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楊蘋和孫耀武同時一怔,兩個人都抬頭看著Alfred。Alfred給了楊蘋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轉頭看向孫耀武,對他點點頭,表示他說的是真的。
孫耀武立即恢復了精明幹練的神色,狡黠一笑:「條件是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Alfred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孫耀武,「將這張照片登在你們的雜誌最醒目的位置上,來個有獎競猜,猜猜這個女人是誰?第一位猜出的人可獲得多濃經紀公司提供的火藍鳳凰演出服一套。
楊蘋伸手直接截過了Alfred推出來的照片,「這不是……」
這兩天,Alfred讓她和莊嚴一起去圖書館查十八到二十五年前之間的所有舊報紙,舊雜誌。就是為了找一個「畫著濃妝,穿著藍色禮服,紅色高跟鞋」的舞蹈女明星的報道。為了找這個女人,她和莊嚴還動員了一批志願者,將圖書館的舊報紙找了個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女人。
她叫多鳳蝶,是少數名族的女孩。二十三年前,她十八歲,因為在一個舞蹈選拔賽中跳了一支「火藍鳳凰」而出名,甚至可以說紅極一時。之後不久就有一家叫「太濃」的經紀公司將她簽約成旗下藝人,還特意為她量身定製了一出舞劇形式的電影,電影的名字就叫火藍鳳凰。在開拍之前,經紀公司還安排了一系列的宣傳活動,而女主角卻在宣傳活動的過程中突然消失了。從此之後人間蒸發,再無音訊。
Alfred懷疑多鳳蝶就是那具二十年前的骸骨,不過時隔二十多年,多鳳蝶又是孤兒,不太有可能能找到她DNA比對的樣本,所以要確認她是不是多鳳蝶只能是靠兇手本人來確認了。
孫耀武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問道:「照片中的女人和兇手有什麼關係?多濃經紀公司……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這個經紀公司,旗下都有哪些知名藝人?」
Alfred搖搖頭:「偵查不公開,不過等抓到兇手后,我給你個獨家。」
孫耀武兩眼泛光:「那我還外加一個條件。」
楊蘋蹙眉,一臉慍色:「孫耀武,別得寸進尺?」
孫耀威聳聳肩,諂笑著說:「沒辦法,我就這商人本性,楊蘋你不是最了解的嗎?」
楊蘋憤憤地說:「你是記者,不是商人,請不要混淆這兩者的意義。」
孫耀武聳聳肩,直白地說:「兩位也都是明白人,不管是記者還是商人,都逃脫不了一個利字。報社要講銷量吧?這也是一個利當頭,把自己粉飾得多麼偉大,多麼高尚有個蛋用,都逃脫不了利字。這是市場規律使然。你們二位可能例外,但我是套進了這個圈子中,逃脫不了的。」
Alfred此刻倒是挺欣賞孫耀武的坦白,勾著唇,眉頭一挑:「無妨,說來聽聽。」
孫耀武立即眉開眼笑:「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我們開個專欄請Alfred去做嘉賓,談談犯罪心理。這一方面在我們中國可是個稀缺板塊,專欄開起來了,不止是郎城讀者,指不定會引來全國的讀者關注。」
Alfred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行。」
「爽快,那就一言為定了。」孫耀武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為我們協商一致干一杯。」
Alfred舉起茶杯與孫耀武碰了一下杯子,然後轉向楊蘋,卻見楊蘋一臉陰沉,低著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很顯然,她生氣了。
………..
出來餐廳,孫耀武立即就告辭了,他急著回去找主編商量開新版塊的事情。
見孫耀武走遠了,Alfred轉身攔在了楊蘋的面前:「生氣呢?」
楊蘋抬頭看著Alfred,一臉慍怒:「你這樣做合適嗎?」
Alfred淡淡一笑,問道:「你相信我嗎?」
楊蘋咬了一下牙,沒有正面回答:「這跟信任無關,和紀律有關。」
「紀律?」Alfred不解地問,「什麼紀律?」
楊蘋這才發現,這個留洋歸來的博士並沒有受過中國公安最傳統最基礎的教育,對於「紀律」兩個字宛如無物,而她剛剛的生氣其實有點對牛彈琴。
她扶著額頭,深呼吸了兩下,然後義正言辭地說:「我相信你是一回事,但是紀律又是另外一回事。以後和案子有關係的決定,一定要先通過胡隊,或者唐局。你這樣擅自做主,若是沒有把人給誘出來反而害了人質,那可不是挨批評或者背處分那麼簡單的事情。你的良心會譴責你一輩子……」
Alfred愣愣地看著楊蘋一會,然後突然湊近臉對臉,口氣戲虐,但是眼神卻無比的認真:「你是在擔心我嗎?」
楊蘋用巴掌撐開了Alfred的臉,微微斂眸,嗔怪地說:「胡說八道什麼,我發現你最近真的很胡鬧。說會正題上來。」
換了一副口氣,Alfred又無法認真地說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會為我做的一切負責的。你和我都不是神仙,都不能保證一定能救出被害者,若是有機會,有希望,哪怕必須要背負責難,有些事必須要做,有些事不得不做,我不去考慮後果,我不知道我將來后不後悔,但是我知道當下不去做,我現在就會開始後悔。」
楊蘋定定地看著Alfred,有那麼一刻閃神了。
此刻,眼前這個男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果決堅毅的光芒,像黃金聖鬥士一樣。
見楊蘋發獃,Alfred伸手親昵地點了一下楊蘋的鼻子,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當然,以後遇到這類事我會事先和局裡打招呼的。在美國習慣了掌控大局,確實缺乏一些團隊合作精神,以後你多提點我。」
乘楊蘋還沒有完全的回過神,Alfred順理成章地伸手攬過了楊蘋的肩膀,面上毫無表情,但是內心卻笑意盎然。
他知道自己已經在楊蘋的那顆圍得密不透風的心堡上撕開了一道口子,打開堡門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他的鯨吞蠶食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他相信她對自己是有感覺的,他也相信不用多久,她就會打開心扉接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