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125章

  簡單的吃過便當之後,瀋海洋帶著Alfred和莊嚴去了龍南縣專門賣藥材的一條街。


  瀋海洋將車停好后,領著兩個人下車,走在一條商業街上:「這十幾年,這一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來這裡有一條小河的,河上還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橋。幾年前這一代重新規劃了,河被填滿了,橋也拆了,連同附近的幾百戶人一起拆遷,改建了一個花園洋房。附近的商業店鋪全部搬遷了,不過董幺妹一家也沒有搬太遠,就在隔壁街區中藥一條街租了一個鋪子,繼續原來的生意。中藥一條街都是做批發藥材的,進出很多大車裝卸貨物,我們的車子開進去不太方便,容易堵車。走兩條街就是了。」


  幾分鐘后,三人來到了一家叫「沈源中藥鋪」的門店前。


  瀋海洋說:「就是這家了,好在名號一直沒改過,不然就很難查。龍南縣有上百家這樣的中藥鋪,這附近的山林盛產草藥。」


  Alfred往店內看了一眼,一個看上去四十幾歲的中年女人在店鋪前張羅著,指揮工人搬運著藥材。


  瀋海洋先進了門,喊道:「老闆娘在嗎?」


  那中年婦女立即迎了過去,臉上帶著一絲緊張:「我們的營業執照上個月新辦的,沒過期的。」


  瀋海洋說:「我們不是工商局的,不查你營業執照的。我們想找一下董幺妹了解一些情況。」


  那女人依然戰戰兢兢:「我就是董幺妹,請問什麼事?」


  瀋海洋:「我們來查董大夫妻倆被害的案子。」


  董幺妹蹙起了眉頭:「董大——我哥他都過世了快十五年了,現在才來查,有什麼意思嗎?」


  瀋海洋:「我們再調查自然有我們的用意,你只要配合,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就行。」


  董幺妹點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們遇害的時候我已經嫁人快十幾年了,十幾年裡我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偶爾回去一趟的,或是讓人捎點東西回去,也幾乎沒有什麼聯繫了。你們知道的,進山的路真的很不方便。」


  Alfred有同感地點點頭:「跟我們說說兩個孩子的情況吧。」


  董幺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眸子中透著愧疚:「就這點,我覺得對不起董大夫妻。孩子我本想著領回來照顧的,我因為生女兒的時候大出血命中注定沒有兒子,那個時候董大出事了,我是想著帶著兩孩子回家,當兒子養。以後至少有人養老送終的,可是兩孩子到家沒兩天就失蹤了。」


  Alfred:「失蹤?」


  董幺妹點點頭:「可能是被拐子拐走了,那一陣子鎮上來了一批陌生人,有人說是專門做拐子營生的,他們來鎮上的那一陣子,鎮上就丟了三個娃子。」


  Alfred:「可是,那個時候董岩石有十七八,董定山也十一二的,沒理由會被拐子騙走啊。」


  董幺妹:「誰說不是呢?去警局報案都沒人相信,人家警察還問我兩孩子有沒有弱智。咳,這兩孩子要不是被他阿爸打傻了,要不就是真的笨……」


  Alfred:「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自己走的?」


  董幺妹想了想:「也許有可能,我那個時候發現家裡藏錢的抽屜被人動過,我當時數了數發現少了一百元,不過我沒往那方面想,當時就覺得是我自己記錯了數。另外,當時孩子丟了,好一陣子我這整個人都是懵懵的,不清楚的。」


  Alfred:「孩子到你這裡之後有什麼反常沒有?」


  董幺妹想了想,搖搖頭,「沒什麼特別的,孩子嘛,到了那個年紀不就是這樣,有點叛逆。我那丫頭當時也是那般大的年紀,天天給我氣受。好在現在安定了,時常來店裡幫我的忙。杏兒,你出來一下。」


  董幺妹招呼了一聲,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從內屋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竹籃的藥草。


  「這是我女兒杏兒。」董幺妹說,「杏兒,警官來問岩石和定山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就是你大舅家的兩個男娃。十五年前來我們這住過幾天的那兩個。」


  沈杏兒點點頭:「記得,岩石定山嘛,那兩個色痞子。」


  Alfred的眼睛一亮,立即轉頭就問杏兒:「為什麼說他們是色痞子?」


  沈杏兒說:「小小年紀就偷看女人洗澡,不是色痞子是什麼?還有那個小娃兒,十歲大,估計還沒有發育吧,就趕去偷女人的內衣。」


  董幺妹立即斥責道,「別胡說,定山說了那是樓上的掉下來,他剛好撿到了,是想還回去的。」


  沈杏兒撇開臉,「我說的話你就不信,他們說的你就信啊。我親眼看到那兩個人在女澡堂後面的小巷子里爬牆,就趴在女更衣室的透氣孔前面偷看。我說了你都不信。」


  董幺妹伸手拍了一下沈杏兒的胳膊,「盡胡說,那怎麼說都是你表哥表弟的。」


  沈杏兒:「愛信不信。」


  Alfred轉頭問沈杏兒:「你覺得他們兩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我得想想。」沈杏兒眯著眼睛開始回憶。


  瀋海洋:「對,奇怪的地方,好好想想。」


  沈杏兒沉吟了一下:「哦,對了。有一次半夜我起夜,聽到兩兄弟在說話。哥哥叫弟弟掐他脖子?弟弟不敢,小聲地哭著。那個哥哥就拿掃帚抽弟弟,那樣子怪恐怖的。反正我沒敢進去,趕緊跑掉了。」


