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車上,Alfred冷眸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過,在他的瞳眸中印出了一道流光,卻什麼也沒有捕捉到。


  楊蘋撇頭看了Alfred一眼,輕聲問:「在想什麼?」


  Alfred回頭,淡淡一笑:「想崔傲天,也想顧心。」


  楊蘋蹙眉:「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過敏了,崔傲天這突然出現……我心裡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但是總覺得心裡怪怪的。你這個犯罪心理學家給我分析分析。」


  「那是因為趙敏的自殺事件在你的心理發酵了,你總覺得趙敏的自殺和崔傲天有關。」


  楊蘋想了想,點點頭,又猛然搖頭,「可是……要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崔傲天身上又顯得有些牽強。他是八個月前回國的,而顧心……死者顧傾顏,她回國是在崔傲天之後,而她的死已經確定是保安蕭子寒所為。既然是保安乾的,那就和崔傲天無關了。既和崔傲天無關,那趙敏的自殺也應該和他無關才對。可是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感覺有些東西沒擺到正確的位置上。」


  Alfred伸手揉了揉楊蘋的頭頂,「想那麼多幹嘛,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顧傾顏的案子已經破了,蕭子寒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再來,趙敏也確確實實是自殺的,就算是他自殺之前看到了顧心死亡的消息,以至於動了自殺的念想,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並不存在什麼謀殺。既然不存在命案,那你就不必在為此糾結了。」


  「可是這一會輪到陳光雄死了,你不覺得很蹊蹺嗎?感覺最近這謀殺案都圍著陳家在轉,從顧心……不,應該說從六年前的陳晨開始,到顧心,再到顧克銘,現在輪到了陳光雄,雖說這陳光雄是個大奸商,作姦犯科的事情沒少干,但是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總覺得案子不簡單。」


  Alfred:「案子簡不簡單去現場看看才知道,現在想這些都是沒用的。」


  楊蘋點點頭。


  沉吟了一下,楊蘋突然開口:「你說這個案子會不會也和X有關?」


  Alfred笑了笑,「你最近會不會太緊張了,有些草木皆兵了。」


  楊蘋斂眸:「我說認真的。」


  Alfred收斂了笑意,同樣認真地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既然敵在暗我在明,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但是也不能草木皆兵。不然,敵人還沒有出現,我們就已經筋疲力盡了。所以.……在敵人沒有出招之前,我們就要當他不存在好了。」


  楊蘋挑眉:「當做不存在?」


  Alfred點點頭:「偉大領袖毛主席說過:我們要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從戰術上重視敵人。像X這樣的變態,他把我當成了他的假想敵,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挑釁我,挑戰我,他就是想要看到我表現出一副神經兮兮如臨大敵的樣子,那樣就能滿足他的變態的優越感。」


  「而你卻這般的無視他,他不會被你激怒對你不利嗎?」


  Alfred淡淡地說:「激怒是激怒,但是至少目前他不會動我。」


  楊蘋:「你如何篤定他不會以你為目標。」


  「我要是死了就沒有人陪他玩遊戲了,那他的人生不就了無生趣了。何況現在他處在上風位,我就像是被他捏在手心裡玩弄的老鼠,他還沒有玩夠怎麼會輕易地捏死我。除非有一天,我站了上風。」


  「你站上風……」


  「可是題目是他出的,答案他已經事先知道了。我就算是破了無數個案子,也只是在揭曉他給的課題的答案,又怎麼能算站得上風,除非…….」


  「除非你找到他的破綻,知道他是誰。」


  Alfred點點頭,「在那之前,我都是他手裡的那隻隨意逗弄的老鼠。」


  聽Alfred這麼一說,楊蘋的心裡略感輕鬆了一些:「把自己比作老鼠,你惡不噁心。」


  Alfred悠悠一笑,接著分析道,「到目前為止,X出現了兩次,一次是連環殺手彭冬鑫,一次是郭大春,若是這次案子還是和X有關,那就有意思了。」


  「有意思?」楊蘋蹙眉,「什麼意思?」


  「彭冬鑫的案子作案時間跨度很大,系屬連環殺手。X既然能精準地掌握彭冬鑫的行為模式,甚至在我們抓捕彭冬鑫的時候,給予他幫助和指導,說明他很了解彭冬鑫。X可能是彭冬鑫身邊的人,至少他暗中接觸過彭冬鑫,可是彭冬鑫和陳光雄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


  楊蘋點點頭:「我同意X應該是本地人的說法。」


  Alfred接著分析:「郭大春的案子說明X一直關注著顧克銘或者雄光集團的情況,第一時間知道了顧克銘遇刺,第一時間了解他被送到哪一件醫院,第一時間通知郭大春過去行兇。最重要的時,在顧克銘遇刺之前,X已經在籌劃這一切,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聯繫郭大春,有步驟地慫恿郭大春去殺顧克銘。X為什麼那麼關注顧克銘呢?若是這次陳光雄的死和X也有關係的話,那就有理由相信X所關注的人其實不是顧克銘而是陳光雄。」


