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詭計
第37章 詭計
裴闞尋和薛步嶼拍著籃球離開的時候,碰見了從宿舍樓下跑上來的蘇梵瑩。
女孩兒難得沒有穿著一身奢飾品的打扮精細，反而是堪稱‘披頭散發’的跑了下來，跌跌撞撞的擋在他麵前。
“裴闞尋。”蘇梵瑩似乎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一雙漂亮的眼睛裏紅彤彤的,像是淬著強烈的不甘心，一字一句的問他——
“你就這麽卑微？”
“不惜讓自己出醜來逗她開心？”
全校知道裴闞尋和簡霧之間有糾葛的人沒幾個,除了喬霏也就是她和唐真了。
有的時候,蘇梵瑩都覺得自己特別卑微。
喜歡一個人也許就會讓自己卑微到塵埃裏——就像裴闞尋關注簡霧,了解他的一舉一動一樣,她也同樣了解裴闞尋。
簡霧知道裴闞尋不會打籃球,蘇梵瑩也同樣知道。
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在被拒絕三次後也依然喜歡著他。
但她喜歡的少年，卻懶得用正眼看她。
於是這種卑微，也就逐漸轉變成強烈的怨懟。
“簡霧為什麽會喜歡看男生打籃球？你真的不知道麽？你以為她是願意看誰？”蘇梵瑩冷笑,把紮在自己身上的刺對準裴闞尋，也妄圖刺傷他：“裴闞尋,你這是在模仿別人,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會在你打球的時候給你送水,你就是……”
“這位同學，麻煩讓一下。”裴闞尋打斷她，聲音淡淡的：“你擋路了。”
他不悲不喜,瞳孔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當你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她說什麽都確實在你心裏很難掀起波瀾的，哪怕蘇梵瑩了解很多‘內幕’。
像是全身的力量被抽空,她無力繼續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等周圍沒了人,剛剛聽的雲裏霧裏的薛步嶼才終於忍不住發問：“剛才那女生說的什麽意思啊？我怎麽感覺話裏有話呢？”
但他根本不知道關禮這個人，再怎麽聰明也聯想不到哪個層麵，隻能詢問裴闞尋了。
後者卻不願意就著這個話題多糾纏。
裴闞尋低頭看了眼手表，轉移話題：“你不是說要吃飯？走吧。”
第二天下午的課結束後，簡霧瞧時間還早，便去李教授的辦公室把寫好的觀後感交上去了。
照例是被敲打了一番的，小姑娘早就習以為常，等老教授說完，就點頭哈腰的笑眯眯離開。
是和同樣來找老教授的李津之學長一起離開的。
李津之出來後就笑了，疏朗的眉眼如沐春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家老頭脾氣不好，你別介意。”
“學長，你太客氣了，我真的不介意。”簡霧笑笑：“宗教的書一般都是考研的時候才看的，教授現在就讓我拿去學習，是對我的優待。”
她又不是不懂事。
李津之聞言，眉梢微微一動：“小霧，我那邊有《宗教學通論新編》，你要不要看？”
這本書是想要考研考博的中文係學生必讀科目，一向熱門的不能更熱，圖書館裏常年斷貨，借都借不到。
但很巧，他那裏有一本。
果然，簡霧聽到就是眼睛一亮：“真的？這本書也有嗎？”
小姑娘充滿著期待望過來時眼睛亮晶晶的，稍微一眨就很可愛，看的人心軟軟。
李津之繃不住的彎了彎唇角，輕輕點頭，眼神很溫和：“嗯，我回頭拿給你。”
“謝謝學長。”簡霧眼睛都彎起來了：“那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哦。”
和李津之道別後，簡霧除了學校，沿著小路慢慢的走去裴闞尋的公寓。
街邊有不少小吃，她也不著急，走一路吃一路。
小姑娘本來就是喜歡吃垃圾食品和路邊攤的腸胃，這下子還不用操心做飯的事兒，那當然就不會虧待自己。
簡霧賭氣似的根本沒想買菜做飯的事兒，買了紅豆車輪餅和章魚小丸子吃。
到了公寓時，裴闞尋不出意外的還沒回來。
她把鑰匙放在鞋櫃上，心想著如果今天談崩了的話……那這個鑰匙自己也沒必要再拿走了。
簡霧吃完了東西，就坐在沙發上等。
以往裴闞尋都是快五點的時候回來的，所以她也是踩著這個時間點來。
所謂吃飽就想睡覺，簡霧靠在軟軟的沙發上，等著等著就有些困。
就在她迷迷糊糊差點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哢噠’的響動，簡霧才像是鼻尖嗅了一下清涼油——驀的就清醒過來了。
“抱歉。”裴闞尋走進來，看到女孩兒愣愣地坐在沙發上，頰邊一根呆毛翹起，就開口解釋：“今天有點事，來的稍微晚了些。”
