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偽裝
第104章 偽裝
陸瑩神情微頓, 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下意識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斜靠在池壁上,眉眼耷拉著, 神情略帶著一絲迷離, 與平日清冷的模樣截然不同。
陸瑩心中升起的懷疑,這才消散一些, 略遲疑了一下, 才道:“陛下自己洗。”
沈翌坐著沒動,平日清冷的眼眸,甚至染上一絲委屈, 他也不說話, 隻靜靜望著她。
這副略顯可憐的模樣,令陸瑩有些受不住, 考慮到兩人早已成親,她終究還是留了下來,她軟聲道:“陛下先起來。”
沈翌依言站了起來,他尚有些踉蹌,腳底一滑, 還險些摔倒, 陸瑩趕忙扶住了他,兩人撲了個滿懷,這下她的衣衫徹底濕了。
她歎口氣,彎腰幫他解開了褻褲,男人的雄偉露出來時, 陸瑩垂下了眸, 沒有看, 隻拿布巾幫他擦了擦腿。
她小手柔軟白皙,哪怕隔著布巾,沈翌也隻覺得心頭一陣熱意,眸色也逐漸轉深,目光不自覺落在她身上。
她已沐浴完,身上是一身淺藍色衣衫,本就衣衫單薄,濕掉後更是緊貼在她柔軟的身體上,愈發襯得她玲瓏有致。
第103
沈翌的眸落在了她精致的鎖骨上,上麵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不等她擦完,沈翌就攬住了她的腰肢,低頭卷走了那顆水珠,繼而又吻住了她的唇。
陸瑩嚇了一跳,手中的布巾也掉在了池水中,下一刻,他就撬開了她的牙關,將她推在了白玉池壁上。
背脊抵在池壁上時,陸瑩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池壁實在涼,她不由打了個激靈。
陸瑩擰眉推了推他,站直了身體,“陛下。”
他沒理。
他的吻異常霸道,陸瑩根本躲不開。
長夜漫漫,浴池裏的人久久沒有出來,守在外間的小太監不知何時也退了下去。坤寧宮門口那兩盞宮燈早已被人摘了去,夜色很深,院中的海棠花蔫蔫垂著腦袋。
周圍靜得可怕,偶爾有風聲傳入耳中,室內女子小小的輕呼,尚未來得及發出就卡在了喉嚨裏,像是刻意捂住了唇。
陸瑩疼得眉頭緊蹙,剛剛他又將她按在了池壁上,陸瑩沒有防備,手肘撞了一下,疼得她眼中頓時冒了淚花。
沈翌這才回神,他寬大的掌心揉了揉她的手肘。嫌濕漉漉的外衫有些礙事,他甚至擼起了她的衣袖,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心,這副模樣哪裏像醉了酒?
沈翌檢查了一下,見隻是有些紅,才鬆口氣。
陸瑩不由擰眉,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紅唇不由一抿,“陛下真是好演技。”
她說完,就伸手推了他一下。
沈翌心中微動,怕她生氣,他沒敢表露分毫。男人眼神迷離,那雙漂亮的鳳眸,退了冷冽,多了懵懂,似是聽不懂她的話,他盯著她看了片刻,眸色忽地變得熱烈起來,望著她的眼神也有些癡迷,“瑩兒。”
他又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火熱的身體貼在了她身上,難耐地喊了她一聲,急急去找她的唇。
陸瑩推拒的動作不由一停,原本想拋下他回屋,這會兒卻又覺得,以他的性子,就算在假裝也不會這般幼稚。
她心中的不悅散了大半,心頭湧起一陣無奈,清澈的眸再次落在了他身上,似是要透過他的皮囊,洞察他的內心。
沈翌小狗般舔了她好幾下,她的唇愈發有些嬌豔欲滴,他眸色暗沉,下意識將她往後推了推,推到一半,又將她撈回了懷中,在她手肘上撫了撫,哄小孩一般低聲道:“不會疼了。”
他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頰上,口中是香甜的酒味,連呼吸都好似染著醉意,陸瑩眸色微動。
