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處罰
第88章 處罰
雲朗歡呼一聲高聲喊人, 雲璃不忿,跟著喊人。他比雲朗小,兩人出宮自建府邸的時間差不多, 主要勝在有個厲害的娘和外家,手下侍衛比雲朗的能幹多了。
但侍衛再能幹, 也不敢在太子府與雲珩動手, 更是打不過, 沒個三兩下,所有人都被製住了。
雲璃身上穿著濕淋淋的衣裳,被侍衛押著按在了地上。
虞秋瞠目結舌, 怎麽就幾個呼吸的時間, 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從來沒見過哪個皇子被這樣對待的!她揪著雲珩肩膀上的衣裳, 急道:“你怎麽來真的, 快讓人停手!”
“不理他們, 我帶你去剪花好不好?再折些艾葉,做成了香包,晚上放在屋子裏, 睡得安穩……”
虞秋被雲珩抱著往裏走,喊也喊不停,急得按著雲珩的肩膀連續搖晃他,“快讓人停手!”
此時她什麽害怕啊、寒顫啊,全都沒了, 腦子裏就剩下他們兄弟幾人之間的“友好”相處。也就是其他幾個皇子行事太過荒誕,否則按雲珩這性子,就是裝也難裝出那麽好的名聲!
“長點教訓, 不吃虧。”雲珩道。
“這哪是教訓不教訓的事!”將人的臉拿去擦地, 這是折辱人。
虞秋見實在阻攔不住, 慌不擇言道:“不是你說的要我幫你管教雲琅嗎?那我是也有資格管教雲璃的,我讓你把他放了,你聽不聽?”
雲珩停步思索起來,時間緊迫,雲璃那邊已經沒法等了,虞秋捧住他的臉催促:“快點說。”
“停。”雲珩喊道。
侍衛停手,雲琅失望,雲璃臉上沾了一點泥,雙目充血地怒視過來。
廊下的人越來越多,虞秋實在是不好意思,捏捏雲珩的肩膀,低聲道:“還不放我下去。”
她腳落地,去看雲珩,雲珩負手不言,擺明了今日這事他不會再管了。虞秋咳了一聲,吩咐侍衛:“都退下吧。”
侍衛看看雲珩,沒見他有指示,依言退下,雲琅沒了侍衛就沒了靠山,一溜煙跑到了虞秋身後。
虞秋左右看著這兩個十五歲出頭的少年,一個又高又壯,一個長得跟小雞崽一樣,不是親眼所見,她也想不到是小雞崽把高壯的這個耍弄得髒兮兮的。
她問:“你們兩個是怎麽……”
“少裝好人,別以為我會領情,你等著……”
“皇兄!”雲琅突然大聲喊道,粗糲的嗓音直接蓋過了雲璃,“他威脅皇嫂,打死他!”
雲珩淺淺掃了一眼過去,雲璃猛地後退,啐了一口道:“狗腿子!”什麽也不說了,轉身快步出了府。
虞秋對著他的人影欲言又止,看看得意猖狂的雲琅,再看雲淡風輕的雲珩,最後隻能無言擦汗。
這場鬧劇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開始,又莫名其妙地結束,雲琅被留下來清掃,虞秋跟著雲珩去剪花。
觀景園的花開的燦爛,虞秋剪了一小竹籃的蜀葵、梔子花,又折了些艾葉,雲珩還想帶她去江邊看龍舟,見她累了最後沒提出來。
送虞秋回府,順手把雲琅撈上,在府門口,虞秋避開人問他:“宮中那事……嗯,怎麽辦?”
皇帝有那種可怕的嗜好,這太嚇人了,不知道還好,知道後,虞秋心中不能安穩。可那是一國之君,她一個小女子沒有一點辦法,更不能聲張出去。
難怪外祖父多次叮囑她要多注意雲珩,千萬不能讓他有什麽可怕的嗜好。
雲珩道:“這事要慢慢來,你假裝不知道就好,別往外說。”
也隻好如此了,虞秋點頭,又問:“最近還是很忙嗎?”
“稍微忙了一點,總要給老三一點教訓才行。”雲珩側過身擋住旁人的視線,彎下腰笑問,“想我多陪陪你?”
