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正文完) 你的一年十二月
第六十章 (正文完) 你的一年十二月,……
玫瑰園那棟別墅院內的景象, 變化太大。
那種變化,恍若她夢幻中的一樣。
溫阮記得清楚,她曾經在這棟別墅的陽光房跟賀宴辭說過, 她之所以喜歡南方除去溫和的氣候, 還有南方的建築。
溫阮沒想到短短大半年的時間, 她當初隨意感歎的造景, 便出現在玫瑰園的別墅裏。
眼前的建築是她最理想的院子,又勝於她的理想。
要不是這條路這棟別墅她很熟悉, 她都以為走錯了院子。
進院百米左右,迎眼的是小橋流水人家,溫阮提了提裙子, 邁著小步走上很文藝的半圓小木橋。
右邊的大泳池改造成了人工湖和明月灣一樣連接陽光房內,軟軟和辭辭的小別墅湖裏一個,陽光房內一個。
溫阮不緩不急的下小木橋, 聽著能讓人靜下心思的流水聲, 踩著雨花石往右邊走, 和她迎麵的是兩排相連的高大葡萄架。
七八月的天氣正是葡萄旺季,葡萄架葡萄藤下掛著顆顆飽滿的葡萄,果子顆粒的顏色各不一樣。
穿過葡萄架的盡頭是涼亭,涼亭四周種的是玫瑰。
溫阮彎腰細看,跟賀爺爺花圃的玫瑰花品種相近,又不一樣,似乎品種更齊全。
涼亭的場景, 她想到了那個夜晚, 在賀爺爺的花圃中摘玫瑰花的賀宴辭。
賀宴辭身子矯健的從花圃中翻閱而出,有型的發型在雨中隨性又邪魅,他單手抱著一大束花, 迎雨雪朝她而來。
那一幕的賀宴辭,深深印在心頭。
也是那一幕,賀宴辭徹底在她生根。
微微風和暖陽中,玫瑰花光彩奪目。
暖人心房。
溫阮纖細的指尖在玫瑰的花瓣上輕輕的遊離一圈。
指尖玫瑰香味沁人心脾,溫阮低頭輕嗅了嗅玫瑰花,唇角彎彎,她稍稍偏頭,柔和的發帶隨著清風緩緩地在玫瑰花瓣兒起舞,裙擺也聞風而動。
溫阮在家裏喜愛舒服的穿法,月牙白的立領複古的輕柔連衣裙,裙身袖了幾朵淺色的睡蓮,裙擺微動,朵朵睡蓮若隱若現。
溫阮抬手,手背貼了貼臉頰,半袖的大荷葉袖,一段白皙纖細的,在陽光折射下泛著白皙的光芒。
彷如一副從古代走出的古典美人圖。
溫阮聽聞鋼琴聲一陣陣傳來,她偏頭聆聽小會,
琴聲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踩在了她的心頭,絲絲蕩然。
她軟唇勾起一絲笑意,她起身,穿過涼亭,沿著被溪水環繞的整棟別墅,更為震撼的畫麵進入她的眼底,後花園的地麵的成了全玻璃,被高托起不少,在離她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寬闊的入口,類似地下商城的建築,明朗開闊。
溫阮提起裙邊,一步一步往下走去,空氣出奇的好,她走向類似地下商場的這種建築,她偶爾心悶不適的感覺會觸發,然而非但沒有半點不適應,反倒空氣比地麵上的還要流暢,舒服,她甚至一點不舒服的反應都沒有。
溫阮知道這一切是賀宴辭安排的,前麵肯定還有更大得驚喜等她。
她不知道還要什麽驚喜等她,但她知道賀宴辭在等她。
想到賀宴辭,溫阮的小步子提急幾分。
忽然間她在木質的樓梯上頓步。
眼前的一幕確實震撼到她。
溫阮怎麽也預料不到後花園下麵修建了這麽大麵積的運動場。
賀宴辭坐在運動場中央白色半月彎,他的身身前是一架鋼琴,他骨骼分明的十指,有節奏的彈奏那首,前不久她心血來潮,瞎寫的詞《我的小初戀》,
