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如此逃犯·保住命了
「千真萬確!」魏水站起身來,轉身面對著破門而入的查達磊,毫不畏懼的與其對視。
柯定功的書房內,查達磊和魏水好似當作柯定功這個主人不存在一般。一個將目光襲來,想要逼迫對方屈服,露出破綻;而另一個,則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勇氣證明自己一點兒都不心虛。終於,查達磊開口問道:「你憑什麼說,官府做不到的事情,你卻一定能做到?」
魏水顯然鬆了口氣,他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就憑這個。你們做事情會有所顧忌,會在意官儀,會在意仕途,會在意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我不會。只要我的良心告訴我,我做的是對的,我就什麼都不在乎。放心,大明律不許我殺人,我也沒有資格去隨意的剝奪任何人的生命,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讓他知道,他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去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查達磊沉默了半晌。
馮相儒的那把關於鎖頭的騙局,在他眼裡,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小兒科罷了。無論最終上當受騙的是誰,他最多都只會為此笑一笑,將其當做一個笑話來聽。
的確,他在杭州通過一些渠道,聽說了魏水很多事情,也正是因為對他感興趣,所以才會在年關將近的時候,突然從杭州跑到紹興來。只不過,用來作為搪塞的借口,是那個刑部駁回的案子而已。
事實上,他並沒有想把魏水或是陳登他們任何一個人怎麼樣。只不過是由於人人都想多了,所以,才有了陳登可能的為了仕途丟車保帥之舉,才有了魏水的突然越獄,才有了陳登即將實施的全城秘密搜捕。
可到了紹興之後,知道了曾經幫助過他的柯家老爺已經仙逝,而他又的確礙於魏水口中的『各種各樣的事情』,無法親手替他報仇。查達磊的心中,其實是很沮喪的。所以在聽到魏水說,他能做到的時候,他才會按耐不住自己,無禮的破門而入。
「我承認,你說服我了。」查達磊突然笑道,「東家對我有恩,我也很想報答。」停頓了一下,他又問了一句,「可是,你如果辦不到呢?」
「大人,您是官,我是民,民不與官斗,這是古訓了。小的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騙您不是嗎?」魏水攤手道,「要是小的真的唬了您,恆銘當鋪在這兒,我的家人也在這兒,大人您身為御史,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個理由,請陳大人幫忙,夷平了這兩個地方。」
查達磊並不是一個古板的人,否則他絕對不會抱上平虜伯的大腿。而且對於柯老爺的恩德,他是十分感念的。所以,在魏水搬出柯家老爺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今天晚上,魏水會是贏家。
從柯家出來的時候,魏水對著已經微微泛明的天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把其他人安頓好了,現在,他需要去尋找一個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去哪兒?」趙鼎元還跟在魏水身後,看了看街上零星走過的小販,低聲問道。
「去找你妹夫。」魏水答了一句,俯身摸了摸天敵柔軟的皮毛。
「你知道他在哪兒?」自從沈增被放出獄中之後,趙鼎元就不記得他再來過了。他住在什麼地方,魏水怎麼會知道的?
果然,魏水搖頭道:「我不知道。」但隨即,他又摸了摸天敵,笑道,「我不知道,但它知道。是吧?天敵。帶我去找找。」
沈增離開府衙,去蕭山縣接他的妻兒,暫時還不知道以後會安頓在紹興府哪裡。但憑著氣味,天敵卻能輕易地找到他的住所。魏水發現天敵這個不用訓練就與生俱來的能力,也純屬偶然。
這條狗,絕對是穿越來的。魏水在心裡,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
當魏水找到沈增家門口的時候,開門的沈增反應比方致勝還要劇烈。
「你……你怎麼出來了?」沈增瞪大了眼睛,「而且,你是怎麼找到我這的?」
他只從方致勝那裡拿了很少的一筆錢,買下了這間看起來十分破舊狹窄的小院,安頓自己和家人。至於魏水所說的,那個學堂的事情,他想著過了年之後,再開始籌劃不遲。那樣,也算是有一個嶄新的開端,不會再像今年這樣晦氣。所以,他的住處,現在似乎並沒有人知道。而魏水的突然造訪,也就難免讓他驚訝萬分了。
魏水不能在街上長待,上次布偶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很難確定,紹興府到底有多少人記得他的長相了。在街面上多待一會兒,他就多一會兒的危險。不由分說,魏水推著沈增進了院子。
魏水並不害怕有人挨家挨戶的搜查。
因為在猜測查達磊是沖著魏水來的之後,陳登發現魏水越獄,絕對不敢滿城大張旗鼓的搜捕他。否則,被查達磊察覺到,他任由一個囚徒幫助自己處理公務的事情就算是坐實了。所以,最初的搜捕肯定是暗地裡小規模的搜捕。而第一站,必定是恆銘當鋪。無論有沒有人出賣自己,魏水都不擔心。因為當查達磊去見過陳登,並且將他說服之後,就暫時天下太平了。任何人都不會有事,魏水堅信,任何人都不會!
「怎麼這麼簡陋?」進了院子,魏水就嫌棄起沈增的住處了,「我不是說,讓你找方致勝拿銀子的嗎?你沒去?還是他不給?這麼小的地方,想弄個私塾,得擠成什麼樣子?隨便放個幾張桌子就給填滿了吧?」
沈增連忙把自己的想法解釋給魏水聽,魏水雖然還是很不樂意,但也沒有再對這處地方多加嫌棄。
「對了,說起私塾,我有點兒想法得跟你說道說道。」魏水說著,拉過了沈增,「我想了下,動用東家的錢,我還是有點兒過意不去。不過沒關係哈,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決,你只要踏踏實實的教書就行了。而且,咱們這個私塾,和普通的私塾不能是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