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許願(二合一)
第66章 許願(二合一)
程宗遖抓著Mp3大步流星走出房間,正巧撞見了保姆正拿著吸塵器清理地毯。
===第94節===
“程先生,早上好。”保姆略彎腰,姿態恭敬:“早餐……”
“虞粒呢?”
保姆話音還未落下,程宗遖就打斷。剛醒過來嗓音格外的沙啞,此刻還有些緊繃。
“我不知道。”保姆一頭霧水,搖搖頭,急忙說道:“我來的時候就沒看見虞小姐,我以為虞小姐也還沒起床……”
她的話依舊沒說完就看見程宗遖倏爾轉身,朝虞粒的衣帽間走去。
保姆看著他的背影,還是一如既往落拓峻拔,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慌亂。
程宗遖快步走進了她的衣帽間,發現她的所有東西都還在。
目光掃過一圈後,發現鞋牆最中間的一格空空如也。
程宗遖記得,那一格放著他送給她的那雙紅色高跟鞋。她拿走了。
他拿起手機給虞粒打電話,卻傳來一道冰冷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又打給了章一。
“虞粒不見了。離開時間,”
程宗遖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著昨晚,他們睡覺的時候是淩晨2點,保姆來公寓是每天早上7點,理性分析:“大概淩晨3點到6點區間。”
他睜開眼,眉眼間滿是戾氣,壓迫感橫生,命令道:“天黑之前,我要知道她去了哪裏。”
掛了電話後,程宗遖給虞粒打微信電話,發微信消息。
她並沒有拉黑他,但也沒有任何回複。
這種感覺最難受,最窩火也最無力。
昨晚的細節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裏翻湧。
她答應跟他去洛杉磯,他們抵死纏綿,她在他耳邊說愛他。
昨晚他問她是不是不生他的氣了,她沒回答,隻是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現在才終於讀懂她當時的眼神,原來是在告別。
不是像往常那樣跟他發脾氣,向他控訴種種不滿和委屈。
她連他送的耳釘和項鏈都留下了。
虞粒這次是認真的。她不是在虛張聲勢。
細看這三十年人生裏,他從來沒有什麽大悲大喜的情緒,對所有事都看得極淡,不在乎、沒所謂,從容又冷清。
直到虞粒出現。她總能輕易揭開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一麵。這一刻,心裏前所未有的慌和空,更多的是憤怒。
生平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漫無邊際,好似淹沒了所有理智。
太陽穴在狂跳。心髒好似也在一陣一陣的緊縮。
他手中捏著Mp3,無意間又摁到了開關鍵,她破碎的歌聲和最後決絕的“到此為止”統統都是引火的種子,力度漸漸加大,就連手指關節都泛起了白。不想再多聽一個字。
他很想毀了它,可下一秒被扔出去的是自己的手機。
“砰——”
手機砸上了不遠處那麵落地鏡。
霎那間玻璃碎裂,響聲震耳欲聾,淹沒他的一句低罵:“操。”
淩晨五點的航班。
虞粒坐在靠窗的位置,懷裏抱著她的書包。
飛機滑行一段距離後越過了地平線,衝散雲層。
虞粒的額頭抵在窗戶上,俯瞰著這座城市。
這個她長大的地方。
其實她從來都不喜歡京市,這裏繁華卻也擁擠、冰冷,缺少人情味。
可是在這裏,她擁有最好的朋友,也是在這裏,她遇到了程宗遖。
那些一棟棟讓人有壓迫感的高樓大廈,變得越來越渺小。
她的目光快速搜尋著。
似乎試圖找到,那棟屬於程宗遖的公寓樓,那套夢幻絕美的玻璃屋。
她想起程宗遖曾經對她說:
“虞粒,你並不是一無所有。這裏,就是你的家。”
“在我這裏,你可以盡情做個貪心的女孩。”
過往種種甜蜜,此刻卻變成了殺人誅心的利器。
就在昨晚,虞粒將自己的一腔孤勇用盡了。
在程宗遖睡熟之後,她拿開他搭在她身上的胳膊,緩緩下了床。
她在床邊靜靜地站了好幾分鍾,透過朦朧的月光一遍又一遍地將他的輪廓記進腦海,之後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唇。
再讓她貪婪這最後一次吧。
程宗遖送過她很多東西,可最後她隻背上了自己的書包,將他送的紅色高跟鞋和香水帶走了。