我的小初戀,溫柔又可愛。
長長的睫毛,圓溜溜的眼。
嫩白白的小手,拍拍我的頭。
我的小初戀,大方又迷人。
彎彎的眉毛,可愛愛的臉。
這首歌很多地方措辭不當,在賀宴辭高超的琴技下,竟然還能成調。
溫阮站在入口的樓梯上,不忍笑。
賀宴辭在看到溫阮,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他深色的眸子裏慍然著溫色,唇邊漫著溫柔地笑,輕快地彈奏著後麵的曲子。
溫阮一步一步繼續往前走,她要走到賀宴辭身邊,和他十指彈合彈。
賀宴辭前方原本什麽也沒有的,突然燈光暗下,出現了一個大銀幕。
溫阮腳步微頓,美眸定定的看著大銀幕。
彈奏中的賀宴辭扭頭看她,對她淺淺一笑,笑意中示意她往他的方向走去。
溫阮抬步往台階下邁,她每走一步,腳下生蓮一般出現亮光。
隨之大銀幕上出現了畫麵。
是她的作品。
溫阮一眼便看出來。
第一本書,是她十二歲時寫的手稿。
溫阮寫字上繼承了爺爺的衣缽,在寫字上麵很有天賦,從小一手小楷字體端端正正的很好看。
她每走一步,她的腳步下生出光芒,代表每一步作品。
第一本——再到她如今大火的作品。
銀幕上那些她沒能出版的原稿,都被印刷出書本。
而且很多作品溫阮自己都沒能收藏到,賀宴辭卻一本本的給她找回來了,彷如拾回她生命的全部。
溫阮原本以為這輩子賀宴辭為她在父母麵前維護她的,已經夠讓她感動一輩子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次次放大招,又是江南小別院,又是幫她收集她的書。
太過分了,臭男人,一天不弄哭她,就不舒服啊。
溫阮盯著隻無聲播放作品大銀幕,眼眸濕潤潤的。
作品播放完,溫阮離賀宴辭隻有幾米之遠。
那個最後她腳步踩出來的兩個大桃心的位置中央停下。
賀宴辭重複彈了五遍《我的小初戀》
一曲完。
賀宴辭從台上走下來,往溫阮那兒走去,他今天身穿的白色襯衫是溫阮之前給他訂做的,身前的抽象畫很有意境,矜貴又不失浪漫的情韻,和此時此刻的場景很搭。
賀宴辭修長的步子快速邁步到溫阮的跟前,雙臂兜住她的後腰,低下頭看眼前心愛的女孩。
溫阮一雙大眼潤濕的看著他,暈黃的燈光下她綴著光的眼眸,璀璨璨的。
她努了努唇,問賀宴辭,“你怎麽會想到把我這些書都給我印出來。”她自己都嫌麻煩,太龐大了,賀宴辭卻在背後默默地為她找全了,默默地費工夫。
賀宴辭唇角揚了幾分,眸色溫和,“我曾經問你有沒有想過把它們都印出來。你說它們是你的青春和記憶,你想把它們放在一個特殊的角落裏。”
“阮阮,我缺失了你青春,如果美好需要一個角落存放,那這個角落由我來給你保管,讓它們永不失聯。”
“你那些都是怎麽做到的?”她很多自己的找不到了。
“隨便找找就找到了,沒有什麽難的。”隻有想不想。
溫阮目光定定的看著賀宴辭,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無意的一句話,賀宴辭都會記下來,並且悄然無息的替她籌辦。
賀宴辭大手溫柔地捧著溫阮的臉頰,指腹輕柔的蹭她眼眶的淚水,笑她,“阮阮這麽兩句話你都哭了,一會的你怎麽受得了?”
溫阮吸了吸說,她哪裏是單單因為這兩句話哭的,很多好嗎?
“賀宴辭,你太有本事了。”動不動就弄哭她,她的眼淚不值錢嗎?
