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

  出了雄光大廈,莊嚴立即跟楊蘋要來了車鑰匙:「我來開吧。」


  楊蘋點點頭,把車鑰匙丟給了莊嚴。她自己也習慣性地爬上了副駕駛座,Alfred只能爬上後座。


  上了車,Alfred突然傾身靠前,貼著楊蘋的耳根問:「你是在擔心我嗎?怕我遇上蕭子寒打不過他?」


  楊蘋伸手一巴掌拍在了Alfred的前額,翻了一個白眼:「開車呢,坐好了,哪那麼多廢話。」


  Alfred被推回了後座,不過嘴角卻帶著笑,眸光含春。


  莊嚴透過後車鏡睨了一眼Alfred,笑著說:「我這個燈泡會不會太亮了一點。」


  Alfred點點頭,「是太亮了,下一次不要搶著開車,讓你們楊隊開車,你自覺地往後坐。」


  莊嚴點點頭,笑著說:「好咧,記住了。」


  Alfred也跟著笑了一下。


  楊蘋一巴掌蓋在了莊嚴的後腦勺上,「你的話太多了,專心開車吧。」


  「哦~」莊嚴吃痛地叫了一聲,蹙了一下鼻子,選擇閉嘴不言,不過這一路上他都在偷瞄Alfred和楊蘋,時不時地偷笑。


  Alfred靠在後座的椅背上,心情大好,一直看著楊蘋的後腦勺,心裡頭不斷地冒出甜蜜的氣泡。


  離抱得美人歸又近了一步。


  。。。。。。。。。。


  根據丁大勇給的資料,楊蘋找到了蕭子寒位於老城區的租賃屋。


  「莊嚴——」楊蘋一邊回頭對莊嚴使了一個眼色,一邊將Alfred拉到了她的身後。


  莊嚴一抬腳,一腳踹開房門。


  一股快熟面腐爛的味道撲鼻而出,楊蘋和莊嚴都捏著鼻子,微微撇開了臉。


  Alfred則越過楊蘋,先一步進入了房間。


  30平米不到的房間,支了一張單人床,一副陳舊的桌椅,一個四層的架子,還有一個小柜子,就沒有其他的傢具了。床鋪上用的都是部隊時使用的迷彩床單、枕套、被套,摺疊整齊,擺放工整,被套摺疊成了豆腐塊。桌子上堆滿了東西,有速食麵,麵包,飯盒,啤酒罐,啤酒玻璃瓶,有的甚至沒有吃完,米飯灑了一地,白色的打包袋,可降解飯盒,快熟面全都掃在了地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餿味,令人作嘔,還招來了無數的蒼蠅,甚至殘留的食物上還爬著一條條的白色蛆,緩緩地蠕動著身子。


  莊嚴捏著鼻子走了進來:「太臭了,這簡直就是垃圾堆場嘛。這能住人嗎?」


  楊蘋跟在後面,細細地觀察了一眼房間,然後看向Alfred。


  Alfred:「蕭子寒原本是一個非常有條理性的人,不久前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以至於情緒非常的焦躁,最近幾天還患有嚴重的失眠症。加上他當過兵,格鬥技能強,極可能會伴有暴力行為,這個人現在是極度危險的,我們得儘快找到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莊嚴蹙著眉頭問:「怎麼看出他很有條理性,又怎麼看出他很焦躁,還有失眠症。」


  Alfred抬了一下眼看了一眼莊嚴,又轉向楊蘋看了一眼,然後解釋道:「你看床和桌子,你會覺得這是兩個人的東西?再看這個」


  莊嚴點點頭,「確實不像是一個人的家。」


  Alfred指了指蕭子寒的床:「蕭子寒出自行伍,有很強的紀律性和條理性,你看他的床就知道了。雖然離開部隊,但是部隊的生活作風卻依然影響著他。這一點可以從內務看出來。可是這邊的桌子,堆滿了吃剩下的東西,甚至整碗的速食麵都在碗里,湯水已經蒸幹了,看起來沒吃幾口,再看地上的飯盒,飯盒的方向,飯粒飛濺的方向,很明顯是像這樣一把掃在地上的。」Alfred半蹲在桌子前,做了一個情緒激動時揮掃的動作。「他情緒這麼激動,睡不著是必然的。床鋪的整齊度正好佐證了他失眠。這床上的被單估計是幾天前他折好的,這幾天失眠,他根本就沒有睡過。」


  楊蘋指了指地上的飯粒:「地上踩扁的飯粒印子正是蕭子寒在這個房間的行動路線。這個位置的密度最大,不難看出,他一直在桌子前這個位置來回走動,很焦躁的情緒。」


  接著,Alfred走到架子旁:「再看看架子,最上層很明顯是一個水杯,牙刷,牙膏,臉盆,水杯,毛巾……這些洗漱用品的;第二次放充電器,充電線,小型音響;第三層放著一些堅毅的健身器材,小啞鈴,S型俯卧撐架,軸承健腹輪,擴胸器,東西雖小,但是把全身都鍛煉到了;第四次是鞋層,一雙室內拖鞋,一雙球鞋,一雙軍靴。你發現什麼了嗎?」Alfred看向莊嚴。