簡霧低頭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五點半了。
唔，是比他平時晚回來了半小時左右。
有意緩和他們之間昨天不歡而散的氛圍，女孩兒抿了抿唇，輕聲問：“是有什麽事耽擱了麽？”
簡霧主動找話題讓裴闞尋有些受寵若驚，他想了想，告訴她：“宇蕭科技的人找上來，聊了會兒。”
宇蕭科技？
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呢。
簡霧正有些納悶地想著，裴闞尋提醒了她一句：“陸靖宇所在的那個公司。”
啊，怪不得，聽著耳熟。
“靖宇哥…”簡霧皺了皺眉：“不會又去找你麻煩了麽？”
“沒有。”她的關心讓裴闞尋唇角輕輕抬了下：“是他們公司的經曆。”
“過來問我關於遊戲版權的問題。”
這事兒簡霧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好像有挺多家公司都來找裴闞尋買遊戲的版權打算推廣給更多玩家的，不隻是宇蕭科技。
“學長，是有遊戲公司打算買你設計的遊戲麽？”她有些期待的確認著。
“嗯。”裴闞尋點了點頭。
“那你會賣嗎？”簡霧眨巴著眼睛看他。
裴闞尋微頓，輕聲問：“你覺得是賣了好還是不賣好？”
===第59節===
完全沒想到裴闞尋會征求自己的意見，簡霧怔了下，慢半拍的去思考他這個問題。
半晌後，她誠實的點了點頭：“如果我是我的話……應該會吧？學長您遊戲的構思都很棒，適合讓更多的群體都去試著玩一下。”
“但你不用參考我的意見啦，還是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裴闞尋聞言，難得笑了笑：“其實構思倒也沒有多特殊，雲養寵物的app市麵上有很多，大多也都是這個思路。”
提到擅長的專業領域，他話才稍微多了些，耐心的給簡霧解釋著：“我設計這款問的公司比較多，大概是因為場景設計更流暢，還有建模…也就是貓貓狗狗的npc更好看一點。”
現在年輕人玩遊戲，誰不圖一個視覺享受？
裴闞尋的設計受歡迎，除了因為他代碼寫得好運行流暢以外，也是因為審美足夠好。
說得更淺顯一點，就是戳到了二十啷當歲年輕人的點了。
但是……
“我不打算賣，因為這個遊戲的版權也不屬於我。”
裴闞尋修長的身影一般都處在昏暗的光線裏，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連成一道優美的線，看不太清神色，隻能聽見他的聲音低低的：“這個遊戲，是我設計出來送給別人的禮物。”
“所以賣不賣的權利，應該在她手裏。”
簡霧微愣，一瞬間感覺心髒都漏跳了半拍。
她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室友們閑聊的事。
那個時候，也是有傳言有公司想買裴闞尋的遊戲版權，但他沒賣，說是送給別人的。
這個小插曲在當時未封的論壇流傳，很多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聊聊就過去了。
隻有簡霧在此刻清晰地從當事人口中得知——傳言是真的。
怪不得第一次打開遊戲的時候，前綴是‘送給寧大女孩兒的禮物’。
原來，這真的是一份禮物。
“理工科的計算機男浪漫起來，也是要人命的嘛。”
室友當時的感慨仿佛就在耳邊，簡霧回過神來，忽然發現自己的鼻子有些酸。
這個女孩兒，裴闞尋肯定很喜歡。
畢竟這麽內斂又沉默的人，會用做遊戲送給她這種方式來表達繾綣的愛意。
隻是這麽一想，簡霧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糾結就顯得像個小醜。
裴闞尋或許是有點喜歡她的。
但在她之前，他已經很喜歡很喜歡過別的女生了。
所以這個喜歡，她也不是很想要了。
比較可惜的就是……
現在頭疼欲裂的傷心，才讓簡霧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有點喜歡裴闞尋了。
深吸一口氣，簡霧忍住鼻尖的酸澀，甕聲甕氣的：“你說的對。”
“學長，我想起來自己還有點事，我先回學校了。”
說完，她就好似生怕被追問有什麽事一樣，忙不迭的起身離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鍾，本來充斥著交談聲的室內就恢複到一片寂靜。
甚至可以說是死寂。
裴闞尋呆呆地坐在原地，修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那句‘我想送的人是你’，終究是沒有機會說出來。
接下來幾天，簡霧都有點躲著裴闞尋。