她18歲的生日願望是得到程宗遖。這是她最大的奢望和夢想。
得到過,也算圓滿。無憾了。
曾經有多天真,總以為自己與眾不同,能讓他返航泊岸,為自己改變。所以甘願一次次妥協和說服自己,就拿青春陪他耗吧。
可最後,賭輸了。
在這樣平常的一個深夜,她就像曾經他從洛杉磯匆匆趕回來又在她睡著之後匆匆離開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出他的世界。
她之所以給他留下一個Mp3,那是因為曾經就是因為他的一首歌她才情竇初開泥足深陷,那如今,便用一首歌來結束吧。
夏季夜晚很短,太陽已經驅走了一切黑暗。
旭日東升,晨曦初照,賜予萬物生機。
虞粒忍不住伸出手掌按上窗戶,去觸那近在咫尺的暖陽。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的溫度。
像極了小時候。她總是在有陽光的天氣將自己放了太久的東西拿出去曬一曬,趕走上麵的黴氣和灰塵,之後便煥然一新。
她也一樣,曬一曬吧。好好曬一曬,趕走那些陰霾。
讓全新的自己去迎接全新的生活。
飛行時間接近三個小時,終於抵達南城。
下了飛機後,她背著書包。查了查住處的路線。
有點遠,倒了地鐵還要倒公交,用了接近一個半小時才到。
在去的路上虞粒就已經聯係過房東了,她到的時候房東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長得很和善,看見虞粒後,立馬熱情地問:“小姑娘長得可真好看呐!有沒有男朋友啊?就你一個人住呀?”
房東說話有很重的口音,虞粒費了好大勁兒才聽懂,她笑著點點頭:“有男朋友的,他去買東西了,過會兒就來。”
畢竟身在他鄉,而且她也不了解房東的為人,有點防備心是對的。
小區很老,好在綠化不錯。隻不過到處亂停著自行車電動車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環境上顯得有些亂。
單元樓一棟隻有五層,她住在二樓。
房東帶著虞粒上了樓,樓道有些黑,牆皮坑坑窪窪,連燈都不是聲控的,老式燈泡,上麵鋪滿了灰和蜘蛛網,壓根兒就沒幾個是好的。
“這幾十年老房子,物業就是吃幹飯的,燈壞了幾年也不換,也沒人願意自己掏錢換。”房東說,“白天還好,晚上就拿手機打個電筒,不影響的。”
“好。”
一層有三戶,左右和中間。挨得緊,空間逼仄。
她租的是一室一廳,就在中間那一戶,門就對著樓梯,小小的一個防盜門擠在中間。
防盜門上全是鏽,裏麵還有一扇柵欄門。
房東把鑰匙插進防盜門,“砰”一下用力踹一腳,這才打開了,“太久沒人住了,不好開,你像我這樣踹一下就能打開了。”
虞粒揮了揮空氣中的灰塵:“…好。”
一進屋。
和照片上一樣,就三十平的麵積,有一張床和一個老式衣櫃、一張小雙人沙發,廚房是天然氣,廁所是蹲廁。
牆沒有刷白,屋子裏滿是灰塵的味道,不過好在光線不錯,因為朝陽,有一個陽台。
房東又交代了些事情,虞粒最後將房租尾款付給了她。
房東離開後,虞粒將書包放到床上,整個人也躺了上去。床墊很多灰,還有黴味,她也絲毫不在意。
無神地盯著掛滿了蜘蛛網的天花板,空氣中漂浮著塵埃。
發了會兒呆,她摸出手機,開機。
一開機,就彈出來一條短信,提醒著有多少條未接來電,有三條,是程宗遖打的。
看到他的來電,心又狠狠疼了一下。
其實她很想把他拉黑,刪掉他所有聯係方式,可最終還是舍不得。
她就是這麽沒出息,都已經徹底死心了,都已經遠走高飛了,卻還是舍不得斬斷這一點點關聯。
但同時她又是矛盾的,不敢看微信不敢看來電提示,又怕自己會動搖,所以在倒公交的路上,看到一個手機營業廳,她就辦了一張當地的電話卡。
她拆開,將原來的卡換掉。再把這張卡小心翼翼收好。
就這樣將這一點點貪戀塵封起來吧,或許時間長了,落滿了灰,她也就漸漸遺忘了。
房子很不隔音,傳來隔壁鄰居的聲音。
男男女女的對話聲。聽得出來是年輕人。
他們在商量著去買菜,中午要做什麽吃。
===第95節===
虞粒調整好情緒,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現在屋子裏什麽都沒有,她得去買床單被套和生活用品,鍋碗瓢盆什麽的,雖然隻住兩個月,那總歸是要吃飯的。
她重新背上書包,走出屋子。
柵欄門鏽跡斑斑,拉起來很費勁兒,臉都憋紅了。
“誒,虞粒?!”
