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適

  第80章 不適

  不等沈翌靠近, 陸瑩就抬起了腿,白嫩的腳丫抵住他的胸膛,將人往後蹬了蹬。


  腳尖觸碰到他的胸口時,沈翌心跳都快了幾分, 隻覺得一股酥麻順著胸口, 傳遍了全身,望著她的雙眸也多了一絲熱意, 他的身體卻猶如堅不可摧的磐石, 紋絲不動。


  他漆黑深邃的眸仍落在她身上,眸中的侵略意味幾乎難以控製。


  陸瑩愈發有些慌亂,孩子們就在不遠處, 她很怕他胡來, 她改蹬為踹,打算給他一腳時, 他伸手攥住了她的腳踝。


  第74

  他的手猶如鐵鉗一般,輕而易舉就製服住了她,下一刻便傾身覆在了她身上,他身側高大,整個人壓下來時, 陸瑩隻覺得胸口憋悶, 呼吸也略有些困難。


  沈翌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身上,她膚色雪白,烏發柔順地垂在腰間,身軀玲瓏有致,因衣襟略有些鬆散, 露出一截兒雪白滑膩的肌膚。


  自打意識到對她動情後, 沈翌每次麵對她, 都容易失控,目光落在她唇上時,隻想狠狠吻上去,使它變得嬌豔欲滴。


  他修長的手指,收緊了一些,扣住了她的雙手,明明麵若謫仙,不染塵埃,這一刻,卻像墮入人間的魔,眸中又暗又紅,無盡的欲念湧動在其間。


  陸瑩掙紮了一下,她氣得眼尾泛紅,胸脯起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絲倔強,純真又嫵媚。


  沈翌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小腹,有那麽一刻,他隻想在她身上一點點留下他的印記。


  她漂亮的臉蛋緊繃著,呼吸淩亂,眼睫輕顫,唯獨一雙眸冷冽異常,薄唇也緊抿了起來,望著他的目光滿是抗拒。


  她眸中的排斥和厭惡,那般刺眼,幾乎是瞬間就將他打回了原形,沈翌渾身的血液逐漸冷卻了下來,一顆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來。


  他薄唇緊抿,躺在了她身側,手臂本想環住她的腰身,終究還是沒有肆意妄為,努力克製著沒有觸碰她,隻低聲道:“說了不會逼你,睡吧。”


  他說完就闔上了雙眸。


  陸瑩緊張地後背都沁出一層薄汗,聞言,蒼白的臉色方恢複一絲血氣,她不由攥緊了右手,手中赫然握著一個發簪,暖黃色的燭火下,發簪上的珍珠顯得無助又可憐。


  陸瑩身上卸了力氣,身子也一陣發軟,她抿緊了唇,本以為睡不著,誰料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許是這麽一折騰,耗費了她的心神,她晚上竟沒能醒來,早上她醒來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陸瑩爬起來時,神情仍有些怔愣,好在圓圓並未尿床。


  小丫頭率先醒來的,一睜眼,就嘟了嘟小嘴,不忘嘟囔,“娘親,說好的跟我們一起睡,你怎麽去了暖榻上?嗚,父皇壞,將圓圓丟到了床上。”


  她半夜醒來時,是沈翌抱她去的淨室,從淨室出來,圓圓才發現娘親在暖榻上,她想去找娘親,沈翌將她直接抱到了床上,圓圓分明不願意,後來不知怎麽就睡著了。


  陸瑩“噓”了一聲,然而已經晚了,安安和寧寧聽到聲音,也相繼睜開了眼。


  陸瑩:“天剛亮,還要再睡會兒嗎?”


  安安搖頭,坐了起來,兩個小家夥剛睡醒時,都迷迷糊糊的,有些呆,陸瑩忍不住在兩人小臉上各親了一下,這是她首次親他們,兩個小男娃都有些呆,反應過來後,小臉都有些紅。


  寧寧最害羞,還伸出小爪子,拉拉夏涼被,遮住了自己的小臉。至於安安,則強自鎮定著,眼神卻有些躲閃。


  陸瑩不由莞爾,圓圓印象中的哥哥總是繃著小臉,跟父皇一樣,像涼颼颼的冰塊,這還是圓圓首次瞧見哥哥臉紅,小丫頭眼睛眨了眨,也湊到哥哥臉上親了一下。


  小丫頭的親吻可不像陸瑩那麽含蓄,不僅發出響亮的一聲,還留給安安許多口水,安安一張臉卻更紅了。


  圓圓嘿嘿笑著,撲到了哥哥懷中,將毫無防備的安安壓倒在了床上。平日她總是和寧寧鬧成一團,還是首次這般親近自己,安安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她睡醒後,頭發本就翹了起來,被他一揉瞬間成了雞窩頭,圓圓毫無意識,鬧完哥哥,又撲到寧寧跟前,去撓寧寧癢癢,一睜眼就能跟兩人玩小丫頭顯然很興奮。


  寧寧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不停地躲她。別看她小反應卻很快,寧寧壓根不是她的對手,隻斷斷續續向安安求助,“皇、皇兄。”


  安安本在一旁圍觀,不等他上去幫忙,圓圓就叉腰道:“哥哥不許偏心,幫他也得幫我。”


  小丫頭笑得眉眼彎彎的,甜美的模樣,跟陸瑩如出一轍。


  安安認命地舉手。


  陸瑩一把將圓圓抱了起來,小丫頭嗷嗚叫,“娘親,我跟哥哥玩呢!”