沈翌又摟住了她,小狗一般在她頸窩蹭了蹭,繼續去吻她的唇,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像個急切的毛頭小子,不過這次很小心,沒再將她往池壁上推。
“瑩兒……”他喊了好幾聲,一聲比一聲黏人。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麵,心中竟湧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許是夜色太美,許是被他纏得有些無奈,她沒再推他,反而往他跟前靠了靠,抓住了他的發絲,低聲道:“想親就親。”
沈翌眸色微動。
原本他隻想讓她伺候一下,她的模樣實在太美,哪怕什麽都不做,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蠱惑。
他發了瘋似的想吻她,吻到後,又得寸進尺的想要更多,怕她發現他在偽裝,一怒之下再不肯理他,他才不得已又假裝了一番。誰料竟惹來了她的心軟。
她這聲“想親就親”像是引爆煙花的燭火,徹底點燃了他,他終究沒能克製住心底的欲念。
翌日清晨,陸瑩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昨日睡得實在太晚,她隻覺得頭有些疼,渾身也像散了架一般,隻覺得腰肢有些酸疼。
醉酒後的他,像變了一個人,黏人又可怕,最後更是……陸瑩臉有些熱,趕緊將昨晚的畫麵從腦海中驅趕了出去。
莎草聽到動靜進來服侍了一番,床上圓圓還在睡,小丫頭微微嘟著小嘴,睡得很沉,她難得休沐,陸瑩便沒喊她。
陸瑩剛收拾妥當,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
陸瑩話音剛落,一個小宮女就走了進來,說裴嫣到了。
裴嫣是過來與她道別來了。
陸瑩道:“讓她進來吧。”
這一晚,不僅陸瑩沒能休息好,裴嫣同樣如此,沈翌的賜婚對她的衝擊仍舊很大,她一整宿都心事重重的,既擔憂大周的未來,又怕三皇子等人犯糊塗,還擔憂自己的以後。
她從未料到,此次出使她會留在大晉。
陸瑩哪裏瞧不出她的彷徨,今日,她注定要與家人分別。
六公主今年才不過十五歲,見她如此不安,陸瑩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十五歲,那一年對她來說,同樣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乍然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又突然被聖上賜婚,一切都跟做夢一般。
不知不覺已過去五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陸瑩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勸了幾句,“公主莫要惶恐,裴世子隻是名聲不好,實則是個良人,以後你將大晉當成你的家即可,無聊時,可隨時入宮尋我說話,圓圓也很喜歡你,孩子們都盼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想到圓圓古靈精怪的模樣,裴嫣眸中方多了一絲笑。
裴嫣出宮時,果然在皇宮門口瞧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裴淵一襲黑色錦袍,衣擺處繡著上古神獸,正垂眸看著什麽,印象中他甚少穿黑衣,此刻的他無端多了一分冷冽,往那兒一站,竟然跟大晉皇帝給人的感覺很像,危險又嚇人。
裴嫣有些怕,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裴淵原本正在翻閱手中的密報,聽見腳步聲,他才抬頭,對上少女略顯局促的模樣時,他挑了下眉,將密報丟給了一側的吳誠。
他唇角揚了一下,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散,“磨蹭什麽?還不趕緊出來?”
