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銅龍符
見張誠竟從石碑下挖出一塊負屓龍符,眾人皆覺得驚訝。張誠說之前在相機里看到的東西就是這龍符的龍氣所化,我問張誠何為龍氣。
張誠說:「所謂龍氣,顧名思義,為龍之氣息。龍並不是指真正的龍,而是指的龍脈與龍火。龍脈即風水形勢極佳的山脈,比如崑崙山脈,秦嶺山脈。龍脈所在,聚水藏風,常年不散之氣即為龍氣。葬者,乘生氣也,故此,帝王之墓多選龍脈,將相次之。而龍火則是天地自然所生,秉承造化之奇,海氣升騰冷艷之火,地底幽冥炙熱之火,天劫雷罰猛烈之火皆為龍火,龍火燃燒之氣即為龍氣。之前通道里的葬甲蟲群之所以不敢闖進來,應該就是被這裡的龍氣所攝。」說完他將龍符遞給王教授看。
王教授接過龍符,端祥了片刻,他說:「風水之道,我不甚知曉,可這龍火鍛器,據說自堯舜禹時期便已開始,到後來,君王祭天用的青銅鼎,焚表用的青銅火爐,佩身的青銅劍等等皆是龍火鍛造過的。而且相傳這世上有兩大至寶,一是大禹集九州青銅所鑄的九鼎,得九鼎者,可得天下。二便是明時劉伯溫所鑄的九枚龍火鍛造的青銅符,得青銅符者,可生龍運!我看此符確實不是凡物啊,拿在手裡彷彿能感覺到其中的盎然生氣,跟我們考古挖掘的文物大不相同。不知有沒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九枚青銅符之一呢?」張誠搖了搖頭:「此類龍火鍛造之物多為帝王祭天祈神所用的祭器,除了此途,別無他用。而且民間所傳之事多為虛妄,做不得真。」
王教授說:「確實如此啊,對待考古,咱們還是需要更加嚴謹與客觀的態度啊!不過這龍符在此處遇見倒也是頗為奇怪。而且石碑應上有負屓,下有贔屓才對,可這裡只有其一,還有一物不知在何處。」張誠搖頭表示不知,他取出一個玉質納瓶,說:「這龍火鍛造之物應用玉器藏納,以免龍氣過快消散。」說完從王教授手中拿過龍符裝入其中。
我以前雖然也聽爺爺講過這些事情,不過講的皮毛,我也權當故事來聽,所以對他們所說半知半解,也懶得再去多問。
石室的東面有一條向上的石頭階梯,眾人吃了些東西,見此地已無滯留的價值,便沿著階梯而上,看看能不能從這裡出去。行了十來分鐘,轉了三四個來回,就見前方隱隱有光亮透入。上去一看,已然出了地下。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昏黃的光線灑將下來,照的人臉色微紅。前方是一道兩米多寬的溝壑,連接著我們所在的出口,兩旁的落差不大,不過皆是生滿了一人來高的荊棘老藤,密密麻麻如天羅地網一般。我見溝底落葉如蓋,幽深晦暗,而且山裡天黑的極快。於是招呼大伙兒今天暫且先在此安營,明天一早再行出發。
由於過度勞累,剛一入夜,王教授等人就鑽進睡袋裡睡著了,只剩下我跟張誠兩人坐在火堆旁。本來我們倆負責輪番守夜,張誠說他睡不著,於是我燙了壺酒,倆人就嘮起嗑兒來。
起初見到張誠,我以為他就是個會些拳腳功夫的普通人,沒想到竟然有這等本事。我說:「你小子還真是黑瓶子裝醬油—深藏不露啊!」接著我壓低了聲音:「你跟哥哥我透個底兒,你究竟是什麼來路啊?你們行里的事兒我也知道一些,不過始終沒猜出你究竟是哪個山頭哪道門裡的。看身手,像走鏢的,看槍法,像走山窩子的,看見識,又像倒斗的。」張誠笑了笑說:「劉大哥,不是我張某人不肯說啊,你的為人我信得過。不過我也有難言之隱吶,臨走前恩師再三叮囑,身份之事萬萬不可透露。還望見諒啊。」我擺了擺手:「什麼見諒不見諒的,我啊,就是一時好奇,正所謂師者為尊,我自然理解。還有往後你千萬別再跟我這麼客氣了,雖然我年長你幾歲,不過你可救過我兩次了,我都還沒謝謝你呢。」張誠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後腦勺,說:「舉手之勞而已嘛,而且像劉大哥你啊,福大命大,即使我不出手,你也定能逢凶化吉!」我見張誠此時一副靦腆的模樣,倒是頭一回見,跟他之前的作風完全判若兩人吶!見此,我不禁笑出聲來。張誠見我在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就著燒酒一直侃到凌晨,我見張誠臉色通紅,眼神飄忽,話都說不囫圇了,才知道原來他不剩酒力。我安置好了睡袋,扶他睡下。
如今天氣已經逐漸轉冷,大山裡的夜晚寒氣更甚。由於清川源太的背包被蟲后給捲走了,他的背包里裝了我們大部分的固體燃料,剩下的燃料極其寶貴,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能拿出來使用。所以,我只得去撿幾根爛木頭來旺一下火頭,驅驅身上的寒氣。
此時四周異常寂靜,連蟲鳴聲都沒有。雲層遮住月光,一眼望去,漆黑一片。我取了件大衣加上,拿著狼眼手電筒,躡手躡腳的就走向前面的溝壑。
下午拾柴的地方不遠,前方三米左右便到。我俯身撿了一小把木棍,正要起身走反,溝壑里突然一股勁風吹過,我頓時只覺身子一顫,彷彿冷入了骨髓。我心說不好,這突如其來的怪風必定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剛一起身,果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只見地面上陡然出現了極多的淡紅色斑點。細辨之後,我忙抬頭去看,原本被雲層遮住的月亮此時已經露了出來,而詭異的是,這時的月亮並不像平日里所見的潔白無暇,而是如同被鮮血漂過一樣,淡紅色的月光灑將下來,映的周圍的一切都紅彤彤的,人在其中,就如同是身處鬼域!
見此情形,我心中大駭,哪裡還敢停留,忙拔腿就往眾人所在的地方跑。可是誰知,明明近在眼前,我卻怎麼都跑不到,此時我的雙腿感覺越來越沉重,就像掉入流沙一樣,整個人慢慢的就往下陷落。