  陸瑩將小丫頭放在了鏡子前,笑道:“還玩,你自己瞧瞧,瘋成什麽樣了。”


  頭上赫然是雞窩頭。圓圓嗷嗚叫了一聲,拿小爪子捂住了小臉,羞得頭頂都在冒煙。


  這下不僅寧寧,連安安也忍不住笑了。


  圓圓耳朵很尖,聽到兩個哥哥的笑聲,頓時不幹了,放下小手,衝他們扮鬼臉,“略略略。”


  這一刻,她與安安也熟悉了起來,不再像之前,說話都由寧寧當傳話筒。


  陸瑩也不由彎唇,拍了一下圓圓的小腦袋,“老實點。”


  小丫頭性子活潑,是個不肯吃虧的,有時候陸瑩也會發愁,卻又覺得女孩子太過文靜容易受欺負,幹脆隨她去了。


  今日是莎草去禦膳房拎的食盒,回來時,她笑道:“禦膳房的小太監都在說坤寧宮修繕一事,裏麵幾乎全部翻新了,陛下肯定是為了讓您住著舒服,才讓人修繕的。”


  她時不時就要說一句沈翌的好話,還自以為說得天衣無縫,陸瑩懶得聽,不由嗔了她一眼,莎草摸了摸鼻尖,這才住嘴。


  最近沈翌確實在讓人修繕坤寧宮,還讓禮部準備了封後大典,雖然早已將陸瑩追封為皇後,封後大典卻尚未舉行,沈翌不想委屈了她,前段時間就吩咐了下去,籌備尚需要時間,待使者團離開,再舉行不遲。


  裴婕這兩日,仍舊在往鎮國公府跑,一國公主打著報恩的名頭前來送賀禮,裴夫人縱使想與她保持距離,也不好一次次將她拒之門外,幾日下來她出入鎮國公府,猶如逛自家後花園一般,連陸瑩都聽說了此事。


  鎮國公夫人苦不堪言,她並不清楚,裴淵之所以去大周,是被沈翌派去的,還以為他是遊山玩水跑去了敵國,見他如此膽大妄為,她著實心驚,唯恐沈翌懷疑裴淵有叛國之嫌,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但凡聰慧一點,都沒人願意與敵國公主走得過近,偏偏裴婕又很難搞,總有法子登門。


  今日裴婕又來了鎮國公府,她妝容精致,頭戴鏤空蝴蝶步搖,靴子上墜著兩顆碩大的明珠,陽光下,明珠會反光一般,熠熠生輝,端得是貴氣逼人。


  她與老太太和裴夫人寒暄完,就笑道:“我給世子尋了一把絕世寶劍,也不知世子是否喜歡。”


  府裏僅有裴淵一根獨苗,難得來個小姑娘,老太太咋看咋歡喜,也懶得考慮她的身份,隻笑眯眯道:“他呀,慣愛舞刀弄槍,肯定喜歡,他今日應該尚未出門,公主可以直接問問他。”


  裴婕正有此意,又與老太太說了會兒體己話,她才起身告退。


  她帶著護衛離開後,裴夫人不由歎息了一聲,勸道:“娘,就算您想抱金孫,也該看看她什麽身份,一個敵國公主,此時接近國公府不定抱著什麽心思,如今這般局勢,咱們闔府上下都該慎重,您莫要被她糊弄了去。”


  老太太不以為意地揮手,“你就別瞎操心了,她一個小姑娘能蹦躂出什麽花樣?不管她什麽心思,到了淵兒跟前,鐵定沒招,旁的我不敢肯定,若淵兒想娶她,別說她是敵國公主,就算是敵國皇帝,他也準能平衡好,你沒在京城待幾年,不了解淵兒,他與陛下關係好著呢,不是一個公主能離間的。”


  裴夫人不由扶額,也不知老太太哪來的信心。自打裴婕登門後,她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要出什麽事。


  鎮國公夫人思忖再三還是給陸瑩遞了拜帖,她是沈翌的姨母,按輩分,陸瑩也得喚她一聲姨母,裴夫人進來時,陸瑩親自起身迎接了一下。


  裴夫人瞧見她,連忙行禮,“皇後娘娘金安。”


  她麵帶憂色,瞧著也有些憔悴。


  陸瑩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榻上,笑道:“姨母不必多禮,快坐吧。”


  莎草拎起白玉壺,為兩人倒了杯剛煮好的碧螺春。


  陸瑩笑道:“姨母嚐嚐看,可喜歡?”


