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上)
會議室里,趙大年正在做報告:「死者已經死了三天了,不過這幾天平均氣溫都有三十五度,屍體雖然泡在水裡,但是還是腐化得十分嚴重。加上被水裡的魚啃過,已經是面目全非了。不過好在死者有一根手指頭的指紋是完整的,沒有被破壞,我們在系統比對中找到匹配者。這部分稍後高隊會跟你們介紹。
另外,我們在死者的鼻腔內壁中檢測出了殘留的哥羅芳成分,也就是迷藥。死者生前吸收入了迷藥,導致昏迷,之後被人從背後用細鋼絲給勒死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很平滑,沒有因為掙扎而使鋼絲走位,這痕迹是一氣呵成的。所以死者被勒死的時候應該是已經失去了知覺了。
還有,死者的胃裡殘留了一些東西,有牛肉、蝦子、魚丸、金針菇、羅漢肉、冰芋,還有沙嗲醬的成分。從食物的消化程度看,死者應該是剛吃完飯就死了,所以殘留物比較多,最後的晚餐還是比較豐富的,至少不用做餓死鬼。
其他就沒有了。屍體被池水泡過,而且死者表皮也有被魚啃食的痕迹,實在無法提取皮質毛屑類的證據。」
趙大年講完之後,向高曉輝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接管主持會議。
高曉輝點點頭,站了起來:「死者叫謝樺羽,有前科,因為勒索案而被判了五年,入獄的第一年因為打架而加刑一年,是前兩個月剛放出來的。」
田星野說:「一放出來就被人殺了,他是不是在監獄里得罪什麼人了?」
高曉輝搖搖頭,「應該不是。我覺得這個案子和六年前的富翁楊楷澤夫妻的謀殺案有關。」高曉輝說到楊楷澤夫妻的時候看向了楊蘋,沉吟了一下,他繼續說:「還有……楊楷澤是楊蘋的父親。」
「啊!」
「不是吧?」
………
在場的人各個都面面相覷,也有人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楊蘋咬了咬牙,然後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是楊楷澤的女兒,六年前我父親和母親在去參加我高中畢業典禮的路上被人綁架,之後我們家接到了勒索電話。之後警方抓到了勒索的人就是謝樺羽,在謝樺羽的交待中找到了我父母的屍體。他們被人殺死棄屍在我們家半山的別墅中。但是謝樺羽不承認是自己綁架殺人,只承認他發現了屍體,利用屍體來敲詐。警方調查過了謝樺羽確實沒有作案的時間,我父母被綁架和殺害的時候,他正在澳門賭博。所以警方只能控告起勒索罪,他被判了五年。」
楊蘋說完就坐了下來,低著頭看著桌面上的筆記本。她緊咬著下唇,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不讓自己在這一刻崩潰。
「這個案子對楊蘋有多重要,對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就有多重要。」高曉輝看著楊蘋,眸光中透著冷峻,還有憐憫。
坐在楊蘋身邊的田星野伸手拍了拍楊蘋的肩膀,安慰道:「楊蘋,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抓住犯人的。這一次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再逃掉的。」
楊蘋點點頭,沒有說任何話。
怕大家過度的關注楊蘋,反而會讓楊蘋更加的悲傷,胡安立即說:「那我們接著討論案情吧。」
胡安:「哥羅芳,俗稱****。因為對心臟和肝臟有損害,醫院方面是棄用的。現在主要用做脂肪,油類,橡膠,清潔劑等,這個葯是國家專供的,一般要批文才會有的買。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在調查一下。
另外,死者胃裡的東西說明他生前最後一頓應該是去吃的火鍋,而且吃完沒多久他就遇害了,我覺得他出事的地方可能就在火鍋店不遠,也許能找到監控拍到他和誰見面。」
