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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獄中師爺·所為何來

  陳登的心情,不可避免的,又差了起來。


  據可靠的消息,浙江巡按不日就回到紹興。所為的事情,大概也從府城之中傳了出來,是為了前段時間那個被刑部駁回重審的案子!

  其實對於那個案子,陳登原本只是固執的認為自己是對的。但在得知趙鼎元這段時間一直跟在魏水身邊,形影不離的時候,他便開始懷疑,自己這個案子,到底是真的審出了真相,還是真相另有其他。


  根據他對魏水的了解,魏水絕對不會做對自己來說很多餘的事情。他所做的任何事情,出發點都必然是為自己著想,想讓自己活得更好。讓趙鼎元跟在身邊,以魏水在府牢中的身份,幾乎就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和優待了,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陳登不知道,實際上,也並沒有去深究。反而對於魏水能夠按照他的想法辦事,維護他的面子,而沒有拿所謂的真相來教他怎麼做官,這樣的做法,感到十分的滿意。


  不過,現在,事情都不一樣了。


  浙江巡按要到紹興來翻這箇舊案子,到底是真的沖著案子,還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風聲呢?

  陳登越想,心裡就是越亂。顧不得魏水還在『病』中,便急匆匆的去了府牢。


  「怎麼了?天敵。」府牢內,魏水的監室中,一直安安靜靜伏在門口地面上的天敵突然警覺地立起耳朵,撲棱一下站了起來。嗚嗚的低吼兩聲之後,便跑出了監室。


  魏水沒能叫住它,這反常的舉動,引起了魏水的注意。


  「別弄了。」魏水輕拍了一下正在牆角掏洞的趙鼎元道,隨即,叫著趙鼎元一起抬著床,稍稍挪了下地方,將那個並不大的洞嚴嚴實實地擋住了。


  果然,走道里很快便傳來了陳登的聲音。


  「這狗的腿治不好了嗎?就這麼瘸著?」陳登一邊說著,一邊進了監室。看到趙鼎元,便皺了下眉頭。魏水會意,連忙給趙鼎元遞眼色,讓他先出去,離遠些。陳登這才滿意的坐到了床邊,看著魏水,關心道,「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託大人的福,好多了。」魏水只能這麼說。他自己裝病都裝的煩了,可等待的機會還是沒來。而最近那種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感覺,一直就沒有停過,更是讓他心煩意亂。


  看魏水的氣色也確實比前段時間好很多,而且最近似乎也沒聽說他怎麼頻繁的犯病,這讓陳登多少放下心來。隨即,便拋出了自己的疑問,第一句話,就讓魏水心頭一震:「浙江巡按到紹興來了!」


  「巡按?這年關將至,他到紹興來幹什麼?」魏水疑惑道。


  「誰說不是呢?」陳登也正是為此事著急,皺眉道,「巡按出京,大多都是八月。下來巡查,也大多是九、十月份。這現如今,快要過年了,他卻無端端的跑到我紹興府來。我倒是聽在杭州府為官的同年說了,看樣子,浙江巡按此來,是為了上一次那個被刑部駁回的案子。可是依本府來看,卻又不像是專為案子來的。這個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案子?魏水是不太相信的。


  如果說是案子被駁回時,那巡按御史跑到紹興府來,還情有可原。但一個已經交刑部勾決過的案子,在官面上來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他又為什麼在這即將過年的時候,特意從杭州跑到紹興來,偏偏傳出的風聲會是這個案子呢?


  紹興府到底有什麼吸引著他,讓他非來不可!


  魏水很快便有了答案,可這答案剛一出現,就讓他驚得一身冷汗。但想到陳登還在等著他的答覆,他強自壓下心中的驚懼,故作鎮定的問道:「大人,敢問這位巡按大人官聲如何?」


  「官聲?」陳登顯然沒有料到魏水會問這個,不過,這個他也跟杭州的同年打聽過,故而只略略的一愣,便答道,「那浙江巡按名叫查達磊,是正德九年的進士,一直在京中做御史,這是第一次外放。據說,為人剛直,不懼權貴,在京中得罪了不少的人。只不過,此人也是極聰明的,早早地就抱緊了平虜伯那棵大樹,故而沒人動得了他。官聲嘛……說他好,他跟平虜伯膩在一塊。說他不好吧,壞事沒幹過什麼,好事卻幹了很多。市井之中,還傳了不少他的故事呢。」


  「大人,這說明,此人心向正義,且十分聰明啊!」魏水連忙說道,「小的倒是覺得,他此來,純屬是偶然。只可能是偶然知道了這件案子,而又覺得這樣的疑難案件,由刑部駁回,到大人這裡,不出數日即告破,顯得不太正常。故而才來親身查訪!依小的看來,他必然已經到了紹興府,卻隱蔽不出,只等著在市井之中搜羅到證據,證明大人審的案子有疑點,這才會現身相見,當堂質問。若查不出,他便再悄悄地打道回府。這樣既不會傷到大人的官儀,又保全了他自己的面子,實在是高明啊!」


  陳登顯然有些贊同魏水所講,但他依舊很不放心,「魏水,你跟本府說實話,那個案子,到底有沒有疑點!」


  魏水當即答道:「絕無疑點啊!大人,那個案子,已經審的透透徹徹了。案犯簽字畫押,案情清清楚楚。我們是既有人證,又有口供,怎麼會有疑點?更何況,大人,御史畢竟是御史,您才是紹興府的父母官。他想在紹興翻出浪來,也得看您這定海神針肯不肯讓哦。」


  這幾句話出口,尤其是最後一句,實在是將陳登說得無比舒服。又在魏水這裡略坐了一會兒,便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府衙。


  陳登走了,趙鼎元由回到了監室內,一進屋,就看到魏水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緊緊閉著,睫毛微微抖動,胸膛劇烈的起伏,似乎在竭力平復著心情。


  「都聽到了?」知道趙鼎元回到了屋中,魏水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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