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佰·四章 喜羊羊哥哥(修)
三個聲音幾乎是在同時響起,場面陷入到了有些尷尬的平靜。
藍煙這個時候被黑色的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活像一個小粽子,也難怪了李蕭,第一眼並沒有認出來。
直到對上那雙澄澈的眸子才算肯定,畢竟要說這個少年的氣質,無論是放到哪裡都無法掩蓋。
「真巧啊,」李蕭咳嗽一聲,緊接著義正言辭的說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現在才找到我,大叔你真沒用,」小小年紀就在紅塵里摸爬滾打,藍煙哪那麼容易被李蕭忽悠過去。
他也知道不說話,直接攤開五指纖細的小手給李蕭看;原本保養得極好的蔥指伸出來后,上面布滿了層層的老繭,看得李蕭既心疼又心虛。
他上前兩步,本意想把藍煙扶起來,不過剛走了一半,就被一把匕首給逼停住了腳步。
他自然是不可能被這把匕首輕易逼停的,不過李蕭感覺沒必要,所以這時候對藍煙投去了一個徵詢的目光。
之前他就把目光放在這個和藍顏在一起的陌生人,第一次看時,李蕭就有些驚為天人,那是一個赤裸著上身,長得十分妖艷的年輕男子。
金色的頭髮,柔軟蓬鬆的披在頭頂,俊俏的臉頰透著朝氣,四肢纖瘦,但是也有胸肌以及八塊腹肌……
李蕭目光移動,最終停留在對方的頭頂上。俊美青年的頭頂有一對羊角,他敢肯定,這絕對是長在上面的。
李蕭對於青年的抗拒沒有生氣,當把目光放向藍煙,少年立刻就會意的做出了解釋:「喜羊羊哥哥,這是對我很好很好的大叔,沒事的。」
說完了,少年坐起身,一邊拍者小手上的沙粒,一邊介紹青年給李蕭認識,「這是我們家某個不負責任的大叔不在的時候,代替他照顧我的喜羊羊哥哥。」
「這就完了?」
「嗯,」藍煙好像蝴蝶翅膀的睫毛眨動,偏偏稚嫩的臉頰上帶著認真,當著李蕭的面,重重地一點頭。
李蕭忍住心裡的抽搐,感覺他對這些少年就是沒辦法,每每都要被這個小屁孩給牽制了。
不過這通簡略的介紹,還是起到了應有的效果,至少那個青年男子收回了他的匕首。
「還好吧,藍煙,渴不渴餓不餓,」李蕭語氣關切,想要對少年彌補點什麼。他可以感受到那個羊角青年的戒備,所以並沒有靠近過去。
「不餓,就是有點渴,」藍煙眨著晶亮的眼睛,感覺隨時都在冒出清純的氣泡。不愧是做過皮肉生意,他總能知道男人心裏面想的是什麼。
可愛的小嘴嘟起來亮給李蕭看,上面乾裂的有些起皮了。不過哪怕就是這樣,藍煙的嘴巴還是很好看。
「妖孽啊,」李蕭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老話說的好,自己救的人,哭著也要養大。所以此時忙不迭地取出幾瓶汽水,伸出手遞了過去。
「哇喔,這個是什麼啊,」藍煙眼睛握住汽水的瓶身,頓時就感覺手心一陣清涼,他眼裡面忍不住在冒出星星。
「這是汽水,喏,把上面的瓶蓋擰開,就像這樣……」李蕭在一旁指點一番,藍煙很輕鬆就擰開了一瓶。那雙纖細得讓人心疼的手臂,看起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沒有力道。
這個時候,藍煙沒有猶豫就把擰開的汽水遞給了羊角青年,這才給自己打開一瓶,毫不客氣,咕嚕咕嚕的仰頭灌了起來。
「啊~~,」大口大口的汽水下肚,氣體帶走了體內多餘的熱量,隨著少年一哈氣,通通釋放了出來。藍煙模樣可愛,做了一個舒爽的動作,一雙眼睛都彎成了兩彎月牙。
「哎呀,幸好我們沒被沙塵暴埋在底下,否則的話……」說罷,瞥了一眼李蕭,看得蕭某人冷汗潺潺,卻也明智的沒有去接話茬。