高曉輝滿意地點點頭:「按你的意思派人下去查。」
鑒證科的老王說:「從死者身上找到的唯一一張銀行卡我們查過了,只有死者的指紋。這張銀行卡的戶主叫谷慶隆,銀行資料顯示他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卡里原來有十萬元,三天前被人分批次從ATIM機上取走了。我調了自助銀行的監控,發現那個人正是死者。」
高曉輝對田星野說:「星野,你調查一下這個谷慶隆和死者之間的關係。」
田星野回答:「是。」
高曉輝:「蛙人那邊有什麼收穫嗎?」
田星野回答:「蛙人打撈了一天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連死者的另外一隻鞋都沒有找到。」
胡安說:「也許不是沒找到,而是根本就不在這池塘里,說不定在第一案發現場。」
高曉輝認同地點點頭,「胡安一會你和楊蘋去一趟死者家。」
「好的。」胡安點點頭,然後回頭看了楊蘋一眼。
楊蘋只是重重地點頭,並沒有出聲。
胡安接著說:「陳屍的池塘周圍的馬路我帶人都排查過了,沒什麼收穫。那一帶比較偏僻,唯一一條能開車通往魚塘的路也是三年前經營魚塘的那一伙人修的,便於運輸而已。不過那條路有經過附近的一個村莊,我已經讓當地的派出所挨家挨戶去做調查了,看是否有人看到有陌生的車輛進出。不過這個工作量還是挺大的,目前還沒有信息回饋。這方面我會繼續跟進的。」
高曉輝點點頭,「好。」
突然,會議室里一片的沉靜,空氣中都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高曉輝看著楊蘋好一會,然後開口:「要不,楊蘋你先出去休息一會。」
楊蘋猛然抬頭,眼眶紅紅的,但是眼神卻是堅毅而執著的:「不,我可以的。」
「我接下來要講你父母案子的一些細節,你恐怕……」
楊蘋立即打斷了高曉輝,用非常肯定的聲音說:「我可以。」
「那行。」高曉輝繼續往下說,「六年前楊楷澤夫妻的死因也是被人用細鋼絲勒死的,死前也曾吸入過迷藥,手法和謝樺羽的很像。雖然目前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兩個案子是一個人做的,但是介於這兩個案子有非常微妙的關係。我更傾向於併案偵查,稍後我會想唐局打份報告將兩個案子兼并調查。」
盯著法醫報告中死者脖子放大的照片看了好一會,胡安的眉頭擰得越來越緊了,像似自言自語地說:「從死者的勒痕看,這個兇手的力氣很大,沒有猶豫,一步到位,動作乾淨利索,我覺得他極有可能是職業殺手。」
高曉輝:「這個觀點我很贊成,當年我看過楊楷澤夫妻被殺的現場后也有這樣的想法。也調查過楊楷澤夫妻身邊的人,以及和他們有過節或者有利益關係的人,但是都沒有收穫。」
胡安看了一眼楊蘋:「雇傭職業殺手殺人,要破案難度很大。首先,職業殺手的流動性很強,有的是接了訂單來殺了人就消失了,就算是留下什麼DNA,皮屑,毛髮之類的若是沒有可比對數據或者對象都是白搭。」
胡安不想打擊楊蘋,但也希望她從一開始就正視這個問題,以免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到時候受的傷會更重。
田星野立即反駁:「也不能這麼說,既然他時隔六年又跑出來作案,死者還是和之前的案子有關係的人,這很明顯是滅口。想必謝樺羽是抓住了對方什麼秘密威脅對方,才會被滅口的。也就是說謝樺羽找到過這個兇手,既然謝樺羽能找到這個兇手,沒道理我們找不到。楊蘋,這一次我們一定會將這個兇手繩之以法的。」
楊蘋扯了扯嘴角,苦澀地說:「我知道大家都是為我著想,謝謝。」
高曉輝拍了一下桌子,結束了這場有史以來氣氛最凝重的會議:「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吧,大家分開行動。」
ps:寫案子的時候有些停不下來了。。。。但是主線還是感情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