隔壁的門打開,出現一道女聲,難掩驚喜和驚訝。
虞粒下意識扭頭看過去,也驚了,她回憶了一下女生的名字,“吳琪?”
緊接著又從屋子裏走出來兩男一女。
都是熟人。
是她和陳妍寧來旅行時結識的朋友,他們一起去逛了R大,一起遊玩。
當然其中還包括給她表白的男生,他叫許曜帆。
當聽到吳琪叫了虞粒的名字後,他第一個跑出來,真的看到虞粒後,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難以置信極了。
“你不是回京市了嗎?”吳琪走過來,問道。
“我…”虞粒在感慨這世界簡直太小了,這都能再遇上,她強裝著鎮定,淡淡說:“我報了R大,提前過來了,先租房子住。”
“你住我們隔壁嗎?”另一個女生張鬱馨問道。
“對的。”虞粒說,“也太巧了。”
“你一個人啊?”吳琪往屋子裏瞟了一眼,“陳妍寧呢?沒和你一起嗎?”
“她家裏有事,我就先過來了。”虞粒又說。
陳妍寧的第一誌願也填了R大,她本想和虞粒一起過來的,但是陳母死活不同意,陳妍寧跟他們大吵了一架也沒鬆口,虞粒不想讓陳妍寧為難,今天來南城連陳妍寧都沒告訴。
而虞粒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說報了R大讓其他人都若有所思了起來。
他們記得之前虞粒拒絕許曜帆的表白時聲稱自己有男朋友,會去男朋友的城市上大學,可她男朋友並不是南城的。然而虞粒卻一個人來了南城。其中緣由已無需多問。懂的自然懂。
兩種可能,一:分手了,二:壓根兒沒男朋友,隻是拒絕許曜帆的借口。
許是覺得有點尷尬,虞粒主動轉移話題:“你們還要在這兒玩很久嗎?”
“對呀。這座城市太舒服了,我們舍不得走。”吳琪說,“我的誌願也是R大,我想留在這兒。但估計有點懸。”
“虞粒,錄取通知書都還沒下來呢,你就過來了?“張鬱馨問,“這麽有把握,那肯定考得很好吧?”
“還可以。”虞粒說,“689,”
“689!!大學霸啊!”
“《還可以》”
虞粒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要出去嗎?”吳琪問。
虞粒點頭:“我什麽都沒帶,我準備去逛逛農貿市場。”
“我們正好要出去買菜呢,我們一起吧!”張鬱馨說。
“好啊。”虞粒求之不得,然後轉身又去拉柵欄門,拉了好幾下都拉不動。
“愣著幹嘛啊?趕緊幫幫忙啊。”另一個叫高丞明的男生很合時宜地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許曜帆,“沒看人虞粒拉不動嗎?怎麽沒點眼力見兒呢你。”
許曜帆被推到了虞粒麵前,差點與虞粒撞上,虞粒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害羞,耳朵根兒都紅了。
然後去拉柵欄門,畢竟是男生,隨便拉了兩下就輕鬆合上。
虞粒上了鎖,對他說道:“謝謝啊。”
許曜帆都不敢直視她,摸了摸脖子:“沒事。”
一行人結伴下樓。
吳琪挽住了虞粒的胳膊,笑嘻嘻地說:“我聽陳妍寧叫你小魚,我也把你叫小魚,可不可以啊?感覺更親切一點!我就是覺得我們特別有緣分,世界這麽大,繞了一圈又遇到了。”
虞粒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啊。我也覺得好神奇啊,而且還是鄰居。”
“還有我還有我!”張鬱馨也湊上來,挽住虞粒另一邊胳膊,“我也要叫你小魚,小魚兒。”
虞粒又笑起來,笑容明媚動人,眼睛彎彎的,格外好看。皮膚在陽光底下白得發光。
“好啦好啦,大家都可以叫我小魚。”
虞粒有點開心,本來以為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她要獨自生活很久。