“嗯,這個本事我承認。但這會你哭,我會懷疑我的本事是不是用錯了地兒。”賀宴辭寵溺一笑。
“那還不是怪你。”溫阮毫不客氣的在賀宴辭手臂上的襯衫料子上蹭了蹭,眼淚都蹭他身上。
他倆站的位置溫阮感覺到似乎平行交換了一下,再看腳下鮮豔的玫瑰花環繞在兩顆緊貼的大紅心上麵,很好看,溫阮低頭數玫瑰花。
太多,數不清楚。
“阮阮,”
賀宴辭沉穩的嗓音裏卷著愉悅。
溫阮輕應了一聲,抬頭看賀宴辭。
他說,“還記得你曾經在辦公室問我,明知道手術會失敗還要接,是不是因為你。”
她怎麽不記得,那時賀宴辭沒答她。
那時他眼裏都會可見的晦暗,她隻有心疼,哪裏還會追問。
賀宴辭深眸嚴肅,認認真真的說,“看到那個小女孩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想到曾經小小的一個你,在我麵前活蹦亂跳,撒嬌粘人。所以很希望改變那樣的結局,不希望看到那個小女孩是那樣的結局。”
溫阮早猜到是這樣原因。
但賀宴辭親口說出來,是兩個感覺。
之前雖然很感動,但是心裏總藏著一份想要親口聽他說的小小執著。
現在聽到了,溫阮心裏舒暢。
賀宴辭繼續說,“手術失敗後去了南方不見你,你說一輩子不想見我那隻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害怕看到你。”
害怕見到她?
是害怕她身體狀態不好。
賀宴辭說過小時候並沒那麽煩她,那肯定是關心她身體的。
賀宴辭低頭貼了貼溫阮的唇,回答她的疑惑,“嗯,某一次在你舅舅那裏得知你身體無恙,才放心的。”
溫阮想聽的就是這句話,賀宴辭肯定以前也有點喜歡她的,隻是不好意思說。
她懂。
賀宴辭瞧著溫阮小有得意的模樣,笑容更深,“後來你出現在我生命裏,成為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這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溫阮喜歡聽賀宴辭不怎麽說情話的人,嘴角翹了又翹,感覺心在胸腔裏飛來飛去的。
溫阮臉頰紅撲撲的,臉上的笑容怎麽也藏不住,她也沒打算藏,仰著精致的小臉,仰頭笑問賀宴辭,“所以,你是要給我表白嗎?”
賀宴辭真誠道:“嗯,表白,還有求婚。”
溫阮眨了眨眼眸,這個稀奇了,他們結婚快一年了。
賀宴辭還求婚呀?
期待!
賀宴辭溫和的出聲,“阮阮,都說女孩子愛浪漫。我們當時結婚倉促,沒來得及求婚,這一次我補上。”
溫阮懂並非家裏安排,家裏的安排很得體。
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太倉促。
“你說你喜歡一步一步的按照章程,戀愛到水到渠成再結婚。”
誒,她這話隻跟唐隨意講過呀,賀宴辭怎麽知道!
唐隨意小家夥肯定出賣她了!
“我們隻是先了一步,沒什麽不好的,給了彼此的保證。但沒有人結婚後不可以繼續談戀愛,相反我更喜歡這種方式。”彼此身份認定後,對彼此的戀愛方式更加穩定。
賀宴辭突地單膝跪地,一手負在身後一手伸向溫阮,這是一個紳士求愛的舉動,“阮阮,往後餘生,我陪你談一輩子的戀愛,你願意嗎?”
溫阮看著賀宴辭。
她以為這樣的形式,她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沒想到賀宴辭一點點解鎖,一點點的給她實現了。
所以,這個男人還有什麽驚喜是她不知道的?
溫阮又哭又笑的,她把手交到賀宴辭寬厚的掌心。
賀宴辭滿足的握住,溫阮拉著賀宴辭起來,大方摟住賀宴辭的脖子,主動送上軟唇,親吻他,小聲跟他說,“我願意,很願意。”
賀宴辭深眸卷著笑意,溫阮再一次貼上賀宴辭的薄唇,兩人你來我往的纏綿親吻。
突然有人一聲高喊,“大小姐威武,大小姐威武!再親一個抱著親二十分鍾!”
