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苦澀
第52章 苦澀
苦一苦他, 正好趁機把血光之災的事解決了。
她隻要輕輕地親上去,雲珩若是不躲開,正好一口將他咬出血。他若是嫌棄自己嘴巴苦躲開了, 也沒事,她動作快點就行,正好還有了借口以後不讓他親了。
虞秋主意打得很不錯,心跳如擂鼓地算計著, 都忘記嘴巴裏的苦味了。
雲珩給她喂了一勺藥, 沒見她皺眉,隻有一雙因為起熱顯得濕漉漉的眼眸,拖著卷睫轉來轉去, 一看就是生出了小心思,他問:“在打什麽壞主意?”
===第54節===
虞秋心虛得眸光一顫,兩手藏在寢被下, 呐呐道:“你怎麽總把人想得這樣壞?”
“是我把人想壞了?”雲珩眯眼問回去。
“對啊,你把我想壞了不礙事, 把神仙姐姐想壞了,當心不敬神靈讓她生氣。”
反正無事, 雲珩準備聽聽她要怎麽扯,又給她喂了一勺黑乎乎藥汁,聲音散漫問:“她就是生氣了, 能把我怎麽樣?殺了我?還是剝奪了我的魂魄,將我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虞秋把口中藥咽下去, 要開口時雲珩又遞了一勺到嘴邊, 剛張開要說話的嘴巴重新閉上, 往複三次, 虞秋看穿他在耍弄人, 哼哼著按住了他的手。
她按緊著雲珩蠢蠢欲動的手,把口中藥汁咽下,道:“她是個好神仙,才不會做那麽可怕的事。你不敬她,當心她讓你走路跌跤,喝水嗆著……”
雲珩還以為她能編出點像樣的,等來這幾句,就跟一團棉花迎麵打在臉上一樣,不痛不癢,但是有一點窒息,不還回去心裏不舒坦。
“還不如罰我看見她的真麵目,定將醜得我夜不能寐。”
虞秋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沒腦子了,容貌是不能再被否認的,尤其是在雲珩麵前,她不願意被貶低的一文不值。
她道:“你說的那個神仙姐姐我也夢見過,心善人好,沉魚落雁,完全就是瑤池仙子,得虧我不是男人,不然我見了她那一眼之後,一定會日思夜寐,為了她終生不娶的。”
雲珩聽著她自誇,抖開她的手讓她繼續喝藥,故意為難她,問:“那是你長得美,還是她更美?”
“嗯……”虞秋想說“神仙姐姐”更美,畢竟那是仙子,但轉念一想,男人都好色,萬一讓雲珩惦記上“神仙姐姐”,一定要看她的真麵目可怎麽辦。
她腦子轉了幾圈,肯定道:“那還是我更美些。”
雲珩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虞秋到底是臉皮薄,撐不住地紅了臉。
即使這樣她也不能鬆口,聲若蚊蠅道:“本來就是,她隻比我差了一點點,你沒看見過她的麵容,是沒有資格說她美醜的。”
雲珩沒想到她還學會搶先反駁了,再道:“那你說說,她為什麽隻給你看真麵容,不給我看?”
“因為……嗯……”虞秋支吾了起來,把剩餘的藥一口氣喝完了,才吭哧出結果。
“那你要反思反思了,是不是因為你對她太凶了呢?你看看,你不僅不信人家,還要找術士誅殺她,她肯定也是不能信你的……”
雲珩嗤笑一聲,將空了的藥碗放在一邊,去取了帕子過來,將帕子拿到床邊時,虞秋還在絮絮叨叨:“……你學著我點,溫柔可親的,她才會相信你啊……”
雲珩沒聽進她的話,他停在床榻邊上,疑惑起來:喂藥也就算了,伺候人的活怎麽也要他來做?
虞秋不知他所想,身上沒勁,疲憊地靠在床頭,張開手朝他要帕子。
這位很會得寸進尺,要人伺候也順手得很。
雲珩暫時忍住,可是他將帕子抬去給虞秋擦拭嘴角時,虞秋還不肯,偏頭躲了下,隻把兩手遞給他。
雲珩將帕子扔到她手上,冰冷地看著她,“讓孤伺候上癮了是吧?”
虞秋掩唇咳了咳,順勢遮住了燥熱的臉。
巷子裏那回,餘延宗話說的難聽,但還是有點道理的,等她老了不好看了,雲珩一定會變心,到時候她就慘了。
她要與雲珩共度一生,當然得趁現在沒有別的美人時,先拿捏住雲珩,不管是夢裏還是實際接觸,都得讓雲珩疼惜她。
這樣就算以後被拋棄了,還能用曾經的甜蜜喚醒他的憐惜,讓雲珩看在過去恩愛的份上,讓她好過一點。
雲珩喜歡她呢,伺候了這麽久了才反應過來,冷著臉她也不怕。
從聖旨賜婚之後,虞秋就總是主動或者被動說些、做著羞恥的事情,做的多了,臉皮越來越厚。
她小聲道:“明明是你自己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伺候我呢……”
虞秋說話時不抬頭,說完也全神貫注地繼續用帕子一根根擦拭著手指,連臉上的紅暈都能說是傷寒引起的,除了在錦被下使勁摳著的兩隻腳,可謂是沒漏一點兒怯。
屋中一片死寂,虞秋沒敢去看雲珩的反應,她嘴巴裏苦苦的,悄悄舔了下嘴唇,也是苦的,是她給雲珩留的。
再回憶著夢裏雲珩是怎麽親她的,先貼上去,再咬,再這樣那樣……在心裏把怎麽親親演練了一遍,也沒聽見雲珩有反應。
虞秋臉上熱氣騰騰,猶豫著是否抬頭時,看見陰影慢慢擴散到床上,越來越大,幾乎將她裹住,她憋了半晌的勇氣實在藏不住泄了出來。
重重喘了口氣,她沒能壓住心底驚慌,道:“是神仙姐姐告訴我的,你、你朝她生氣去,我還病著呢……咳咳!”