  她麵容嬌美,舉止從容不迫,裴夫人一顆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端起白玉杯品嚐了一口,笑著誇了一句,“好茶。”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裴夫人便不由歎口氣。


  陸瑩笑道:“姨母可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裴夫人道:“還不是你們那不成器的表哥,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婚事也沒個著落,之前好不容易定了一個,女方還主動退了親,如今大周的五公主又整日登門,我想托人給他留意著點,都沒人敢應,一個個皆以為他和五公主有點什麽。”


  裴夫人歎口氣,“若真有點什麽,他又豈會整日不著家。也不知再拖下去,何時才能給他相看。我才歸京幾年,與舊友都斷了聯係,也不認識年輕小姑娘,正愁他的親事呢。”


  陸瑩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既在表明國公府的立場,撇清與五公主的關係,也有試探之意。


  鎮國公戰功赫赫,為大晉立下了汗馬功勞,國公夫人同樣巾幗不讓須眉,很令人敬仰。前段時間在宮宴上,陸瑩也曾見過五公主一麵,確實是個難纏的。長此以往下去,對國公府名聲不利,萬一五公主包藏禍心,很容易埋下禍根。


  陸瑩聞弦歌而知雅意,笑道:“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禦花園也有不少花,本宮辦個賞花宴吧,邀一些貴女前來賞花,姨母若有合眼緣的,屆時可以多接觸接觸。”


  裴夫人聞言,心中大喜,她連忙起身謝恩,“娘娘願意幫忙張羅再好不過。”


  陸瑩將她扶了起來,笑道:“表哥別怪我多管閑事就行。”


  “怎會?你是不知他多懶散,既不讓他露麵,又能讓公主知難而退,他得知此事後,感激您還來不及,他近來甚少回府,在外麵又哪裏吃得好,肯定也盼著歸家。”


  陸瑩有些忍俊不禁。


  剛開始裴夫人還擔心沈翌與裴淵有龍陽之癖,這會兒見陸瑩國色生香,又溫柔體貼,她與沈翌還有了安安和圓圓,她自然沒敢再亂懷疑,隻盼著兒子能趕緊開竅,也娶個美嬌娘。


  此時,裴淵又出了府,得知裴婕來了後,他就離開了,壓根沒跟她打照麵,他一向怕麻煩,也清楚裴婕這種人有多難纏,隻望她能知難而退,他自然不清楚,為了他的清白與親事,他娘竟是跑去了皇宮。


  裴淵不想娶妻,不僅是沒有瞧上眼的,也真心覺得女子麻煩,他接觸的女子,除了秦臻、劉婉晴,就是秦雅、郭嘉之流,要麽瘋狂迷戀沈翌,要麽對他芳心暗許。


  秦雅是他二舅的女兒,仗著是他表妹,在他跟前可勁作,裴淵煩不勝煩,好不容易才使計讓她嫁給旁人,每次與年輕小姑娘打交道,準沒好事。他想想都頭大,有那點時間,還不若逗逗鸚鵡。


  他難得有大把時間,正尋思幹脆離京遊玩一段時間時,拐角處就冒出個小姑娘,裴淵在想事,才沒注意拐角處是否有人,誰料竟是撞到了人。


  少女懷中的紫檀木盒直接掉了下來,她身形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女輕“嘶”了一聲,眸中也包著一汪淚,對上他的目光時,恍若受驚的兔子,不由輕顫了一下,“對、對不住。”


  裴淵不由挑眉。


  她身後的奴婢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裴淵也沒在意,彎腰將紫檀木盒撿了起來,遞給了少女。


  少女輕輕道謝。


  裴淵認識的女孩大多都被家裏慣壞了,性情或多或少有些跋扈,好不容易有個溫婉體貼的,還滿腹心機。他倒甚少瞧見這麽乖的小姑娘,不由多看了一眼。


  她五官柔美,有雙很靈動的杏眸,鼻子、嘴巴也異常精致,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察覺到他的目光,少女羞紅了臉,匆匆一頷首,就小兔子般落荒而逃了。


  裴淵不由嘖了一聲。


  宜春宮,陸瑩才剛將裴夫人送走,她讓趙姑姑給尚未婚配的世家貴女們寫了邀請函。


  她則準備看一下賬本,誰料才剛坐下,肚子竟有些不適,陸瑩瞧了瞧,果真來了月事,她原本疼得並不嚴重,直到懷上圓圓,許是南下時沒能養好身子,生完圓圓再次來月經後,反倒時不時會很疼。


  落茗和落玫見她身體不適,就猜出她許是來了月事,趕忙讓莎草給她熬了紅糖水。


  喝完紅糖水,陸瑩就睡了過去,娘親時不時會不舒服一下,圓圓也沒敢打擾她,乖乖跟兩個哥哥認字去了。


  沈翌過來用午膳時,才得知她身體有些不適,他進來瞧了一眼,陸瑩還在睡,她不自覺蜷縮成一團,白嫩的臉頰陷在枕頭中,有幾縷發絲黏在臉上,唇色蒼白得令人心疼。


  沈翌忍不住伸手幫她揉了揉,另一隻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陸瑩無意識蹭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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