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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沉睡乍醒

  好怕,好睏,好累,好痛!這就是我在夢中的感覺。不知道你有沒有經歷過那種感覺,自己還在睡夢中,但同時,又知道自己在睡夢中。


  從衛生間的馬桶上摔下來之後,我就是這樣的感覺。我甚至能感受到身邊人來人往,但就是無力睜開眼睛,無力醒過來,或許真的是太累了。在病房裡走來走去的那些人,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好吵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昏沉沉地睡去了。


  「田小小,你快點給我醒過來!」我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是向雲。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我醒過來,難道是因為我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嗎?畢竟,這樣的台詞,不是應該對昏迷不醒的人說的嘛?我?我不過是睡著了而已。激動個啥啊!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啦?」我不自覺的說出聲來。


  「你醒啦?」向雲激動地握著我的手,我看見他的眼睛紅紅的,他竟然哭過了。雖然有點感動,但我還是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我沒有缺胳膊少腿或者毀容吧?」我掙扎著想坐起來,但卻沒有力氣。


  「扶朕起來,朕要照鏡子!」我指了指向雲,讓他扶我坐起來。


  「你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毀容,不用照鏡子了。昏迷了兩天,醒來還是這麼膚淺。」向雲看我能說能鬧,顯得非常高興,他說話的時候那雙紅腫的眼睛又眯了起來,臉上的酒窩也還在。


  向雲穿著好看的格子襯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笑是那樣的美好。目光落在他眼睛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幾乎柔軟到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平靜了一會,感覺手臂和鼻子都痒痒的,不太舒服。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看見自己的手上打著吊針,鼻子上還插著個綠管子,趕緊把那個綠管子扯掉,怪不舒服的。


  「你拔輸氧管幹什麼,醫生可沒有說讓你拔掉。」向雲不由分說,趕緊給我插了上去。


  「那個RB女人呢?死了沒有?」我想起還有這麼個重要問題。


  「死了。不知道你們兩個當時是怎樣的過程,大家都表示很震驚。因為你們兩個都倒在衛生間里,只不過她被捅死了,你被摔暈了,還吸入了不少毒氣。」向雲沒有問我,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可能不想我一醒來就回憶這個過程。


  剛好,我也不想說。


  「誰發現的我?」


  「說到這個,你應該感謝昨天那個護士小姐。她中午本是過來給你的傷口換藥,結果發現房門大開,但病人不見了,而且病房裡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她覺得那味道不對就立刻喊來了醫生。琢磨了半天,他們發現衛生間的門竟然從裡面反鎖住了。當時,他們的第一感覺就是病人在衛生間自殺了,就趕緊讓保安把門卸掉,但裡面的情景讓他們難以接受。不過,多虧了發現及時,不然你的情況就比較危險了。你頭上流了很多血,中毒也不輕。」


  經向雲這麼一描述,我腦海中浮現出當時醫生和護士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本來嘛,有人在病房裡自殺就夠他們鬱悶的了,但打開門之後的情景更讓他們崩潰。兩個女的,在那麼狹小的衛生間里,一個被殺死,另一個摔破了腦袋。關鍵的關鍵,門還是從裡面插著的,這是多麼讓人浮想聯翩的情景啊。


  「田小小,你是不是摔傻了?差點就沒命了,你還笑得出來。」向雲不了解我的笑點。


  「應該沒有摔傻,但還是有點遲鈍。可能是毒氣的原因,我和那個RB女人的搏鬥過程中並不感覺痛苦。摔倒之後,我更是失去了知覺,我以為自己只是睡著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雖然隔著紗布,但的確感覺到有點痛。對那天的情景,我回憶起來仍然是稀里糊塗,並不能準確記憶。


  但摸著頭上的紗布時,另一個問題就顯得更加重要。我指了指紗布,轉頭問向云:

  「會不會留疤?」想到自己渾身傷痕的樣子,我竟然感覺有些凄涼。沒有親人在身邊,只有一個冒牌男朋友。


  「醫生說傷口比較靠上,也就是說,傷口是被頭髮覆蓋了,所以,你就別擔心留疤的問題了。」向雲坐到我的床邊,摸著我的頭髮說。


  這一刻,我們距離那麼近,近到我都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


  真相是,我更緊張!但好在鼻子上插了輸氧管啊,不然我這麼虛弱的身體可能無法承受他的「摸頭殺」。


  「你們發現我的木刀了沒有?」我頭腦慢慢清醒一點了,才想起這個問題。


  「證據都在法醫那裡。而且,你昏迷期間,法醫部的趙丹瑩來找過你,她說你是用一個馬鬃一樣的木刀殺死RB女人的。我還沒有去看過那把木刀,但用木刀殺人那需要很大的功力啊!田小小,連隊長都說你有兩下子。」向雲可能被我輕鬆的語氣感染,語氣也變得歡快起來。


  「你剛才為什麼看上去悲悲凄凄的,我傷的很重嗎?」他的神情始終是我心頭的一塊疑雲,搞得我多少有些緊張。


  向雲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製造懸念啊。「你的額頭摔到了洗手台上,有點內出血,再加上你昏迷了兩天都不醒。大家都很擔心,而且,我也聯繫不到你的家人。」


  「糾正你一個錯誤,我不是昏迷,是睡著了。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困死了。而且,我睡著的時候,你們一大波人在病房裡走來走去,吵死人了。」我藉機表達心中的不滿。


  「隊里的人都來看你了,按照你的說法,你睡在床上動也不動,搞的病房裡的氣氛也挺緊張的。」向雲說完有指了指我的頭,肩膀和腿。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被綁的像個白色的毛毛蟲!

  「不是摔到了頭嗎?為什麼連腿都綁起來了呢?能和我談談這個話題嗎?」我想到自己這樣子被大家都「瞻仰」過了,內心就忍不住要崩潰。


  「我還正想問你呢?田小小,你是從哪裡摔下來的啊?為什麼連腿都摔骨折了?」向雲疑惑地望著我。


  「腿都骨折了?剛才不是說胳膊和腿沒有問題嗎?」在向雲面前,我莫名的矯情,好像是他把我摔成這樣的!

  我就是這樣,別人關心我,對我好,我還不知道!


  「我是說沒有缺胳膊少腿,可沒說你的腿沒有受傷啊,」向雲安靜的看著我說。


  我倆就這樣毫無主題的打嘴仗。人是非常奇怪的動物,兩個怦然心動的男女,無論說什麼,他們都覺得饒有興緻。若今後漸行漸遠,無論說什麼,他們都覺得無聊至極。


  不像我們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午後的陽光是那麼的安靜!隔著窗戶向外望,在樹葉的空隙處,我看到天空藍的像塊易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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