附近的高檔小區，不少藝人都住在那裡，記者一般進不去。」當然也有漏網之魚的，不過個數，相比而言算是很好的地方了。
濟寧突然坐直了身體，「對了，如果你平時有什麼*性的事情，記得拉上窗帘。」
去年最火的艷照門就是因為那個女星窗帘沒拉和圈外男友圈圈叉叉，而後被記者拍了個正著，照片亂傳，星途受損，前幾個月退出了娛樂圈。
隱秘性的事情？辛晴眯眼，自己修鍊似乎也是？看來以後都要拉著窗帘做事了。
「我想看公司的監控。」
「什麼？」濟寧一愣。
「我懷疑那件事和今天的關聯。」辛晴的語氣沉了下來，不容置疑，明亮的眼睛像黑夜裡的星星。
濟寧也想到了今天的事情，頭皮有些發麻：「那就先去公司，試試能不能看。」他也沒把握能不能看到監控，畢竟也不是相關人員。
車子加快了速度，在天完全黑透后停在了jk門口。
兩人進門后直奔監控室而去，裡面的人看到下意識地怒喝了一聲。
濟寧擺擺手，拿出工作室：「我是公司的人，上次投毒事件的監控還在嗎？」
「對不起，這樣的事情恕我們不能說。」工作人員凝神，直接攔住了兩人，眼睛卻一直偷瞄雙手環胸的辛晴。
「我們是上次的當事人，想看下那天的監控而已。」
「你想查那天的監控？」監控室的人有些詫異，涉及到公司上次發生的事情，思索了半天還是沒同意，態度強硬道，「對不起，你們得拿到上面的通知才行。」
辛晴冷哼一聲，借著濟寧在前方的阻擋，將手背在身後，微微動了下手指。
他面前的工作人員只覺得眼前一花，神情逐漸恍惚起來，辛晴穩了下身體，咬緊牙齒加大了侵擾。
濟寧還準備苦口婆心再說幾遍，就看到眼前的工作人員自己坐在了位置上，不再攔著兩人。
他還想上前查看他的情況，就聽到身後平淡的聲音，「看吧。」
不容他想，他關了門，快速地調動監控。
辛晴在後面微微踉蹌了下身體，搖搖頭恢復了些精神，對自己的身體也有了新的認識。
上次她剛融合原身，僅剩的修為都可以控制一個人，這一次修為上升，控制一個人反而更難了一些，今天這個人若是意識堅定，恐怕會當場反噬，她精緻的小臉面無表情，卻依稀可以看見蒼白。
看來融合完成後，這個世界有東西限制她。
一旁毫無察覺的濟寧則是已經翻到了那天的記錄，招呼著後面的辛晴，「快過來看，這是從那天早上公司開門后開始的。」
辛晴上前，盯著屏幕，不放過一絲異樣。
從最開始的無人一直到人來人往，兩個人的眼睛一眨不眨都有些疲憊，辛晴微微閉眼，而後再次凝神在監控上面。
突然，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這個人？」
濟寧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怎麼了，這是每天的清潔工，每天早上八點半都會來打掃——」
說到這裡，他猛然抬頭看向時間，才八點二十分而已。
濟寧有些晃神，直接快進到了八點半，此時公司門口正走進來一隊穿著清潔工的中年婦女們。
「看來，這個人就是可疑人物了。」他沉聲道，「明天我把這個告訴警方，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快出去。」
辛晴看了眼還在走神的工作人員，飛快地點頭，快步地回到了大廳。
這麼晚公司的藝人也不是沒有，兩個人倒沒引起多大的注意，濟寧將辛晴送上車，低聲道：「不要想那麼多，有了這個應該很容易找到兇手，晚上好好休息。」
說完，他拍了拍辛晴的頭，換來一個毫不留情的瞪視。
等保姆車消失在視線里，濟寧才變回最初的精英樣，轉頭看著亮堂堂的公司，深呼吸一口大步走了進去。
—
次日，辛晴搬進了新小區。
「還不錯吧？」濟寧在房間內轉了個圈，「這是按你原來的風格裝修的，應該不會有很大差別。」
辛晴略微環視了整個房間，點點頭。
這個房間比起之前的那個更讓她滿意。
「對了，你要記得我上次說的，拉窗帘。」怕辛晴忘了，濟寧又添上一句。
她現在的名聲實在不算上好，一提到她，想到的都是合成和下毒之類的猜測，上次好好的機會被打斷了，不過幸好沒有真正的黑點，只要有了作品，一切都是莫須有。
辛晴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歪著頭看向大開的房門，「對面的我認識嗎？」
濟寧轉了視線，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公司里的人，但是我也沒見過。」只是這門牌號有些熟悉……
「你別想那麼多，就在這裡好好住下來吧。」他遞過去一份文件，「這是《惑》的歌詞和曲譜，你先熟悉一下，你應該懂五線譜吧？」
「五線譜？」辛晴搖搖頭。
濟寧抬上驚掉的眼鏡，有些無可奈何，「那你還要去上培訓班才行，這樣吧，我回公司調一下，盡量讓你儘快學會簡單的。」
辛晴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暗地裡記下五線譜這三個字，琢磨著晚上在電腦里看看。
「如果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會來接你去劇組的。」濟寧推開門，沒有做過多停留。
此刻樓上。
「我知道樓下有人搬進來了，這麼大的動靜，我又不是聾子。」沙發上的男人裹著浴袍，桌上還擺著殘留紅色液體的高腳杯。
「這個房子我也就現在臨時住一下而已。」霍成楠淡淡開口，「要不是你把我住址泄露了我會在這裡？」
對面的陸飛噎了一下，哼了一聲，「你難道不想知道樓下住的是誰？」
霍成楠直接歪倒在沙發上，精壯的身子一覽無餘，「跟我又沒多大關係。」
「你可不要後悔。」陸飛留下這句話，把握著差不多是對方要掛電話的時候狀似無意地開口，「聽說啊，好像公司的新人住了進去，好像那個新人嗓子很好——」
剩下一個「呢」盤旋在舌尖沒說出去，對面已然掛了電話，陸飛無聲地笑笑。
霍成楠丟了手機，飛快地跑進房間，拉開了衣櫥，裡面排列整齊的掛著衣服。
他咳嗽一聲，穿上一件站到落地鏡前，轉了身後又擰緊了眉，不耐煩地脫了下來，又換上第二套。
如此循環往複，直到倒數第三套時，終於舒展了眉目。
「叮咚，叮咚。」
門外的鈴聲突然響起，辛晴正咬著一隻蘋果，電腦上正放著五線譜的介紹。
她斂眉，將蘋果扔進垃圾桶，擦了手便去開了門。
「是你？」辛晴揚眉，掩著半開的門，微微提高了聲線。
霍成楠眼神深了深，清了清嗓子，「我——」他怎麼就沒提前想好借口呢！
辛晴點頭，等著他接下去，半邊的身子都藏在門后，她對這個人實在沒多好的印象。
「我——」霍成楠動了動腳，咬牙切齒，「家裡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