虞秋捂著心口假咳起來。
雲珩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神仙姐姐是吧,放心,你再也夢不見她對你胡言亂語了。”
聲音低沉,帶著冷冽狠意,聽得虞秋心裏頭哇涼哇涼的。
不承認就不承認唄,怎麽還急眼了呢?
當下隻能用親親他讓他消氣了,可是夠不著他……虞秋扶著額頭搖晃起來,“頭暈……”
她沒裝過病,破綻百出,但正在病中,雲珩不敢大意,冷著臉坐下,將她攬入懷,就被抓住了手臂。
他有百種方法可以擺脫虞秋,然而此時一種都沒能使出,愣是被虞秋迎麵撞了上來。
虞秋太慌張,這一下沒對準,咚的一下嘴唇撞在雲珩下巴。她趕緊朝上移,貼上了那兩片唇,目的很明確,張口就咬。
……咬不住……好不容易咬住,那麽軟,她又狠不下心。
等她終於發了狠心,牙齒要用力合住時,粗重的氣息猝然間噴灑在臉頰,雲珩歪了下頭朝她壓了過去。
虞秋到嘴的獵物飛了,呼嘯著反過來朝她攻擊,凶猛迅速,與上回在夢中一模一樣。
她惶然後撤,隻動了一下,腰肢上就覆了隻灼熱的手掌,隔著單薄的寢衣揉弄起來。那感覺恍若一萬隻螞蟻在身上亂爬,虞秋被激得挺了下腰,口中的驚呼聲被另一人吞沒。
她顫顫巍巍地去掰那隻手,後頸也被按住。
頸上與後腰的兩隻手逼迫她仰著臉往前送去,嘴巴裏的苦澀被人貪婪地分食,虞秋喘不過氣,含糊不清聲音被盡然吞咽回去,沒有一絲溢出。
不論是口舌還是身軀都不屬於她自己了,至於那心心念念的血光之災,早在被人攻陷城池時遺忘得一幹二淨。
她迷亂失神,可是雲珩還記得。
初被虞秋親上來時他沒動彈,前一刻他腦子裏想的還是要如何教訓虞秋,而後出現在腦中的就是虞秋的目的。
虞秋是想趁機傷他。
自少時起,就有人以各種理由送他美人,環肥燕瘦皆有,有的他拒絕了,有的收下審問後處死了,能近身的目前隻有虞秋一人。
他很清楚虞秋親吻他是另有目的。
雲珩想起那早死的大皇子。
大皇子重色,十五歲起身邊就沒少過女人,多次在女人身上吃虧,但是屢教不改,致使他死於非命。
屍體是雲珩帶人斂收的,凶器是一根雀尾發簪,從後腦直直刺入,沒入五寸,當場斃命。是意亂情迷時被枕邊人刺死的,用的還是他自己送出的發簪,死在床榻上,衣衫不整。
雲珩不會留不能信任的人在枕邊,他也沒心思應付那麽多女人,一定要有的話,隻能留一個太子妃。這個人要麽是死的,要麽是他親自挑選的。
虞秋貼上來時,他想著應該先檢查虞秋袖中有沒有藏著東西,可唇上味覺太苦,觸感太美妙,虞秋反複輕咬著他、張開雙唇催促他侵犯,使他理智破碎。
以前酸甜苦辣對他而言沒有區別,他並沒有特別喜歡的味道,現在有了。
他喜歡現在嚐到的苦味。
喘聲漸重,他手掌揉動著,感受著掌下熾熱柔軟的嬌嫩,這還不夠……
“小姐……”
丫鬟的呼喚把虞秋驚得打了個激靈,她牙關驟然一合,一股鐵鏽味道在唇齒間散開。
舌尖上的疼痛讓雲珩神智回籠,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扇動著睜開的眼睫,那扇眼睫飛速閉上,再羞赧地緩慢睜開。
“小姐,老爺還在官署裏,差人回來問你好些了沒有。”雲珩在裏麵,丫鬟不敢進去,壯著膽子縮在外麵詢問,等了會兒,沒聽見聲響,她沒膽子重複問,停了片刻,灰溜溜地跑開了。
裏間裏虞秋麵頰紅透,渾身冒著熱氣想將貼在一起的唇分開。
中間她神智迷茫將目的忘卻了,但是沒關係,最終結果是好的。
虞秋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舔著口中殘留的一點血腥,話不成調道:“流、流血了……”
“血”字入耳,雲珩瞬間從纏綿的旖旎中清醒,終於明白了,他還是落入了虞秋的圈套。
血光之災,不一定要傷及他性命,見了血就行。
薔薇花的刺、小巧精致的金剪重回腦海,包括現在虞秋主動獻吻,都是為了他的血光之災。
雲珩臉色乍青乍白,死盯著虞秋羞赧緋紅的臉與不敢和他對視的雙目,狠狠舔舐了下舌尖上冒出的血水。
他怒急反笑,“是流血了,神仙姐姐說的沒錯,我這血光之災的確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