  Alfred問:「你說哥哥叫弟弟掐他脖子?」


  沈杏兒點點頭:「是啊。第二天,我看到岩石穿著高領的毛衣,我特意多盯了幾眼,那脖子上分明就有一圈青紫。」


  Alfred聽了沈杏兒的話,眼睛突然閃過了一道銳利的光,接著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莊嚴見狀,立即接著問沈杏兒:「你知道他們離開你家後去哪裡了嗎?」


  沈杏兒搖搖頭,「真不知道,不過那個岩石曾經對他弟弟說過,不管他去哪裡都會帶著他弟弟一起走的。」


  莊嚴說:「好,謝謝。有任何想起的事情都可以聯繫我們。」


  ……………


  從沈源藥草鋪出來,莊嚴迫不及待地問Alfred:「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我可是注意到你的眼睛突然間亮了。」


  Alfred勾唇笑了笑:「你倒是越來越會看人了。」


  莊嚴樂呵呵地點點頭,「那是,要想在你身邊呆著,至少得有那麼一點眼力介兒。」


  Alfred:「你這是王婆賣瓜嗎?」


  莊嚴聳聳肩,「我的臉龐很厚,不介意賣瓜。快點,說說吧。我這心裡……難受著呢。」


  Alfred笑了笑,「第一點,孩子問題。當年兇手殺了董大夫妻卻沒有殺害定山,為什麼?」


  莊嚴回答:「第一種可能,就像霍老三說的,孩子包在被子里睡過去了,沒有被兇手發現。第二,兇手故意放過孩子。」


  Alfred點點頭,「兇手要殺董大夫妻,就算是董大夫妻喝了有安眠藥的水,但是要進屋勒死兩個人也得花一點時間吧,就算孩子睡得沉,也沒理由完全不知道。一個十歲的孩子畢竟那麼高那麼大了能藏在被子里不被發現的幾率有多少,何況孩子還是睡著的,他不需要透氣嗎?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太低了。卷宗中提到了狗叫,鄰居說狗叫了兩三聲就停了,為什麼停了?因為狗發現有人進屋自然會叫,那是反射性反應,但是狗發現那是它所熟悉的,那自然就會停止叫了。」


  莊嚴點點頭,表示認同:「兇手是這家人認識的。」


  Alfred突然停下腳步:「你都沒有想過兇手是董岩石或者董定山嗎?」


  莊嚴瞪大了眼睛:「會是他們嗎?死者可是他們的父母啊。」


  Alfred分析道:「李七的太太說過,董大的老婆李葯當年是心有所屬的,但是有一天晚上她去河裡抓蛙被人強暴了懷了岩石。李葯的父親逼著她嫁給了董大,只是因為董大當時嫁了妹子,得了一筆豐厚的嫁妝。他用這筆錢娶了李葯,只是沒想到李葯懷著別人的孩子,在那之後他就開始酗酒,打老婆,打孩子……岩石和定山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心理一定是扭曲的。」


  莊嚴:「我看過你給那個記者孫耀武寫的那個專欄,你一直在主張撫養孩子要從心理開始。孩子的童年成長曆程往往決定了他將來能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Alfred點點頭:「美國做過一項數據統計,顯示百分八十心理變態者在他們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都經歷過一些可怕的事情,這些事情導致他們心理障礙,有的表現為自卑,有的表現為性情暴躁……」


  莊嚴也跟著分析道:「你懷疑董岩石和董定山應為經歷過父親酗酒之後的毒打,性情大變,動了殺死他們父母的念頭。從安眠藥的準備到抓蛙的不在場證明,可以看出董岩石是蓄意殺人的……他殺父親可以理解,但是母親呢?為什麼要殺他母親?」


  Alfred解釋道:「從鄰居的話中可以聽出董岩石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同樣是抓蛙他能賣出人家的五倍價格。這樣一個聰明的孩子卻在不斷地經歷這家庭暴力的傷害,他內心的憤恨在積蓄的同時,他難免也會在思考為什麼?為什麼父親酗酒?為什麼父親打他,還口口聲聲地罵他野種,為什麼每次父親打他而母親卻從來都不會站出來保護他,為什麼母親的眼裡也透著對他的恨意?既然恨他,為什麼還要生下他?他的生父是誰?十七八歲的孩子正是最敏感的時候,他又那麼聰明,一定是能琢磨出一二來的。當他想透了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的心理極有可能已經經歷過一次變異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用勒死這麼麻煩的方式殺人。」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霍老三說過他有看到董大喝醉後用手掐董岩石脖子的情景。」


  Alfred點點頭,「這是一種可能,另外一種跟青春期的性心理變態有關。就目前掌握到的信息來看,董岩石既有可能是性心理障礙患者,既性變態。我懷疑他患有自虐癖。心理學上認為,人的****和食慾一樣,都是與生俱來的,同樣是有渴望和需求的,因為董大家的這種病態的家庭環境的影響,董岩石到了青春期后不能發展成為成熟的性活動,就成為了所謂的性變態。性縊死是其中之一,患者使自己處於輕度窒息的狀態,大腦缺氧的早期會有虛飄飄的幻覺和性亢奮的快感。」


  瀋海洋一直在旁邊很認真地聽Alfred和莊嚴對話,表情很是神往,兩眼都發光。


  聽著聽著,瀋海洋突然忍不住插嘴道問道:「那董定山呢?他當時十一、二歲,難道他也有性變態,也有份弒殺父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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