虞秋挎著竹籃,腳尖相互蹭了蹭,眼神向著兩側打量,沒見丫鬟嬤嬤出現在視野內,從竹籃從捏出了兩朵梔子花,聲音低低的,“上回我吩咐浮影的事情,他還沒辦好呢,說過了辦事不利,我要……”
卷睫輕輕掀起,黑亮的眼瞳飛速地瞅了雲珩一眼,然後落在他胸口。
虞秋抬起一隻手勾住了他衣襟,稍微拉開,拿著兩簇梔子花的手靠近,指尖拈著花莖將雪白的花朵塞進了他胸口。
“……要懲罰他的……”
虞秋縮回手,提著花籃又看他一眼,眼中羞澀,藏著連綿絲線一樣。
雲珩腳步不受控製地往前一步,她咬著唇後退,輕睨雲珩一眼,挎著竹籃跑進了屋裏。
雲珩想跟進屋去,嬤嬤已端著洗淨的艾葉過來了,是要給虞秋做艾葉香包。
他止住步子,覺得白日裏多有不便,確實晚上更方便些。又恍悟,原來浮影這個身份,方便的不止是去殺人。
可惜,事實證明,暗衛的身份並不如他想的那麽方便。
端午過後,虞秋身邊熱鬧起來,白日裏有雲琅、蕭青凝、嬤嬤與蕭夫人等人,到了晚上,蕭青凝留宿,與虞秋同床共枕。
雲珩就奇怪了,偌大的虞府,是找不出一個給表小姐住的空房間嗎?
他等了兩日,沒能得到機會去見虞秋,兩日沒睡好,一閉眼就是虞秋扯著他衣襟,紅著臉往裏麵塞花的景象,那眼神裹著蜜絲一般,勾魂攝魄。
夜間醒來,枕邊是兩朵快幹枯的梔子花,他捏起輕嗅,徹夜無法入眠。
第三日,蕭青凝仍在,雲珩在夜間燃起了引夢香。夢中是不過癮,但聊勝於無。
結果夢了個空。
結合上一次在祥雲山下沒能夢見虞秋的情況,雲珩猜測,難道虞秋那入夢的法子,隻有在她一個人睡時才能用?
倘使真是這樣,成親後兩人想玩些把戲,還得先分床睡?
這未免太雞肋了些。
他推窗算了算時間,距離婚期還有整整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冷靜了一盞茶的時間,雲珩在深夜去了書房。
他要在成親前弄死雲珀。
虞府閨房中,兩個姑娘並躺著安睡,原本置放在虞秋枕下的玉佩正安靜躺在梳妝台上,是蕭青凝不喜床上有東西,特意拿過去的。
一夜過去,有人難眠,有人一覺睡到天亮。
虞秋白天忙著試各種首飾,見各個夫人小姐,根本沒空想雲珩,等晚上想念了,蕭青凝已經留宿下來了,同住那麽久,哪裏好意思開口讓她搬去另一間房。
直到蕭論感了傷寒,蕭青凝回去探望,虞秋得以一日獨住。
前幾日晚上不能與雲珩碰見,不耽誤她想著折騰雲珩的法子,這回不僅要處罰他做牛做馬,還要在他身上留下沒法遮掩的記號,一定要讓他親口承認了自己就是浮影。
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床幔被掀開時假裝沒察覺,等床榻邊緣下陷了,蜷起的小腿一抬,腳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來人心口,將人攔住。
腳背潔白泛著柔光,腕骨精致,綢緞寢褲很是光滑,不耐肌膚的柔嫩,一路下滑,露出了一截細細的小腿。
虞秋兩手抓著遮到下巴的錦被,對著雲珩麵具下的幽幽雙目,嬌聲道:“我讓你殺了雲珩,你沒做到,我可是要處罰你的。”
她第一回 拿腳攔人,還是踩在別人胸口,覺得這樣很不尊重人,有點不自在,腳趾頭縮了縮,不慎扯動了雲珩的衣襟。
虞秋想起上一回是怎樣被他扯了衣裳的,她都要處罰人了,哪還有什麽不能做的,反正是雲珩騙她在先,沒有完成她吩咐的事在後。
她示威地在雲珩胸口輕輕蹬了一下,力氣不大
,沒能將人推出床幔。虞秋眼眸濕濕的,在燭燈下,流光滾動,她看著雲珩問:“你辦事不利,該不該罰?”
“該。”雲珩道,聲音啞澀,說話間喉頭滾動,目光始終落在抵著他胸口的光滑腳背上,漆黑瞳孔中星火跳躍。
虞秋見他不看自己,腳尖在他心口又蹬了一下,這一下與他胸腔內的心跳重合,咚的一聲,讓他憋了好幾日的躁動衝破牢籠,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