這時候藍煙對著太陽伸了一個懶腰,露出斗篷下面,年輕而充滿活力的嬌弱幼體。李蕭忽然下意識的轉過臉去,就發現俊美青年的臉頰上,不可擦的紅了一下。
「無心的魅力才是最厲害的啊,」李蕭不得不感嘆一句。
「那個,藍煙和這位……,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叫我流浪者吧,」面對李蕭的和氣問詢,對方卻擺出一副不願意多說話的樣子,握住汽水瓶一口一口的喝著。
「羊角哥哥,」藍煙語氣低低的,他的眼珠水汪汪的蓄滿了霧氣,精緻的五官,要比女孩子還好看。從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清純氣質,簡直是讓人想要保護。
只不過,青年還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
「大叔,他……」
「很高興認識你,流浪者閣下,」李蕭卻並沒有介意對方的態度,青年不願意說,他也就不再提及。轉而以極快的手法,從藍煙粉薄精緻的耳朵後面『變』出了一個飛雲冰淇淋來。
「謝謝大叔,」淡白色的寒氣沁人心脾,藍煙伸出細嫩的粉舌,舔了一口冰激凌后,小身子整個都哆嗦了起來。少年甜滋滋的對李蕭道謝,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他鬱悶非常。
「我有這麼老嗎,這都是第幾聲大叔了,」李蕭搖搖頭,沒有糾結這個問題。
只見他轉過身一招手,盤旋在頭頂上的蒼鷹降低了高度,把吊籃給放了下來。
「你們兩個已經有些輕微的脫水了,先坐到上面去,在吊籃裡面曬不到太陽,」李蕭知道二人是強打起來的精神,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了一聲。
藍煙看了一下李蕭的目光,知道老闆這個時候沒得商量,心下一暖,拽著青年坐了上去。
這個時候李蕭讓蒼鷹們攀升到高空上去,藉此遠離地面上的灼熱。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叮囑了一下青年。
「高空上的濕熱氣流會讓人扣血,拜託到時候保護一下藍煙,」出於禮貌,李蕭並沒有使用看破技能。
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有恐怖的負面能量。據李蕭對這款遊戲的了解,能擁有這種純凈的黑暗能量生物只有兩種,那就是——惡魔已及魔鬼。
但是對方的能量,又有一些與眾不同,怎麼說呢,帶有一點光明的力量。
在李蕭看來,這種力量,並非是因為受到攻擊而殘留的傷勢。
通曉陰陽變換的李蕭覺得,這反倒更像是物極必反的表現。眼前的這位,是一個不會比綠龍弱的人物!
「我知道了,」青年低垂著眸子。
「麻煩你了,」李蕭笑了笑,朝頭頂上的蒼鷹一揮手。鷹群山動著寬大的翅膀,藉助著上升的熱氣流,輕鬆的騰空而起。
「我們也走吧,」這個時候李蕭使用念力浮在半空,為了節省精神力,他並沒有飛太高。
「嗷嗚,」一旁狼王聲音嗚咽,小眼睛中透著一絲委屈。
「行了吧,正好我要抓捕一些沙漠上的野怪,小豹我們走!」
李蕭說著,當先飛了出去。
滾滾沙漠中,除了偶爾會出現的戈壁荒灘,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片黃沙漫漫,看久了就會讓人覺得厭倦。
這個時候烈日當頭,沙漠地面的平均溫度至少得有五十多度。這個溫度在遊戲里的表現,就是扣血,並且是按照百分比扣血!
