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最想對本座做什麽?
第42章 你最想對本座做什麽?
月殊卿愣愣看著自己身上的那張高階定身符。
他兩指夾住,輕飄飄一撕,頗為好笑地看著落荒而逃的少女。
身形一動,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薑鳶接連跑過幾個小巷,直到看著身後沒有月殊卿的身影,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等他一走,我就回客棧。”
她探出自己的半個腦袋,往前麵空蕩的街道又掃了幾眼,“我怎麽這麽倒黴啊,這樣都能碰上月殊卿……”
“在看哪?”
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嗤笑,薑鳶整個人汗毛倒豎。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背後是誰。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從背後抓住,一個翻身,將她抵在了牆邊。
月殊卿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他的眼底帶著笑,“你哥哥沒告訴過你,一張定身符,是定不住我的嗎?”
她當然知道!
但她除了這麽做,能讓自己跑路,又不惹怒他,別無他法!
“祭司大人……”
薑鳶腿都軟了幾分。
“看著本座。”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看著她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什麽都不肯睜眼的樣子,偏了偏頭,“我有那麽可怕?”
薑鳶先是用力搖搖頭,又用力點點頭。
覺得不對,再用力搖搖頭。
“睜眼。”
這一次,他的聲音冷冰冰的。
薑鳶無奈,隻好把捂眼睛的手拿了下來,咬著唇快哭了的表情,費力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很漂亮,比任何一個人的都要漂亮勾人。
那股頭暈目眩的感覺再次襲來。
就像是掉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窒息,冰冷,退無可退,又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似乎有什麽在拉扯著自己,像是要被撕碎成兩半。
恍惚間,那股被拉扯的力逐漸消失。
男人蠱惑人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薑鳶,你最想,對本座做什麽?”
那聲音像是一種刻意的引導。
她心裏的欲望被無限放大。
手指不受控製地舉起來。
月殊卿的目光漸漸冰冷幾寸,視線落在了她的右手上,不閃不躲。
隻要她對自己做不該做的,他就會毫不猶豫動手。
她呆愣地像是失去了意識。
手指撫上他的臉龐,落在他的麵具處,輕輕地把麵具摘了下來。
月殊卿的麵容暴露在月色之下。
他神色一頓。
本能蹙眉。
他本就生得極美,妖與媚在他身上融合,偏生清冷破碎,眼眸勾人奪魂,分分鍾就會讓人淪陷。
“哥哥,你好漂亮啊。”
薑鳶甜軟的聲音從她齒間溢出,濕漉漉的雙眼空洞無神,就那麽盯著他。
許久,也不見她有別的動作。
“哥哥?”
月殊卿嗤笑了一聲。
這個稱呼,無人喊過。
從她嘴裏喊出來,倒也意外的不讓他生厭。
他閉上眼,那段白綾覆上了他的眼,墨色長發在一瞬間換成了銀色,傾瀉而下。
薑鳶踉蹌兩步,跪倒在地。
她的手腕還被人抓著,不至於太過狼狽。
頭疼欲裂,神魂仿佛受到了重擊,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好疼……”
月殊卿拉起了她,雙指覆在她的額間。
薑鳶隻覺有一股力量從額間湧入,那股撕扯的疼痛瞬間就緩了許多。
她大口喘氣,猛地往旁邊退了幾步,謹慎盯著月殊卿,“你對我做了什麽?”
“本座真想對你做什麽,你還有開口的機會嗎?”
月殊卿雙手負於身後,懶懶看著她,“你應該慶幸,你沒有別的心思。”
薑鳶覺得奇怪。
剛才的那段記憶無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了。
可她很確定,一定發生了什麽。
因為月殊卿,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那,沒什麽事的話,我能回去了嗎?”她小聲問道。
“會放河燈嗎?”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在素平城裏,放河燈有祈福之意。
薑鳶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會。”
看他眉頭微皺,她立刻道:“但我會學,很快就會放的。”
月殊卿揮了揮衣袍,有些後悔自己說出口的話。
薑鳶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生怕惹惱了他。
跟著他一路往前走,沒一會兒,就走到了放河燈的地方。
那裏有小販在賣漂亮的荷花造型燈,放入水中,帶著祈願的河燈順著水流飄下去,圍了不少人。
兩兩成群,他們的眼裏帶著虔誠,看著飄遠的河燈。
是覺得一個人孤獨嗎?
薑鳶看了眼立在身邊的月殊卿。
他就像是一個混在人群中的異類,他的白綾不時被人小聲議論,驚豔絕色的臉龐,又讓人們覺得可惜。
他好似早已習慣,從攤販手裏挑了兩盞河燈。
“大人,我能問,為什麽突然要放河燈嗎?”
她真的覺得他很奇怪。
剛剛還追著她跑,這會又邀請自己陪他一起放河燈。
這個問題,她沒指望月殊卿回答的。
但他卻意外回了,“她從前最是喜歡人間這些小玩意。”
這個她……
說的是誰?
薑鳶不明所以,他臉上難得出現悲痛的情緒,雖一轉即逝,敏銳被她捕捉到了。
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吧?
薑鳶蹲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把河燈放入河中。
河燈逐漸飄遠,月殊卿的嘴角微微上揚,有些出神地看著河燈。
他漫長孤寂的人生裏。
沒有朋友,沒有愛人。
無情,無心,無愛。
連想放個河燈,對象都是他威脅來的。
“我已經變得足夠強大了,我會守護好狐族,也會守護好梨兒。”
月殊卿立在月色下,聲音幾乎聽不見。
“她這個小哭包又笨又可愛,您要是在的話,會很喜歡她吧。”
“您總擔心我一個人太孤單。”
“別擔心,我過得很好。”
他隱下長睫,情緒被遮掩。
目光愣愣看著遠去的河燈,河上星星點點。
燈盞照映在他素白的月袍上,他孤身一人站在那裏,須臾,右手一揮,消失在原地。
“大人!”
薑鳶還沒反應過來,月殊卿就不見了。
她眨了眨眼,和橘貓四目相對。
“他這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