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Alfred上前,直接抱住了楊蘋,安撫地說道:「別擔心,只是有些事我需要跟楊果先談好了再跟你說。」


  「什麼事?」楊蘋質問道,同時掙扎著想推開Alfred,但是Alfred扣住楊蘋的手一點都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楊蘋只能作罷。


  Alfred嬉笑著:「你先答應不生氣。」


  楊蘋有些無奈地看著Alfred那張耍無奈的臉,有一種很想一巴掌披過去的感覺,可是掌心翻上之後,她又無奈地放下了。


  楊蘋怎麼覺得自己在面對一個撒潑耍賴的小孩,打不得罵不得,要真計較了,就只能先把自己給氣死。


  深深地吐納了一下之後,楊蘋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Alfred直接打橫抱起楊蘋走向沙發,然後坐下,同時讓楊蘋坐在他的腳上,他的頭就靠在楊蘋的肩膀上,然後娓娓道來:「事情要從六年前說起,那一年是你當上刑警的第一年,當時省廳正在部署一個緝毒計劃,派了一個卧底進入了暉哥集團……」


  Alfred將他所知道的六年前的事情細細地說給了楊蘋聽,楊蘋怔在了原地,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


  Alfred靜靜地抱著楊蘋,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過去,以及過去所帶來的衝擊。


  片刻之後,楊蘋恍然回神,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司徒陽為了救我被炸死了?」


  Alfred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據我所知是這樣的,不過當時我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事情的始末了解的並不深刻,只知道一些細枝末節,還有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聽到送你們去醫院的幾個警員的談話,推測出了一二而已。」


  「司徒陽…….司徒陽…….」楊蘋閉上眼睛,用力地去回憶,可是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卻只有黑暗中一個時閃時滅的星點般的火光。


  「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楊蘋敲了敲腦袋。


  Alfred拉下楊蘋的手:「表面上,你雖然忘記了六年前的事情,但是在你的記憶深處它們依然存在,只是被某些東西給遮擋住了,並非真的失去了,只是一時的遮擋。所以你才會時常午夜夢回爆炸現場。一次又一次的去經歷那場可怕的爆炸,身心俱疲。其實潛意識中,你不想讓自己忘記那種失去的痛苦,但是你又承受不住那種痛苦,所以選擇遮蓋那段記憶的同時你又一次次地回到那個地方,一次次的去承受那種痛苦。」Alfred伸手輕輕地摩挲了幾下楊蘋的臉頰,心痛地說:「潛意識裡,你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不用忘記那段記憶,不要忘記失去的痛苦。」


  「這是你對我的夢的解析嗎?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夢到的是爆炸現場?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


  「我可是你的枕邊人,每當你午夜夢中驚醒,卻從來不叫醒我,反而總躲著我偷偷地擦乾淚水,你知道我心裡多難受嗎?」


  「所以你總假裝自己睡著著?」


  「不然我能怎麼辦?我倒是希望你一腳把我踹醒,坦白告訴我你剛做了一個噩夢,你心裡難受,你想要我陪你說說話,哪怕不說話就靜靜地擁抱一會也行。可是,你總是習慣了所有的困難、傷心都自己一個人扛,不給我機會,我能怎麼辦?」


  「你是在向我抱怨嗎?」


  Alfred點點頭,「說實話,我是想抱怨一下的,可是我又捨不得讓明明就已經很難受的你在承受一份來自我的負擔。」


  楊蘋雙手夾住楊蘋的臉,將他的臉托在掌心,上下摩挲了兩下:「辛苦你了。還有…….謝謝。」


  Alfred嘴角含笑,眸光柔軟無比地看著楊蘋,輕輕地點點頭。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楊蘋接著說:「就算你分析的都對,可是我始終是想不起來六年前的事情,還有那個司徒陽,我連他的長相都記不起來。其實我也曾經試圖調查過六年前的事情,可是他們都對我有所隱瞞,各個都說不知道,只是配合出警抓捕,其他的事情一概推說不知道,甚至都沒有跟我提起過司徒陽這個人。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和他有別的什麼……..」楊蘋盯著Alfred溫柔的雙眼,是不知所措,更是猶豫。


  「你和他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我真不知道,這個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Alfred抱住楊蘋腰際的手緊了緊,「楊蘋,你記住了,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以後也是。你的一切.……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或者是未來,你的一切都有我和你一起去承擔,去面對。你不是一個人。」


