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應該是我祝賀你,棠意禮
第197章 應該是我祝賀你,棠意禮
荀朗微微後撤上身,認真對焦在棠意禮的臉上,聲音已然暗|啞。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知道呀。”棠意禮笑得像個天使,卻做著隻有惡魔才會的邪惡事——她反手在身後,一拉,一扯,便將僅有遮|擋給扯了下來。
她舉著手臂,拎著那一塊小布,耀武揚威的表情像取人首級的將軍。
月光下,淺藍色的水中,浸著的,凝白而觸目。
荀朗瞳色幽暗,五官料峭,巋然不動。
棠意禮玉臂一揚,便把手中那一塊小小麵料,甩在水中,任由它隨著水浪漂泊。
衣物的主人,站在水中,那一雙眼睛是那樣的清澈無辜,筆直的望向他。
荀朗呼吸一滯。
“這就是禮物?”
荀朗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棠意禮的臉上。
棠意禮心如擂鼓。
要說不緊張,不害羞,都是騙人的。
這可能是生平第一大膽的時刻,棠意禮豁出一切自尊矜持,容不得半點退縮之意,剖白、靠近、讓人一覽無遺。
隻賭荀朗,還愛她。
棠意禮輕抿唇,點頭,“對,這就是禮物。”
“祝賀你,荀朗,征服世界,得勝歸來。”
月色突然朦朧,大概是偶有雲彩遮擋,室內光線陷入昏暗,離得這麽近,貌似都難以分辨男人的眸色。
他冷峻地臉,緊繃著線條,精|壯地立在水中,泛著光澤的身軀鍍著月光,容易讓人聯想起歐洲神話裏的波塞冬。
傳說,當波塞冬震怒時,引發海嘯風暴,足以使大陸沉沒;當他寧靜時,敲擊海麵,可以幻化出無數疾馳的駿馬。
他動或他靜,都是這水中的王者。
就如荀朗此刻,一動一靜,都主宰了棠意禮。
棠意禮目光充滿羸弱,望向荀朗,不確定,他現在是哪一副麵孔。
今晚,她能不能把自己獻祭給愛情,都要看眼前這個剛毅的男人,願不願奉陪她的放肆。
“荀朗?”
棠意禮有一瞬的怯懦,喚他的語氣裏已經帶著絲懇求,“我……”
“應該是我祝賀你。”荀朗傾身,瞳色幽深,“棠意禮,讓我再次栽在了你的手裏。”
征服了世界又怎麽樣,水中王者又怎樣,還不是照樣栽在你手上。
第一次栽得有多慘,就顯得這次重蹈覆轍又有多愚蠢,可是哪又有什麽辦法呢,她是棠意禮,有幾個男人能走得出她手心的棠意禮。
強悍如荀朗亦不能免俗,隻有任她玩|弄的份。
荀朗心頭發狠,也泛著甜蜜,在這個屬於世界冠軍的主場,水浪連連,拍打著岸邊,在空曠的穹頂之下,傳來歎息聲。
棠意禮被抱著,像攀住山峰的藤,死死抓住,對抗萬仞高空之上的風;又像海中孤島,遙望百裏,獨撐出海平麵之上,迎麵滔天的巨浪。
她微微後仰,思緒迷茫懵懂,根本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這一步,會給她帶來怎樣難以磨滅的體驗。
腳上掛著的那一條黑色麵料,帶著長長的細帶,在水中一蕩一蕩,脫離主人,慢慢地飄遠。
“荀朗。”
她叫他名字,不提要求,就是叫名字,像貓兒一樣,抓|撓人心。
荀朗早已出了滿頭的汗,為了杜絕著擾亂人意誌的聲音,他咬她,吞沒聲音。
而在水下的另一邊,吞沒的,則是來自不容忽視的一整個。
棠意禮有一瞬的震驚,然後就是把人逼瘋的感受。
哪怕水溫十五攝氏度,冷到讓人發顫,可她還是覺得燙,由裏到外,冰涼的水溫依舊無法化解那股奪魂攝魄的衝擊感。
荀朗沉住呼吸,退了出來,借著月光低頭去看,一頓。
棠意禮在身體驟然一空之後,也跟著好奇垂眸。
然後深吸一口氣!
隔著清澈水麵,荀朗托著的那把鋒利刃劍之上,兩人都看見了血。
幾縷血絲,掛在上麵,隨著清澈水浪,緩緩飄動。
是說不出的視覺衝擊。
棠意禮問,“怎麽辦。”
荀朗深吸一口氣。
“我們換個地方,這裏實在是……”
不好施展。
隨時可能有打更人進來巡查不說,另一方麵,水確實太冷了,棠意禮那個不孕不育的說法,荀朗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水裏,是他的主場,可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地方。
棠意禮扭了兩下,覺得她精神策劃的慶功宴,離開水,就缺少了靈魂。
棠意禮故意為難他,嬌氣地指指水中,“不想走,我的衣服還在裏頭。”
荀朗無奈一笑。
管那兩片叫衣服,有點吹牛了啊。
可他還是認命地鬆開抱著的人兒,劃水出去。
飄遠的黑色小東西,隨著水浪起伏,時遠時近,可在荀朗的水性麵前,不值一提。
他精準打撈,就把那兩片拎出來,荀朗指縫間纏繞著的布料,有種隱|秘的欲感,剛好喚起了棠意禮的臊意。
棠意禮又鬧著不幹,說疼,上岸走不動。
荀朗親了親棠意禮的額心,自己先上岸,然後抻開毛巾,把舉高手臂的棠意禮,生生從水裏提抱出來。
把人裹在懷裏,簡單擦幹,又把她打橫抱起來,一路抱著進了女更衣室,供佛爺似的,最後把棠意禮放在長凳子上。
“穿衣服總會吧?”荀朗彎腰問話,柔得幾乎能把人給溺斃。
棠意禮堆坐在米白色的浴巾中間。
她的高矮,正好在荀朗腰間,剛剛的印象,太驚人太深刻。
棠意禮不敢再隨便撒嬌,咽了口水,點頭。
荀朗離開,很久就聽到隔壁傳來水聲。
在夜晚空無一人的遊泳館裏,聲音聚攏的效果太強了,那劈裏啪啦的聲音,像落在了心裏,讓她與這個潮濕、蒸騰的夜,融為了一體。
閉館時間,更衣室裏不可能有熱洗澡水,棠意禮站在涼水下,潦草衝洗,依然澆不滅心頭熾紅的火焰。
心心念念的人,心心念念的時刻,就在眼前。
她擦幹、換上衣服,快速走出更衣室。
四下無人的台階上,那個男人,就站在月光淺淡的陰影下,等著她。
人影孤孑,好像等了一萬年。
除非牽上她的手,否則,永遠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