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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詭異的邏輯

  第373章 詭異的邏輯


    棠意禮率先想要結束這場對峙,她往門口走,可還沒走出幾步,與荀朗錯身而過的時候,忽然被扯住了手腕。


    “你去哪。”荀朗語氣森然。


    她用了四年來經營的愛情,最後被證明,自己隻是荀朗的寵物,他從沒有一日看得起她,她為荀朗糾結掙紮地走了這一路,最後發現,自己的人生沉入了永不見天日的海底,或是走進了陰冷的極夜。


    窒息的痛感,來自每一個細胞。


    可依舊換不來一絲的氧氣。


    那一刻,荀朗不再是她的歸宿,反而變成了漂泊的理由。


    愛到極限,便是繃離。


    她說:“一梨製衣,我不要了……法國,我也不去了,荀朗……”


    “我們離婚吧。”


    她用盡全部勇氣,隻為結束這場錯得離譜的婚姻。


    荀朗隻覺太陽穴突突起跳,心裏燥意愈發明顯,一股求而不得的惱怒,不知怎的,一下占據了理智的上風。


    “想離就離,想走就走,你真的以為,主動權在你嗎?”


    荀朗就忽然從她身後攥住她的手腕,勁力極大,一路扯著她將按在沙發上。


    反抗,推高了糾纏的烈度。


    一個要走,一個要留,兩人之間的動作逐漸暴躁起來。


    棠意禮驚慌:“你做什麽?”


    荀朗臉色鐵青,不發一言,可動作昭彰一切,大力將人扯著,不由棠意禮反抗,甚至不顧被她抓出血痕的手背,他將人一路拖進臥室,最後一拋。


    棠意禮嚇到尖叫,因為被扔得太猛,摔在被褥中間,一陣頭暈,再抬頭,看見荀朗下頜隱忍地扯鬆領帶。


    她牙根發顫,“別,荀朗,別這樣。”


    可男人已經被恨意衝昏了頭腦,如果用愛都留不下她,用恨又有什麽關係呢。


    就讓棠意禮和他一樣恨才好,讓她也記住今天,和她一起關在籠子裏的,做困獸的人,不止她自己。


    還有他。


    房間裏,女人的哭聲,撕扯聲,還有逃離未果的腳步聲,疊加在一起。


    床頭燈下,光影亂晃。


    那一刻,棠意禮的心,像被利刃穿透,疼得沒了知覺。


    荀朗從背後掐著她、提醒她,這一生,她都要陪著他。


    快樂,可以。


    痛苦,也沒什麽不行。隻要她陪著他,哪怕大家一起下地獄。


    棠意禮的哭聲都變了聲,她感覺自己像一個破碎的木偶,不斷的掉向深淵。


    痛苦地、持續不斷地跌落,直到墜落在穀底,仰麵朝天。


    噩夢般,反複循環。


    深穀太深,藍天卻那樣高遠,伸手便能遮住陽光的來處,巴掌大的天空,被男人堅實的背脊遮住,從此再也看不到光明。


    夜是那樣的長,那樣的黑,那樣的折磨痛苦。


    棠意禮第二天起來時,整個人狀態抽離。


    嗓子幹啞,腦子昏昏沉沉。


    她下床時,渾身發軟,腦袋發懵,所以又重新躺回去緩了好一會兒,才起床。


    此時的房間裏,隻有淩亂的床,能說明昨晚發生的事。


    誰能想到那樣的事,會發生在他們的婚姻裏。


    棠意禮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個不真實的夢,那荀朗呢,早起時,是不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麵對呢?

    所以,他才在她睡著時就離開了?

    棠意禮對著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睛又紅又腫,連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撩起浴袍的下擺,她隻遞出一條腿,就可以確定,這副模樣,三天內是出不了門的。


    臨近天亮時,那場噩夢才算真正結束。


    那個時候,天光透了過來,棠意禮卻覺得此生可能都是黑暗。


    手捧涼水,衝洗兩把,棠意禮蹣跚走出臥室。


    這會兒是幾點,她已經懶得去看表,反正餐桌上有吃的,她放進微波爐裏熱了一下,坐在桌邊慢慢的吃。


    ……


    荀朗昨晚徹夜未眠,腦中翻來覆去的,都與棠意禮有關。


    他時不時會想起他們的第一次,在泳池裏,那麽怕冷的棠意禮,竟然穿Bikini下水,那個時候,她又天真又迷惑。


    她想把自己獻出來,把歡愛當作他們關係的終點,就為了求得感情上的圓滿,那個時候,荀朗感覺得到,棠意禮正在深刻的愛著他。


    可昨晚,他們好像抵達了真正的終點。


    在棠意禮眼裏,他已經變得麵目醜惡了吧,認清了他暴虐的真麵目,所以,他們的感情也要到站了。


    棠意禮全程都在哭,她痛苦到不能自已的樣子,即便荀朗強迫自己不去想,隻專心工作上的事,可那個畫麵和棠意禮絕望的眼神,都會冷不丁跑出來。


    放下簽字筆,他揉了揉眉頭,煩燥甩也甩不掉。


    荀朗的理智在說,你不該違背棠意禮的意願,那是你嗬護在手心裏的人,如果還想繼續這場婚姻,就不該違背她的意願。


    但理智在棠意禮提出離婚之後,已經蕩然無存,他想要把棠意禮留在身邊,卻做著傷害她的事,多詭異的邏輯。


    天亮後,他去公司上班的路上,曾經想過給棠意禮發個短信什麽的,但手機掂在手上,反複措辭,荀朗都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麽。


    那是一種絕望的,山窮水盡後的無奈之感。


    荀朗對著眼前的文件,已經放空了二十分鍾,陳開在旁邊站了二十分鍾,等待老板簽字的他,頭一回發現,老板竟然在走神。


    他不敢貿然打擾,可文件還等待批示,一時間,陳開有點為難。


    他就那麽站著,幸好,書桌上的手機響起來,打破沉默。


    荀朗接通電話,“喂”過之後,空氣裏的氣氛,冷到冰點。


    棠意禮開門見山,在電話那頭,問:“昨晚,你戴,那個了嗎?”


    荀朗一震。


    半晌後,他回以凝重,“沒有。昨晚……”


    實在說不下去。


    荀朗昨晚做的事,已經超出理智邊界,棠意禮也差不多,根本忘了這回事,今天吃過飯後,發現了這個重大紕漏,她才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太好。


    情緒克製過後的棠意禮,聲音過分地平靜,“嗯”了一聲,“那我等下出門買個緊急藥。”


    她又補充:“對了,我可以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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