看來,老天爺是眷顧她的。
許曜帆和高丞明走在三個女孩兒後麵,許曜帆看著虞粒一時出了神,高丞明咳了聲,然後拉了拉湊熱鬧的張鬱馨,將她拉到了後麵,又把許曜帆推到了虞粒的身邊。
許曜帆嚇了一跳,回過頭憤憤地瞪了眼高丞明,揮起拳頭一副要教訓他的樣子,虞粒注意到動靜,狐疑地看過來,許曜帆的手瞬間收了回來,又紅著臉低下頭,尷尬地摸著脖子,試圖搭話:“我的誌願也填的R大,不過我的分比你低了三十分,你真的很厲害。”
虞粒也覺得不自在,畢竟表過白還被她拒絕了。當時他說想跟她一個學校。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還真是校友。真他媽狗血。
“你也很棒啊。”她客氣地笑了下。
農貿市場離小區不遠,大概要過兩個路口,他們一行人掃了共享單車。
他們陪虞粒買了所需用品,然後又去買了菜。中午回到家,他們很熱情地邀請虞粒共進午餐,虞粒大大方方地答應了,之後他們又幫虞粒打掃屋子。
每個人分工明確,重活全歸兩個男生,女生就幹一些擦擦洗洗的活兒,時不時偷偷懶嬉笑打鬧一會兒。
即便小屋簡陋一貧如洗,飛滿了塵埃,但還是擋不住那些歡樂的聲音。
這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模樣。
靈動,鮮活,稚氣未脫,也熱烈。
忙完正好到飯點兒了,虞粒提出請他們吃飯,以示感謝。
張鬱馨說想吃小區對麵那家燒烤。於是一行人出發去燒烤攤兒。
吳琪是個很酷的女孩子,不忘抱著她的滑板出門,也提出吃完飯去海邊散步。
天還沒黑,殘陽掛在地平線,全是緋紅的火燒雲。這座海濱城市,風裏都是海水的味道。
可虞粒看到正在滑滑板的吳琪,眼神漸漸黯淡了下來。
這一天過得很快,在忙綠中度過。她根本沒什麽時間去想程宗遖。
可就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程宗遖就毫無征兆地闖進了她的腦海裏。
她在Tina的Instagram裏見過程宗遖玩滑板的視頻,那時候他們樂隊一行人也會滑著滑板去追日落。
其實現在仔細想想。很多麵的程宗遖,她都沒有親眼見過。
沒有見過他玩賽車,沒有見過他衝浪,沒有見過他敲架子鼓。
在Tina麵前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小魚,你要玩一玩嗎?”吳琪停下來,回頭看她。
虞粒回過神,迅速掩飾眼底的落寞,她擺擺手:“我不會。”
“不會可以學呀。”吳琪滑著滑板來到她麵前,“特別好玩,你試試。”
虞粒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決定大膽邁出那一步。
她小心翼翼踩上滑板,結果,這玩意兒看著簡單,她滑了不到半米就整個人東搖西晃,根本站不穩,她驚叫一聲,下意識想跳下來,不料有隻胳膊及時接住了她。
這才沒有摔倒。
虞粒整個人都撲到了對方懷裏,撲麵而來的是很幹淨清爽的氣息,她抬起頭一看,居然是許曜帆。
剛才太慌亂,許曜帆的眼鏡都掉下來了一邊。
他緊緊摟著虞粒的腰,在對上虞粒視線的那一刻,臉紅脖子粗。
虞粒反應過來,立馬往後退,扯了扯衣服邊角,幹咳一聲:“謝謝你啊。”
“沒事。”許曜帆重新架好眼鏡。
出了糗之後,虞粒將滑板還給了吳琪。
到了燒烤攤兒,點了菜之後,張鬱馨從保鮮櫃裏拿了幾聽可樂,一人一聽。
虞粒剛準備拉拉環,可當觸了一指尖冰涼時,愣了一下。
那些記憶又翻湧了起來。
程宗遖曾經對她說:“女孩子還是少喝冰好。”
那股涼意似乎從指尖蔓延到了心髒,在這炎炎夏日,冷得快要發抖。
抿著唇沉吟了兩秒,她還是去換了常溫的。
吳琪隨口問道:“你生理期嗎?不能喝冰的?”
