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兩個人下車的時候,Alfred瞥了一眼不遠處拐彎口露出的半截銀色本田車的車尾,他不禁莞爾一笑。
藏車都藏不好,顯然這個跟蹤的人有些業餘,難怪一路上被卓蘭甩了這麼多次。
卓蘭順著Alfred的目光也往那輛銀色本田車的車尾瞥了一眼,然後轉眸若無其事地跟著Alfred進了一條小巷子。
Alfred看到小巷子里有一個老人正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正在玩耍,便走了過去:「阿伯,請問一下,你知道羅順貴家住在哪裡嗎?」
「你是誰啊,找我家順貴幹什麼?」老人打量了一下陌生的Alfred和卓蘭,面露疑色,十分警惕的樣子。
「阿伯,我是警察,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警察?我們家貴順很老實的,不會幹壞事,你們找錯人了吧?」
「阿伯,不是貴順犯事,是我們找他了解一些情況。我聽說幾年前順貴在泉洞溪下游打撈上來了一具屍體,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哦,這樣啊。順貴去外地打工了。不過你說的那個事情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具屍體是我和順貴一起發現的。」
Alfred本來有些失望正要問羅順貴的電話號碼的時候,老人話鋒一轉,Alfred的眼睛又瞬間點亮了,拉著老人家在房子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阿伯,那你給我們回憶回憶,你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是什麼樣子的?」
「你問屍體是什麼樣子啊……不就是那樣子的,在水裡泡了幾天,跟氣球一樣整個都膨脹了,那個味道臭的啊。若不是家屬給錢的錢挺多的,我們都不願意去打撈的,晦氣得很。」老人家說的時候眉頭都蹙了起來。
Alfred:「你想想屍體上有沒有什麼傷,特別是脖子這個位置.……」
「你這麼說我就有一點印象了。那人的脖子中間有一條一個手指寬的套繩的痕迹。當時,我們下河打撈屍體的時候是把繩子套在死者的腳上和脖子上的,可是就在我去解開脖子上的套索的時候,我發現在我們套索的上方,還有一條一個指寬的勒痕。」
「你確定嗎?」
老人家點點頭,「為了這個發現我還連著幾天做噩夢,總是夢到這個死人拿著繩子來勒我的脖子。」
「這事跟警察說了嗎?」
老人家搖搖頭:「家屬給了錢讓我們打撈,我們也就只負責打撈。不過我們都有聽說那老傢伙是因為喝醉酒跌進河裡的,有很多人看見他跌進河裡的。當時家屬在河上下游找了很多天,好不容易屍體浮了上來,才找到的。我跟我兒子說那死人的脖子上有勒痕,我兒子讓我少管閑事,收了錢辦了該辦的事就好了。何況這條河河底下生長了很多水草,有不少孩子暑假在河裡游泳被水草纏上了,活活給淹死了。我兒子說可能是屍體的脖子被水草給纏上了,所以才會這麼多天才浮出水面,屍體臭成那個樣子,也沒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檢查。」
Alfred側頭與卓蘭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說了一聲謝謝便離開了小巷子。
上了車,瀋海洋的電話剛好打來:「博士,趙岩石的護工說他給趙岩石清洗身子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那個護頸,也曾跟趙定山說過可以解開護頸了,可是趙定山說不要去動那個護頸,說是他特別請教了醫生的,醫生交代要一輩子都套著,否則很容易導致頸椎骨折,所以護工也不敢隨意解開趙岩石脖子上的護頸。清洗的時候也盡量避開。不過,前年的時候泉洞地區連續三個多月都是陰雨天氣,降雨量出奇的大,沒見幾天的太陽,趙岩石脖子上的皮膚都出現了大面積的潰爛,趙定山不得不給他解開護頸上藥,護工也是無意間瞥見的,他說他看到趙岩石脖子上有很多深深淺淺的細絲勒壓過的痕迹,再加上潰爛,十分的觸目驚心。」
Alfred又問:「趙岩石出車禍之後日常能表達嗎?」
瀋海洋回答:「護工說趙岩石出車禍的時候出現過腦溢血,有輕度中風的現象,已經不能完整地說話了,不過頭腦還是挺清楚的,會表達,甚至還有那方面的需求。上廁所什麼的都會發出聲音來提示,然後護工問他是需要吃飯,還是需要上廁所,若是問到點上,他會眨眼睛表示,日常的基本交流是沒有問題的。」
Alfred立即就問:「那方面需求是指……」
瀋海洋有些尷尬,微微頓了一下:「就是性啦,護工說他給趙岩石換衣褲的時候發現他有遺精的現象,內褲上有時會沾上了****。」
「好,我知道了,先去旅館匯合吧。」
掛了電話,Alfred陷入了沉思,眸子幽深如海,他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無數的線索,細節在他腦子中形成了矩陣排列,經過一次次的過濾,最後形成了一條鮮明的主線。
推論完成,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找到證據來證明他的推論。
如何找證據?