  楊蘋:「若是他要殺的人是陳光雄的話,為什麼那麼勞師動眾的去對付顧克銘?只因為顧克銘是陳光雄的馬前卒?」


  Alfred搖搖頭,「有兩種可能,一是像你說的先殺馬前卒,掃清一切障礙,再動手對付陳光雄。另外一種可能,顧克銘掌握了X的某些秘密,所以X要對顧克銘動手。」


  「你這另外一個可能性不是憑空而來的話,總有什麼理由讓你這麼懷疑吧?」


  「還記得那段錄音嗎?顧克銘和陳光雄之間的錄音……」


  楊蘋點點頭,「記得X將它暴給媒體的那段錄音,警方已經立案調查了,不過單憑一段錄音是很難將陳光雄定罪的。加上陳光雄的公關團隊和法律團隊有效的運轉,一個負責不斷創作新的新聞蓋過原來的醜聞,一個直接將某一家可有可無的報社給直接封殺了,殺雞儆猴,倒是給原本熱火朝天的輿論澆了一盆冷水。」


  Alfred說:「像陳光雄這樣在刀尖上混的人,我想他的安保系統一定做得非常的好。他和顧克銘的那段談話十分的私密,想來一定是在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才會說的。這個地方無非是家或者辦公室,可是正是因為是私密的地方,X又是如何做到錄音的?」


  楊蘋突然恍然大悟:「是顧克銘錄音的。」


  Alfred點點頭,「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顧克銘為什麼要錄製這麼一段對話?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段錄音會讓陳光雄陷入形象危機,公關危機?甚至會讓陳光雄懷疑到他,可是他還是這麼做了,為什麼?」


  楊蘋想了想,回答:「因為顧克銘和陳光雄之間也有矛盾點,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和諧。他們可能早就貌合神離了,所以顧克銘才會派顧心換了名字去接近陳光雄,他其實早想對付陳光雄了,是這樣嗎?」


  Alfred沉吟了一下說:「從X的行為上來看,這種可能性最大。」


  「若是說X和陳家有仇的話也是說得通的,陳光雄這些年害過多少人,多少家庭因為他家破人亡的,沒準X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靜默了一會,楊蘋突然說:「你說當年陳晨的案子會不會和X也有關係?」


  「你之前不是懷疑崔傲天和陳晨的案子有關嗎?這會不會是覺得崔傲天就是X吧?」


  「當然不是。崔傲天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本質並不壞,只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從小就孤僻內斂而已。六年前陳晨案發後,我找崔傲天了解過情況,但是崔傲天給我的感覺……怎麼說呢,我覺得有些邪乎。他說他暗戀江錦瑟,但是他沒有參與謀害陳晨,可是我覺得他是知道趙敏要幹什麼的,卻沒有阻止。」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啊,若是我在那個位置,也許我也不會阻止趙敏替江錦瑟報仇。」


  楊蘋點點頭,「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若你是趙敏你不會輕易放過顧心,你必有后招。」


  「沒想到你記憶這麼好,六年前我說的話你到現在還記得。」


  「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被這句話困擾著,我總是擔心崔傲天是趙敏的后招。當我知道趙敏自殺后,我就不自覺地將崔傲天帶入那個幕後黑手的角色中。這麼想來,其實我一點證據都沒有,完全都是因為你當年的那句話在我心裡發酵出來的一個陰謀論,頗有些誅心的意思。就算崔傲天和陳晨有仇吧,他和陳光雄也沒有仇恨,相反崔家和陳家還有許多生意上的往來,也有一些聯手合作的項目,崔明浩的老婆衛素寧還是陳光雄的表外甥女。這層關係在,崔傲天也不可能是X。商城聯姻就是這麼回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崔傲天那麼緊張崔明浩的,他不會做任何傷害崔明浩的事情。所以崔傲天一定不是X。」


  Alfred:「現在覺得對不起崔傲天了?」


  楊蘋搖搖頭,「這麼多年不曾謀面,也談不上對不起,畢竟這一切都只是藏在我的心裡。但是今天見了這一面之後,我的心裡難免有些奇怪的感覺。」


  Alfred:「什麼樣的奇怪感覺?」


  楊蘋砸了一下嘴,「說不上來……就是怪怪的,沒理清。」


  Alfred點點頭,「這小子突然冒出來,我也總覺得不懷好意。算了,還是別談他了,馬上就到雄光大廈了,一會可能會有很多記者包圍,你小心一點。」


  「你才要小心一點,現在那些記者都認識你這個留美犯罪心理學博士,他們對你的興趣遠甚於我。」


  「反正你跟緊我。」


  楊蘋笑了:「不是你要跟緊我嗎?」


  「隨便啦,反正兩個人黏在一起就行了。」


  「什麼黏在一起?我們這是去辦案,不是去旅行,正經一點。」


  Alfred拋了一個媚眼給楊蘋:「到了案發現場你就知道你男人有多正經了。」


  ps:今天一更哦。休息兩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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