與此同時,各種各樣的負面狀態也會找上門來,比如說『脫水』、『眩暈』、『混亂』,這些傢伙會毫不介意落井下石。
這個時候還能夠出現在沙漠上的,無一不是實力強大,或者意志堅韌的生物。在沙漠上擁有著這樣那樣的求生手段。
就比如此刻,一群頂著太陽狂奔的綠色蜥蜴。
森林蜥蜴,這種蜥蜴的名字並不是因為生活在森林而得名。而是因為它們全身的綠色皮膚,可以像是太陽能板一樣,不斷的吸取太陽賜予的能量。
往往一群森林蜥蜴出現在太陽下的時候,就好像一片森林在進行著光合作用。
由於熱量都被蜥蜴本身吸收掉了,所以在它們的背上,是一個極為愜意的納涼場所。
當行到一處沙丘後面,這隊蜥蜴忽然停了下來,從它們背上一個個像是馬鞍的巨大帳篷里傳出了一陣喝罵,緊接著,帳篷裡面陸陸續續的走下來一些人。
這些人服裝各不相同,但此時為了抵擋頭頂上的烈日,都不約而同的激發了體內的能量。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共同點,幾乎都是使用的一種色彩能量。
熟悉的人幾乎一眼都可以看出能夠激發這種能量的精英職業,這些人,全部都是沙漠上的吸血鬼——綠龍魔盜團的成員!
「人都到齊了嗎……,亞森呢?!」為首的男人一數人,頓時就心裡有數。
「我看著他出發前抱走了一個女奴!」
「瞎說,我聽到金幣碰撞的聲音,那傢伙一定是在清點昨天晚上贏回來的金幣!」
「估計在帳篷里喝醉了吧,」一群人吵吵哇哇,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為首的男人理也不理,穿過人群后,來到了其中一頭蜥蜴的旁邊。
「亞森閣下,需要我請你么?」
「大哥,幹嘛,」蜥蜴上的男子語氣不滿。
「幹嘛?」中年男人冷哼一聲,「你要是再不下來,我怕是要剝了你的皮!」
還在蜥蜴上的男子渾身一哆嗦,不敢怠慢,臉上帶著不舍之色,悉悉索索的從涼爽的蜥蜴背上縮下來。
見人下來了,男人哼了一聲沒有追究。這個男子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似乎是因為之前殺過幾個人,本身又是一個施法職業者,自認為比只知道近戰的蠻子高貴,所以態度十分的傲慢,全身都透露出一股誰也不服的味道。
團長將這個人分到他的手底下,就是想讓他用自己殺伐果斷的氣勢震懾住這人。這次行動事關重大,不能讓對方惹出亂子來。
「亞森閣下,收拾行裝吧,最好是用那根綠龍法師的專屬魔杖,而不是你那根鑲滿鑽石的寶貝疙瘩!」
「我知道了,」男子怒目而視,但語氣就要弱上許多。
男人偏過臉去,不打算再理會對方。湊近了看,男人的容貌很有特色。
他面容粗獷,一看就知道是土生土長的大漠人。留著一把絡腮鬍。最讓人記憶猶新的是在他右邊淡紅色瞳孔相對的地方,另一半臉上是一道豎著的蠍子紋身。
仔細了看,還能看到整個『蠍子』的脊樑,實際上是一道猙獰的烏青色刀疤。
「都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你們喜歡跟在甲巴斯那個屠夫後頭辦事,做錯了挨頓罵就完了。不像我綠蠍子庫瑪,只要沒做好我就會殺人,」一隻眼睛沒了,但男人的氣勢絲毫不減,滿頭的紅髮迎風招展,整個人顯得十分暴虐。
他張開口,出乎意料的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白牙。
「說老實話,你們的小命除了我之外,其他隊長恐怕都不會在乎,」他一手拍在腰刀的皮質刀鞘上,寒光森森的彎刀飛出來后,被庫瑪抓在手裡舞出一朵冷艷的扇花,「我希望你們能夠清楚,這裡也只有我把你們這些雜碎當人看。」
