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一家人圍著長長的飯桌,有說有笑,楊宅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席間,楊果追著JOE,兩個人繞著長長的飯桌熱熱鬧鬧地跑了起來,一人尖叫,一人大笑,還有一群人吶喊助威。


  楊仲良一晚上都在笑,這恐怕是他十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吧。


  寂寞的大宅終於有了活力,不僅孫子孫女回來了,還帶回來彼此珍惜的另一半,還有曾孫子。


  生命的延續,傳承的快樂,人生的不美滿在這一刻都被彌補了。


  邱羽平看著楊仲良綻放的臉,嘴角也跟著一路上揚。


  「我去準備茶。」楊蘋站起來,可是一離開桌位,Joe就撞了過來。


  毫無預警,楊蘋和JOE都向後跌倒。


  跟在JOE後面的楊果立即接住了JOE,而Alfred立即從旁邊的桌位上跳了起來,伸出雙手去接楊蘋。不過,倉皇之中Alfred的腳被椅腳絆住了,他伸出的手雖然接住了楊蘋的後背,但是兩個人一起向後倒了下去。


  楊蘋壓在了Alfred的後背上,Alfred發出了一聲哀鳴:「壓死我了。」


  Joe緊張地喊:「姑丈要被壓死了,爸爸你快去救救姑丈。」


  楊果笑著抱起Joe:「沒關係,姑丈喜歡被姑姑壓著,壓死都甘心。」


  楊蘋一邊爬起來,一邊喊:「楊果,你就這麼教兒子的嗎?」


  楊果嬉笑道:「有什麼問題嗎?」


  楊蘋翻了一個白眼,轉頭對郭奇麗說:「奇麗,你兒子就交給這樣的人帶嗎?」


  郭奇麗笑著轉頭看向楊果,輕聲低吟了一聲:「楊果——」


  楊果立即就蔫了,嘟著嘴說:「知道了知道了。」接著低頭對Joe說,「兒子,剛剛爸爸什麼都沒有說,我們重來。姑姑這麼輕壓不死姑丈的,所以姑丈只是在做戲博得姑姑的注意力而已,男人總是這樣,為了討女孩子歡心,偶爾也得裝出一副熊樣。」


  Alfred:「楊果——」


  郭奇麗:「楊果——」


  楊仲良:「哈哈哈…….」


  接著,大廳里所有的人都鬨笑了起來。


  ………….

  晚上回到家,Alfred的手在楊蘋的細腰上遊走,聲音嘶啞地說:「JOE真好玩,我們也生一個吧。」


  楊蘋一腳踹了過來,然後翻身:「要生你自己生去。」


  Alfred又爬了上來,從背後抱著楊蘋:「那我們結婚吧。」


  楊蘋挑眉:「你這是求婚嗎?」


  Alfred一邊吻著楊蘋的脖子,一邊說:「是啊,你同意嗎?」


  楊蘋伸出一隻手,推開Alfred的額頭:「我不同意。」


  Alfred又一次靠了過去,脖子交纏著楊蘋的脖子:「為什麼?」


  楊蘋沉吟了一下:「沒有為什麼,還沒有要結婚的想法。」


  「不以結婚為目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再對我耍流氓嗎?你是刑警,應該知道耍流氓要有怎樣的懲罰?」Alfred一邊說,一邊落下細碎的吻,然後在楊蘋的脖子上深深地吮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吻痕。


  楊蘋一把推開Alfred,嬌嗔地說:「不要親這麼重啦,會留下痕迹的。」


  Alfred笑著說:「又沒關係,有人愛的女人才會留下痕迹。」


  楊蘋翻過身來面對Alfred,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該為此炫耀嗎?」


  Alfred又膩了上去,一邊親楊蘋的唇,一邊含糊地說:「你得對我負責。」


  楊蘋伸手想推開Alfred,但是雙手抵在Alfred的胸膛上的時候,那股灼熱的溫度一下子就感染了她,欲.望燒上腦,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


  Alfred乘機侵城掠地……

  …………


  第二天早上。


  楊蘋起床去洗手間洗漱時,看到鏡子中她脖子上的吻痕時,她發出了一聲怒吼:「傅源——」


  一早起床去廚房做早餐的Alfred嚇了一跳,手裡的鍋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沒顧上撿起鍋鏟,他衝進了洗手間,一把抱住楊蘋的腰肢,緊張地問:「怎麼呢?怎麼呢?」


