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159章


  在他對麵，顧南風盯著他的麵部表情，不動聲色。


  ——


  另一頭，曲嬈熟門熟路找到一條工作人員專用通道，直接走進監控室。


  裏麵的人攔住她：“工作間閑人免進，這位小姐，你走錯地方了。”


  曲嬈往他們身後看：“我沒走錯，我是來找人的。”


  工作人員仔細打量她一遍，對她並不眼熟，眼裏仍舊帶著提防。


  “你找誰？”


  不等曲嬈回答，他們身後突然傳來淡漠的人聲，伴隨著一聲輕咳。


  “讓開吧，她是來找我的。”


  曲嬈眼睛亮了一瞬：“師父。”


  男人鬢發已白，穿著身唐裝，麵容平淡而滄桑，寫滿歲月的痕跡，乍看隻是個普通老人，隻一雙眼，是不符合年齡的銳利。


  就是這麽一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卻是澤西賭場地位最高的管理者，狄鋰。


  聽到曲嬈對他的稱呼，老人皺了皺眉。


  “說了多少次了，我沒有收你為徒，不要這樣稱呼我。”


  他往曲嬈身後看：“你怎麽能丟下他一個人？他呢？”


  曲嬈一愣：“哪個他？”


  狄鋰又咳了一聲：“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麽救的你嗎？”


  這件事曲嬈當然記得，且永遠不會忘。


  當年她家道敗落，曲連海被人騙著借了高利貸，又中風無力還債。


  她被人抓住賣到藍城，想要逼她去做小姐還債。


  她寧死不從，正是這個老人家突然出現，給了她另一條出路，救了她一命。


  “師父對我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


  曲嬈無比認真地說。


  狄鋰卻擺擺手，輕描淡寫：“都說了別叫我師父，當初也不是我幫你，是你自己有那個運氣。”


  當年他讓曲嬈跟他賭一局，她要是贏了，就能跟他走，去賭場賺錢還債。


  沒有任何規則束縛，單純的拚運氣，兩人在一副紙牌裏各抽一張比大小。


  曲嬈贏了，這是她的運氣。


  但……


  狄鋰又咳了一聲，注視著曲嬈：“說起來，每天被賣到藍城地下娛樂場的女人數不勝數，要死要活的也不在少數，老夫是沒心思去管那些閑事的。


  要不是我有個故友的孩子，托人給我捎了句話，讓我去關照下你，曲小姐，你當初也不會有那個機會來證明自己的運氣……”


  別小看一句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可以毀了一個人，卻也可以救下一條命。


  老人回頭看了眼監控室，意味深長。


  “那孩子其實人不壞，就是浮躁了些，容易上當受騙。


  雖然不知道他對麵那小子是什麽人，又為什麽要針對他。


  但他帶來的關盛翰可是南海賭場的幕後老板，賭技和心術都遠非一般人可比。


  再放任他們這樣賭下去，隻怕是景川會不好過。”


  曲嬈還是第一次聽狄鋰說起他救她那時的淵源，心中正翻江倒海著，狄鋰已經走到了她麵前，拍了拍她肩膀。


  “曲嬈，你欠景川一個人情，現在他被人為難，你不該放任不管，更何況……”


  剩下的話，狄鋰沒說完，但曲嬈已經悟到了。


  更何況，對於裴景川而言，顧南風的刁難是無妄之災。


  說到底，這事是因她而起。


  沉吟片刻，她對著狄鋰勉強勾了勾唇：“師父，你老人家不會騙我吧？”


  狄鋰歎氣搖頭：“可惜了景川那孩子一片苦心，從小到大從未求過我什麽，唯一一次開口，竟然是為了一隻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曲嬈：“……”


  她有些糾結，倒也不是不信，狄鋰說的沒錯，藍城的肮髒事多了，他沒那個心力件件都管，當初她被救都覺得自己是撞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