眾人喉頭一哽,有心反駁,卻被男人的氣勢震懾住了。無論怎樣,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叫了一聲『隊長』。
「很好,」庫瑪在心裏面舒了口氣,這些人在還沒有加入到綠龍魔盜團之前,都是一些小偷,盜賊,強·奸犯,殺人犯;這些人在外面誰也不服誰,都是無法無天慣了的,只是在迫於無奈下,才加入到綠龍魔盜團。
這些人要是管束不好,等會行動起來就會十分礙事,不會團隊協作還罷。男人最怕的就是到時候有人自以為是,眼裡看見利益就不知進退。這樣的傢伙只要出了一個,就足以害死周圍的所有人。
庫瑪讓眾人收拾好行裝,自己則抬手比了一下頭頂上方的烈日辨別方向。
「好了,驅散各自的坐騎吧,」得益於綠龍的強大存在,魔盜團的成員幾乎都不缺寵物和坐騎,儘管品質全部都是白板和綠色。但是需要什麼等級的都可以抓捕,作為代步工具還是極為合適的。
眾人釋放了技能【解散寵物】,或許是因為平時的習慣,眾人幾乎都沒有看向自己的騎寵,自然也沒有看到森林蜥蜴眼中突然出現的焦躁和不安。
但是這一瞬間,為首的男人卻目光犀利的抓住了這絲異樣。
「所有人,全部給我戒……」
『備』字還沒有說出口,久經沙場的眾人,忽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是眾人來不及反應,一隻體型龐大的巨獸,已經穿破了旁邊的沙丘,衝到眾人身邊。
「嘶……」
這是一隻老年期的刺角鬣蜥,實力在四十六級堪比王獸。這隻野怪似乎也沒有想到,沙丘後面會有一群人出現。出於本能,身後粗糙的尾巴猛地一擺。
粗壯有力的鬣蜥尾從沙子裡面竄出來,尾巴上的一排角質凸起布滿了鋒利的褶皺,幾乎就是擦著擦著為首男子的鼻尖劃過去。
「老大,」眾人驚呼,好在為首男人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賴驢打滾,狼狽不堪的躲了過去。
「所有人全部後退,呸呸,」男人吐出口中的沙礫,嘴巴卻沒停,飛快地指揮眾人退讓開。
他看出來這隻鬣蜥只是路過,並且行跡匆匆。
不過緊接著下一刻,眾人的眼睛全部瞪得老大,恨不得從眼眶裡飛出來一樣。
緊隨著這隻刺角鬣蜥,緊接著又有鬣蜥出現,一隻,兩隻,接著湧現出來一群。大量的鬣蜥出現,將那個它們現身的沙丘都給剷平了。
男人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此刻勃然變色:「所有人,召喚坐騎。」
到了要命的關頭,早已不用他吩咐,這些人戰鬥不行,逃命卻是一流。眨眼間一群人,已經將森林蜥蜴再次召喚了出來。
眾人只來得及衝上蜥蜴的背部,根本就來不及坐穩,已經預感到什麼似的森林蜥蜴,馱著自己的主人就拔足狂奔了起來。
眾人沒有選擇朝著獸群的方向奔跑,儘管那裡或許是最安全的。蜥蜴在主人的指揮下,憑著直覺選擇了右邊,它們將前足收在腹部,兩條健壯的後腿,像是風火輪一樣的上下滑動,爆發出了百分之兩百的速度,在沙地里變成了一道肉眼難辨的風影。
……在這群人走後,沙地中的亂象還在繼續。
也幸好他們跑得快,在這些人離開后不久,陸陸續續又有幾種野怪族群遷徙過來,獸群時不時的發出低吟,發泄著心中的恐懼以及不安。
在它們的身後不遠處,一群近千隻的暴魔狼不疾不徐的墜在後面,就像是趕家畜一樣的把它們趕向某個方向。
「小綠,再來,」小樹林中,一塊不大的空地被掃平了出來。沙粒被高溫融化成了堅硬的地面,有些地方透露出了玻璃一樣的質地。
「咩~,」小綠是一隻大漠上很常見的黃羊野怪,不過被李蕭收服之後,不但成為了王獸,並且繼承了畢力吉翁的基因因子。