  楊蘋指著脖子上的吻痕,怒目圓睜:「你乾的好事。」


  Alfred嘻嘻一笑:「我昨晚有些失控,誰讓你拒絕我的求婚,我的自尊心受傷了。」


  楊蘋瞪大了眼睛,看著鏡子中的Alfred,冷聲說:「你的自尊心受傷了,就要在我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嗎?那要是有一天我甩了你,你是不是就要變身吸血鬼咬我脖子一下,給我放血?」


  Alfred突然不說話了,目光哀怨地看著鏡子中的楊蘋。


  楊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剛剛強悍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怎麼不說話?」


  Alfred放開楊蘋的腰,向後退了一步:「我不是那種見不得愛人好的人,只要你好,就算是我必須放手,我也不後悔的。」


  說完,Alfred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楊蘋怔怔地看著Alfred走出洗手間,開始覺得莫名其妙,之後突然感覺到內疚,高漲的怒氣也跟著被愧疚所澆滅。


  洗手間門口,Alfred頓住腳步,豎起耳朵。


  只有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沒有其他動靜。


  Alfred吐了一口氣,伸手順了順心口,暗自慶幸先聲奪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小樣的,早晚要你答應我的求婚。


  吃早餐的時候,Alfred一直維持著哀怨男的角色,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吃飯。」


  「筷子。」


  「車鑰匙。」


  「上車。」


  不過好景不長,上車后楊蘋越想越不對勁。一早就說過了,不能因為兩個人感情的事情而影響工作。可是,他卻在自己的脖子上種了無數的草莓,讓她怎麼去上班,怎麼去面對手下,她只是小小地發了一下脾氣而已,他卻板起臉來。


  楊蘋越想越氣,最重要的是她實在受不了車廂里那詭異的氣氛,一把抽走車鑰匙,冷漠地說:「下車!」


  Alfred這下子真的不知所措,聲音就蔫了:「幹嘛要我下車。」


  楊蘋握著鑰匙先下了車,繞到駕駛座拉開了車門,「下車。」


  Alfred抱著方向盤:「不下。」


  楊蘋說:「我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既然不說話那就分開走,省得彼此這般鬱悶。」


  Alfred搖搖頭,「我沒有鬱悶。」


  楊蘋:「我鬱悶。」


  Alfred立即堆著笑容:「我錯了,我保證不讓你鬱悶了。」


  楊蘋依然不依不饒:「下車。」


  Alfred嘟著嘴,一臉委屈:「我不要。」


  楊蘋蹙眉:「你坐後面去,我來開車吧。」


  Alfred想了想,再這樣僵持下去沒準會被楊蘋丟下車,倒是不如往後座挪一挪。但是又怕他剛一下車,楊蘋就直接開車走人,Alfred直接從中間空位爬到後座。


  好在他現在夠瘦,不然就被卡在座位中間了。


  上了車,楊蘋也不說話,只是專註地開著車。


  這會換Alfred受不了這樣的沉默了:「那個.……蘋.……我錯了,不該對你發脾氣。」


  「嗯。」楊蘋淡淡地應了一聲。


  Alfred繼續再接再厲:「我保證再也不這樣了,以後家裡的大事小事都你說得算。你說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你說東我不敢往西,你說上我不敢往下,你讓我跳樓我不敢跳窗。」


  楊蘋透過後視鏡瞪了Alfred一眼:「誰叫你跳樓了。」


  Alfred立即擺手:「沒有,你沒叫我跳樓,可是你再不理我我就真的要去跳樓了。」


  楊蘋撇了一下嘴角,繼續開車。


  Alfred傾身上前,對著楊蘋的耳根吹氣:「你就原諒我一次吧,好不好?」


  楊蘋的耳根子一下子軟了,不過嘴上依然不饒人:「知道了,坐好了我再開車。我警告你哦,下一次再搞小動作,小把戲,我就不客氣了。」


  Alfred像個受教的孩子,頻頻點點頭:「好,我保證。」


  楊蘋突然話鋒一轉:「今天下班之後去訓練場。」


  Alfred的臉一下子就青了,「不要吧?」


  楊蘋挑了一下眉頭:「你可以不去的。」


  Alfred立即說:「我一定去。」


  楊蘋淡淡一笑。


  這一局:楊蘋勝出。


  …………..

