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窗,歌,原點
第443章 窗,歌,原點
“說真的,”棠意禮正色不少,“P家在給我拋橄欖枝,雖然還沒找我談,但他們貌似提供設計總監的職位給我,這是非常誘人的機會……”
“你在猶豫畢業後要不要留在法國?”荀朗替她說完。
男人的黑色眼眸深不見底,棠意禮一時間不確定,“如果我準備留在法國,你會不會生氣?”
“除非我聽了你的全部計劃。”他說,“不然我很難表達我的立場。”
棠意禮仍舊有些不確定,那是來自於過去對這段婚姻的失望,“你真的願意了解我的想法?”
“阿梨,”荀朗收緊穿在她腰間的手臂,“我們能重新在一起不容易,這一次我不想因為我的偏執,再次把你推開。”
棠意禮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唯獨留在法國的想法,她怕觸犯到荀朗的逆鱗,但今晚,可能是仲夏月色,也可能是男人的改變,縱大了她的膽量。
“我其實還在猶豫,一個選擇是接受P家的職位,在法國曆練兩年,然後再看機會,另一個選擇,就是回國,國內的機會目前看來,等著我的,似乎隻有一梨製衣,如果比較一下,兩個品牌的份量……”棠意禮一臉你懂。
荀朗:“如果再加上我呢?”
棠意禮垂眸想了一下,好似真的認真權衡:“嗯……加上你和少昂的話,確實誘惑力可以和P家的設計總監抗衡一下。”
“我是說,隻談我的話。”
這男人……撒嬌還上癮了。
棠意禮被男人反複摩挲著腰肢,有些發癢,想笑,可還忍住,認真臉的對上他,抬手捧著男人優秀的下頜,感受那刀削淩厲的角度。
認識的七年間,他哪有過今日這樣忠犬的模樣。
棠意禮幾乎要沉溺在他的眼神裏,經過幾多克製,才逃離那一汪深邃。
她仰頭呼吸新鮮空氣,伸手指著天空,“那是北鬥七星嗎?”
棠意禮朝北指給他看,荀朗卻沒看天幕,仍在看她。
棠意禮察覺到了,目光重新回到荀朗眼中。
驀地,他捉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拽,一把便將她推得後背抵在欄杆上,手指捧著她頸側皮膚,頓一下,低頭咬住她的唇。
路邊偶爾過路車,燈光閃過,如過隙的白馬,一瞬一瞬,流年被拋到身後。
這件事本就在今晚的計劃之中,隻是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場,和這樣的高,潮。
他們回到車裏,歐陸的車後座,扶手已經被推了上去,可空間似乎還是不夠大,折騰了幾下,兩人都出了一身的熱汗。
可根本來不及去開空調,比昨晚還渴望而熱烈。
棠意禮將臉埋在他頸間,隻覺得他脈搏跳動驚人,轟隆隆一下一下的敲打她天靈蓋,然後那振感節節往上走。
她閉上眼睛,嗅覺、聽覺無比敏銳。
車廂裏的氣味是汗液與入浴劑的混合,淡淡的海鹽微鹹,和秋葉梧桐的清苦,讓這個夏夜變得有些混亂。
明明是安靜無人經過的高速公路,外麵忽地傳來人聲,“那有一輛車,咱們過去問問路……”
棠意禮被嚇的身體緊縮,“好像有人來了。”
突然而來的緊,荀朗一下被逼到絕路,落汗如雨。
這世界已經瘋了。
棠意禮試圖把自己藏起來,可敏銳的聽力,還是讓她聽到,腳步越來越近,直到外麵的人停在了不遠處。
她還在聽,可沒有聲音。
車裏的人不知道,可外麵的人看得清楚——走近了就更加清楚——這輛尋常見不到的豪車,正在搖曳著。
密封的車廂,黑色的隱私膜,還有高冷的身價,讓裏麵的發生的事,既昭然又神秘。
兩個問路人對視一眼,便知道是自己聽不起的敲牆,忙忙離開。
棠意禮不知道人是什麽時候走的,隻知道荀朗是什麽是來的。
那一刻,她被燙了一下,意識一片白茫。
過了很久,她終於反應過來,推他:“差點被人撞破,你就不能控製一下,回去再那個嗎。”
荀朗低頭親了親她潮濕的額角,他也承認,這次棠意禮回來,自己也跟著不正常了。
“你知道,我帶你出來,原本是想幹什麽嗎?”
看來不是為了製造失蹤人口,棠意禮懶散坐起來,攏著被扯亂的衣領,“什麽?”
“帶你私奔。”
棠意禮原本覺得這個說法過於浪漫,但荀朗從不說謊,他的神情就是下一秒願意與她天涯海角去漂泊的認真。
笑容逐漸淡去,她也問他:“如果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你知道嗎,如果單就你一個人而言,對我意味著什麽?”
這是剛剛她沒有回答的問題,女人眼裏尚未消褪的媚意,水波一樣晃晃蕩蕩。
荀朗:“什麽?”
“你是明亮的窗,讓我可以大膽往外望;你是可以單曲循環的歌,我不用害怕錯過最喜歡的段落;你是我走出去,還願意再回來的原點。”
……
車離開高速路出口,從側麵出去掉了一個頭,一路朝棠意禮落腳的賓館開去。
地下停車場裏泊好位置,他們一起走進電梯。
荀朗的表情一直很嚴肅,棠意禮伸手,試探性地去握了他垂在褲縫邊的手。
本來是開玩笑逗人的,哪知道荀朗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用力攥緊。
不痛,就是有點勒,棠意禮有感知,自己這回是真的撩到荀朗的點上了。
玩火似的心情,既慌張又有點期待。
她忽然不敢跟他對視了。
空氣裏的焦躁,一觸即發的氣氛,彌散在整部電梯裏。
終於到了門口,棠意禮刷開門,他們走了進去,甚至都來不及插卡開燈,棠意禮隻覺得腳下一空,就被荀朗單手扛在了肩頭。
往臥室去的路上,棠意禮蹬掉了高跟鞋,軟糯糯地抱怨他,“乳酸代謝異常的怪獸……”
“嘴硬的人,永遠要吃到苦頭才長記性,嗯?”
他們還有早上那筆賬。
棠意禮被猛地摜到床上,一陣頭暈目眩後,她終於知道怕,改口,老公。
黑暗裏,月亮的清輝灑滿房間,荀朗站在窗邊,逆光俯身是主宰一切的架勢,一把掰過那張意圖藏起來的小臉,一笑,下一秒咬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