不過這隻黃羊很特別,它頭頂上彎曲的羊角,已經因為歲數的關係完全脫落掉了。這樣一隻普通的野怪,一隻老黃羊。因為年歲熬出來的等級,本身並不具備多少的戰力。
但小綠在繼承了格鬥系的基因因子后,頓時就變得不一樣,十分的好戰了起來。
在它的頭頂眉心處,凝聚出了一把光劍,此刻被它頂得虎虎生風,不斷給李蕭喂招。
是的,李蕭拿起了被他放下許久的劍術。要說起來,上次練劍,還是在沒有碰到小秧歌所在的小世界之前了。
李蕭金髮飄逸,有些陰沉的五官此時帶著一絲陽剛氣質。一雙淡藍色的眸子,也因為不斷的揮舞著長劍,而變得堅毅了起來。
「不知道畢力吉翁它們怎麼樣了,希望那個後手不要啟動吧,」李蕭還有空一心二用。他一邊舞劍,一邊在心中盤算,他發現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很空靈,思考東西也變得很清晰。
不過另一邊的小綠畢竟是一隻野獸,雖然看到了李蕭出神,但是頭頂的光劍雖然儘力的控制,卻也有些收攝不住力道,最終還是讓劍尖碰到了李蕭。
光劍消失,李蕭也略帶狼狽的跌坐到了地上。
「劍不是這樣耍的,」俊美青年走了上來。李蕭練劍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旁邊觀看了多久。
「喔,那我倒要討教一下,」李蕭笑得渾不介意,一揮手,從空間中再次取出一把劍來,和他手裡面的那把一樣,都是暴魔狼王出產的三十級紫裝。
「接著。」長劍被李蕭拋了出去,而他則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你承受得住嗎,」青年抓住劍之後,舞出了一個劍花,長劍在他手中如臂如指。李蕭心中警惕,顯然這也是個用劍的高手。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你不是也想和我斗一場嗎,」李蕭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青年身後,在李蕭原本的帳篷旁邊,多了兩頂小帳篷。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青年不帶絲毫感情的說完,手中的長劍已經比出了一個劍勢。
「那就手底下見真招吧,」李蕭很喜歡笑,但此刻笑得有點冷。他感覺到青年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意,這時沒有客氣,手中的長劍如蒼龍探爪一般劈出。
不過青年的劍同樣不弱,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青年的劍招和他的人一樣,妖異,而帶著邪魅。
作為當事人的李蕭,此刻的感覺尤為深切。
「好快的劍,」李蕭目光露出凝重之色,對方既然敢出手指教李蕭,手中必然是有著幾分真貨的。
李蕭能感覺到,青年劍招中有著一絲怨氣,同時還有一絲嫉妒的情緒,雖然他不能理解,但此時全當無所謂了。
只是青年的劍帶著情緒,自然就有一些『失了準頭』。十劍之中,有七八劍是指向李蕭的要害,要他的命倒未必,但絕對會讓李蕭傷筋動骨。
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這恐怕才是青年的目的。
此時戰場上刀劍無眼,李蕭卻忽然感覺格外的平靜。『最大的動就叫做靜』,李蕭穿越前也就二十來歲,對於這句老祖宗傳下來的話,他理解的並不深刻。
他雖然用這些話教人做事,但是也只能是做一個『不把人引向歪處』的引路人,這也是他一直沒有開辦學堂的原因之一。
但是當李蕭手中只有劍,再也沒有其他的時候,他感覺整個天地都變得不一樣了。
嗆——!
