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爸爸

  第99章爸爸


    闕雲丞目光絕望,眼眸赤紅駭人,伸手拚命的去抓小兒子的衣服,“蘇央!!”


    孩子……


    孩子掉進去了!!


    當風刮過臉頰的時候,蘇漾聽見了闕雲丞歇斯底裏的一聲喊。


    他喊的是……


    蘇央的名字。


    淚與心痛盡數淹沒進河水之中!

    原來,他們一年多的婚姻,都是假象麽?

    闕雲丞,如果你愛的是蘇央,為什麽不離開我呢?


    很快,蘇漾就被淹沒進了河水之中。


    河水渾濁,遮住了她的眼眸,以至於讓她並沒有看見那個男人毫不猶豫的,朝著她的方向跳下河的一幕……


    二十幾個小時的救援過去,除了蘇央跟闕雲丞很快被拉上來,蘇漾和宴宴都不見了。


    闕雲丞渾身都濕透了,滿身圍繞著陰寒之氣,“找,就是死,我也要看見屍體。”


    自費抽走護城河的水,幾千萬幾千萬的砸進去,撈上來不知道多少白骨,卻獨獨沒有蘇漾和孩子的身影。


    護城河的河水深七八米,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排水係統正在工作,以至於河水湍急。


    蘇漾帶著宴宴掉進去,沒有任何生存下來的可能。


    明明他也跟著下去了,自己他被救了上來,他們娘倆卻不見了?!


    矛盾的情緒在交織,闕雲丞的雙眸紅如鮮血,森冷恐怖。


    寧特助每次一回來說不是蘇漾的時候,他隻覺得鬆了口氣。


    找不到,或許他們就還活著!

    “咳咳咳……”


    蘇央當發現自己是被一根漂浮在河麵上的樹幹擋住,才沒被淹死時猖狂大笑:“哈哈哈!老天爺開眼啊!!”


    “活該!她就該去死!”


    “啪——”


    仿佛攜帶著千斤重的一巴掌,打的毫不猶豫,雷厲風行!


    蘇央隻覺得腦袋裏的一切都震蕩了下,隨後整個人就被人拎了起來!

    闕雲丞眼神恐怖如斯,“蘇央,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聞言,蘇央心尖一動,難道他……


    可下一秒,男人吐出口的話讓她無比絕望:“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不……”


    蘇央驚恐搖頭,“我不去!!”


    精神病院?


    那裏什麽怪人都有!!

    她不要去!


    “你覺得你還有權利說不麽?你鬆手把我兒子下河裏,你卻趴在樹幹上的時候,你就應該想象的到你的下場了!”闕雲丞掐著她的脖頸,險些失控捏斷了蘇央的脖頸!

    最後還是寧特助拉開的他,蘇央拚命的咳嗽,她抬眼看著麵前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忽而一怔。


    什麽她把孩子扔下河?


    明明蘇漾已經把孩子搶走了!!

    他是以為是自己帶著那個孩子掉下的河,所以才那麽焦急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蘇央在聽見他喊自己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真的在意自己。


    原來,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啊!


    蘇央大笑起來,瘋癲魔怔,錐心刺痛!


    如今看著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她卻隻覺得痛快!


    闕雲丞望著遠處正在緊急救援的人,眼圈逐漸泛紅。


    如果找不到她,他不會獨活的。


    ……


    三天……十天……二十天……


    時間越久,家裏的氛圍越恐怖。


    闕夫人根本不敢哭出聲,闕老爺默不作聲的讓人開始挖護城河附近的各種管道,以防兒媳婦和孫子是被衝進去了。


    以至於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闕家出事了,闕家太太和小少爺掉河裏找不見了!

    鬧得人心惶惶。


    直到警方親自上門那天。


    闕雲丞聽見他們說:“放棄吧。”


    至今為止找不到,可能早就被衝沒了。


    護城河的盡頭是一條江,那天的河水有多湍急,大家都親眼目睹了。


    總不能把江都抽了吧?

    不現實。


    “請您節哀。”警方歎氣,“那個叫連城的抓住了,證人是他妻子,開庭的時候……”


    “我不接受和解,讓他們死。”


    這是闕雲丞從始至終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門關上。


    闕雲丞轉身往臥室裏走,臥室裏哪裏都是蘇漾的影子。


    桌子上,床上,櫃子裏,包括牆上的一些飾品,處處都有她存在過的痕跡。


    他從沒想過蘇漾會死。


    “雲丞,你別擔心,爸不會放棄的,咱們哪怕是掏幹家底也要找到兒媳婦,我聯係下人,那條江爸挖。”闕老爺過來安慰了句兒子。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麽多天過去了,蘇漾和孩子很可能已經出事了。


    隻是闕雲丞不願意承認,他與妻子也心疼兒媳婦,自然願意一起堅持。


    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夜深了。


    闕雲丞坐在床邊,卡卡在身後的床上熟睡。


    他低著頭看著屏幕上的屏保,那是蘇漾那次拍的他們四個人的照片,他當時在他們家,看著嬰兒床上的兩個兒子。


    二十多天來,闕雲丞每天都合不上眼,一閉眼睛,全都是蘇漾墜河的那一幕。


    他在想,蘇漾在掉進去的那一刻,該有多絕望?

    而宴宴被蘇央那個賤人抱著墜河時,有沒有嚇哭?


    闕雲丞轉過身靠近卡卡,看著他白嫩的小臉兒,心裏一陣陣的痛,痛到他眼睛酸澀,呼吸不暢,眼前忽明忽暗的看不清。


    他根本麵對不了沒有蘇漾的事實。


    “卡卡,以後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要乖。”


    他一遍遍的叮嚀。


    直至鉤月高掛,月光灑進來,折射在臥室床頭櫃的那瓶藥上。


    那是他之前因為燒傷的痛徹夜難眠時,醫生開的。


    後來蘇漾不讓他總吃就收了起來。


    他擰開蓋子,靜靜地將所有都倒出來。


    抬眼,床頭櫃上他們的照片還立在那。


    闕雲丞看著蘇漾的那張笑臉,他紅著眼笑了下,“別害怕,我這就去找你。”


    當無數顆藥即將入口的那一刻……


    他左腿上一重。


    不知何時醒來的卡卡爬了過來,懵懂的抬起小手去抓男人拖著藥的手臂。


    小娃娃力氣不知道怎麽那麽大,竟揪的闕雲丞手一抖。


    “啪嗒啪嗒啪嗒——”


    藥全灑在了地板上,驚醒了這個讓人沉痛,喘不過氣的夜。


    卡卡小嘴一張一合,小身板不穩的前後搖晃,卻知道要抓著爸爸的衣袖,“啵……爸……”


    “爸…爸…”


    刹那間,闕雲丞渾身的血液像是得到了什麽感應一樣,一股腦奔著心髒供應,試圖讓心髒的主人撐過來。


    也是這一刻,二十多天來平靜麻木到一滴眼淚都沒掉的闕雲丞,卻在兒子喊出第一聲爸爸的時候,突然崩潰到歇斯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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