溫阮嚇了一跳,趕緊從賀宴辭懷裏退出幾步。
她原本以為隻有她跟賀宴辭,怎麽也沒料到不遠處的觀眾席坐了不少人!
程斂、嚴鉞、賀雋都來了,賀宴辭那一夥子都在!
好幾個麵孔是他們結婚那天的伴郎,他們都嘻嘻哈哈的,笑得別提多開心。
就連唐隨意和褚林修。
唐隨意跟個小流氓似的,吹著口哨,錄視頻。
其他人竟然拿著手裏的各種祈求,打節拍。
從對麵觀眾席上的那些個人走過來的人,一陣哄鬧。
溫阮害羞的躲進賀宴辭懷裏。
賀宴辭頭疼的揉了揉額頭,解釋,“原本我也沒想過讓這群家夥知道。”哎,一言難盡。
程斂走在最先,笑得樂嗬嗬的,高興地跟他求婚一樣,“對,賀哥原本想要偷偷摸摸的跟你求婚,不讓我們知道,沒辦法有我這個萬事通在,什麽事能瞞得住!”
“賀哥的高光時刻,我們必須都要在場給他見證。”
“,,”溫阮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了,唐隨意還衝她笑得賊兮兮的。
溫阮頭在一起埋在賀宴辭身前,沒法見人了。
“大小姐,這個運動場怎麽樣,壯不壯觀?”程斂問。
溫阮從賀宴辭懷裏抬頭,點了點頭,跟個運動場一樣,而且空氣很好,“很壯觀很大,而且空氣質量很好,比地麵上的空氣好。”
“那是當然了,賀哥送你的東西能不是最好的。”程斂擠眉弄眼的笑。
“可不是嗎?賀宴辭為了討你歡心,可沒差點累壞我。”賀雋表示不滿,下苦力就算了,還要被程斂壓過來吃無聊的狗糧。
送她的?
賀宴辭專程修個跑道給她?
溫阮目光深深的看向賀宴辭。
“喜歡嗎?”賀宴辭問她。
“嗯。”溫阮咬了咬唇,“你為什麽想著修地下跑道給我?”
賀宴辭說:“你之前說京都的氣候,你跑步跑不了多遠,心口就會悶的難受,很懷念南方的氣候。”
溫阮盯著眼前英俊的男人,似乎再說這話還有點小委屈,是因為那時候他就不想她回南方對吧。
她當時就是為了逃避,隨口一說。
賀宴辭就真的為了她能夠好好生活在北方,給她造南方的景,給她修能跑步的地下跑道。
溫阮鼻頭一酸,眼眸濕噠噠的。
低聲問他,“你是怎麽做到,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她知道的不簡單,就說這個舒服的空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沒費多大勁。”賀宴辭輕描淡寫。
“嘿,賀哥你就別裝酷了,大小姐我告訴你,這個好幾個相關部分都要點頭的,賀哥為你給你修建地下跑道,費了不少心力。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們賀哥哦。”程斂壞壞道。
溫阮明白,賀宴辭是一個很低調的人,這麽些年都沒有因為一件事去麻煩那些相關部門。
這次因為她,開了金口。
溫阮努了努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哭腔很重的問賀宴辭,“老公,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這樣我會被你養廢的。”這麽多年,她在爸媽的寵溺下沒能廢,但她感覺自己要被賀宴辭這個男人養廢了。
“那樣挺好的。”賀宴辭抬手給她擦掉眼眶的濕潤,“這樣你就不會惦記,跑步的事,還會時不時惦念回南方的事,說不定還想著跟符景百跑步。我建了這麽好的跑道,各種運動器材的完善,你再也不會惦記和符景百跑步的日子了。”
他倆都這樣的情況了,賀宴辭怎麽還吃符老師的醋呀。
小氣吧啦的男人。
溫阮破涕而笑,踮起腳尖仰頭,親了下賀宴辭的下頜。
她舔了舔唇,故意說,“南方有外公外婆,那也是我的家呀。”
賀宴辭說道:“嗯,以後我們有空就回外婆家住幾天。”
表白求婚結束,那群看好戲的被賀宴辭一張黑卡搞定,一個個的拿著這張卡去瀟灑。
溫阮趁大家都沒注意到,覆在唐隨意耳邊悄悄說了什麽話,唐隨意悄咪咪的比了一個‘好’的手勢。
兩人手牽手的漫步在跑道上,心都無比的寧靜。
溫阮看向中間那架鋼琴,“那架鋼琴就放那吧,以後我們可以十指合奏。”
“好。”他也沒打算挪走。
“賀宴辭,跑道圈外圍的圈是多大啊。”溫阮指了指最外的環形圈。
“最外圍是四百米,所有跑道疊加是一千三百米。”賀宴辭回她。
溫阮轉身對麵賀宴辭,一步步退著往前走,好奇的問他,“為什麽疊加是一千三百米?”