  莊嚴怔了一下,想了想,搖搖頭。


  Alfred又看向楊蘋。


  楊蘋也搖搖頭。


  Alfred笑了笑,躬身,伸手從底下一層拿出了那雙軍靴,鞋底對著楊蘋和莊嚴:「第一,鞋子是44碼的,鞋子磨損程度最大的在前腳掌,這些都符合胡安的推測,可以肯定綁架顧克銘的人就是蕭子寒。」


  莊嚴囔囔道:「這個博士你是剛剛才給我們看鞋子的,在你去拿鞋子之前,你就看到44碼和前腳掌的磨損了嗎?又不是有透視眼。」


  Alfred笑著點點頭,「好吧,第一點不算。接著,認真聽著。我們從最底下一層開始,其一,第四層鞋子,擺設非得的整齊,鞋面和鞋底上都很乾凈,沒有沾到一點地上的這些垃圾,說明這些鞋子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換過了,也就說明他好幾天沒有脫過鞋子了。也證明了他這幾天都失眠了。其二,往上一層是運動器械,很整齊,東西按體積從小到大擺好,並且方向性都是一致的,這和床鋪上的擺設是一個意思的,再一次說明他有很深的部隊情結。儘管離開部隊兩年,但是他依然保持著部隊內務整理的習慣。一個有部隊情結的人,應該有一定的責任感和道德感,輕易不會去傷害別人,一旦這麼做了,說明他已經失去理智了。其三,第二層是手機充電線類的東西,看得出他幾天沒給手機充電了,想來我們無法通過他的手機定位找到他人。其四,第一層是生活用品,每天都會用的,這些東西就顯得有些凌亂了。」


  莊嚴不解地問:「哪裡凌亂了。」


  Alfred撇了一下嘴:「一個有部隊情結的人,擺放牙刷,牙膏,牙杯,漱口杯這些東西都是有要求的,牙刷牙膏,杯柄的朝向都是嚴格規定的。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凌亂了。」


  莊嚴點點頭,「這麼說來,也確實是。不過和我的比,已經是很整齊了。」


  Alfred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轉向房間內唯一的柜子,伸手打開了櫃門。


  櫃門內側貼滿了顧傾顏的照片,素顏的,化妝的,擺好姿勢拍的,還有偷拍的,還有躺在床上睡著時的照片…….

  楊蘋:「這兩人有曖昧關係。」


  Alfred點點頭,「從開始的偷拍到後來的床照,他們的關係進步很快。」說著,Alfred突然回頭對楊蘋眨了眨眼睛,眼神很是曖昧。


  這男人是在跟她調情嗎?在這種場合?


  楊蘋翻了一個白眼,狠狠地踩了Alfred一腳,然後擠開了Alfred,自己靠近柜子,戴著手套開始翻查蕭子寒的東西。


  這柜子里的東西也是少得可憐的,兩套工作服,四件T恤,三條牛仔褲,一條皮帶,一把軍用鋼刀壓在衣物的上方。


  楊蘋:「沒什麼可疑的東西。」


  莊嚴卻伸手去拿起了那把軍用鋼刀:「這刀是一套的,這把是別在腰上的,扣在這皮帶上的。應該還有一把小一點的,可以藏在褲管里的,配有綁腳帶,這裡有一段綁腳繩的殘段,應該是太長剪下來的。」


  楊蘋撥打了胡安的電話,把這邊的情況交代了一下,順便提醒胡安,「蕭子寒身上帶有匕首,精神極為不穩定,提醒大家要注意。」


  掛掉電話之後,楊蘋伸手扯了一張櫃壁上的照片下來,托在手裡細細地端詳了起來。


  Alfred問,「有發現?」


  楊蘋點點頭,「這背景有些熟悉。」


  Alfred突然伸手將照片一張張地扯了下來,疊在了手上:「顧傾顏在備忘錄上用數字映射寫下了約會的時間,可是沒有寫地點,說明這個地方她很熟悉。在她和陳家父子都有曖昧關係的同時,又和蕭子寒成為秘密情人,連備忘錄都是用暗語寫的,說明她十分小心地在隱藏和保護著這份感情。」


  莊嚴:「你的意思是顧傾顏愛著蕭子寒,卻不得不跟陳家父子玩曖昧?」


  Alfred沒有回答莊嚴的話,他的心思在另一方面上:「鑒於蕭子寒的財力,這兩個人見面的地方不會是蕭子寒選定的,也不會是蕭子寒擁有的。它極有可能是顧傾顏選的,並且顧傾顏覺得這個地方夠安全,夠隱蔽,不會引起顧克銘的注意。蕭子寒深愛著顧傾顏,殺死她,蕭子寒的內心一定是極度崩潰的。現在,他又知道顧克銘是顧傾顏的養父,是顧克銘逼著顧傾顏離開他的,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楊蘋冷肅地說:「會殺了顧克銘。可是他沒有直接殺了他,而是將他綁架走了。」


  Alfred點點頭:「目的是殺,但是在哪裡殺?為什麼要在那裡殺而不直接殺?這都和顧傾顏有關係。」Alfred舉起手中的照片,指著最面上的那張顧傾顏熟睡中拍的照片,「所以我推測,他們應該是去了這個地方。」


  莊嚴問:「這是什麼地方?」


  Alfred凝重地說,「愛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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