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她改口,眼眸勾人,輕描淡寫:”我以為他死了。”
遊戲?確實是沒人比她更懂。
他從未當真,拿她當個消遣,就顯得她當年那點微末的愛意是那麽的可笑和廉價。
不過,她曲嬈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
感情這東西,願賭服輸,她玩得起。
之前她以為墨時謙渣,那是墨時謙的問題。
現在看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裝的再好,也有狐狸尾巴露餡的那一天。
甚至都不用等那一天,他可能自己玩膩了,就耍上狡兔三窟,玩起失蹤。
不提分手,不提告別,就是無聲地消失,多好,還不用麵對她的質問和胡攪蠻纏。
也就是她傻,還惦記他,惦記好多年。
顧南風被她的話刺激的周身倏然一寒,靠在椅子上的身體直了直,眼神變得冰冷。
她竟然真的就說出來了。
握著杯子的手,無聲地收緊,再收緊。
曲嬈,你好樣的。
好一個曲嬈,敢作敢當的曲嬈。
顧南風明顯情緒不對,大概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他能拿她當玩物炫耀,卻容忍不了她同樣不在乎。
曲嬈心下諷刺,就看著這樣的他,再次微微一笑:“現在看來,是真的死了。”
假的,都是假的,她曾經愛過的那個單純炙熱的少年,他就從來都沒存在過。
曲嬈沒了再在這裏待下去的興趣,漫不經心地聳聳肩:“故事講完了,我該走了。”
全場已經有不少人琢磨出來不對味了。
這次她再轉身離開,沒有人留她。
多數人以為顧南風這是看上了曲嬈,所以才拿話撩撥。
一屋子人開始譴責曲嬈不會做人,給臉不要臉,越說越過分,甚至到了要侮辱她名聲的地步。
有人說:“打扮的騷裏騷氣,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女人,裝什麽裝?”
另一人附和:“概率是欲擒故縱,看顧總對她說了兩句,就想辦法提高身價。”
顧南風始終淡淡地聽著,不接話,也不阻止,臉色淡淡的,不難看,也跟好看不沾邊。
是杜總把曲嬈叫來的,難免有人把矛頭指向他。
“老杜跟那女人應該很熟吧,你們都來自涼州,怎麽樣,有沒有深入了解過?”
話問的曖昧,語氣也曖昧。
一屋子人發出不約而同的笑,就連顧南風,都跟著勾了下唇角,眼睛還是垂著,懶懶看著手裏的杯子,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杜總本來想置身事外,這下坐不住了,他開始後悔答應曲嬈給她牽線搭橋。
但他跟曲嬈說到底,還是有那麽一點交情。
“別開我玩笑了,我年紀都能當她父親,能跟她有什麽。”
頓了下:“算起來,還是我女兒跟她關係不錯,我才在涼州幫了她一把。”
當初曲嬈做招商,杜總是她的目標客戶。
曲嬈找過他幾次,他聽說她風評不好,對她也沒那麽看得起。
一來杜總是比較居家的男人,二來年紀也大了,力不從心,比起享樂,更在乎健康,沒有在外麵亂來的心思。
他有個女兒,比曲嬈小一些,人長得也漂亮,就是不太會打扮。
跟男友交往五年,一直倒貼,那人就是沒有要娶她的打算。
杜家為這事愁的要命,也不知道曲嬈是哪得來的消息,跟他女兒做了朋友,指點了兩招,沒到一個月,那男的就當眾求婚了。
杜總還是滿意她這樣的討好方式的,單子也給了,合作後發現曲嬈事業上也確實有那麽兩把刷子後,對她才算是正眼相待。
他突然又想起他女兒跟他說過的另一個事,不知真假,但大家都在談論曲嬈,他也就講出來了,全當閑聊圖個樂。
“說起來, 女兒跟曲設計做了朋友後,倒是回家講過一個事。
曲設計早期特別缺錢,所以除了做設計,還兼職招商。
有個攝影公司的老板看她長得好看,就說讓她幫忙做模特,拍一組婚紗照,拍完就把單子給她。
拍攝需要去海島,曲設計就跟著去了,一組婚紗拍完,那個老板不知道怎麽回事,半夜去酒店撬了她房門的鎖,直接進去了。”
講到這裏,他故意頓了頓,一屋子人都被他的故事吸引,催他。
“然後呢?然後怎麽著了?”
也有人自以為了解,笑著打趣:“這不是都說了,直接進去了?”
他把進去兩個字咬的又重又長,別人哈哈大笑。
“可不是嗎,都答應了跟人去海島,那裏麵的意思,她能不明白?”
“我就說這個曲嬈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說中了吧?”
一屋子的插科打諢裏,顧南風突然靜靜開口,眼波淡淡,沒什麽波瀾,直直望向杜總。
“然後呢?發生了什麽?”
他手裏仍然把玩著酒杯,哪怕看著人,仍舊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
杜總見顧南風都開口,也不敢再賣關子。
心有戚戚道:“結局不太好,那男的被曲設計捅了三刀,聽說是徹底廢了。”
滿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屋子男人的笑容都僵在臉上,還有人下意識低頭往自己下身看了看,感覺脊背發麻,有些涼颼颼的。
這個曲嬈,想不到看起來放得開,實際上性格那麽烈。
顧南風臉上本來就沒什麽表情,現在仍舊沒什麽表情。
淡聲接話道:“她這樣,那人能放過她?”
杜總沉默了陣,說:
“單子沒了是真的,但曲設計確實沒怎麽被人刁難,這事發生了就跟沒有過一樣。
沒人知道曲設計到底是不是正經人,她在涼州名聲一直不好。
很多人描述起她來都有聲有色,但如果真問誰跟她有過事實,一百個裏找不出一個。
但是她這些年,確實很像有個靠山,無論出什麽事,總有人能給她擺平。
包括當年那個挨了刀子的,那件事出了沒多久就開始走黴運,傷還沒好全呢,就被人整的傾家蕩產,沒頭沒臉。”
一屋子人都不再說話,包括顧南風,也沉默了下來,隻有眼睛,越發的冷淡。
又過了一陣,總算是有人再找話題開聊,隻是這次沒人再提曲嬈找不自在。
聊著聊著,開始分撥敬酒,杜總有意跟顧南風弄好關係,也去單獨敬了一杯。
顧南風接過他手裏的酒,頓了頓,忽然抬眼看向他。
“當年挨了三刀的那個,是誰?”
他語氣平淡,仿佛隨口一問。
杜總沒想到隔了兩輪他還記得這事,他愣了愣,答:
“被人整的傾家蕩產之後他就跳樓死了,這麽多年過去,早就沒人記得他的名姓。
就連這麽樁事,還是曲嬈跟我女兒做朋友以後,自己說的,涼州知道的人都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