賀宴辭耳尖又泛起了一絲紅暈,這是他不好意思的表現。
溫阮以為賀宴辭不會說,每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都不會說的。
還想著下次再套路他,總能知道的。
沒打算追問。
賀宴辭幾大步到她跟前,兜住她的後腰,將她往懷裏帶了帶,兩人腿部緊貼,她一字一句說:“你九歲去的南方,我們再次見麵你二十二歲。”
溫阮驚愕,她怎麽也沒料到是這個原因。
賀宴辭要不要這麽好!
這個數字他都還特意編排一下。
溫阮手指勾了勾賀宴辭的寬厚的掌心,繼續漫步在軟軟的橡膠跑道上。
一會,她問他,
“賀宴辭跑道還沒名字吧?”
“嗯。”
“‘一千三百米的愛’吧。”溫阮笑容嫣嫣的提議。
“好。”這個名字他很滿意。
兩人手牽手從最裏麵的一圈跑道,走到了最外邊,一千三百米被他們全部壓了一遍。
兩人十指相扣的往地麵走去,溫阮說道,“賀宴辭當初我就是隨口一說,並不是因為京都氣候原因我沒法跑步。”賀宴辭都為她做了這麽多,她不如實說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我也沒有那麽愛運動。”都是借口。
回到地麵,賀宴辭眉峰微挑的問她,“你確定?我看你挺喜歡運動的。”
“,,”溫阮微微吐著氣息,很是無語,怎麽說著說著他都能往這上麵去呢?
賀宴辭唇角幅度勾起,“寶貝,今晚我們就歇在玫瑰園這邊了。”
“哦。”她也想看看夜景,賀宴辭做了很多隱形的燈光,夜晚應該很漂亮。
賀宴辭長長一歎,看著溫阮別有深意的說道,“好久沒睡新房主臥,今晚一定要好好體驗下。”
“,,”溫阮瞬間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她純屬是想要看夜景,賀宴辭竟然在想那些事!
他低沉的又在她耳邊輕聲具有誘惑力,“阮阮,我讓人把床單換成了大紅色。”
溫阮抿著笑意,承接了賀宴辭那種毫無掩飾的邀約。
夜晚,室外的夜景很美,流水滴滴答答的,燈光柔和,處處都充滿的溫暖的氣息。
室內風景更是美好。
一場又一場的愛意過後。
溫阮眼眸裏醞著霧蒙蒙的氣體,她唇瓣微腫,很生氣。
“賀宴辭,你個騙子,說的我來。”
“嗯,下次一定讓你來,今晚我怕你累。”吃飽喝足的賀宴辭摟著嬌妻,嘴邊掛著滿足的笑。
“,,”每次都這樣說,她很不服氣,“你不要這麽過分我會累麽?”