  楊蘋含著淚花,點點頭。


  「還有這個……」Alfred掏出了藍色錦盒,「司徒陽犧牲之後,國家給他頒發了一等功勳章,不過他是個孤兒,所以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卓政委,也就是司徒陽的頂頭上司做主將這枚功勳章留給了你。」


  「為什麼要留給我?」


  「我不知道…….不過他既然這麼做了,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當時你因為爆炸事件耳膜受損,同時也失去了記憶,所以我和楊果決定暫不告訴你,先替你收起來了。」


  楊蘋接過那藍色絨布錦盒,打開,那功勳章像似一個太陽造型,黃色的圓形,四周是紅色的火焰。楊蘋看到那每功勳章的瞬間,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霹靂啪啦地往下掉,完全不受控制。


  Alfred心疼地抱緊楊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靜靜地流著眼淚。


  好一會,楊蘋哭完了,抬頭。


  Alfred心疼地為她擦乾臉龐,「心裡舒服了一點了嗎?」


  楊蘋唏噓了一下,點點頭,「我沒想哭的,可是我的眼淚控制不住…….」


  Alfred點點頭,輕拍著楊蘋的後背:「我知道,沒事的。」


  楊蘋的拇指輕輕地來回撫摸著那枚金燦燦又紅彤彤的功勳章,眼眶又紅了起來,鼻頭總是酸酸的,心裡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雖然很輕,但是呼吸都便得微薄起來,彷彿只有讓那棉花吸滿了淚水沉下去,她才有呼吸的空間一樣。


  「我……我……好像控制不住我的淚……」


  「沒關係,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你就是綳得太緊了,偶爾像這樣發泄一下挺好的。你知道平均一個女人一生要流多少眼淚嗎?.英國一家母嬰網站日前公布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一個女人從出生到78歲的漫長人生中,哭泣時間累計超過1.2萬個小時,約16個月,哭泣的原因隨年齡段而不斷變化。有時候,女人也需要用淚水澆灌的,淚水洗刷過的女人有一種特別清新的感覺。你沒覺得嗎?」


  楊蘋用她朦朧的淚眼驚訝地看著Alfred,「你什麼意思?是要我以後天天哭給你看嗎?」


  Alfred笑了笑,「當然水太多容易發洪,偶爾灑一點就可以了。」


  楊蘋用濕噠噠的眼睛翻了一個白眼,多少一些哭笑不得,「你是想把我搞得跟個瘋婆子一樣嗎?」


  「我哪裡敢啊,我的女神。」Alfred伸手輕輕地按摩著楊蘋哭腫的下眼瞼,「言歸正傳吧,楊同志。我答應過你要對你坦白的,所以我晚上要去一趟省緝毒大隊。」


  楊蘋拉下Alfred的手,定定地看著他:「去哪裡幹嘛?」


  「去找卓鼎安,卓政委。」


  「卓政委,你剛剛說的那個司徒陽的上司?」


  Alfred點點頭,「我想他既然主導了當初的案子,至少說明了他和暉哥集團是沒有黑幕下的交易,我想請他介入調查賬冊是事情也許合適。」


  「可是他是屬於緝毒大隊的,並非廉政局的。」


  「賬本上涉及到的金額龐大,我查過了以十幾年前雄光集團本身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這賬本極可能是暉哥集團留下的賬目,只是交給了陳光雄管理和保管。這麼多年,陳光雄一直保管著這本賬冊,說明了什麼?」


  「能說明什麼…..無非就是控制那些官員為己所用。」


  Alfred點點頭,「是的,可是現在的陳光雄是一個套著「合法」外衣的商人,從事的是房地產交易,他的拿手好戲是強拆強佔土地,若只是這樣,他有必要一直秘密保管著這套賬冊和密碼嗎?那東西可以威脅人,但是也通用威脅著自己。若是你是賬冊名單上的人,你會留著陳光雄肆意地威脅自己控制自己嗎?」


  楊蘋想了想,「我不會,若是一日不銷毀著賬冊,我一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Alfred點點頭,「正常人都是你這樣想法,但是,若是雙方的交易在繼續呢?你手裡握著我的把柄,我手裡也握著你的把柄,大家互相制衡,互相幫助,那不就達到了一個平衡。」


  楊蘋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