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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世間險惡

  第267章 世間險惡

    棠意禮盡量把自己縮起來,低著頭,避免與荀朗對視。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說。


    荀朗像個靜默的雕像,隻坐在那裏,望著車窗外,棠意禮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心裏發顫,手心冒汗。


    道路兩旁的樹木樓宇不停閃過,光影變幻著往車廂裏撲,映得荀朗堅毅的臉,是明是暗,陰晴不定。


    這個時候,棠意禮的手機“叮咚”一聲,打破寂靜。


    她心頭慌亂失措,趕緊去查看。


    這年頭,真是自己顧自己要緊,馮一曼根本不顧她的死活,就讓她一味去攔荀朗,拿什麽攔?


    屁股嗎?

    可可可、這這這,也不好意思了吧!

    棠意禮快速熄屏,假裝平靜。


    終於捱到了家。


    司機把車停在地下車庫,正對電梯門,荀朗先下車,棠意禮等著司機開門,磨磨蹭蹭地下車,更在荀朗身後。


    他的手臂自然下垂,手掌微卷,能看見一抹金色,套在左手無名指上,光芒微弱,棠意禮心裏開始突突突地跳。


    進了電梯,荀朗抬手,歪頭扯鬆了領帶,從牆壁反光裏撇了她一眼,眸色偏深,視線卻很淡,棠意禮又低下頭,假裝摳手指頭。


    很快,電梯到站,荀朗解鎖了大門,進屋的同時,脫掉大衣,棠意禮跟著照做,就聽見荀朗說:“去洗澡。”


    棠意禮呼吸一窒,暗叫救命。


    這男人是怎麽做到的,又帥又酷又可怕?!


    棠意禮不敢多停留,小步快走,往臥室去。


    淋浴間的水,如瀑布落下,棠意禮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哪怕掉根針,她也覺是落在心上,刺痛發癢。


    神經拉到飽和,好像再緊一點,她就要崩潰了。


    也就是在此時,荀朗拉開了衛生間的門,光腳走了進來。


    這悄無聲息的侵略感,帶著涼意,在拉開玻璃門的瞬間,躥了進來,潮濕氤氳的空氣,輕微抖動。


    棠意禮不自覺地加深呼吸,卻不敢抬頭。


    荀朗居高臨下的姿勢,給人很大的壓迫感,棠意禮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這蠢蠢欲動的對峙,她很想往後移動身體,但是,她的腳好像遇水生根了。


    一動不能動。


    熱熱的空氣,好像都能把人給蒸熟了,棠意禮抿抿唇,直接可以品到這充滿甜美味道的空氣。


    “抬頭。”荀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醇厚的嗓音,帶著命令口吻。


    棠意禮心口一縮。


    大概是知道自己要完了,搖搖頭,不肯去看他眼睛。


    “那你在看哪兒?”荀朗輕微逼迫了一下。


    棠意禮這才反應過來,她目光的斜角正對……那個。


    再往下,光線昏昧,隱隱約約,就看不清了。


    棠意禮倒抽一口氣,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去看的。


    “沒有。”


    頭稍微往上抬了一點,錯開眼。


    棠意禮正好可以看到荀朗的下巴,刀削般的下頜線,幹淨利落,她又覺得死盯著人家不好。


    她移開視線。


    荀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深邃的黑眸意味不明。


    “今晚你說遛,我不回來給你遛,你就去遛別人的了?是嗎?”


    終於來到這個問題了。


    棠意禮暗叫一聲,完蛋,雙手不自覺地去捂臉,卻讓荀朗一把給扯住。


    他不肯給她機會回避:“棠意禮,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棠意禮慌得一批。


    這種情況下,隻有解釋保命。


    “是客戶帶我去的,”光潔的背被動靠在了濕涼的玻璃上,棠意禮還想試圖解釋,“真的,去之前,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我說的是實話,我第一次幫我爸管公司,哪知道世間險惡……”


    “再說,你不也去了嗎?”


    她還想反製,卻讓人個固定在牆壁上。


    荀朗沒有回答自己去的原因,是因為阿五通風報信,而是專注地盯著棠意禮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發現了她另一個措辭。


    “世間險惡?”


    一群女人結伴出去搞男人,竟然還說世間險惡?

    大概是被這荒誕給逗笑了。


    荀朗勾了勾唇,“棠意禮,你大概是不知道什麽就叫世間險惡吧。”


    棠意禮在荀朗的彈奏下,喝過酒的頭腦,已經有些不好使了,可當她反應過來後,才知道,荀朗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體會一下,什麽才叫真正的、世間險惡。


    浴室的門,是玻璃磨砂,外麵看,兩個重合的身影,而隨著水汽的氤氳,磨砂的玻璃沾染了水汽越來越模糊,漸漸什麽都看不到了。


    隻有聲音,裹在水流聲中,綿綿不斷地、綿綿不斷地往外流淌。


    ……


    這場較量,注定有人輸得很慘。


    棠意禮是被人給抱出來的,鬢角的頭發帶著潮濕,細而白皙的脖子耷拉著,像隻垂死的天鵝。


    她歪頭躺在金棕色的棉海間,襯得她皮膚異常的雪白,和嬌弱。


    荀朗笑了笑,俯身安頓好人,輕聲說:“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他繞過床尾,從另一側上床,手一揚,多出的那條被子,被暴戾扔到床下,而他自己也躺進了棠意禮的被子裏。


    隨即,一具溫熱的、帶著同款香氣的軀體,把她收進懷裏。


    棠意禮沒敢說話,小鵪鶉一樣,一下一下用嘴啄手。


    一個多星期了,,


    棠意禮感覺自己像掉進龍潭虎穴的一隻小綿羊,今晚小命不保。


    果不其然,荀朗拍了一會棠意禮,見她還睜著眼睛,挑眉問:“不困?”


    棠意禮瞬間閉眼,說:“睡著了。”


    “好。那睡吧。”


    房間裏最後一盞小燈熄滅。


    荀朗把手臂收回被子裏,片刻後,,


    棠意禮扶著荀朗肩膀,哭著說:“我真的不敢了。”


    荀朗語帶諷刺,笑問她:“我才遛你一次,你就哭,可你遛了我幾次?”


    棠意禮說不出話,隻剩抽泣。


    狂歡來到,荀朗貼近棠意禮的耳朵,聲音沙啞:“記住了嗎?棠意禮,這就是壞事幹多了的後果。”


    也是把荀朗給惹怒的下場。


    夜已經深了,但卻也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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