直到這一刻,裴嫣心中的懼怕才散了大半,比起他冷冽的模樣,還是這個模樣的他,令她習慣些。
她緩步走到了他身側,下一刻,男人就扯住了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凶,“眼下一片青色,是不是又沒好好睡覺?難不成又半夜偷偷抹眼淚了?裴嫣你出息點,他們離京關你屁事,又不是老子要離京。”
裴嫣很想小聲反駁,你離京關我什麽事,想到聖上已為他們賜婚,她一顆心才又有些亂,被他這麽一鬧,她心中的傷感莫名散了大半。
禦書房,沈翌才剛下早朝,他讓人將陸瑩的父親陸盛之喊來了禦書房。
陸盛之為官清廉,也有能力,因不擅交際,前些年官職才一直沒升,這幾年因得了沈翌的青睞,他已從工部郎中,一步步被提拔成工部尚書。
盡管如此,皇上私自召見他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他一顆心不由提了起來。
進來後,他就行了一禮,沈翌扶住了他的手臂,“嶽父不必多禮。”
陸瑩剛嫁給他時,他便稱呼陸父為嶽父,登基為帝後,這個稱呼也沒有改變,陸父多少有些惶恐,還曾說過不敢當的話,沈翌卻沒有改。
見狀,他心中才鬆了鬆,“不知陛下喚臣來所謂何事?”
沈翌道:“這段時間,朕讓禮部籌備封後大典時,也讓人私下備了一份聘禮,朕打算等封後大典結束,重新迎娶一次瑩兒。”
陸盛之聞言,有些震驚。
沈翌解釋道:“之前成親時,是先帝賜婚,朕甚至沒有親自迎娶,也不曾給她應有的尊重,終究是朕辜負了她,朕已讓欽天監算過,六月初八是個好日子,朕打算就在這日親自登門迎娶,屆時還讓她從武安侯府出嫁。”
陸盛之仍有些震驚。
沈翌道:“您不必擔心旁的,也無需準備嫁妝,出嫁前一日讓她在府裏住一晚即可,嶽父和嶽母隻需將府裏掛上喜字和彩綢。”
陸盛之這才總算回神,他出聲道:“陛下,萬萬不可啊,哪有成親兩次的道理,您貴為天子,若如此行事,隻怕會惹人非議。”
沈翌語氣淡淡的,“朕心意已決。”
陸盛之還欲再勸,“陛下!”
沈翌道:“嶽父不必再勸,朕並非以皇帝的身份迎娶她,朕是以沈翌的身份迎娶,以免鋪張浪費,對瑩兒名聲不好,隻邀請她幾個姐妹即可,無需邀請旁的貴客。”
陸盛之隻得應了下來,回到武安侯府後,他就將這事給章氏說了說,章氏聞言,眼眶都有些發紅,她趕忙拿帕子擦了擦眼淚,至此懸著的一顆心,才悄悄放鬆下來,“陛下有心了。”
她一直擔心陸瑩回宮後無法解開心結,長此以往,隻會失去君恩,見陛下如此待她,她方明白,沈翌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她由衷地鬆口氣。
見她竟欣然接受了此事,陸盛之有些費解,“好端端的竟二次成婚,若傳出去,對陛下和瑩兒的名聲必然不好,你難道不該入宮勸一下瑩兒,讓她勸勸陛下?”
章氏笑道:“上次迎娶是先帝賜婚,非陛下的本意,此次迎娶,卻是他真心想要求娶,他既有這心,就讓他娶吧,無需宴請賓客,也不存在鋪張浪費一說,旁人想議論就議論去,過不了幾日,就會忘記此事。”
比起女兒的幸福,章氏根本不在意那些議論,陸盛之還想再說什麽,章氏道:“陛下心意已決,你何必惹他不快?”
陸盛之也沒好再勸。
章氏臉上滿是笑,也沒再管他,當即張羅此事去了。
陸瑩並不清楚此事,自打掌管後宮後,她也算有了不少耳目,沒用多久便得知了沈翌召見父親的事,以為他是為了政務,陸瑩也沒多想。
今日孩子們難得休沐,陸瑩便陪他們玩了玩。
安安也活潑了一些,沈翌的身體逐漸好轉後,他沒再像之前那般廢寢忘食地苦讀,因為陸瑩說了要勞逸結合,圓圓將他拉出來時,他也沒拒絕。
圓圓拉著兩人跑到了陸瑩跟前,“娘親,我們去禦花園吧。”
陸瑩含笑應了下來,帶著孩子去了禦花園,路過冷宮附近時,她也聽到了哭聲,哭聲哀婉欲絕,聽著好不淒慘,安安和寧寧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下意識往她身邊擠了擠。
圓圓膽子大得出奇,還仰著小腦袋道:“娘親,咱們要去看看嗎?”