虞粒搖搖頭,扯出一個笑:“不是,不習慣喝冰的。
她拉開拉環,插入吸管,垂著眸吸了一口。
好苦,好苦。
吃完燒烤,天已經黑透了。一行人去海邊散了散步,吹了吹海風。
等走回小區時,已經九點了。
小區裏的路燈很暗,有的壓根兒連閃都不帶閃一下的。
“小魚,你晚上最好就不要一個人出門了,這小區白天還好,晚上燈都沒幾個是亮的,你長這麽漂亮,太容易讓壞人惦記了。”吳琪說。
“就是,這破小區,要不是房租便宜誰來啊,外麵黑,樓道更黑。”張鬱馨接了句,“手電筒都照不亮。我每次上樓都覺得後麵有鬼,背涼颼颼的。”
“沒事啊,你要是晚上有啥事出門的話就叫許曜帆陪你。”高丞明一逮著機會就牽線,“他四隻眼呢,看得賊清楚。”
其他幾人轟然大笑。
許曜帆一拳頭砸高丞明肩上,明明不好意思得很,可還是結結巴巴地說:“你如果真有需要,隨時叫我就行。”
===第96節===
“哦喲~”
“隨時~”
張鬱馨和高丞明起哄。
虞粒抿著唇沒說話。
這時候,吳琪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反應很大:“臥槽。”
“一驚一乍的幹嘛?”
“你們看,前麵停了輛超級豪車。”吳琪嘖嘖兩聲,“在這老破小居然還能看見勞斯萊斯?”
虞粒下意識看過去,整個人一怔。
跟程宗遖的車一模一樣。
她的心跳幾乎瞬間加快,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無法計量的地步。
可當再次仔細看了看之後,發現車牌不一樣。
“我下午在陽台擦玻璃的時候就看到了,隻不過沒停在這兒,就停在馬路對麵。”高丞明說,“都開雙R了,居然還住這兒嗎?真是什麽奇葩事兒都有。”
車子全黑,看不見裏麵。
他們從車前走過,虞粒側頭多看了兩眼,最後還是收回了視線。
她不禁用力咬了咬嘴唇,痛感傳來。她就是想讓自己清醒點,不要再去想程宗遖了。
因為在看到車的一瞬間,她的第一反應竟然還是會感到驚喜。
不行。不能這樣。
回到家,虞粒剛準備去洗漱,發現廁所牆角還有一包垃圾忘了扔,她提著垃圾出門,正巧撞見吳琪也開了門。
“我剛準備找你呢。”吳琪看到她手中的垃圾,“你要扔垃圾?”
虞粒點頭。
“我陪你去吧。”吳琪反手關上門。並沒有像高丞明說的那樣讓許曜帆陪她,吳琪能看出來虞粒對許曜帆客氣又疏遠的態度。除了朋友,她並不願意發展其他關係。
兩人下了樓。
朝垃圾站走去,垃圾站不遠。
兩人走得很慢,吳琪還是挽著虞粒的胳膊。
虞粒一路都沒有說話。路過那輛勞斯萊斯時,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吳琪察覺得出來,虞粒情緒不對勁兒。
於是她隨便找話聊:“小魚,你的分數那麽高,都能上京大了吧?為什麽來這兒啊。”
虞粒說:“不想待在京市了,待夠了。”
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吳琪問出口:“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嗎?”
虞粒“嗯”了聲,很悶。
“為什麽啊?”
“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他是不是對你不好啊?”吳琪說,“其實之前我們在一起旅行的那幾天,我發現你總是看手機,但我能看出來,你不開心。”
虞粒沉默了幾秒,輕輕說:“他對我很好,他對我真的很好,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了,可他……”
她喉嚨有些發哽,“可他始終不願意給我最想要的,他的那些好同樣也可以給別人。所以,我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我真的不想了……”
語氣中似乎有一種決絕。
這些話,說給吳琪聽,也說給自己聽。
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虞粒,他不愛你。他那點少得可憐的喜歡,隻是施舍。不要再去想他,不準再去想他!
吳琪見她快哭了,立馬將她抱住,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這種人真是不值得,離開他是對的!小魚,你這麽漂亮這麽優秀,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虞粒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一直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突然發出了引擎聲,亮起了燈。
從虞粒身邊快速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