“怕你太貪吃,不夠。”賀宴辭低笑的親了親溫阮的發頂。
這男人太過分,說來說去都是她的問題。
那次不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
賀宴辭悠悠轉醒發現懷裏是空的,他習慣性伸手去撈人,撈了一個空不說,身邊的被子都是冷的。
賀宴辭雙眸驟然睜開,眸色很深,很有防備,冰涼涼的。
等到徹底恢複意識,他揉了揉額頭,眸色才恢複了一些柔和。
賀宴辭摸到控製器,打開臥室裏的燈,喜氣洋洋的,唯獨不見溫阮。
他拿了床頭櫃上的腕表看手機,淩晨十二點多。
他無奈的歎了歎氣,小家夥還好意思說他這樣要把她寵廢了。
就她這種經常淩晨起來工作的精神,他那有哪個本事把她寵廢。
賀宴辭表示非常頭疼,他下床撿起地上的睡袍披在身上,又將溫阮那基本已經不能穿的菲薄睡裙給丟進了廢棄簍中。
賀宴辭打開書房的門,裏麵一片漆黑,壓根沒溫阮這個人。
在樓下書房?
他攏了攏眉心,敢在露台或者室外去工作,他一定會懲罰她的。
賀宴辭在樓下書房找了一圈也沒人,準確說,屋內沒人。
賀宴辭眉心攏得越來越緊,小姑娘越來越沒王法了,半夜起來工作也就算了,還真跑室外去了?
賀宴辭上樓簡單的套了一件襯衫和長褲在身上,到屋外尋溫阮。
一會被他逮住,看他怎麽收拾她。
賀宴辭一步剛邁出門口,台階上有熒光愛心指路。
賀宴辭心頭跳得有些快,跟隨愛心的指引一路走去,是別墅的北麵,是一片空草坪,他什麽也沒安排,專門留下的一塊空置的區域,讓溫阮自己的安排。
在造景上麵,她點子多,對她,不能設計的太飽和。
賀宴辭去往北麵,那款被空出來的草坪上,此時此刻搭建了一個舞台。
一向穿著旗袍和文藝複古裝的女孩,此時此刻穿著酷酷的衣服,編成了酷酷的辮子,坐在高架凳子上,懷裏抱著一把吉他,她前麵還有個立體話筒。
肆意張狂,青春有活力。
賀宴辭在台前不遠處頓步,看著上麵活力四射的女孩,兩人相繼一笑,眼眸裏隻有彼此。
溫阮調了調音節,一首彈唱《我的愛》
心血澎湃。
過於驚豔,賀宴辭第一次看到這副裝扮出現在他麵前的溫阮。
太過於震撼和不可思議。
又太過於驚喜。
賀宴辭早就發現,溫阮身上的閃光點是無窮無盡的,她總是能帶來那麽多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似乎他都覺得在她身上都是情理之中的。
這樣的她同樣令他著迷,彷如從小時候第一眼見到那個肉嘟嘟的奶娃娃開始,挪不開眼一般。
現場的氣氛被丁聹這個後期打盤的好手更加上到一個層次。
旁邊的唐隨意揮舞著熒光棒,還有程斂、嚴鉞,褚林修一大群人,原本要去喝酒的都被壓過來布置舞台。
一首歌完,溫阮跳下舞台,得意的仰著小腦袋笑,“怎麽樣,老公好聽嗎?”
賀宴辭半抱半摟住溫阮,“好聽,太棒了,你什麽時候會的吉他,我怎麽不知道?”