這位前昭儀娘娘一直瘋瘋癲癲的,陸瑩哪裏敢讓孩子們冒險,連忙道:“沒什麽好看的,不是想去禦花園?荷花估計該開了,裏麵還有蜻蜓、蝴蝶,你們看看能不能抓到一隻蜻蜓。”
圓圓被轉移了注意力,小腦袋點了點,“哇,那我和哥哥們比賽,看誰能抓到,贏了有獎勵嗎?”
陸瑩不由失笑搖頭,“真真是個小財迷,都要掉錢眼裏了。”
圓圓嘿嘿笑,“這樣有趣嘛。”
“你去和哥哥們商量。”
安安和寧寧也想比,兩人眼睛亮晶晶的。
陸瑩還不忘叮囑道:“先說好,抓到後隻能觀賞一會兒,最後要將它們放生。”
三人小雞啄米般點頭。
陸瑩這才給身邊的小李子使了個眼色,讓她前去查探了一番,她則帶著孩子們去了禦花園,孩子們忙著捉蜻蜓時,小李子回來稟告了一聲,說這位娘娘時不時就會哭幾聲,近來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哭聲越發頻繁了些。
陸瑩想起了的安安轉述,問道:“大家都說她掐死了身邊的宮女,是否真有此事?”
小李子道:“沒有,她隻是發瘋時抓傷了身邊的宮女,她當時一直亂跑,有個小宮女因為追她,扭傷了腳,這段時間都無法走路,因她沒現身,眾位宮女才懷疑她死了,不過以訛傳訛。”
陸瑩不由歎口氣,不管是冷宮這位李昭儀,還是西六宮那幾位太妃,都是可憐人。
晚上,安安和寧寧又有些怕,他們再次擠了過來,想與陸瑩一起睡,顯然是被白日的哭聲嚇到了。
陸瑩沒拒絕,讓他們睡在了大床上,將孩子們哄睡後,陸瑩不由歎息了一聲,沈翌過來時,恰聽見她這聲歎息。
瞧見他,陸瑩臉頰才有些熱,幾乎不敢對上他的雙眸,昨晚他似是發了瘋,終究還是將她壓在了池壁上,難以自控時,甚至咬了她一口,她脖頸至今疼著。
直到最後迷迷糊糊間,被他抱到榻上時,陸瑩才意識到,他確實在裝醉。
她有些不自在,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有些臉熱,隻覺得他有些得寸進尺。
沈翌更在意她的歎息,“剛剛怎麽愁眉苦臉的,發生了何事?”
陸瑩抿唇,簡單解釋了一句,“十六年的圈禁,她早就瘋了,也難怪哭哭啼啼的。”
沈翌想了想,幹脆將宋公公喊了過來,低聲吩咐道:“尋個莊子安置她吧,整日在皇宮哭啼,徒惹事端。”
陸瑩不由一怔,見他的目光落在兩個小崽子身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臉頰又有些熱,他進去沐浴時,她在安安身側躺了下來,想盡快睡著,許是昨日太累,她果真睡著了。
他伸手將她抱起時,陸瑩才迷迷糊糊睜開雙眸,本以為睡著後,他會放過她,誰料,乍然嚐到甜頭的他根本停不下來。
第104
被他擱在榻上時,他的吻就襲了過來,陸瑩呼吸有些亂,啞聲道:“不可以。”
怕將安安和寧寧吵醒,她聲音很小很小。
沈翌眸色暗沉,抱著她去了浴室,他的目光比昨晚還嚇人,陸瑩心中緊了緊,腿有些發軟,昨晚她也一度有些站不穩,若非他緊緊箍著她的腰,她早跌入了水中。
陸瑩心尖顫了顫,終究是沒能早些休息。
直到第二日,陸瑩才聽說裴淵遭到攻擊的事。
裴淵帶著裴嫣去送了送三皇子等人,隨即才將裴嫣帶到鴻臚寺。他是從鴻臚寺出來後,遇到的襲擊,四十幾人直接圍了上來,幸虧他早有防備,身邊安排了十幾個暗衛,加之他的身手也很是不錯,這才逃過一劫。
錦衣衛的人順藤摸瓜查到了五公主和丁誌新身上,丁誌新已被關押起來,至於五公主也被貶為了庶民,此事她是主謀,除了被貶為庶民,她還被判了流放,也算以儆效尤,沈翌特意派了一隊人馬,前去監督。