兩把劍碰撞產生了一陣脆響,李蕭促不及防之下,被對方的一個劍舞抽飛了出去。
李蕭藉助念力,在半空一個鯉魚打挺,落地時已經再次擺好陣勢,又與青年戰在了一處。
一個小小的失誤,李蕭已經是全身冒汗,他的精神更加的集中,已經到了一種忘我的程度。
開始還有些生澀的劍招,此刻忽然在李蕭的手中帶上了韻律,他好像一位譜曲家,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了沙漠,沒有了青年。
他彷彿整個人再次回到了初來異界時,腳踩洛托姆,面對漫天飛劍的情景!
就像他曾經跟醬汁番茄說過的那樣,他不想窩窩囊囊的死,因為死了之後就蓋棺定論,是蟲是龍,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盡量讓自己不死』這句話,在醬汁聽來或許有些勵志,但是他絕對不會清楚,李蕭在面對求生的慾望時,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
「哈——,」李蕭雙手握在劍柄,面對青年漫天的劍光而不動如山,他的神經綳得筆直,每一次出手都能擋下對方的快劍。手裡的劍越來越重,彷彿是在響應著李蕭的信念與決心。
李蕭的劍勢大力沉,走的路數與青年完全相反,偏巧落在青年的眼中,無時無刻不把他的劍招擋在外面。除了之前拍飛對方那一下,之後到現在,幾乎無法抓住一絲的破綻。
而李蕭很少說話,青年似乎也是個悶葫蘆,但是二人此刻用劍交流起來,卻隱隱有了一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感覺。俗話說不打不相識,恐怕就是這樣的場景吧。
兩人早已經忘了最初的目的,手中的劍招酣暢無比,無數的招式串聯在一起,兩人的劍意,也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說李蕭的劍是一座山,那麼青年的劍,就是一場連綿的細雨。山在雨水的滋潤下愈發的挺拔秀美,雨水也在山石的襯托之下淅瀝動人。可以說,兩人的劍招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李蕭也開始後期發力,這一下子讓青年吃了一驚。李蕭已經想要結束這場戰鬥了,招式開始變得凌厲,青年一個不察,被李蕭找准了機會壓制在了地上。
被李蕭幾劍逼到地上,青年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但是嘴裡還是不肯討饒。只見他一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則對著李蕭揮出滿天的快劍徒勞地做出抵擋,若非李蕭招招收手,俊美青年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得罪了,」忽然,李蕭手中長劍與青年的劍刃撞在一起,借著這個空檔,李蕭收束住力道,一推一收,好似在打太極。
而靠著與對方角力的空檔,李蕭的劍刃,貼著對方的劍刃猛的向下一劃。
「刺啦!」
火星碰濺,刺人耳膜的金屬交鳴,更是讓青年的精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另一邊的李蕭也不好受,但他曾經做過這方面的訓練,讓改造的小精靈使用『金屬音』鍛煉意志力,所以此刻要比青年好上許多。
一切都在瞬息間發生。李蕭感覺,此刻整個人都無比的空靈。抓住了這次機會後,他不但一舉將青年的劍挑飛出去,手裡的劍鋒更是搭在了青年纖瘦的脖頸上。
李蕭沒有說話,默默的收回了長劍。
「……」青年也是一語不發,但看得出來,他的表情十分的鬱悶。
「多謝賜教,」李蕭是個不喜歡多話的人,笑著說了四個字后,就將手中的長劍收進了背包。
隨著長劍收起來,青年也宛若脫力了一般,整個人倒在了沙地上。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金黃色略微透明的頭髮貼在額頭,整個身軀都像是在水裡面浸泡過一樣。
一陣喘息之後,他才望著一臉笑意的李蕭,青年能夠看出來對方的笑容並不是諷刺。
「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我叫阿古力,是一個羊頭惡魔,」說罷,青年笑著起來。笑容深深的印在了李蕭的內心。
李蕭忍不住讚歎,那是一抹比陽光還要耀眼的笑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