溫阮翹了翹唇角,“跟聹聹學的,悄悄背你學的,學了一個多月呢。不過,真的挺糟糕的,好幾處都彈錯了,要不是聹聹後期伴奏強,肯定不能聽。”溫阮說著說著怪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她俏皮的髒辮。
賀宴辭確實欣喜得不得了,全程嘴角都沒平過,“好聽,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曲。”
溫阮知道賀宴辭在故意恭維她,不過她愛聽他這樣說,反正心意到位就好啦。
溫阮害羞,小聲說,“和你相比我還是有那麽一丟丟遜色,原本想著再練幾個月等你生日的時候在彈給你聽的。”哪知今晚賀宴辭先表白了。
賀宴辭十分歡喜,低笑,“等我生日你再彈給我聽。”
“嗯,雖然你要求有點高,我還是勉為其難答應吧。”溫阮揚了揚淨□□致的臉蛋兒笑著說。
“為什麽想到今晚彈給我聽。”賀宴辭溫聲問她。
溫阮一雙手掛在賀宴辭脖子上,抿笑,“因為愛情和攜手一生是兩個人的事,老公都表白了,我這個老婆怎麽能落後呢。隻是和你的安排相比,我的就太不值一提了。”賀宴辭對她細微的好,是點點滴滴的。溫阮有些不好意思,她準備太簡單了。
“很夠,在我看來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也不過如此了。”賀宴辭將溫阮摟入懷裏,緊緊將她抱住。
如果有人問他,人生至今最滿足和感動的一天。
不是他在醫學研發上拿過多少大獎,不是他如今的研究地位有多高。
而是此時此刻他心愛的女孩為他學的一首說唱的歌,讓他更興奮,更有成就感。
那種滿足感從外直達內心深處。
人生圓滿不過如此。
丁聹和唐隨意很感動的看著兩人相擁。
程斂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丁聹身邊,小聲說,“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一手。”
丁聹壓根不理他。
程斂倒也不介意,“什麽時候也教我搞搞這玩意兒?”
丁聹嫌棄的瞥了眼,走開。
程斂脾氣上來,又忍了下去。
嚴鉞淡聲問,“你喜歡的那位?”
程斂雙手抄兜嘖了聲,“嘿,我什麽時候喜歡了,不可能,我不喜歡身上沒兩斤肉的女人。”
嚴鉞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程斂跟上,一條胳膊勾上嚴鉞的脖子,“嚴鉞,你什麽時候出發啊?要不要我給你搞個踐行會啊?”
嚴鉞嫌棄,“拿開你的爪子,我隻是去出個長差,不是不回來。”
程斂雙手插兜說,“到了那邊記得代表我齊大美人問好啊,挺想她的。”
嚴鉞什麽話也沒說,衝程斂踹了下。
“喂,嚴鉞你過分了啊,勞資又沒什麽想你,你踹我做什麽?”他一天到晚的招惹誰了嗎?丁聹那個小丫頭片子踹他就算了,他大男人不計較,嚴鉞還踹他,豈有此理!
*
賀宴辭洗了澡從浴室出來,不見溫阮在床上,而是坐在梳妝台前搗鼓什麽。
賀宴辭柔和淡笑,從身後擁住她,親了親她白皙的後頸,聞了聞她身上好聞的香味,“還不上床睡覺,做什麽?”
溫阮沒說話,纖柔的手拉過賀宴辭的手腕。
一陣冰涼,賀宴辭低頭看,那串新婚之夜,他給溫阮戴上的佛珠再次回到他手腕上。
溫阮纖柔的小手,放進賀宴辭大掌中,“沉香珠串我改動了一下,把十三顆變成了十二顆,還取了串珠尾部的小珠子。”
賀宴辭仔細看,沉香珠串兩串尾綴上的八個小珠子不見。
“它們現在都在我這裏。”
溫阮說著,她拿出她戴在脖子上的,一顆沉香珠串左右分別有四顆小珠子。
是從他大串佛珠串兒上取下來的。
溫阮摟住賀宴辭的脖子說,“老公。你的一年十二月,我的四季。”
賀宴辭心口猛然一怔,像是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拂過他的心房,動容厲害。
這句話,他太愛了。
他的十二月,她的四季。
一切都剛剛好。
溫阮眸光溫柔似水,聲音嬌嗔動聽,“老公,我會好好珍惜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不辜這串珠子主人的祝福。一生陪伴你左右,不離不棄。”
賀宴辭深眸緊緊一收,低下頭含住溫阮的軟唇,溫柔的親吻著她。
兩人不相伯仲,纏綿難分。
漸漸地,一對剪影在微光形成一道美妙的風景。
室外暖色濃濃,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一切的美好才剛剛開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