課業繁重成了借口，她微信很少回，偶爾看到他給自己發信息，思索片刻也盡量在三個字以內解決。
如此想來之前他說的不用去做晚飯倒確實是好事，她的確不想過去了。
沒有晚飯之間的交集，在網絡上也盡量克製，簡霧發現她和裴闞尋的相處路線其實就是在這兩條。
都切斷了之後，斷聯其實很簡單。
嗯，就該這樣的。
她認識裴闞尋四年多了，發現還是兩個人還是曾經像平行線那般永無交集是最好的。
畢竟和裴闞尋這樣的人相處多了，就忍不住會妄想。
可女孩子心裏大抵都是有潔癖的。
在意識到裴闞尋心裏曾經有個很喜歡的‘白月光’後，簡霧發現她真的接受不了。
於是隻好避著他了。
一連許多天，小姑娘身上都是明顯的低氣壓。
朝夕相處的室友自然察覺到了——平日裏活力滿滿的小太陽近來要多喪有多喪，反差強烈到她們想不發現都難。
四個人難得湊在一起，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胡卿卿和另外兩個人對視一眼，小聲問簡霧：“寶貝，你最近怎麽了？”
“感覺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啊？她有表現的這麽明顯麽？
簡霧愣了一下，隨後揉了揉自己的臉強打起精神：“嗯…大概是天氣不好，所以心情不好。”
“天氣？”孟歡歡不解：“天氣怎麽不好了？”
簡霧眨了眨眼，嚴肅回答：“我感覺最近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可能是要下雨的前兆吧。”
“……什麽啊？”喬霏也忍不住插口了，扶額歎息：“最近明明晴空萬裏好麽？”
啊？是麽，那怎麽在她眼裏感覺烏雲壓城城欲摧呢。
簡霧沒繼續說話，在幾位室友擔憂的眼神裏默默地把眼前的麵扒拉光，然後拿著書包站起來。
“我下午還有課。”她逃也似地說：“先走了哦。”
簡霧下午的確還有課，隻不過還是選修的小語種課。
她這學期的選修課已經上的差不多了，今天來不來都行，但想了想她還是來上課了。
畢竟在宿舍裏幹巴巴的待著就更容易胡思亂想。
負責上選修課的老老師並不是很嚴格，來上課的學生一大半也就是為了湊學分的，都是半聽半不聽，手伸進課桌裏悄悄玩手機。
——簡霧也不例外。
她鮮少在上課的時候玩手機，但耐不住微信對麵趙迦連環炮一樣的催促，隻能偷偷摸摸的尋找著機會給她回。
煩悶的心情實在是需要傾訴，想來想去，簡霧也隻能和不在本校的發小發泄一下了。
雖然趙迦對於她和裴闞尋之間的事情一知半解，但鬱悶的情緒總是能共通的。
對於‘疑似喜歡你的男生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這個話題，許多青春期的女孩子都能有共鳴。
趙迦的思維和簡霧一樣，同樣是覺得這個事情是不能接受的。她的信息一連串的發過來，每句話都很有‘旁觀者清’的味道——
[迦迦：我聽說遊戲公司給開的價都是很高的，亂七八糟的加一起得有八位數呢，就這樣你那學長還不所動？就因為這遊戲是他送給別人的禮物？]
[迦迦：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我天，這男生是有多喜歡他那白月光？離譜離譜，還是個癡情種子？]
[迦迦：寶貝，我覺得你還是別相信你這學長會喜歡你了，他可能隻是追不到他喜歡的白月光……]
[迦迦：反正從我的角度而言，我接受不了我男朋友曾經那麽喜歡過別的女孩兒，誰知道白月光如果招招手他會不會跑23333]
不得不說，趙迦說的每個字都深深戳到簡霧的心裏，讓她呼吸吐納憋悶之間也十分有認同感。
因為她知道她說的基本都是對的。
也是因為這些不確定性，所以她才決定遠離裴闞尋的。
雖然，有一點點的舍不得。
正胡思亂想著，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拍，簡霧嚇了一跳，慌忙地把手機塞進桌子裏抬頭——結果就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她旁邊位置上的裴闞尋。
少年幹淨的臉上眉目漆黑，正定定的望著她。
簡霧：“……”
她本來以為是老師才嚇了一跳，但現在覺得來的人比老師還嚇人了！
大神什麽時候出現的？自己剛剛還和趙迦吐槽他呢。
應該不會…被他看到那些文字吧？
“你幹嘛突然拍我。”簡霧有些惴惴不安，惱怒的鼓了鼓臉：“嚇死我了。”
她白皙的臉都飄上了兩抹緋紅，看起來是真的做壞事心虛被嚇到了的模樣。
眼睛卻水汪汪的，很明亮的…正在瞪著他。
裴闞尋抿了抿唇，輕聲道歉：“對不起。”
簡霧搖了搖頭，不再計較。
掃了一眼講台上半眯著眼睛講課的老師，她壓低了聲音問他：“學長，您怎麽來了？”
她一直有選修這個課，從來沒見到他。
裴闞尋頓了頓，言簡意賅：“我看了你的課表。”