  刑警大隊大辦公室,楊蘋一進門就問:「報告出來了嗎?」


  姚姿琪點點頭:「高昂知道你心急,所以一早就送過來了,海嶼拿去複印了。」


  楊蘋點點頭:「法醫那邊呢?」


  姚姿琪聳聳肩:「法醫那邊我已經打電話去催了,劉小川說十分鐘後送過來,滾燙出爐。不過,楊隊你脖子上的這條絲巾不是上一次狩獵行動的時候戴的嗎?你不是不喜歡嗎?今天怎麼翻出來戴了,今天這天氣好像不適合戴絲巾吧?」


  姚姿琪伸手過來,正要摸那絲巾,卻被楊蘋巧妙地避開了。


  「我先上樓,一會你讓海嶼把鑒證報告和驗屍報告一起給我送上去一下,我手上有點事先上樓了。」


  姚姿琪點點頭:「可以。」


  楊蘋走出大辦公廳,與站在門口的Alfred擦肩而過的時候,不忘狠狠地瞪他一眼。


  Alfred咂了一下嘴,轉身跟著楊蘋上樓。


  十分鐘后,林海嶼將文件送上樓,看到了及其詭異的一幕。楊蘋坐在辦公桌前看著什麼書,Alfred半趴在桌子前,對著楊蘋做著各種鬼臉,可是楊蘋好像完全不為所動,眼睛只顧著盯著書本。


  這兩個人耍得是那般?吵架了?

  怔了一下,林海嶼象徵性地敲了一下門,進屋了。


  「楊隊,你要的報告。」


  楊蘋接過文件,迫不及待地翻閱了起來。


  林海嶼拉過Alfred,小聲地問:「你惹毛楊隊了?」


  Alfred點點頭:「好像是。」


  林海嶼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心,楊隊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一會就好了。」


  那也得看什麼事…….Alfred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楊蘋的脖子,恐怕在那痕迹消失之前,她的氣不會那麼容易消的。


  以後再也不能幹這種蠢事了,在楊蘋的心理刑警工作永遠是拍在第一位的。任何和刑警工作有矛盾衝突,哪怕只是小小一點,都不能逾越。


  楊蘋一邊看高昂的鑒定報告,一邊說:「牆角的口香糖包裝紙中驗出了微量的洋地黃,書桌上擺著的同牌子的口香糖卻沒有驗出任何的毒物。屍檢報告顯示:死者是因為洋地黃甙過量導致心臟麻痹死亡的。」


  「洋地黃甙?那不是治療心臟病的葯嗎?」林海嶼說,「我爺爺也有心臟病,一年前差點病危了,住院的時候醫生給開過洋地黃,所以我對那個葯有點印象。」


  Alfred說:「洋地黃甙是主要治療心力衰竭。對於心腔擴大舒張期明顯增加的慢性充血性心力衰竭效果較好。同時伴有房顫則是應用洋地黃最好指證。洋地黃甙是一種葯,但是也是一種毒,對量的使用有非常嚴格的控制。稍微過量都會要人命的。」


  林海嶼:「那陳光雄會不會因為心臟病發去吃這個葯,慌亂中吃過量了?」


  楊蘋和Alfred異口同聲:「不可能——」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楊蘋選擇了緘默,Alfred自發地解釋道:「任何醫生給他的病人開這種葯的話,都一定會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吃過量。那是關乎性命的東西,誰會如此草率,又不是糖果能多吃嗎?」


  楊蘋點點頭,表示認同Alfred的說法。


  林海嶼:「對了,胡隊來了,說十分鐘后開個會。」


  楊蘋:「行,你先下去,我一會就來。」


  林海嶼走後,Alfred走到楊蘋的身邊,從她手裡接過報告認真地看了起來,一改之前的痞子樣,眉頭微凝,表情冷肅。


  楊蘋抬眸看到這樣的Alfred,心中又忍不住為之一顫。


  她還是喜歡這樣的Alfred。


  痞子樣的Alfred讓一向沉悶的她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不管是這個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他都是Alfred……

  愛需要的不止是勇氣,還有更多的是包容……就像Alfred一直在包容她的怪脾氣一樣。


  想想之後,楊蘋一早上郁促的情緒便一掃而空,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Alfred的肩膀,和煦地說:「走吧,開會去。」


  Alfred有些錯愕地看著楊蘋的背影,一時想不明白,怎麼就突然間雨過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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