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下)
傅源肯定地點點頭:「是他,沒錯。」
楊蘋霍然站了起來,往後庭方向張望了一眼,深深的過道上空無一人。
楊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緊張地問:「怎麼呢?發生什麼事?」
楊蘋問:「吃完了嗎?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楊果不滿地嘟嘴:「這才吃一半,而且剛不是說了吃完飯去唱歌嗎?」
「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你跟傅源先回去吧,或者你們兩個自己去唱歌。」楊蘋拍了拍傅源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傅源路上多注意點。」
「那你呢?」傅源不放心楊蘋,「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楊蘋笑了笑,安撫地說,「放心,我有分寸。」
在楊蘋眸光的一再催促下,傅源只好拉起楊果往外走。
「傅源,我姐姐是不是有事啊?會不會有危險?」楊果也猜到幾分,不安地拉住了傅源的手。
傅源回頭看了一眼餐廳,看到楊蘋已經往洗手間方向走去了。他安慰楊果,更相似自我安慰:「應該是沒事的。」
「應該是?」楊果眉頭深蹙,「難道你都不擔心嗎?你不是喜歡她嗎?」
「我是很擔心啊,可是我更願意相信你姐姐。入了這一行,危險必不可免,你姐姐很聰明,她有處理危機的能力。」
「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丟下她走啊。」
傅源猶豫了一下,不情願地說,「我們若是留下,可能會令她分心,反而拖累她。走吧。」
傅源拉著一步三回頭的楊果出了餐廳,楊家的司機就候在停車場前,見楊果出來立即繞到後座去開車門。
兩個人上了車,司機問:「少爺,是回家還是……」
楊果看了看傅源,又看了看餐廳,然後說:「不回家,去我姐姐家。」
司機不解地問:「大小姐不是也在餐廳嗎?」
楊果因為擔心而情緒不穩,幾乎是脫口吼了出來:「哪裡那麼多問題,叫你去哪就去哪。」
傅源立即替楊果道歉:「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
司機心裡郁促,但是還是堆著笑:「沒事沒事,是我多嘴了。」
…………
餐廳里,楊蘋穿過洗手間往後庭的包間走去。這後庭只有兩間包間,一個叫蓬,一個叫萊。兩個包間的門是錯開的,蓬在前,萊在後。
楊蘋先經過「蓬」包間,門沒關上。她站在門口若無其事地往裡面望了一眼,包間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上去像似一家七口,三代同堂在吃飯。楊蘋又往「萊」的房間移動。那包間的門是微敞的,楊蘋從門縫間看到了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側對著門口坐著,手持小茶壺在茶盤上倒了一小杯,然後端著茶杯,悠閑地喝了一口茶。
大晚上的在房間里戴墨鏡和鴨舌帽,一定有鬼。
可惜門縫開得太小了看不到整個房間,司徒陽躲在那個角落?還是說他已經走了?
直接衝進去?不行要是他們在做見不得光的交易,勢必帶著傢伙,她根本不是他們兩個人對手。若是還沒有開始交易,她這一闖入也勢必會打草驚蛇。
楊蘋不敢貿然進去,正苦於無計可施的時候,她看到一個服務生手裡端著一盤大海參走向「蓬」包間,她靈機一動。
楊蘋立即快步跑過去,「是我們蓬包間點的海參嗎?」
服務員回答:「是的。」
楊蘋立即笑著說:「太好了,你交給我吧。對了,你的圍裙也借給我一下,回頭我放在包廂里還給你。」楊蘋一邊說,一邊解了服務生身上的圍裙往自己的身上套。
服務生一臉驚詫:「這不合適吧,我直接端進去就好了。」
楊蘋笑著解釋道:「我這是想給我男朋友一個驚喜,一會要往海參里放戒指,求婚用的。你知道的,一定要又驚又喜,你別管了。」
服務生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啊。想來你男朋友一定非常的優秀。那祝你求婚成功。」
「謝謝。你那頭巾也能借我一下嗎?」楊蘋指了指服務員頭上的頭巾,那都是該餐廳的服務員標配。
「行。」
改頭換面之後,楊蘋送走了服務生,然後托著海參盤走向了「萊」包間,象徵性地敲了敲門,然後直接推門而入:「您好,您點的海參好了。」
楊蘋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房間,整個萊包間沒有可藏人的地方,司徒陽並不在這裡。
但是空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還帶著一種薄荷味。和那天她在傅源家麵店的巷子里聞到的一樣。
突然間,楊蘋的每一刻神經細胞都亢奮了起來。只是在下一秒,她又立即偃旗息鼓了。
「我沒有點海參,你送錯房間了。」那男人抬眸迅速地看了楊蘋一眼,然後有低頭自顧自地泡茶。
「您沒點啊?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搞錯了。」楊蘋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沙發座上男人,那男人手裡也點著一根煙,淡淡的煙霧騰升,同樣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也許……也未必是司徒陽。
從「萊」包間退出來之後,楊蘋反而在門口看到了司徒陽,他正從後庭的后廚方向走出來。楊蘋立即低頭,端著盤子的手微微抬高了幾分。
司徒陽勾唇一笑,快步流星地想楊蘋走來。走到楊蘋身邊的時候,他大手一伸,厚重的手臂壓在了楊蘋的肩膀上,聲音渾厚中透著一股輕快:「我的海參好拉,太好了,就等這道菜了。」
司徒陽一邊說,一邊勾著楊蘋的肩膀,將她帶進了「蓬」包廂。
「一哥。」司徒陽一進去,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來。
司徒陽向下揮了揮手:「坐吧,坐吧,別客氣。今天菜色可滿意?」
其中中年男人從座位上站了出來,迎了過來:「托一哥的福,今天的菜色家父很滿意。」
司徒陽點點頭,明明是一臉痞樣,可是說出的話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滿意就好,那拆遷的事?」
「一哥放心,我們會儘力說服鄉親們簽字的。」
「不是儘力,是一定。」
「是,是,是,是一定。」
「那行吧,就這樣了,你們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了。」司徒陽將楊蘋手裡的海參塞進了那男人手裡,然後伸手拉著楊蘋的手腕就往外走。
「一哥,慢走。」
司徒陽拉著楊蘋穿過後廚,從廚房的後面走出了餐廳。外面是一片下坡的大石頭,一個挨著一個,高低錯落,竟也走出了一條路,直通崖底的海灘。
兩腳剛落在沙灘上,楊蘋就立即甩手,掙脫了司徒陽的鉗制,怒聲質問道:「你幹嘛?」
司徒陽轉身看著楊蘋,「不是有人說要向我求婚嗎?這裡環境不錯,風景更甚,在這裡求婚剛好。」
楊蘋知道司徒陽聽到了她和服務生的對話,一想到自己剛剛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監控之下,她不禁怒不可遏地吼道:「誰說要向你求婚了,你被自作多情,自不量力,好嗎?」
「不是向我嗎?那包廂里除了一個七十多數的老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已婚男人,還有一個六歲的男孩外並沒有其他男人,你難道是想做二奶,或者倒貼給老爺子,再或者是給小娃娃做奶媽?」
「滿嘴污穢,滾!」楊蘋轉身想要回到餐廳,卻傻眼了,那錯落的岩石下來容易上去卻非常的困難。若不是熟悉這裡的環境的人帶路,想來是極容易出事故的。
「別看了,你上不去的。」司徒陽雙手交叉於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楊蘋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司徒陽一眼,然後沿著海灘往前走。
司徒陽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