切入口在哪裡?
Alfred閉上了眼睛,放空了腦子,然後將六個案子的檔案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
第一個案子,十五年前,死者董大夫妻,預謀殺人,起因仇恨。兇手假定是董岩石,他不堪長期受虐,入夜潛回家下了安眠藥,勒死了董大夫妻,甚至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第二個案子,十一年前,受雇殺人,死者楊楷澤夫妻,利用撞車事故,逼停死者的車,乘死者昏迷或者暈眩之際,利用哥羅芳迷藥迷倒對方,然後勒死,拋屍死者家的別墅。
第三個案子,十一年前,受雇殺人,死者宋多修,濕地開發案記者。被哥羅芳迷倒,勒死,拋屍在楊楷澤開發的度假別墅群中,錢包手機卡都在,唯獨遺失了隨身的一台專業照相機。
第四個案子,六年前,死者謝樺羽,系第二個案子第一時間發現屍體的目擊證人。疑是謝樺羽發現了兇手的秘密,敲詐兇手不成反被殺害,哥羅芳迷暈,勒死,拋屍廢棄池塘。
第五個案子,三年前,死者之一是龍南縣政府辦事廳書記沈清。死者二是沈清的女下屬羅鳳欣,傳二人有曖昧關係。死亡方式:先是發生了車禍,翻車,然後吸入哥羅芳昏迷,再之後被勒死。拋屍車禍現場。
第六個案子,兩年前,死者女大學生,羅筱端,龍南縣人,就讀於郎城職業中專,暑假回家的第一天就失蹤了,失蹤的第十天被發現死於龍南東郊後山。死亡時間是失蹤后的第三天,兇手利用哥羅芳置其昏迷之後勒死,死前有****有****樣本保留,但是無掙扎痕迹。
再加上一個,趙老頭。以現有的情況來推測,想來一定是趙老頭髮現了什麼特殊的情況,所以被趙家兄弟殺害。哥羅芳,勒殺….……也許藥量不足,趙老頭奮起反抗了,逃出了家門,跌跌撞撞就像似喝醉酒了,之後失足跌入河裡淹死了。屍體在水裡泡了幾天,發脹了,所以他脖子上才會出現放大的勒痕。
這推理說得通。
一開始的時候,這幾個案子有的有著非常明顯的關聯性,有的是手法相似度很高,特別是使用哥羅芳迷暈對方,勒死,卻對死者隨身的錢財視若無物,無情拋屍。也正是基於這樣的考量最後將這六個案子定性為同一個殺手所為,可是趙岩石要是兇手的話,他如何在四年前車禍癱瘓之後又犯了兩起案子。
所以……..兇手其實是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有著密切的關係,所以對之前的案子了如指掌,或者之前他也參與了案子,只是在趙岩石癱瘓之後,他不得不獨立完成。
介於這種主導關係,或者延續關係,這個趙岩石對趙定山的影響其實是很深刻的。
等等,在第六個案子中,女死者的體內留有****。之前是沒有可以對比的人,可是現在趙定山和趙岩石都浮出水面了,也許可以來個DNA檢測。
他猜……女死者體內**的DNA應該是趙定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