言下之意，就是追著她過來的。
……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簡霧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都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內心糾結成了麻花，小小聲地嘀咕：“跟著我來幹嘛？”
裴闞尋卻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修長的手指轉了轉自己帶來的鋼筆，似是有些鬱悶的歎息一聲：“周末本來想去買支毛筆的。”
“但沒等到你，自己也不會挑，就沒買。”
……
原來是來控訴她失約的。
===第60節===
簡霧在他莫名幽怨地注視下撓了撓頭，心虛道：“呃，我周末有點事來著。”
裴闞尋：“前兩天給你發微信，也沒回。”
“……”簡霧徹底的無語了。
她不禁有些悲憤的迷惑——難道大神真的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麽！
不回信息不打電話也不去那個公寓，就說明自己不想和他繼續這麽不明不白的相處了啊。
難道他真的不明白麽？
實際上，裴闞尋是真的不明白小姑娘心裏的糾結和掙紮。
他隻知道簡霧好像是生他的氣了。
但具體是因為什麽，他一點頭緒沒有。
想要問個明白，但簡霧的態度又擺明了是不合作的冷釘子，對於裴闞尋這種社交技能為零的人，想到解決辦法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他寧可多做十個網站的代碼。
無奈之下，裴闞尋隻好去求教薛步嶼。
在他的點撥之下，他明白了追女孩兒是要‘死纏爛打’的。
例如，搞到一份她的課表跟著她上選修課或者公開課——這是大學裏最常見的一種追人方法。
有見麵才能有進一步的發展，總在網上打字聊天是會厭煩的。
裴闞尋認真的記了下來，於是在看到簡霧下午有公開課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撬掉了自己課來找她。
雖然，小姑娘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的模樣。
可惜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哄人開心哎。
裴闞尋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眼睛，瞳孔掃過簡霧放在桌上的葡文書，長睫微微一動。
他忽然找到了共同話題呢：“其實我之前也……”
“那位同學。”裴闞尋後半句話的‘學過葡語，稍微會一點’還沒等說出來，就被講台上的老師點名了。
“對，就是你，那個男生。”老師推著眼睛，用馬克筆敲黑白：“回答一下這兩個語法的區別。”
裴闞尋站了起來，低沉清澈的聲音很清晰：“Amo te，第一人稱名詞，Eu te amo動詞變位。”
amo是葡語中愛你的意思。
不論是Amo te還是Eu te amo，都是大多數人聽不懂的我愛你，但選修小語種的學生可以聽懂。
也是碰巧，今天講到這個浪漫的詞匯了。
簡霧驚訝的發現裴闞尋的發音很標準，真有種西語分支發音時特有的‘大舌頭’的感覺。
但他聲線得天獨厚，所以說出來很好聽。
就是，難道他以前也學過這種西語係分支麽？
正思索著，簡霧就聽見前排的女生竊竊私語：“臥槽，臥槽是裴闞尋吧？他也選修了這節課麽，啊啊啊我們沒白來。”
“是他是他，嗚嗚據說大神不怎麽上公開課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嘿嘿，咱們沒白來……”
簡霧不禁有點想笑。
裴闞尋是真的很有名，走在校園裏哪裏都有認識他的，也都有崇拜的。
而自己即使坐在他身邊，也很難被人聯想到和他有什麽關係——看來自己之前是有點想多了。
還怕她和裴闞尋走得近，會引起一些緋聞就是說。
前排的女生繼續幻想著：“大神用葡語說我愛你都這麽好聽，不知道以後對女朋友用中文說我愛你得有多蘇。”
“我靠，你這個幻想真是絕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女生的話就像一根綿密的針紮在簡霧心上，正好戳中了她最不想去想的一件事。
糟糕，她不願意去幻想裴闞尋以後會有女朋友這件事。
作者有話說：
若幹天後的女鵝：我真傻，真的。
【Amo te，第一人稱名詞，Eu te amo動詞變位】——來自於百度，勿考究。
本章留評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