五公主因愛生恨的事,也引起了轟動,街頭巷尾的百姓都在談論此事,茶館裏的說書先生,還將其編成了話本,一時間,給大家添了不少樂趣。
唯獨裴嫣不知此事,這兩日她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隻覺得皇兄和五公主離開得太過順利,以他們的性子,未必會善罷甘休,她身邊沒什麽人,也無法打探消息,隻能旁敲側擊地問一下鴻臚寺的人。
這些人得了裴淵的叮囑,嘴嚴得很,根本沒敢將裴淵遇刺的事告訴她。
裴淵手臂上挨了一刀,失血過多,一時臉色有些蒼白,接下來兩日,他都老老實實呆在鎮國公府,裴夫人和老太太得知他遇襲後,都嚇壞了,反倒是他渾不在意。
直到第三日,他手臂上的傷,不再動輒滲血,他才去鴻臚寺瞧了瞧裴嫣。
他過來時,裴嫣仍一副蔫噠噠的模樣,裴淵以為她是舍不得三皇子等人,眉頭不由一揚,念在她年齡尚小的份上,他也沒計較,甚至忍不住哄了哄,“走了,帶你去明心湖畔轉悠一下。”
裴嫣並不想去轉悠,想到出門後,可以打探到外麵的消息,她才輕輕點頭。她換了一身衣服,才隨他出去,來到街上時,她忍不住提要求,“我、我想去茶館坐坐,可以嗎?”
茶館裏尚在議論他遇襲的事,裴淵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便沒管,他並不想讓她得知此事,直接拒絕了她,“你想喝什麽茶,告訴我就行,我讓人給你買。”
裴嫣哪裏是想喝茶。
小丫頭臉上的神情太過好猜,裴淵又道:“你想知道什麽,也可以直接問我。”
裴嫣仍舊沒吱聲,她已問過他幾次三皇兄的事,怕他覺得煩,她才沒敢問,裴淵卻不由擰了擰眉,他終究還是將她帶去了茶館,從頭到尾他都臭著一張臉。
裴嫣悄悄瞄了一眼他的臉色,見他不太高興,她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心中也七上八下的。
怕旁人發現他們,裴淵帶她坐在了最角落,還特意背對著眾人,他們入座時,說書先生正在講他們的事,裴嫣聽了一會兒才聽懂,中場休息時,她又聽到眾人的議論,這才得知他遇襲的事。
裴嫣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世子,你真的受傷了?”
裴淵不肯承認,“少聽他們瞎說。”
他向來驕傲,自然不肯承認受傷的事,一點小傷能換來五公主這個下場,他覺得很值,他若一點傷不受,五公主的罪行,隻能算行凶未遂,沈翌也無法判太重。
裴嫣卻有些憂心忡忡的,很怕再過幾日,她的三皇兄也會跳出來作亂。
三皇子確實沒有放棄,他離京時,不僅將他的幕僚留在了京城,他身邊那幾個高手也留了下來,他仍惦記著刺殺沈翌的事,他們人手有限,無法闖入皇宮,卻可以等沈翌出宮。
時間緩慢流逝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六月初六,這一日是封後大典,因為無需上早朝,政務也早已處理好,沈翌醒來時,沒有急著起床。
陸瑩是被他親醒的,男人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時,陸瑩甚至能感受到他那把匕首有多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